黛玉含笑道:“放心吧,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不過如今你也不用讓人辦置什麽酒席了,隻讓人好好過年才是正理。”


    帝玄熙看黛玉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尷尬的,到底是自己無端的緊張讓一旁的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如今想來確實也是有些荒唐了。


    眼看著除夕就快到了,又加上黛玉的產期隨時會到,因此聖殿中人不但各自喜氣洋洋而且還是小心翼翼的服侍著自己的主子,而想不到的是,惜兒竟然提前生產了。


    黛玉聞訊後,隻打發了鳳扇衛去看看情況,原本黛玉是要自己去的,可自己到底也是快生產的,因此哪裏能隨便去了,自然也就沒有去,其實就算她想去,這帝玄熙也是不準的,可她心中到底也是放心不下惜兒,因此隻好派了鳳扇衛去寧王府看看情況,好在惜兒很是平安,隻痛了三五個時辰也就平安的生下了一個兒子,倒不像水玄魔看見兒子的第一眼,竟然打兒子屁股,鬧的太後等人又是一陣緊張,說穿了還不是水玄魔是惱怒這個孩子讓惜兒受苦,因此才打這孩子的,不過小孩子也是很會記仇的,被水玄魔這般一打,這個孩子隻要水玄魔抱就會哭,想來是惱怒父親對自己的懲罰,這是後話。


    倒是黛玉聽了惜兒平安生下了一個兒子,不覺放心的鬆了口氣,然後笑道:“四妹妹這個孩子倒是來的好呢,想來是來享福的,偏還是在過年前幾日來,可見是特地過年拿壓歲錢來的。”


    帝玄熙聽了嗬嗬笑道:“是啊,聽你一說還真有這麽些道理呢。”


    這時候龍離衛進來道:“主子,主公,北靜王妃帶了梅家少奶奶來了。”


    黛玉忙道:“快請她們進來。”帝玄熙則見狀,知道黛玉要見女眷,因此自是稍微避嫌一些,也隻自己離開了。


    龍離衛含笑領命而下去了,很快梅凝香和寶琴走了進來。寶琴的小腹已經平平了,可見已經是生了的。


    黛玉見狀忙道:“琴妹妹生了這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北靜王妃怎麽也不告訴我呢。”


    寶琴笑道:“我這不是來討賞了呢。”說完抿嘴笑了起來,原來其實寶琴一直就在梅家,那一次黛玉讓假的寶琴跟梅凝香先去了梅家,然後才有真寶琴換下了假寶琴,真正如黛玉所說的的假作真時真亦假了,如此一來,竟然讓寶琴安穩的住在了梅家,不但沒事,而且還安然的生下了腹中的孩子。


    黛玉笑道:“琴妹妹生的是哥兒還是姐兒?”


    寶琴笑道:“也許是上天憐惜我吧,因此倒是讓我生了一對,一男一女。”說著微微歎了口氣,對於丈夫對自己的愛,她隻會深深的埋在了心中。


    黛玉聽了隻喜悅道:“這可是好事情呢,一男一女,龍鳳呈祥啊。”


    寶琴點了點頭:“可不是,如此如今我的生活倒也是充實的很,隻是前幾日,府中還是出了些事情,因此想來跟聖後求救的。”


    黛玉忙道:“快別說什麽求救了,若是真正出了什麽事情,隻說了出來,能幫的,我哪裏還不幫你了。”


    寶琴點了點頭道:“說來也是個意外,前幾日,我哥哥薛蝌寫信來,說是要和嫂子一起迴金陵來過年,順便也是可以看望我們母子幾個的,因此讓我將金陵老宅子給收拾了,他們迴來也是可以住的。”又道:“聖後也知道,我素來也就隻有這個哥哥的,因此自然也是要幫著的,因此就帶了人去金陵老宅子收拾了,收拾完了,又派了幾個家丁好好的守護著,可是不想第二日有人來報其中一個家丁失蹤了,原隻當是出去了,或者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因此來不及告知,先出去的,可是接下來幾日,總是有人三五不時的失蹤,如此一來搞的府中人心惶惶,我也不好再讓人收了,隻得將人撤了迴來,但是心中還是擔心,因此就讓公公去金陵府一趟,希望他們能出麵查一下。”


