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一愣,隻看看這瀟湘館,往日並不覺得這裏有什麽陰冷的,可是如今聽了這林丹鈺的話,賈母竟然也覺得有些陰冷的感覺了,因此隻喃喃道:“想來隻是偶然而已。”心中卻也是不確認起來,難怪當日黛玉說喜歡這瀟湘館中的千竿竹的時候,那王夫人竟一番往常的生疏和客氣,隻說那瀟湘館是極其適應黛玉的,看來果然裏麵是有玄機的


    “偶然?”茜木蓉冷笑一聲,卻不多話,隻臉上有著深深的不悅,好一個偶然,也隻有賈母會有這般的借口,也不想想自己和林丹鈺是什麽人,竟然還能這般讓她蒙混了不成,不過此刻還不到算總賬的時候,她是女王,平日或許和藹,可是到底是一國之王,可不是那些別有居心的人能隨意擺弄的。


    林丹鈺微微一笑道:“好了,陛下也不要生氣了,我們先進這瀟湘館內看看吧,也看看當日妹子的生活情況。”其實心中早也已經滿腔的憤怒了。


    茜木蓉點了點頭,然後和林丹鈺走進了這瀟湘館中,但見瀟湘館內一片書籍,若不是林丹鈺夫婦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這裏竟然是一個閨閣女子之說,還當是什麽大家公子的書房呢。


    茜木蓉見了,不覺笑道:“到底是妹妹,隻看這些書籍也是知道妹妹是個難得人。”不管如何,果然有黛玉的風格,這女兒的誌氣原本就不該低於男兒,要不是帝玄熙對黛玉有心,自己早一接了這個妹妹去茜香國呢,好在若在茜香國,做個丞相想來也是難不倒黛玉的。


    一旁的王熙鳳見狀忙道:“可不是,當日園中姐妹還都成立了一個詩社,我是不識大字,不知道好壞,可是我卻知道她們都說妹妹的才華好,因此妹妹還有一個雅號,叫什麽瀟湘妃子呢。”


    林丹鈺聽了笑了笑:“這雅號雖然是雅,不過隻怕有人聽了是不會答應的。”榮府眾人是不知道,但是茜木蓉可明白林丹鈺說的可是那帝玄熙,而這時候在蘇園的帝玄熙還打了噴嚏,心中詫異好好的,自己怎麽就打這噴嚏了呢。


    賈政一旁忙道:“王夫要不要看看別的地方。”


    林丹鈺今日來源就是為了找這府中人的麻煩,因此瀟湘館的一切,他暫時還不說,畢竟這到底是黛玉住過的地方,因此要找麻煩,也當是找外麵的麻煩,如此,聽了這賈政的話,正好下懷,於是點頭道:“也好,本王夫和女王倒也想見識見識這以豪華出名的大觀園。”


    如此大家出了這瀟湘館,先到了離瀟湘館最近的怡紅院,林丹鈺問賈政:“這是誰住的餓?”


    賈政忙道:“正是小兒寶玉。”


    林丹鈺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怡紅院,寶玉和寶釵聞訊出來,寶玉第一次看見林丹鈺,自己雖然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情懷,可是乍然看這林丹鈺心中還是會有一絲的讚歎,王夫的裝束不但不讓他顯得庸俗,反而烘托出了他那清傲如竹的風度。


    林丹鈺也是第一次看見寶玉,心中讚歎是個難得人物,可卻也知道他是腹內空空者而已,因此看著寶玉道:“這位想來就是政公的公子了。”


    賈政忙躬身道:“正是犬子寶玉。”


    寶玉也忙對林丹鈺和茜木蓉行禮道:“賈寶玉見過女王,見過王夫。”


    林丹鈺點了下頭:“不必多禮。”又道:“今日本王夫和女王要參觀一下這個怡紅院,想來寶二爺不會見棄吧?”


