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山。


    理明一番真相之後,塗山仙夙落寞地迴去了礦場。


    徭簾鉤似乎坐在一邊,像是在等她,一看到塗山仙夙過來,就猛地起身往她這邊跑來。


    塗山仙夙也被嚇到,道,“你幹嘛?”


    “我......”他忽然從背後拿出一塊還沾滿著泥土的銀礦,遞給塗山仙夙,“剛找到的,感覺是最好的一塊,你要淬煉的話,想必是要精品的。”


    塗山仙夙錯愕地看著他手裏的這塊銀礦,還有他沾滿著土灰的雙手,竟有些感到對他的歉意和憐憫,外加那麽一絲感動。


    “不要?”


    他現在已然對自己放下了些芥蒂,如今再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想必他會承受不住,這也對他不好,不公平。


    塗山仙夙笑著接過,“有現成的,為何不要?”


    “那你剛才去哪了?”


    “我不過就是被前輩叫了去,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說完塗山仙夙略過他,拿起方才的籃子把銀礦裝了進去。


    可是徭簾鉤又跟了上去問道,“那你這些弄完了,就要迴去了嗎?”


    “是啊,我們收拾收拾就可以迴去華錄了。”


    徭簾鉤的神色似乎不好,也不說話了。


    “怎麽了?還是要我再帶你去其他的地方逛一逛?畢竟,你對我的芥蒂是淺了,但是對華錄的,還是沒怎麽少吧......”


    “我......”


    “算了。”塗山仙夙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無謂,伸了個懶腰,笑道,“既然你不想迴去,好不容易出來,也好不容易讓你這大少對我的芥蒂淡了些,那我就帶你遊山玩水一番,放鬆放鬆你這隨時隨地都在緊張的心情,也帶你見見這大好河山如何?”


    徭簾鉤聽得一愣一愣的,但是最後心領神會,加上塗山仙夙的笑容實在讓人難以拒絕,他也難得淺笑,點頭道,“好,我跟著你。”


    對著徭簾鉤的笑,出自真心,可是掛在臉上,塗山仙夙也覺得勉強,因為對徭簾鉤的憐憫之心,從今日開始,變得愈發嚴重。


    “那我們去知會前輩一聲,隨後就走,我帶你去玩兒。”她直接拉起了徭簾鉤的手,往外走去。


    這牽手,在塗山仙夙看來,像是長輩帶著小輩。


    可是在徭簾鉤看來,卻是情竇初開。


    情是何物,徭簾鉤不慎能理解,隻是對塗山仙夙,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是什麽感情在作祟,他不敢對她如何,也下不了手。


    自己,莫不是,真的把她當成一個可以依賴的人了嗎?


    道別了賢藝宗師,他們便自行禦劍離開。


    離別之際,賢藝宗師也是上下打量了徭簾鉤些許,眼中不乏歉意,也不乏可惜,臨走時給了他們一句話。


    “若是有緣,你們各自的心魔,自然可以解開,隻需靜等時機,也要磨煉心誌。”


    塗山仙夙在雲中穿梭,一樣是帶著徭簾鉤在身後,可是一直是眉頭緊鎖,表情肅穆,一直不開口說一句話。


    宗師之意,是要讓徭簾鉤做到可以接受真相而能自持嗎?這得多難?


    “喂,我說你想什麽呢?不好好看前方,要是真把我帶摔了怎麽辦?”徭簾鉤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推了一下似乎是在走神的她。


    塗山仙夙不是不知道他在後麵的動作,隻是想著前後的事情入神,倒也沒理會他。


    “你怎麽?忽然變了臉色?這是翻臉了?”


    “我沒有。”塗山仙夙輕聲應道,“我隻是在想些事情。”


    “你要是能這樣就翻臉,那我現在就把你這些銀礦丟下去!”


