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點了點頭:“王嬤嬤說的正是,想來還是要先改扮了才好,即如此,今兒我們就不走,我隻說要給爹娘打齋誦經,因此我們可以去姑蘇寒山寺,那寒山寺的主持玄遠大師也曾跟爹爹有交情,也許靠了他也是能離開的。”


    紫鵑等眾人聽了黛玉的話,紛紛點頭,這也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既然有了主意,黛玉索性又在林如海和賈敏墳前燒了些紙錢,直到賈璉過來了,黛玉才起身,然後對賈璉道:“璉二哥,我此次來了,下次還不定何時能來,因此想在寒山寺打齋念經七日,也算是盡了孝心。”


    賈璉原就受了賈母的托好生照顧黛玉的,何況這打齋念經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倒也答應了,隻迴了客棧寫了封信讓人送了去,倒也是安排起了這打齋念佛之事。


    依照黛玉想的,果然也是在寒山寺打齋念經,黛玉一身素衣,隻跪佛前,真心為林如海和賈敏祈禱祝福。


    這賈璉素來就是耐不住心的,因此見黛玉如今似乎是真要祈福,索性也不管黛玉,隻交代了幾個小廝一聲,然後就帶了些許銀子竟隻去了那蘇州最著名的妓院藏香閣快活去了。


    黛玉也是了解這賈璉的性格的,因此才會親自打齋念佛。


    如此過了六日,黛玉也潛心打齋念佛過了六日,這第六日的旁晚,黛玉隻帶了雪雁去求見了那寒山寺的主持。


    這寒山寺主持法名無心,確也是個有些道行的僧人,見黛玉出現,忙合什道:“女檀主如此焦急見老衲所謂何事?”


    黛玉輕輕拂身,然後道:“大師還記得先父林海嗎?”


    無心臉上泛起一絲詫異:“女檀主就是林大人之女公子,曾記得當日女公子不過四歲,也是來了這寒山寺的,記得當日女檀主不過小小年紀,卻已經能將李白的《將進酒》倒背如流,更難得的是女公子的妙解。”


    無心這般說起,黛玉不覺也想起了過去,那還是自己過兩歲的生日,林如海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男孩模樣,隻來了這寒山寺求個平安。


    當時接待林海和自己的也是這迴無心主持,無心主持帶了抱著黛玉的林如海走進了一件優雅的廂房。


    這廂房中倒也是充滿了好檀香的味道,這原也是個清雅之處,黛玉卻被牆上那一副草字給迷了心去。


    林如海見黛玉呆呆的看著牆上的字,不覺笑道:“玉兒,可是認得這草字的內容。”


    黛玉奶聲奶氣的笑道:“自是認得的,是李白的《將進酒》。”雖然還是幼稚的聲音,吐字卻也是清晰的很。


    林如海聽了笑道:“正是《將進酒》,玉兒,可知道這裏麵的意思。”


    黛玉點了點頭:“我自是知道的,依照字麵上的意思,這《將進酒》表達人壽幾何,及時行樂,聖者寂寞,飲者留名的虛無消沉思想,願在長醉中了卻一切。詩的開頭六句,寫人生壽命如黃河之水奔流入海,一去不複重返,如此,應及時行樂,莫負光陰。“天生”十六句,寫人生富貴不能長保,因而“千金散盡”“且為樂”。同時指出“自古聖賢皆寂寞”,隻有“飲者留名”千古,並以陳王曹植為例,抒發了詩人內心的不平。“主人”六句結局,寫詩人酒興大作,“五花馬”、“千金裘”都不足惜,隻圖一醉方休。表達了詩人曠達的胸懷。“天生我材必有用”句,是詩人自信為人的自我價值,也流露懷才不遇和渴望用世的積極思想感情。”


    林如海聽了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開口道:“玉兒說的是字麵上的意思,那這將進酒,還有什麽其他的意思嗎?”


    黛玉點了點頭:“李白的人生,可謂是悲劇的人生。《將進酒》一詩,是其悲劇人生的寫照。當然有人稱《將進酒》是李太白的顛峰之作,也有人稱那不過是他醉酒後的胡言亂語。可是玉兒認為《將進酒》實際上是李白的自我獨白,是他的肺腑之言,同時也是他的絕望之歌。