    寶玉忙道:“女王和王夫請便。”


    林丹鈺點了下頭,然後和茜木蓉參觀這怡紅院,怡紅院果然如名字,裏麵的布置倒也是一片的胭脂氣味,雖然如今寶玉已經和那些丫頭少了些許的糾葛,可這胭脂的味道似乎一直是不曾去除,隻看如此,這林丹鈺和茜木蓉心中就不屑這寶玉,隻如此的氛圍,想來也是個不正經的紈絝子弟,枉自有了一副好麵孔。


    賈政很少來這寶玉的怡紅院,如今見了,自然心中很是不舒服,想起那個如今不知道在何方的賈環的房間,又看看這寶玉住的地方,賈政心中不覺恨那王夫人,同是子嗣,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林丹鈺和茜木蓉這會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走了一圈,然後就出來怡紅院門,轉而來到了那蘅蕪院,一進蘅蕪院,林丹鈺的心中不覺有一股的不滿,因此這個院子朝陽,滿室是陽氣,若是當初黛玉住了這裏,想來這身子也就好很多,因此隻迴頭問:“這院子原又是誰住的。”


    賈母忙道:“隻如今寶玉的媳婦寶釵曾經的閨閣之居。”


    林丹鈺這會可就惱了:“老太太,您也是有個見識的,看看這地方和那瀟湘館,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這地方適合將養身子,可是你們那位賢淑的淑人居然給了她的外甥女,果然是愛護的緊啊,想來這也是金玉良緣的作用吧。”


    賈母一聽林丹鈺的話,就知道林丹鈺的心中恨是不悅,忙道:“王夫過想了,府中就算有人再有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全然也不過是湊巧而已。”


    “湊巧?”茜木蓉冷笑道:“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瀟湘館是什麽地方,看似幽靜,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居所,好在我那妹妹如今早早離開了這裏,不然還不定要死在這裏了呢。”


    聽了茜木蓉的話,賈母等人似乎也有所悟了,看來那王夫人心中早已經有了殺黛玉,成全金玉良緣的想法,不然也不會讓寶釵住這蘅蕪院,可如今重要的是當好好的給林丹鈺一番解釋,可是事實又在眼前,一時間倒也不知道從何解釋起。


    原本同跟來的寶釵聽了這話,忙道:“王夫怕是誤會了,當初原是林妹妹先答應住了瀟湘館,因此我才住這蘅蕪院的。”寶釵也無法,如今也隻能這般說,為的是希望這林丹鈺將事情也都揭過算了,何況自己好歹還是這榮府的當家奶奶,如何也不能讓人說自己曾住這裏,就是別有居心的。


    可林丹鈺豈是如此好打發的人,因此道:“若照寶二奶奶的意思,寶二奶奶倒有幾分孔融讓梨的作風了。”


    寶釵微微一愣,然後低頭道:“妾身不敢如此說,隻是當時確實是如此。”


    林丹鈺冷笑道:“我那妹子是老太太感念她沒有母親,因此才接來這府中住的,倒不知道寶二奶奶當時以未嫁之身,怎麽就也住這裏了,莫不是也是老太太憐憫不成?”


    寶釵哪裏能說出這其中的緣由,原是因為選秀不成,因此在榮國府住,原也是為了那金玉良緣而來的。


    林丹鈺冷笑幾聲並不多言,而茜木蓉則在一旁道:“聽說寶二奶奶和寶二爺可謂是金玉良緣天注定,寡人還真沒見過這金玉如何天注定的,不知道有沒有幸見見傳說中的金鎖和寶玉呢?”


    寶釵聽不出這茜木蓉到底有什麽意思,因此隻得解下了這纓絡圈上的金鎖遞給茜木蓉。


    茜木蓉看了看,輕聲念道:“不離不棄,芳齡長駐。”然後又翻看了一會,隻笑了笑,將鎖還給了寶釵,湊巧寶玉解下了玉,讓賈母遞給了茜木蓉:“莫失莫忘,仙壽永昌。”看望後茜木蓉不覺笑了起來:“倒是一對呢。”


    寶釵聽了茜木蓉的話,鬆了口氣。茜木蓉又看了一眼寶釵:“不知道寶二奶奶可認識一個叫薛寶簪的人嗎?”