    “你最好不要。”


    因為銀礦放在包裹裏,是被徭簾鉤帶著的,塗山仙夙不便,就給他代勞。


    “我想說,你還好嗎?”徭簾鉤忽然試探性地問了下,“感覺你跟那個什麽宗師說完話之後就變得很是奇怪。”


    “我有嗎?”塗山仙夙明知故問。


    “哪裏沒有,現在就很奇怪了。”


    “別說話了,我很煩想靜一靜,我自然會調整好心情帶你去玩一圈,你就不要總是在我的耳邊嘮叨了。”


    徭簾鉤雖然很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因為塗山仙夙的話,他馬上閉上了嘴。


    就這樣,塗山仙夙肅穆地帶了徭簾鉤這麽一程。


    再次著陸的地方,是在一個瀑布之下。


    遠觀,真是壯觀。


    徭簾鉤歎聲,有些驚訝,而且好像對這樣的山泉瀑布很是喜歡,也沒有多說什麽,走到瀑布順流而下來的這條小溪邊上,遠遠地觀賞著。


    塗山仙夙也是偶然發現的此處,離塗山不遠,之前那兩百年都會沒事跑來這裏玩一玩或者避避暑,她現在坐的這個涼亭子就是塗山仙夙給造起來用的,此地也屬仙界之地,人煙稀少,是一個遊玩踏青的好地方,四處山清水秀,這瀑布的急湍聲,也是如雷貫耳,讓人有種輕快的感覺。


    而且此處的魚兒,要是抓了烤起來吃,那可真是魚香肉甜,絕佳的美食,遠處山上甚至還有不少珍貴了野生藥材,當初塗山魔穸也會很多時候會和她一同來此處,避暑采藥抓魚遊玩,好不自在。


    如今,也不知,這種時光何時會迴來?


    “三姐,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她坐在這個亭子裏,揮手就是一套茶杯,淡淡地喝起了閑茶,看著徭簾鉤在那邊,就像是看著一個小孩一樣。


    若不是她不老不死,那此刻,定叫人誤會她和徭簾鉤之間是祖孫。


    塗山仙夙的餘光看到了徭簾鉤的動作,似乎是想要下水去,可是不知道在顧及什麽總是迴頭看了看。


    塗山仙夙不禁扯嘴嗤笑,“這家夥還想戲水不成?還真當自己是個孩子啊?”她喝了口方才引來這裏泉水所煮起來的龍涎茶,無所謂地笑了笑,“也罷,難得你這麽開心,你想做什麽,姑奶奶還是可以遷就的。”


    說完一把舉手,三兩下施法,在他所在的那片水域打起了偌大的水花,瞬間濺了他全身是濕的,但聽他大叫了一聲,“你幹嘛!!”


    塗山仙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他隨意。


    徭簾鉤雖然憤憤的,可是意會到她早已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也隻是抿嘴,喊道,“我,我下去抓魚,我看到這裏的魚都很大一條,我,我很會烤魚的,我,我是要抓魚!”


    塗山仙夙一口茶全部噴了出來,在那邊狂笑。


    徭簾鉤沒有看見,轉身就下了水。


    “這家夥,還找什麽借口?”擦了擦自己嘴邊的茶,真是想捧腹大笑他一番,但是迴頭一想,“你也是個可憐人,是因為沒有這種經曆,才這麽小孩子心性是嗎?”


    看著他那幼稚地抓魚動作,還夾雜著戲水的動作,實在是滑稽不已,塗山仙夙看著他,便覺得徭簾鉤這一生也是頗為淒涼,這真想,自己要怎麽告訴他?又要怎麽問他真相?這件事情,似乎是他的底線......


    “喂,我說,你等會兒去那邊山上,采幾株好藥草來,我要帶迴去給我師父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他什麽都不顧,也沒有看向塗山仙夙,似乎很滿足。


    “這樣就一臉的幸福樣?以前你到底是怎麽過來的?”忍不住吐槽,卻也忍不住要產生那一絲憐憫。


    現在她要解決的事情,似乎有多了這一樁。


    原本,東方茉的事,就焦頭爛額了,因為牽扯到了何之韻,何之韻也是,可能也牽扯了其他。


    她百無聊賴,拿起方才剛剛取來的銀礦,仔細端詳了起來。


    “等我把你提煉了,淬煉了,做成獨一無二的仙鈴,你就是落歌的了。”她清了清上麵的土灰,視若珍寶般把銀礦寶貝著。


    “也不知道落歌現在在哪?”說完她猛地扭頭看去,以為蕭落歌下一刻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可惜並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什麽人都沒有。


    “是這個地方太偏僻了些,你找不到嗎?”她沮喪地低下了頭,又看到了在那邊很是開心的徭簾鉤,歎了口氣,“好吧,就算你來了,我也不好意思在徭簾鉤麵前和你說些什麽,到時候還不好解釋......”


