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東宛是一片禁區,除了特定的侍衛活動之外,其餘的時間,這裏算是無人區,有很多人好奇這個地方,但是,卻無法涉足半步。


    古遙看著那黑壓壓的閣房,不免心生好奇,絕瑾天繼位才兩年,就已經把軍隊的規模擴展到這麽龐大,看樣子,他為當好這個皇帝做了不少的幕後工作。


    門前的侍衛宛如雕塑一般站立在雪地裏,烏青的盔甲,落了不少的雪花,在燈火中閃動著冷冷的光芒。


    待絕瑾天牽著古遙走近了,門前的侍衛這才跪身請禮,絕瑾天對著身後的一幫人說道:“你們等候在門外!”


    一張奴才當既應聲,站立在門外守候著。


    古遙有些興奮,仿佛終於能窺視到絕瑾天的秘密一樣,但心裏也越發的安定,絕瑾天那麽深沉機謀的一個人,既然敢把自己的底牌掀出來,就證明他的確是信任她了。


    絕瑾天沉穩的腳步聲,堅定了古遙的內心,她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朝著那片燈火照射不到的地方走去,唿唿的北風,吹割著肌膚,古遙開始討厭這寒冷的氣候了,每一次迴京都,都是那麽寒冷的天氣,仿佛要發生一些悲情的事,令人心生煩悶。


    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拐了幾條彎路,耳邊傳來絕瑾天低沉的嗓音:“到了!”


    古遙怔了一下,清清神兒,就看見漆黑黑的雪地裏站了黑壓壓的一片人,此時,一個黑影急步的上前,把古遙給嚇了一跳,本能的往絕瑾天的身後躲去。


    看著古遙這下意識的舉動,絕瑾天好不開心,終於,她會在危險的時候尋求他的保護了。


    “末將張燦見過皇上!”


    一聲宏亮的嗓音響起來,那個黑影單膝跪在絕瑾天的麵前,看他自報大名,古遙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這裏的將軍。


    “免禮!”絕瑾天上前扶了張燦一把,環視著這群不動的侍衛,沉聲詢問:“訓練的如何了?”


    “迴皇上,隨時可以出戰,將士們都等不及要去會會那幫番賊了!”張燦自信滿滿的說道。


    “很好,可不要令朕失望啊!”絕瑾天讚了一聲,隨既指著身旁的古遙介紹道:“這位是古將軍,是此次出戰金國的大將軍!打個招唿吧!”


    古遙從驚慌中冷靜下來了,她晶亮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位中年男人,渾身上下都隱藏著混厚的力量,如銅牆鐵壁一樣的身材,的確很有氣勢。


    在古遙打量張燦的同時,張燦也將目光移向了她,這猛然一看,把他給狠狠的吃驚了一把,眼前這名瘦弱不堪的女人,竟然就是他久聞大名的古遙?簡直就是難於置信,這麽柔弱的女人竟然堅守了南海兩年?


    張燦有些目瞪口呆,但很快也鎮定下來,給古遙抱拳行禮:“初次見麵,請大將軍指教!”


    古遙怔了一下,張燦口中的指教是什麽意思?


    “遙遙,你不是說有個什麽陣法要教給他們嗎?如今張將軍在此,你可以跟他討教一番!”絕瑾天含笑望著古遙,眼裏有著藏不住的喜愛。


    古遙負手上前一步,站在張燦的麵前,紅唇揚了起來:“指教不敢當,不過是想研究一個更好退敵的辦法,不知道張將軍對手下這批侍衛有多少信心?”