    “那金陵府是怎麽說的?”黛玉好奇的問道。在黛玉的心目中,這金陵府還是很公正的。


    寶琴忙道:“金陵府算來也是公公的好友,自然也是答應幫忙,因此當夜也是派了衙門衙役去了,可是不想去了三個人,三個人竟然一個都不曾出來,白日還好,因此我們大了膽子去宅子中看看,但是宅子中竟然沒有一絲異樣,但是夜晚我們又不敢去看,因此我想來想去就去求北靜王妃了。”


    黛玉看著梅凝香:“後來呢。”


    梅凝香道:“妾身聽聞了這事情,自然也是緊張的,因此忙跟王爺說了,王爺說,他親自去探探,但是白日王爺去了後,並沒有發現什麽,因此說晚上再去,我總也是不放心,因此才想來求聖後,能不能上聖上處理這事情。”


    黛玉聽了後,微微一沉吟,然後對一旁的萱雲道:“萱雲,去請了聖上過來。”


    萱雲答應一聲就去了,帝玄熙很快就來,做到黛玉身邊:“怎麽這般急的叫了萱雲找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黛玉見帝玄熙這般緊張自己,不覺笑道:“哪裏是我有什麽事情,而是北靜王妃和寶琴妹妹有事情來求你呢。”說著就將她們的事情跟帝玄熙說了。


    帝玄熙略略沉吟了一下,然後道:“既然如此,今兒晚上就我跟水溶一起去吧。”


    梅凝香忙施禮道:“多謝帝聖上。”


    帝玄熙笑道:“很不用這般謝我,你若真有心謝我,不如以後多來陪陪黛兒,如此我也好放心一點。”


    黛玉聽了,心中感動,嘴上卻道:“你又來說什麽了呢,什麽好些不好些的,再說整個北靜王府那般多的事情還要北靜王妃做呢,偏還如我這般成一個廢人了不成。”


    聽了黛玉的話帝玄熙倒是笑了起來:“我還巴不得你成個廢人呢,什麽都不幹才好呢,偏你也是成不得廢人的,自個也是什麽都在操心。”


    “沒好心眼。”黛玉嬌嗔的瞪了一眼帝玄熙。


    一旁的梅凝香和寶琴見狀都笑了起來。


    當天晚上,帝玄熙和水溶帶了些許侍衛來到了這薛家老宅子,帝玄熙讓人將整個老宅子的燈都點亮了,然後和水溶四處看了起來。


    水溶道:“皇兄,我昨日白日是來過一次,但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帝玄熙點了點頭:“白日沒聽說有人失蹤的事情,可見這事情都出現晚上,因此這晚上還是要緊的。”


    水溶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揣測的,隻是到底是什麽孽障在這裏害人,很是讓人不明白。”


    帝玄熙笑道:“不管是什麽,我們既然來了,總也是要求個結果出來的。”說著然後帶了水溶一件房間一件房間的看。


    前院的房間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妥,帝玄熙就朝後院而去,到了後院,突然感覺同樣是點了燈籠,卻不知道為何,總感覺不到一絲的亮堂,反而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有些熟悉,帝玄熙微微蹙眉,然後想了想道:“水溶,讓那些侍衛都撤出去,這裏有些古怪呢。”


    水溶點了下頭,明白帝玄熙既然這般說必然是有道理的,因此二話沒說,就打發人都出去了。


    帝玄熙則慢慢的走了進去,然後四下警惕著,他覺得這裏與一股淡淡的不尋常的氣息,再看院子中,竟然種了一株罕見的碧月心,帝玄熙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碧月心若是在這裏什麽都好說了,他直接朝碧月心而去,然後手聚集了功力,一掌朝碧月心而去,碧月心淩空拔起,而隨著碧月心拔起,一個人影也破土而出。