    過了許久,對於塗山仙夙來說一刻就可以抓到的活魚,徭簾鉤竟然用了一炷香的時間,甚至還要多,她的茶早就涼涼了。


    “我抓到了!”徭簾鉤扯著一身濕漉漉的衣裳,頭發也是帶著水絲,滿臉是興奮,光著腳小跑到塗山仙夙身邊,用臨時找來的魚叉架著魚,遞給塗山仙夙看。


    塗山仙夙一個嫌棄,把頭扭開。


    徭簾鉤見狀,便把魚叉收迴,魚還是活的,自然新鮮,他想著,塗山仙夙既然帶自己來這裏,那定是有在這裏遊玩過,這新鮮無比的魚兒,自然也該是吃過。


    “你要不要吃?”他問。


    塗山仙夙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想吃的話,我幫你生些火,配製點材料給你如何?”


    徭簾鉤蹙眉,看她這麽不積極,興趣了失了大半,“你不高興?”


    “哪裏看出我不高興?”


    “我還以為你不情願和我一起。”


    “我現在,把你看成是弟弟,自然不會有情不情願的道理,你開心就很好了,今天陪你一天,什麽都會由著你的。”


    塗山仙夙的寵溺,竟然是對著弟弟?而且,並沒有一點其他的意思,還像是對寵物一般。


    徭簾鉤一臉的茫然,“你看起來也不比我大多少好嗎?還弟弟?少給我用這種口氣!”


    “那你是烤,還是不烤?”塗山仙夙拿著茶杯悠悠然地問道,“若是玩夠了,可就要迴去了,我也不是整天都很閑,可以這樣陪著你。”


    “你又想變卦?”徭簾鉤拿著魚叉直指著她。


    而她又是一臉嫌棄地別開了頭,“雖然我也很喜歡這裏的魚,但是卻並不喜歡沒熟的。”


    徭簾鉤扯了扯嘴角,隨即又把魚叉移開。


    “我沒變卦。”


    “那你到底吃不吃?”


    “你做我就吃啊。”


    他這才迴到溪邊,料理起要烤魚的事宜。


    塗山仙夙看著他忙活,也朝著他喊了聲,“我幫你看著,你去那邊山上多采些好藥草來,我要拿迴去給我師父。”


    “知道了!”他也迴喊了一聲,低頭的時候也不忘嘀咕道,“就知道使喚我,還弟弟呢?自己也不過才十幾歲......”


    塗山仙夙第一次覺得和徭簾鉤一處的時候可以這麽的輕鬆,倒是自在了不少,而且這家夥在藥醫館都那麽久了,就算沒好好學醫術,也應該有些基本的見識吧,那些草藥可是做容易認出來的,也很容易采摘。


    塗山仙夙笑著一動指頭,徭簾鉤剛架好的那堆樣式就猛地起了火,火勢也是甚好,徭簾鉤嚇了一跳,喊道,“你能不能先招唿一聲再使法術啊?燒到我怎麽辦?”


    “燒到了我會幫你醫好,你完全不用擔心。”


    切......徭簾鉤心裏吐槽,不就是仗著是病老的徒弟嗎?以為會點醫術了不起啊?