    寶釵聽了茜木蓉的話,臉色一變:“不認識。”


    茜木蓉冷冷一笑:“真不認識?”又道:“可是我怎麽聽說那薛寶簪是薛家的大小姐呢。”


    寶釵聽了忙道:“沒這迴事情,素來家母隻我一女。”


    茜木蓉點了點頭:“沒錯,你母親就你一個女兒,可是沒道理你薛家就你一個薛姑娘,別的不說,隻說那梅禦史家的媳婦薛寶琴,可不就是你們薛家的姑娘呢,因此這薛寶簪就算是你們府上的姑娘也不是什麽大事情,你怎麽就不敢說呢。”


    寶釵微微一笑:“倒不是不敢說,確實是不認識這麽一個人。”眼神卻有些閃爍,可見這裏麵還藏了什麽。


    茜木蓉點了點頭:“也罷了,既然你非要如此堅持不認識這麽一個人,那寡人倒也不好說什麽了。”寶釵見這茜木蓉似乎無意說下去了,心中倒也鬆了下來,可是茜木蓉卻突然道:“隻是這位薛寶簪姑娘的事情寡人還是要說一說,說不得寶二奶奶會想起她是什麽人也說不定呢。”


    寶釵的臉色有些蒼白:“多謝女王關心了,隻這事情不說也罷了,寶釵確實不認識這個人。”素來凡事做的滴水不漏的寶釵,此刻似乎有些不對勁,因此這言語中似乎也少了謹慎。


    “大膽,女王要說話,你也敢阻止,你可真正是大膽的很啊。”一旁的女官自然就大喝一聲。


    寶釵忙跪下道:“妾絕對沒有對女王不敬的意思。”


    茜木蓉微微擺手,製止一旁女官的話,然後道:“算了,既然寶二奶奶不知道,想來總也是有不知道的理由的,你們也很不用怪這位寶二奶奶的。”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寶釵道:“寶二奶奶不用害怕,你不知道沒關係,寡人來告訴你好了。”說著微微一笑:“這位寶簪姑娘據說自小琴棋書畫樣樣都會,也是紫薇舍人的後代呢,隻可惜生母不過是個姨而已,不過這個寶簪姑娘圖說也是正氣的額很,而且聽說一出生,就有一個和尚上門,送了一把金鎖,據說讓麵刻的也是兩句話,巧的是,似乎和寶二奶奶刻的是一樣的,也是‘不離不棄,芳齡長駐’,並且那個和尚離開時候曾說道,金鎖當配玉扶玉,金玉雖有緣,可當要好好珍惜,金若能扶玉,這金主富,玉主貴,當可稱為兩大奇子,然而不想,這位寶簪姑娘在十五及笄的時候,竟然被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同歲的一個女孩子,下毒害死,而且還奪去了這一把金鎖。”說到這裏,茜木蓉看著寶釵:“不知道寶二奶奶可想起了這事情沒有?”


    寶釵鎮了鎮自己的心神,然後淡淡道:“不明白女王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這一把金鎖素來是寶釵的隨身物。”


    茜木蓉點了點頭:“也是,這天下相貌相同的人都比比皆是呢,何況是這一把金鎖,想來也不過是巧合。”


    寶釵沉聲的點了點頭:“原也就是巧合而已。”


    茜木蓉聽了這話倒也不生氣:“巧合就好。”又看了寶玉一眼:“但願你這玉也不過是巧合。”說完也不再說什麽了。


    寶玉的玉是假的,是王夫人給寶玉弄上去的,這一點榮府上下如今都已經知道了,而茜木蓉這一句事實而非的話根本就是在人們的心中撒下了一份陰霾,看來寶釵這金鎖也是假的。


    一旁的邢夫人聽了冷笑道:“什麽金玉良緣,想來不過是銅石孽緣。”


    賈母見邢夫人竟當了這般多人的麵這般說,不覺沉聲道:“好了,你也少說兩句。”雖然她也已經懷疑這寶釵的金鎖,可到底如今還有貴客在,因此暫時不變處置,一切等茜木蓉和林丹鈺離開再做道理。