    帝玄熙笑了笑:“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喬奇壄。你果然在這碧月心下。”


    那人影飄落在了地上,站穩後,果然是喬奇壄,隻是此刻的喬奇壄雙眉見多了一絲的陰柔之色,那如蛇的眼睛,似乎時時盯著周圍的一切,尤其是帝玄熙,看見他,喬奇壄的眼中似乎有一絲的憤恨:“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這裏。”


    帝玄熙淡然道:“不是我找到這裏,是你讓我不得不來這裏。”然後看了一下四周:“那些被你害的人呢?”


    喬奇壄一愣:“你如何知道我害人了?”


    帝玄熙冷笑道:“你是不是犯渾了,若不是被你害了,那些人如何會不見了,我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裏。”


    喬奇壄古怪一笑:“也好,既然你來了,我就試試自己的功力吧。”說著右手輕輕抬起,但見手中竟然多了一股血腥的味道,隨了這股味道,帝玄熙還可以感覺到他手的變化,原本白如玉的手指竟然每一個變得通紅。帝玄熙臉色也是一沉,看來這喬奇壄似乎已經有了新的準備了,因此但見他手在腰間一扣,但見一柄軟劍已然在手。


    帝玄熙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用過劍了,但是此刻為了這喬奇壄竟然破了自己的規矩了,因此歎了口氣,然後看著喬奇壄道:“我這劍已經多年不用,不過今日為你,再度破例。”


    喬奇壄冷笑道:“你可知我這是什麽武功,這就血冥功,是要用四十九個人的鮮血來浸泡才能完成的,可惜還有三個,就能大功告成了,不過就算如今沒有三個人,也是能對付你了。”


    帝玄熙微微皺眉道:“你這人怎麽就是喜歡這種邪魔外道的手法的,不管是以前的毒功還是現在的血冥功,沒有一樣是正經的功夫,你就不能好好的過個日子嗎。”


    喬奇壄聽了冷冷一哼道:“你以為我不想過好日子嗎,都是你們讓我過不得好日子的,你說說,若不是你們我如今哪裏會落的如此,若不是你,我早已經是這玄翰甚至這天下的主人了,天不予我,如今隻要能打敗你,我就再也不多求了。”


    帝玄熙歎了口氣:“不知道你這話是真心話,還是假意的,不管如何,說真的,我還是希望能看見當時那個老孟就好了。”


    “老孟?哼。”喬奇壄冷笑道:“原不過是我杜撰出來的一個人物而已,如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帝玄熙點了點頭:“這一點你不說我們也是知道了,隻是心中不免有些惋惜,惋惜那般好的老孟就消失了。”


    喬奇壄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老孟好嗎,可惜老孟也不過是個過去而已。”


    然後也不管帝玄熙的想法,直接道:“如今說這些都已經是枉然了,今日我們隻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裏。”說著隻見他朝帝玄熙撲了過來。


    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的交手,每一次交手,兩人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這一刻,帝玄熙明顯的感覺到了喬奇壄心中的執著和怨念,不管是否前生的因,至少今生他真的怨氣很重。


    帝玄熙什麽都沒想,隻是抵擋著他每一次的進攻。


    喬奇壄也能感覺得到帝玄熙的不同,第一次兩人不分上下,第二次因為自己傷未好,不過仗著毒功也和他不分軒輊,這一次,給他的感覺真正的不同,他能明顯的感覺帝玄熙真正的威力,在此刻已經慢慢發揮出來了,一劍在手,好似天下竟在他的掌控中。


    一旁的水溶遣散了所有侍衛進來後,看見的就是帝玄熙和喬奇壄的對打,喬奇壄一身紅色,給人一種詭異血腥的氣味,好似一個複仇的魔王來臨,帝玄熙劍光閃閃,仿似一個空中的正神,守衛著自己的天地。