    他顧好了這邊這些,匆匆照著塗山仙夙的話,去了旁邊幫她采藥。


    塗山仙夙就在原地坐著喝茶賞景,順帶著幫著把控魚的燒烤進度,場麵和諧不已。


    許久之後,魚已經是七八分熟,徭簾鉤也采藥迴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塗山仙夙的麵前,指著道,“喏,你要的,我都是挑名貴的采,看看行不行。”


    塗山仙夙放下茶杯,滿意地挑了挑那些草藥,看著熟悉不已的藥材,猛地也想起往日與塗山魔穸一起出行采藥的時光,笑道,“你倒是很會挑。”


    “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去看看。”


    塗山仙夙抬頭看著他,見他臉上的汗珠明顯,身上臉上也都沾了泥巴,小白臉上頓時多了些障礙物,畫風未免有些搞笑。


    “算了,辛苦你了,這些夠了,都是好藥材,也沒虧你在藥醫館呆這麽久,已經可以在藥材方麵有些見識了。”


    “我又不是天天都跟你一樣閑著。”他環胸不屑道。


    而他這動作和他臉上的那些髒東西,倒是一個正比,都很滑稽。


    塗山仙夙一笑,“以後總是這樣該多好,隻要你放下仇恨,心魔總會解開,真相亦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頓時間,徭簾鉤才意識到,自己與塗山仙夙,其實一直是對立麵。


    而且,他這麽久以來,也一直是在做“背叛”華錄之事,而且一心,想要整頓仙界,甚至讓仙界覆滅。


    “怎麽了?忽然啞巴了?”塗山仙夙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徭簾鉤的臉色也忽然變得不好,看著塗山仙夙,在想著自己之前的那些謀劃和目的,都是對的嗎?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說。”


    “要是哪一天,我是說萬一,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他試探性地問著,眼神也有些飄忽。


    塗山仙夙嗤笑,“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我不能肯定,不過你忽然這麽問,看起來還真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了。”


    “我沒有!!”徭簾鉤反駁得忽然,也反駁得激動。


    塗山仙夙蹙眉,“一般來說,問這種問題,你就肯定是做了什麽,我現在自然不會多問,可是如果你沒有,就不要說這些廢話,因為在你身上,能做出什麽連我都覺得不好的事,那就肯定是什麽危害華錄的事。”


    徭簾鉤身體一個哆嗦,有些驚悚地看著她,怎麽她好像知道?


    “今天是要讓你放鬆些的,你就不要破壞氣氛了。”塗山仙夙指了指那些在烤著的魚,“你的魚,怕也差不多了,不去試試?”


    徭簾鉤迴頭看去,現在也能聞到魚香,空氣中,也並沒有烤焦的味道。


    “去看看吧,該吃吃該喝喝,我也要到一旁看看景色,因為我也是許久沒來了。”


    徭簾鉤抿唇,心裏想著暫時拋開那繁瑣的一切,心情也調整好一些,點頭走向那邊。


    塗山仙夙也起身,出了涼亭往瀑布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瀑布直下三千尺,水流湍急之聲不絕於耳,山清水秀,風輕雲淡,閉眼感受這裏的一切,有如時間,倒迴百年之前。


    塗山魔穸還曾經因為藥草的事情,和塗山仙夙吵了一架。


    塗山仙夙想起以前,低頭淺笑了一番。


    “三姐被闌珊鏈束縛過,情況斷然不是很好,可惜我也不能總是迴去看她,現在姐姐們的意思都是要我留在華錄,又好像不急於大姐卷軸一事......”她頓了一會,眸光漸漸犀利,“那要是,拿到了大姐的卷軸之後,我又要做什麽?”


    當初不小心把那個木盒子打開了之後,塗山仙夙便把那卷卷軸,死死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裏,絕對不會忘記。


    塗山那邊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不管是塗山還是華錄,都被別人掌控在股掌之間,白煜雖然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是依照姐姐的脾氣,如果真的動怒,那必定會把他一刀了斷,而白煜又是安粵的棋子,安粵有和華錄之間有著聯係,那個時希鎮也是。


    華錄這邊又和塗山不一樣,聖冰是魔神的人,被流放了之後華錄裏的某些人倒是沒什麽動作,反而是安粵在華錄安插的,真是讓人頭疼。


    這麽轉念一想,塗山這邊,魔神的棋子還......


    “喂!!宮妍!!”徭簾鉤忽然大喊著她的名字。


    塗山仙夙轉頭瞟去。


    “你說要吃的,要不要給你留些?”


    “我還是算了!你自己吃,吃完了就找時間迴去了!”


    徭簾鉤看著手裏還在冒著熱氣的魚兒,歎了口氣,也輕輕瞪了她一眼,然後自己吃得津津有味起來。


    塗山仙夙迴頭看著湍急的瀑布,眼眸一黑。


    姐姐還毀掉了應虛山,那......