    李白深知生命有限,價值無限的道理,把人生從頭到尾看了個通透。黃河之水、鏡中白發,都引起他對生命對人生的深刻思考。“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如果說曹操把其感歎和憂思濃縮在一滴朝露上,那麽李白則是將之寄托於江海。任何個人都不過是曆史長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土,區別隻在每個人在這條道路上留下的足跡的深淺。人既然存在,他就不得不存在。既然活著,他不得不活著。既然存在,既然活著,就應當做點什麽。在李白看來,這正是其自我存在的價值所在。他所高唱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並非如某些人所指責的消極的享樂主義的人生態度,相反,李白是在鼓吹人應當積極把握現實人生,努力創造自我價值。如果僅僅從詩句字麵上作出負麵的解讀,則顯得十分膚淺,也難得詩旨,違背了“詩仙”本意。


    當然強烈的自信以及狂傲不羈的處世態度也是李白極具個性的一麵。具體就表現在了“天生我才必有用”這一句了,而敢自許“天生我才”,放眼古今,恐怕惟李白一人而已。這種狂傲不羈源自強烈的自信,而這種自信乃是大唐帝國的文化心理,是華夏子孫的民族性格。李白對自己充滿信心,絲毫也不懷疑,甚至於認為獲得表現自己施展才華的機會是理所當然後的事,是天命所歸。因此他敢在天子麵前撒狂,敢叫高力士提鞋,更不在乎鍾鼓饌玉,千金散盡。他始終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具有獨立人格的獨立個體,才華故然天授,也是其安身立命之本,是其狂放不羈的憑靠。可事實上上,這也是李白的一個悲劇性格因素。當自我實現的強烈需求沒能及時滿足或是根本就未能得到滿足時,矛盾和痛苦也就產生。需求越強烈,矛盾越深,痛苦愈盛。李白不可能走得出自設的性格陷阱。


    李白也曾是有抱負的人,自也是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為,盡管才高八鬥卻難以如願。隻因上層官僚的排擠和打壓使得他不得不遠離政治。麵對這種施不開手腳的窘境,李白也許感到很意外,自也是明白了這官場的黑暗,隻這“惟才是用”的政策之外,原來還有另一股力量左右著。這也使得他鬱鬱不得誌,也因此才有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的詩句,無非是以喝酒來排遣內心的壓抑和苦悶,暫時的忘卻政治人生的失敗,在醉眼朦朧中縱聲放歌,恢複本真性情,獲得精神上的愉悅和超脫。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一杯複一杯,到“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李白醉矣!後麵皆為“酒話”,卻是李白心聲。俗語說:酒後吐真言。李白趁醉將滿腹真言和盤吐出。“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李白追求高級層麵的精神生活,藐視庸俗的物欲和感觀刺激。寧可長醉而不願清醒,因為所見皆俗物,不堪入目:權奸當道,能才委屈,宮廷聲色犬馬,歌舞升平,隻顧追求享樂。李白鄙視這樣的生活,自也不會同流合汙。他有種曲高和寡的孤獨感和寂寞感,一方麵蔑視官僚們的庸俗,一方麵對自己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又無可奈何。所謂“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那是李白自我安慰之言。他自比聖賢,誌頗清高,既與俗人不能共舞,從古聖賢那裏倒可覓得知音。李白是寂寞的,但他又難忍寂寞,遂學陳王曹植鬥酒十千,不作聖賢作酒仙。即便如此,他仍至始至終在出世入世間痛苦徘徊。入世不得卻不甘放棄,心中仍有期待;可惜出世也難,求仙訪道終成空,名山大川走遍也不得徹底脫離俗世。李白在由入世到出世這條路上,可說是“一步三迴頭”。“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李白與曹植懷有相同的情感。曹植被貶為王,又遭曹丕打壓,終生鬱鬱不得誌,空負一生才華。李白比之於曹植,感歎之餘又想表現出灑脫,其情態可見淒涼。


    及至“五花馬,千金裘,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太白絕世已然大醉!一句“與爾同銷萬古愁”真是肝膽欲裂,寫盡內心的痛楚和絕望。詩篇落腳一個“愁”字,縱橫捭闔之勢,慷慨豪邁之氣,倏然收歸,把所有勃發之情都凝聚成“愁”了。這是太白居士對自己一生追求的一次總結。”


    黛玉脆如乳鶯的聲音卻說出了這般的道理,竟讓林如海和一旁正泡茶的無心一愣。


    無心不覺感歎:“施主這女公子,未來必定非常人也。”


    林如海雖然得意黛玉這般年紀卻有這般見解,卻還是問道:“隻這番理解是誰教你的。”


    黛玉微微一笑:“原也是娘親有空時候跟我講了李白的一生,因此看了李白好些詩歌,才有這番的想法,隻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


    林如海點了點頭:“雖然是不差,隻玉兒,這政治兩字萬不可再說,不然隻會有禍事的。”


    黛玉雖不是很明白林如海的,卻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黛玉想到這裏,不覺笑了起來,想不到如今這無心主持竟然還記得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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