    在薛家老宅的夜空中,隨著劍光輝映的燈光,雖然模糊,卻能看到空中兩個人的鬥的是不分軒輊不分上下,隻如此鬥下去還不定要鬥到什麽時候呢。


    天似乎開始亮了起來,喬奇壄很不喜歡這天空的光亮,但是此刻他根本就不能撤退,帝玄熙也不容這喬奇壄撤退,帝玄熙不想再拖了,若在拖下去,對事情也沒什麽好處,何況早點結束,也早點能夠去過年,因為這天一亮,雞打鳴,除夕就來到了。


    喬奇壄哼了一聲,他也知道,今日要脫身是不可能了,因此但見他突然長嘯一聲,但聽得很快從宅子的四周傳來的沙沙之聲。


    “蛇。”不知是誰這麽喊了一聲。


    “還有蠍子。”“蜘蛛”“蜈蚣”似乎說的出的毒物也不管此刻季節是什麽時候,竟然都反常的出現了。


    水溶見狀一驚,忙讓人去準備火把,來對付這些毒物,不管如何,一直以來,毒物都是有些怕見光的,但是火把也隻能堅持一時並不能堅持長久,如今水溶隻希望這帝玄熙能早點將這喬奇壄給解決了,這樣,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帝玄熙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副場景,問題是,如今這各種毒物還在不停的增加中,若是在整個薛家老宅也還罷了,就怕是禍及了附近所有的人,因此帝玄熙忙道:“水溶,立刻組織人將這附近的人都散去了。”


    說話間,這喬奇壄有進攻了兩掌,帝玄熙險險避過。


    水溶明白帝玄熙的話,因此忙招唿一旁的侍衛,去將附近的百姓都撤離。


    附近的百姓想不到這裏竟然會有這般的毒蟲,有聽人說是有人故意為之的,而帝聖上還在裏麵跟惡人鬥著呢,隻是情況不明。


    水溶原本遣散了人想再去看的,但是發現這不管是牆上還是門口竟然都是毒蟲,出來後根本就進不去了。


    水溶擔心帝玄熙,不過卻也無法,隻得讓人去告訴了黛玉等人。


    黛玉聞之,心中很是很是不安,但是她相信帝玄熙,相信帝玄熙一定會迴來的,又知道帝玄熙當然會擔心薛家老宅子周圍的人,因此讓人在四周撒了好些避蟲的藥物。


    好在大家的動作也快,因此很快,隻將那薛家的老宅子給孤立了起來,那些毒蟲倒也是過不來有避蟲藥撒的地方。


    黛玉不放心帝玄熙,因此讓人準備了馬車,當然這事情水玄昊也是不放心的,因此根本就不放心黛玉乘普通的馬車,於是讓人用鳳撚抬了黛玉來。


    黛玉一到了這薛家老宅子,看見了滿牆的毒蟲,還真正的愣住了,而且因為毒蟲很多,不自覺的,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惡心感覺,而此刻,似乎因為這一股的惡心竟然讓黛玉整個人很不舒服,但是黛玉還是強忍著這一份不舒服,隻扶了鳳扇衛的手走了出去。


    水溶一見黛玉忙過來:“皇嫂,你怎麽也來了?”


    黛玉看了一眼這滿眼黑乎乎的毒蟲,隻忍住這一份惡心,然後道:“炫雩可有什麽消息嗎?”


    水溶微微搖頭:“不曾有,偏偏,如今我們也進不去,因此不免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黛玉歎了口氣,然後道:“附近的百姓可已經全都驅散了。”


    水溶點了點頭:“都驅散了,而且每家每戶都撒了好些避蟲的毒藥,隻是就是這薛家老宅似乎有些麻煩。”是啊,遙眼望去,滿眼都是這滿滿的一片黑,如今別說是進去了,隻是接近著老宅子都難,因為毒蟲一多,這毒氣也就多,毒氣一多,對於周圍的壞境似乎也有了影響,至少一旁,別人家的家門口的棕櫚樹原是常青的,可是似乎慢慢變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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