    “嗬,自然是十足的信心了!”張燦麵對著一個比自己年小的小女子,口氣不免狂妄起來,而且,也在心裏懷疑古遙的實力是否如傳說中那麽的好。


    “張將軍如此自信,不如我們選兩隊人馬來比試一番如何?”古遙也感覺到了眼前這名將軍的狂妄,她勾唇冷笑了兩聲,提出了要求。


    張燦不由的狂妄笑了起來,但礙於皇上在場,他也不好意思用難聽的言語來攻擊古遙。


    “古將軍既然有意,那張燦自然要配合才行,皇上,你就當個見證吧,讓我好好跟古將軍比試比試!”張燦轉頭對絕瑾天說道。


    “比一下吧,也讓我看看你近幾個月來的訓練成果!”絕瑾天欣然笑答,轉頭看著古遙,她似乎也一臉的自負。


    請示過了皇上,張燦轉頭對古遙道:“既然是由古將軍提出來的,那就要古將軍來決定比試的規則吧!”


    “這樣吧,每一隊人分配五十五個人,限兩個時辰之內雙方互攻,如果哪一方的侍衛取了勝,就算那一方贏了!如何?”古遙想了想,便迴答道。


    張燦毫無異言,當既答應了:“好吧,一切就聽從古將軍的安排,不知道將軍需不需要親自挑選侍兵呢?”


    “不用了,你就隨意點五十五人給我吧!”古遙淡淡的迴答。


    張燦對於古遙如此自負的迴答不免有些輕蔑,隨既傳下了命令,不一會兒,五十五個渾身帶著森寒之氣的侍衛就站到了古遙的麵前。


    古遙冷眸掃過他們,轉頭對絕瑾天道:“皇上,我需要一個空曠的房間訓練兩個時辰!”


    “依你吧,張將軍,給她安排一個房間!”絕瑾天也很想看看古遙在玩什麽把戲,當然,他也有點懷疑她的實力,畢竟,她就算再聰明,也隻是一名女子,從小養在深閨裏,她又有什麽樣的本事能夠與張燦這樣的名將相比較呢?


    古遙準備與張燦比試,絕瑾天也是七上八下的,如果張燦贏了,古遙可能會受打擊,當然,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阻止她去金國,他的本意也不想讓她出戰,戰場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是不適合的。


    張燦指了一名侍衛帶古遙和五十五個侍衛進了一間廣場的房間,裏麵是兵器庫,所有的兵器一應俱全,古遙看了一眼,便滿足的點點頭。


    其實,古遙表現的如此自信,內心還是有一點點的不安,但是,話到如今,她也隻賭下去了,而且,她也想看看自己這樣的辦法有沒有效果,這是她之前看書時一個名將的戰法,聽說非常有用,她也想試驗一下。


    時間很緊急,古遙也懶得跟他們客氣了,一轉身,淩厲的光芒直逼著眼前這五十五名侍衛,冷聲道:“雖說是試戰,但我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贏了你們將得到每人一百兩的銀賞,輸了,你們將被趕出這個軍營,輕重你們分的清楚。”


    “一切聽從將軍指示!”侍軍們響亮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裏。


    古遙這才露出了機智的神采,冷聲喊道:“以十一人為隊分散成五組!”


    五十五人瞬間變化為十一人組隊,古遙站在兵器牆前,開始分工安排,這個陣式需要一名隊長,古遙從中選出一名立於隊伍的最中央,其餘十人分作兩排列隊站立,然後就是配備兵器,古遙在兵器庫內轉了兩圈,選好了四樣兵器,分別是盾牌,狼筅,長矛,短刀,然後開始訓練。


    手持標槍的盾牌兵為首,以投標進攻,掩護盾牌兵的是身後的狼筅兵,這是一種長形兵器,不同的是兵器長滿了倒刺,掛勾,殺傷人要比長矛更強悍,再後來是四名長矛手,是主力攻擊,最後是兩名短刀手防止敵軍迂迴,從側翼保護長槍手,這個陣型毫無弱點,十一個人互相配合,互相掩護,構成一個完美的殺陣,安排妥當後,古遙看了看時辰,見時辰未到,便安排他們進行演練。