    遊完了蘅蕪院,林丹鈺夫婦似乎也沒了心思遊別的地方,隻迴了榮禧堂坐下,然後才道:“不知道老太太可有我妹子的下落。”林丹鈺一落座就忙不迭的開口。


    賈母忙道:“還是不曾有呢。”又用一副慈祥的眼神看著林丹鈺道:“王夫你也別著急,這玉兒是你的妹子,可也是我的外孫女呢,我哪裏舍得讓她有事情了,這不,上次,她蘇州一離開,我可是讓你璉二哥忙不迭去找呢。”


    什麽璉二哥,林丹鈺冷笑道,好一個賈母,竟然這樣就想跟自己攀上關係,因此淡淡道:“老太太,想來你弄錯了吧,我哪裏有什麽二哥的,而且我們林家算來也就我妹子是正式林家女,我也不過是一個螟蛉義子而已,因此哪裏還有什麽二哥可以依靠的,想來是老太太年紀大了,都記錯了。”


    賈母想不到這林丹鈺竟然這般不客氣,直接打迴了自己的說法,因此隻得道:“其實王夫是小婿的義子,算來也是我的外孫呢,如今這稱唿似乎也顯得生疏了一些。”


    林丹鈺冷笑道:“我怎麽覺得這樣的稱唿是極好的呢,何況貴府似乎跟本王夫也沒什麽交情,想來這樣的認親也是可以免了。”說完又頓了頓直接道:“如今本王夫最關心的就是舍妹,若你們誠心想做什麽親戚,就早早將舍妹還來,不然可別說本王夫不給你們什麽臉麵。”


    林丹鈺的話說的冷漠無情,似乎根本就不曾將榮國府一幹人放在了眼中。


    賈母想不到林丹鈺的態度竟然會這般冷硬,因此不自覺的一窒,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時候王熙鳳一旁忙打圓場:“所謂上陣還要父子兵呢,雖然王夫如此說,可也不過是一時置氣的話,到底也是一家人。”


    “什麽一家人?”茜木蓉一旁直接道:“寡人怎麽就不知道這王夫還有這麽一家的親戚呢?”茜木蓉的話似乎沒有一絲的火氣,卻讓榮府一府人從心中感覺到了茜木蓉的不屑。


    茜木蓉是不屑,這榮府中也真的厚臉皮了,竟然這般的套近乎,也難怪黛玉要設法離開,想起黛玉未來的身份,茜木蓉這會倒是有了興趣,不知道他們若是知道了黛玉的身份是未來的帝聖後,又會有怎樣一番的想法。


    林丹鈺冷眼看了一眼賈母:“老太太,本王夫當了皇上的麵就說了,這次來純粹是為了看舍妹的,如今舍妹沒了蹤影,這貴府的責任也是難逃的,隻是這會本王夫心情還不錯,因此再給你們十天時間,希望十天後,貴府能找到舍妹。”說完起身,也不打招唿,隻對茜木蓉道:“陛下,我們迴驛館吧,這榮國府的門檻太高了,隻怕不是我們能多待的。”


    茜木蓉點了點頭,然後道:“也好,這會,寡人也有些累了,走吧,的確也應該迴驛館休息去了。”於是夫妻兩個隻當這府中無人,攜手而去。


    看著林丹鈺和茜木蓉這般的離開,賈母心中可謂是有氣無處說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林丹鈺夫婦看似說什麽是來看這黛玉住的地方,其實根本就是來找自己府中算賬的,賈母不是笨蛋,但是此刻她更要做的是找到那黛玉的下落。


    因此這林丹鈺夫婦一走,就讓璉二馬上出發去找黛玉,又讓賈政寫了好些信件,托江南的舊交一起找。


    當一切事情都過去了,賈母才迴頭再看那寶釵,沒忘記茜木蓉的話,雖然認為這茜木蓉似乎有些故意捉弄的感覺,賈母還是有些懷疑了那寶釵的為人,因此當大家都離去後,她隻留下了寶釵,當然寶玉也就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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