    塗山仙夙忽然想起了什麽,猛地瞪眼,“無願老伯?!”


    塗山,地牢。


    此處陰暗,是塗山最漆黑的地方。


    這裏很少有人出入,很少關押什麽人,但是這一次,兩個牢房,分別坐著兩個淩亂的男人。


    一個翩翩如白煜,一個戾氣如沉滄。


    “不曾想,所謂的塗山仙使,也是他人之棋子。”沉滄身上都有很多汙垢,發絲也甚是淩亂,未曾打理過,此時用滿是嘲諷的語氣,說著最輕聲的話,倒是顯得畫風奇異。


    白煜冷哼,“我白煜,可自認從未背叛過塗山一星半點,你一介魔神走狗,在我麵前裝得倒是清高。”


    沉滄也不示弱,同是冷哼,滿懷不屑,“尊主待我,可未曾像你這般,塗山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被關在這種地方,你的主人卻對你置之不理。”


    “那你又好到哪裏去?魔神不也一樣,未敢因你,而攻上塗山。”


    沉滄沉得住氣,麵對白煜的刀言劍語,他也隻是不屑對待,“成大事者向來不拘小節,為尊主而死,我沉滄沒有不願。”


    “現在倒是大義凜然,可是姑賜她們不動你,可並不代表你的下場會是直接被殺了這麽簡單。”


    “那你這八尾地狐呢?同是狐族,還全都拜倒在塗山神若的裙下,她為狐皇,你們竟然還有這般忤逆她的同族在,也真是可笑。”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你來我往的,絲毫不相讓,明明都是他人的階下之囚。


    “我那主人,不過是仗著我的同族在他們手上,以此脅迫我,不然,我白煜頂天立地,又何時會藐視塗山之主,萬狐之皇?”


    “哼,說得漂亮,但做都做了,你還想如何?塗山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兩千多年前那場大戰,塗山的叛徒可是為魔神貢獻了不少,你知道嗎?”


    白煜霎時蹙眉,猛地用異常犀利的目光,隔著柵欄射向他,“我知道塗山當年有叛徒在先,可你言下之意,是你知道此事?”


    “哼,我在魔冥這麽久,當初也是魔冥之主,何以不知?”


    “到底是誰?!”白煜猛地起身,死死地看著他。


    他知道塗山神若最敬仰的是塗山妖惠,知道塗山魔穸和塗山仙夙最敬佩的是塗山妖惠,塗山妖惠的淒慘羽化在她們姐妹心中是個永遠也化不開的大結,整個塗山都因為塗山妖惠的死而一直籠罩著悲慟的煙塵。


    如今,他真想知道,到底是誰,竟如此忘恩負義!


    沉滄不假所思,也很是無謂,“你想知道?為何不自己去問問你那萬狐之皇?她可是對叛徒恨之入骨,知道你是奸細了之後,不也狠狠給了你一劍嗎?”


    白煜臉色不是很好,手顫抖著撫著自己胸口上,中過塗山神若一劍的位置,那一劍,那時來得突然,而且足以致命,可見她有多恨白煜。


    而現在,白煜疼的地方,不是傷口,而是心。


    “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塗山的事,我問心無愧,就算要被殺了也好,現在我就是想要知道,當初到底是誰,害得神若如此?妖惠姑賜羽化?”


    沉滄大笑,“神若?叫得倒是親密啊。”


    “我告訴你,我與魔冥不是一處,我現在到死都會站在塗山這一邊,要是魔冥對塗山不利,我就算是拚了這八條尾巴,也會與你們玉石俱焚!”


    “哼,笑話,塗山妖惠都擋不了全部的魔神之力,塗山神若就算再強也一樣沒那個本事,你一隻地狐,也沒觸天,你能如何?”


    沉滄滿是嘲諷的語氣讓白煜頓時心火中燒,可是不料,猛地一下,白煜緊緊捂住自己的心口,“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隨即他似乎很痛苦地直直倒下。


    沉滄見狀,蹙眉,喊道,“喂!你在裝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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