    這是一個五死角的殺陣,任何敵人都無法突破這個陣式,除非有火炮這類破壞力十足的外力幹擾,演練的結果讓古遙十分的滿意,在僅剩下一個時辰的時候,古遙喊停,所有人都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著她,這幫侍衛這才見識到了什麽叫完美的殺陣,剛才他們自己體會的很清楚,這樣的殺陣非常的靈活,俱有很強的作戰能力,他們的作戰能力都不錯,但是,經過古遙安排,他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完美的戰術。


    古遙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她這都是借用了先人的智慧才能達到這種效果的,接下來,她將呈現另一個更靈活快捷的殺陣。


    即隊長身後的兩列縱隊各自分開,以五人為單位進行布陣,狼筅兵邁步向前,與盾牌並列,形成第一道防線,兩名長槍手跟隨其後,短刀手殿後,是非常有名的五行殺陣。


    古遙耐心的等候著他們的演練,一雙美眸閃過冷冷的寒光,她知道,要令人信服,就必須要有令人信服的智慧,她知道張燦非常小看她。


    在古代女子地位低下,不如男子,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女人未必不如男人。


    房間內兵器交接的聲響不絕於耳,古遙雙手環胸,冷冷的觀視著他們的演練對戰,這兩個陣法非常實用,再加上侍衛個個身體強壯,敏捷迅速,很快的,他們就已經把陣法給演熟練了。


    “時辰到了,我們出發了!”古遙看見門外傳來了更鼓聲,她用力的拍了拍手,正演練的興趣的侍衛們停了下來。


    “記住我的話,贏了賞銀一百兩,不過,相信你們很清楚我教給你們的陣法威力強大,但是,你們也不可以輕敵,務必給我爭取勝利,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古遙麵露寒光,令這幫男人也為之膽寒,當既應聲:“定不辜負將軍指教!”


    “出去吧!”


    古遙淡淡的下令,其實,她知道自己要比張燦更加的奸滑,賞銀百兩這對於這幫侍衛才是最懼鼓動性的話語,有賞有罰,侍衛們當然要選擇受賞了。


    黑暗的廣場已經點起了通明的火把,火光閃耀中,絕瑾天威嚴的端坐在華貴的椅子上,正用一種懾人的目光端視著廣場的中央,此刻,正有兩隊侍衛在各自將軍的帶領下沉步進入了絕瑾天的視線。


    左側的是張燦自信滿滿的領著五十五個侍衛走過來,右側是古遙領著五十五位侍衛邁步而出。


    此刻的古遙,渾身充滿著淩厲的殺氣,她冷冷的盯著對方,停瞪了腳步。


    “古將軍,開始吧!”張燦揚起聲音對古遙喊道。


    古遙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五十五人往前跨了幾步,古遙和張燦轉身退出十幾步遠。


    兩隊侍衛互相瞪視著,都有把對方打倒的自信,張燦高舉了右手,對著自己的侍衛喊道:“進攻!”


    另一道清悅的女聲也高喊:“列陣!”


    頓時,古遙這邊的侍衛迅速的列出了陣式,嚴正守候著對方的進攻,張燦看著古遙的侍衛竟然列出了一個奇怪的陣形,他不免輕蔑的笑了一聲,對於他來說,古遙這樣做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意義。


    古遙卻不這麽看,她並沒有讓自己的侍衛進攻,而是嚴陣以待,眨眼間,兩軍已經交上了手。


    絕瑾天眯起了眸光,看見張燦的軍隊如瘋狂的裂石,又快又狠的朝著對方撲過去,手中的長劍揮舞著,宛如銀蛇吐信,讓人膽戰心驚,但是,麵對著這樣一群強悍的侍軍,古遙的軍隊卻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的守候著,當那些長劍揮舞過來的時候,隻見古遙軍隊最前列的盾牌手持標槍狠狠的刺出,長劍手不得不在驚慌中往後退步,可是,還沒等他們站穩腳跟,身後又刺出兩把狼筅槍,出其不意的攻擊,讓張燦的第一波攻擊失了先勢,為首的人個個掛了彩,但他們不死心的,繼續圍著古遙的陣式進攻,身後的長矛手開始發揮優勢,攻其不備,短刀手遊刃有餘的四處交接,讓張燦的軍隊毫無迴擊能力。


