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朝夕相處,古遙無微不至的關懷,禦天行是依賴她的,本來他也無處可去,疲於奔命,如今古遙那雙楚楚動人的美眸眨巴著懇求他留下來幫忙,若拒絕,對不起她的救命恩情,於是,便留在了軍營裏!


    離南海越來越近了,山路崎嶇,荒草瘋長,這一帶向來不太平,故人煙稀少,但卻是南北經商必經之路,今天,三千禁衛軍冒著風雪自此地翻越而過。


    “將軍,前方有一老者行來!”眼尖的副將劉軍指了指遠遠躬身緩步的老人,他隻是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淡淡道:“上前問路!”


    老頭似乎被嚇著了,縮在樹林裏不敢出來,楚夜策馬過去,準備訊問一些信息,卻見老頭麵色驚恐,吐字不清。


    “讓我來吧!”古遙見這荒山野郊有人跡,便準備好好探探當地的風土人情,見楚夜執劍去問,卻問不到答案,反而嚇著人家了,於是,親身上陣。


    楚夜把劍一橫,擋住古遙去路,冷冷道:“小心為上!”


    古遙聽他一說,秀眉一擰,如電般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那瑟瑟顫的老頭,他用手袖遮著臉,渾身發抖,但是,古遙卻奇怪了,這地方這麽荒蕪,一個老頭怎麽可能敢到這種地方來閑步呢?很可疑。


    禦天行上前一步替古遙擋開楚夜的劍,溫和的笑道:“將軍不必動怒,我來吧!”


    “非我軍用之人,別在此多管閑事!”楚夜對於禦天行的存在非常的不悅,每天都冷嘲熱諷,說不到兩句就是趕人。


    禦天行不惱不怒,隻是輕言道:“我隻想保護她安全!”


    “她是什麽身份?需要你來保護嗎?愚癡!”楚夜譏諷道。


    古遙挑起了眉,冷狠的瞪著滿臉不爽的楚夜,淡淡道:“將軍管的太寬了吧,禦大哥往後就是我的左護衛,你有意見衝我來,別沒事找事!”


    楚夜麵色鐵青,冷冷道:“封賞該有皇上定奪,你越權了!”


    “夠了,你哪裏這麽多廢話,禦大哥,問問這位大爺,這方園十裏的情況!”古遙斥喝,轉頭,溫和的對禦天行說道。


    慘遭冷眼的楚夜,暗暗咬牙切齒,這一路上,他的權力已經被眼前這柔弱女子分的差不多了,她在軍隊中建立起屬於她自己的威信,他暗暗訝異,卻也不得不佩服古遙的親和能力。


    這也不奇怪,唏寒問暖是最柔軟的武器,這群禁衛禁舍了親友大過年的跑到南海喝冷風,已經夠憋屈了,卻又偏偏遇到楚夜這個冷麵閻刹,冷血軍令讓這群剛鐵般的軍隊雖然動力十足,但卻少了幾份甘願,倒是古遙的人性化管理讓他們感受到冬日的溫暖,病了,餓了,累了,她麵麵俱到,無所不管,收買人心的本事比行經打仗的本事強幾倍了。


    禦天行上前將瑟瑟發顫的老頭扯出來,正準備問話,卻見老頭雙手一突,從袖口處射出細密的毒針,直擊毫無防備的古遙。


    “小心!”


    一聲冷喝,一道健影閃電般橫擋過來,隻聽到叮當聲響不絕,那些寒森森的毒針全部釘打在楚夜烏青的盔甲上,有幾枚已經刺進體內。


    禦天行麵色驟變,一掌狠擊在假老頭的肩膀上,將他重重敲暈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隻發生在幾秒內,古遙迴過神來,隻見擋在麵前的高大身軀顫了顫,無聲的往一旁墜去。


    “楚夜……”


    一聲嬌喝,古遙上前一步扶住楚夜跌倒的身體,厲喝道:“快,禦醫!”


    楚夜的盔甲被脫下來,裏麵的單衣已經染紅,幾根毒針刺在胸前,傷口慢慢變黑,一看就是劇毒無比。


    古遙小臉泛白,她看著那些傷口的烏青在擴散,急道:“怎麽迴事,你們快幫他拔出來!”


    “娘娘,楚將軍的毒液太猛烈,隻怕已經攻心了!不過,有一法子可救,必須找人來將毒吸出!”禦醫苦滲著臉迴話。


    古遙衣袍一攏,推開他們:“我來!”說著,二話沒說粉唇就揍了上去,用力的吸吮傷口的毒汁,禦天行俊臉失色,急聲道:“遙遙,不可以,你會中毒的!”


    古遙不理會身後一群人的叫嚷,伏在楚夜的胸前急急的吸取著毒液,把幾個傷口都吸幹淨了,她拍拍手站起來:“禦醫,趕緊治吧!”


    一站起來就天暈地暗,古遙一聲不響的栽倒下去,禦天行急急的將她接住,隻見她粉潤的唇片漸漸變得烏紫,像是中毒的劇象。


    “把娘娘扶到車上去吧,她中毒淺,微臣有辦法治!”