    看著自己的軍隊竟然毫無還手的能力,張燦的臉色驟然大變了,他難於置信的轉頭看著神色自若的古遙,古遙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仿佛眼前的撕殺於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她隻是一個音旁觀者。


    絕瑾天也麵色大變,由於太驚訝而自椅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燦的軍隊無法奈何古遙的陣式,他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殺陣。


    場上戰鬥還在繼續著,張燦的軍隊已經個個掛了彩,但古遙的人手卻依舊穩如泰山,半絲未動,但卻守的滴水不漏,毫發無傷,這不免使人又驚又氣,張燦更是臉色脹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古遙捉準時機,看見張燦的軍隊個個疲憊,力不從心了,她手一揚,大喊一聲:“變陣!”


    隨既十一人的軍隊開始挖解了,變身成了五人一組的五行陣,開始了進攻,而不是原地守候了。


    這一變故,令張燦的軍隊不免驚慌了起來,他們緊握手中的大刀淩空揮舞著,但是,卻還是敵不破古遙這個五行殺陣的曆害,個個身上又掛了不少的彩。


    “好,太好了!”


    絕瑾天站在高台上拍手叫絕,張燦一張臉紅的發紫,他不得不承認古遙的這個陣勢的確非常的完美,而且可以牽製對手,令其無還手能力。


    古遙轉頭微笑的看著脹的一臉通紅的張燦:“張將軍,如何呢?”


    張燦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在輸了這一陣,當既迴道:“古將軍陣法淩厲,張燦甘敗下風!”


    “停戰吧!”看見張燦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敗,絕瑾天清喝一聲,場上戰的密不可分的兩隊人這才停了手。


    古遙一個轉頭請示絕瑾天:“請皇上獎賞每人百兩銀子,作為對他們戰鬥力的肯定!”


    絕瑾天怔了一下,想不到古遙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張燦也有些詫愕。


    古遙卻是微微揚唇道:“任何的人都希望自己的成就能得到認可,就算是侍兵也是,他們需要更實際的將賞,而不是隻喊口號!”


    張燦啞口無言,絕瑾天卻是朗朗大笑,不由的要讚古遙機智狡猾,而張燦輸的也許不止是戰術,更是心機啊!


    “好了,兩位將軍就不要再爭下去了,傳朕旨意,勝者每人封賞百兩!”


    絕瑾天兌現了古遙的諾言,他凝望著這名機智精明的女人,這一刻,她的確有了自負的資本。


    張燦慚愧不已,也不敢在古遙的麵前叫囂了,講話也小聲不少。


    “古將軍當真是軍事奇才,智略過人,張燦輸的心服口服,還望古將軍不吝其才,指點一二!”


    “張將軍太謙虛了,古遙今天能勝,其實靠的就是張將軍的訓練有方,如果換作是幾個平民,隻怕我陣勢再好,也沒有取勝的機會了!”古遙趁機誇讚張燦,給他一個台階下。


    張燦感激的看著古遙,連連稱道:“不敢當,不敢當,古將軍太誇讚了!”


    “嗯,朕今天有幸見識兩位的奇才,不如就設個宴,好好款待兩位一番!”


    絕瑾天也格外的歡喜,他的遙遙竟然有如此的奇才天賦,真的該好好的慶賀一番。


    古遙終於可以鬆下這口氣了,至少,她沒有輸的很慘!


    絕瑾天命了人就在東禁宛設了一桌子的宴席,與張燦和古遙同桌飲用。


    在酒桌上,張燦和古遙商討了一些關於訓練的方法,古遙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戰法講了出來,張燦對此十分的感興趣,他還約定了等金國之戰結束後,還需要再跟古遙比試一番,古遙見張燦是一個爽快之人,也很是欣賞,希望能夠在今後多交一些朋友,於是便答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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