    禦天行打橫抱起古遙就衝進了馬車,她纖弱不堪的身體讓禦天行渾身僵硬,她比他想像中還要嬌柔脆弱,可是,在人前的她卻是那麽的強勢,作為一軍之首,她行事,言詞都不落人後,嚴然就像是一位威嚴的將領,這懸殊的差距,讓禦天行感到一陣的心酸,暗暗發誓,一定要守在她的身邊,就像那幾天,她的寸步不離一樣。


    楚夜從死亡線上掙紮了一番醒過來了,他看著被紗布包紮的胸口,下意識的摸了摸,剛才是他的幻覺嗎?感覺有一種柔軟的東西爬過他的胸口,酥麻痛癢的感覺。


    “將軍,你可算活過來了!”副將劉軍欣喜的扶起楚夜,猶帶驚慌道:“我看娘娘是不要命了,竟然用嘴為你吸毒,可把我們這一群大男人給汗顏了一把,我都無地自容了!”


    “你說什麽?”楚夜一把提起劉軍的襟口,把劉軍給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結結巴巴道:“將軍……你、怎麽了?”


    楚夜劍眉緊蹙,鐵青著臉色怒喝:“我被那個女人救了?”


    “將軍……”劉軍啞口無語,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自己跟隨楚將軍多年,他哪次把女人當一迴事了?如今被一個女人救了迴來,難怪他要氣急敗壞。


    楚夜狠狠的推開他,轉身就朝著馬車走去,劉軍膽戰心驚的跟了上來,將軍生氣了嗎?


    馬車上,禦天行小心的照顧著剛解毒的古遙,輕聲責備:“你太冒失了,這種蠢事也做得出來,萬一你毒發怎麽辦?”


    古遙揚著秀眉,笑的春光燦爛,自信道:“若是真死了,那也沒什麽,但既然我沒死,就隻能證明我命夠硬,上天都不讓我死,我就無畏上戰場打仗了!”


    “古遙……”


    一聲怒吼從馬車外震來,馬車裏溫馨的氣氛給震沒了,古遙一骨碌坐起來,禦天行斂緊了眉宇,這無事生非的人又來了。


    古遙詫異了,一向對自己恭敬有加的楚夜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子,還氣勢十足,來勢洶洶,誰給他喂火藥了?


    “何事?”古遙雙手環胸,吊著一隻腿在馬車上晃蕩著,等著楚夜的責罵,也許吧,剛才被暗算,她有責任,要罰要罵,她接受。


    “誰讓你幫我吸毒的?我楚夜一生當明磊落,不喜歡欠人情,由其是女人的!”楚夜俊容扭曲,怒不可揭,他是討厭古遙的,若不是她,他也不會拋下自己高堂老母跑來南海打戰,若不是因為她,他也許已經跟定王府的二郡主訂了親事,拜了堂,和和美美的,但是,他的希望被她打破了,他壓仰著,沉默著,此刻,一一爆發。


    古遙一怔,這家夥竟然來這一套,岐視女人也不該做的這麽過份吧?算了,給他上一課吧。


    古遙跳下馬車,嬌小玲瓏的纖軀隻及楚夜胸口,但她還是氣勢淩然的伸出了手指,緩緩的逼近怒目圓睜的楚夜,清冷道:“聽著,老娘不稀罕救你,若不是你今天跟我一戰線的,你這種囂張羈傲,自以為是的男人,我還真看不上眼,女人救你怎麽了?覺得委屈就自殺吧,不會有人攔著你!”


    所有將士開始擦額頭冷汗,楚夜終於遇上勁敵了,還是女流之輩,不知道這位輕蔑女人的楚將軍接下來是不是真的要殺人了。


    楚夜的臉色已經烏青了,醞釀著狂風暴雨,他咬牙瞪著眼前嬌小的女人,她那雙清亮的眸底無懼無畏,反而咄咄懾人,兩個人對視著,一場無硝煙的暗戰拉開序幕。


    “我不會感激你!”楚夜敗下陣來,君子不與女子鬥也。


    古遙冷冷揚唇:“誰要你感激了?”


    楚夜摸不到台階下,一張俊容已經無顏六色了,古遙淡笑道:“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這方天地,有一半是靠女人撐起來的,你憑什麽瞧不起女人?你不是女人養的?你不會娶女人為妻?楚夜,你太執著於男人的地位,卻忽略了女人是你一生不可缺少的角色,你得敬她,尊她,愛護她,這樣才是真的男子漢,而不是逞英雄!懂嗎?”


    “啪、啪……”身後,禦天行輕拍著手掌笑道:“我讚同這一點!”


    古遙的聲音很清脆,在寂靜的山野格外的響亮,所有的將士都沉默了,但卻在心底佩服起這個嬌小的女人,她說出了他們逆反的心聲,為女人平返了地位。


    楚夜默不作聲,黑青的俊臉漸漸平靜下來,他不是不能接受這一觀點,隻是討厭自己為什麽恨不起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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