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錄山,藥醫館。


    皓月當空,群星璀璨,在華錄的上空,在東海的海麵,熠熠生輝。


    長生殿這裏,其實是沒有人來的,長生殿的屋頂,自然也是一處觀景的聖地,坐在上麵微風來襲,清涼的感覺貫穿著塗山仙夙的身心,感覺怡然自得,什麽都可以置身事外。


    坐在屋簷,屈膝托著自己的下巴,視線有些迷茫,風輕輕地刮著她美豔的臉龐,發絲也被輕輕撩起,此等美景,卻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詭美異常。


    她想著一個人,一個極其妖豔的男人。


    “落歌......”輕喚著他的名字,朝思暮想,她今是第一次嚐到。


    原來喜歡一個人,心中念著一個人,不過是這種讓人感到折磨的感覺。


    “我好想你。”


    “就那麽喜歡坐在屋頂?”


    忽然,熟悉的聲音傳來,塗山仙夙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迴頭看去,可是卻沒有人,她以為是幻覺,有些失望地迴頭。


    “怎麽,以為聽錯了?”


    塗山仙夙把視線轉到自己的右邊,那個讓自己魂牽夢掛的男人,慵懶地,妖嬈地,扶著自己的臉龐坐在自己的身邊。


    塗山仙夙破顏一笑,“你怎麽來了?”


    “有人想我,我怎敢不來?”


    塗山仙夙嘟著嘴,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想你?可真是自作多情。”


    神荼冷哼一聲,順手撩起了她的秀發,笑顏美奐,“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可都聽得清楚,你還想抵賴?”


    塗山仙夙撇嘴一笑,然後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依偎著,這熟悉的感覺。


    “怎麽總是這般喜歡坐在屋頂上?”


    “因為想你不行嗎?坐在高處的話,你也許就來了。”


    神荼會心地一笑,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美嬌娘,儼然一副擁有了全世界的模樣。


    可是,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塗山仙夙一個激靈,猛地起身,“等一下!!”


    “怎麽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這裏可是華錄內部,你是怎麽進來的?這還是藥醫館,我師父也在這裏,你到底是怎麽來的?”


    可能是太過激動了,塗山仙夙的動作都有些滑稽,整個人都站起來了,所以神荼往上看著她就覺得有點搞笑,愣了愣,隨後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是什麽人?”


    “你說說你隨隨便便去西岸邊也就算了,現在怎麽還能破了華錄結界?你,你到底是......”


    神荼伸手把她拉下來,摟住她的肩膀,“你當真以為,這華錄的結界可以難住我?”


    “華錄的結界可是由神器架起,你這樣就進來未免也,也太草率了。”


    神荼忍住想笑的衝動,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在你看來,什麽樣的人才可以自由出入華錄,還不需要令牌?”


    塗山仙夙還真的很認真地看著天空思考了一會,“嗯......那自然是我師父,還有玄尊!”


    神荼“噗嗤”一聲,終於是忍不住了,“妍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也不過說的是一些所謂‘壞人’。”


    呆呆地點了點頭,“壞人應該來不了華錄吧,有我在呢,堂堂散遊牌主在這,誰敢造次?”塗山仙夙虛張聲勢了起來,指著天大叫著。


    神荼就像是在看猴戲,靜靜地看著她這樣狐假虎威,滿臉都是寵溺。


    “你說,你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就是你自己口中的那個壞人?”塗山仙夙反應迴來,抬頭問他,一臉俏皮。


    “那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在這裏把我解決掉?然後交給你師父?”


    塗山仙夙裝作很正經地點頭,“那是肯定,這裏可是長生殿的屋頂!”


    神荼“哦”了一聲,調子還有點奇怪,“我和你之間,就會因為一句‘壞人’而破裂嗎?”


    “不一定,你要是真是華錄的敵人,我可真是會殺了你的!”她說得不是很嚴肅,帶著一點俏皮。


    但是在神荼聽來卻是一種無形的枷鎖,萬一呢,萬一呢......


    看到神荼反常的反應,塗山仙夙皺了一下眉,“怎麽了?我說錯話了?”


    神荼一笑,摸了下他的腦袋,“沒有,夫人說話何時有錯?”


    塗山仙夙滿意地點點頭,她這怕也是習慣了神荼對她的寵溺了,“可你以後難不成總要這樣,偷偷來華錄嗎?這樣感覺我們兩個好像是在......”


    “私會?”神荼無所謂地脫口而出,讓塗山仙夙一下子一個驚悚。


    她活了這麽多年,還真沒有被這個詞震驚到,而且,竟然有一天,這個詞會用在自己身上?


    “怎麽?你這個表情,是很不想承認你我之間的關係?”


    塗山仙夙有點吃驚地看著他,“但聽你的話,感覺我們之間好像很不正經一樣?落歌,我和你之間,好像也不是什麽很親密的關係啊。”


    她這最後一句話,讓神荼有點假生氣,用一副“你想說什麽”的表情盯著她,“我和你之間,確實不是很親密。”


    “你也這麽認為?”


    “嗯,所以需要更親密一些。”他很正經地點了點頭,側頭看著她。


    對上他那危險的眼神的時候,塗山仙夙瞬間就覺得不對了,結合以往的經驗,神荼這應該是又要主動出擊做點什麽事了。


    掙開他的懷抱,塗山仙夙站起身,遠離他,“你想做什麽?我可告訴你,這是華錄!這是藥醫館,我師父在呢!”


    “你可以再大聲點,然後叫你們藥醫館的人都過來看看。”神荼氣定神閑,很是慵懶地看著她。


    塗山仙夙這才驚覺周圍安靜到詭異,所以一驚一乍地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才靜靜地坐了下來。


    神荼看她坐下,便想要湊近她,但是被她的降魔爪堵住了嘴鼻,略帶警告地說道,“我可告訴你,這裏的華錄,不許你亂來。”然後就慢慢地放開了他。


    而神荼帶著壞笑,側頭問道,“我什麽時候要亂來了?”


    “剛剛。”


    “那你怎麽知道我要亂來?是因為......習慣了?”


    塗山仙夙頓時咬唇,這家夥怎麽就這麽......“我沒有,再胡說,我可真要喊了!”


    神荼笑了一聲,也明知道她不會,所以完全沒有在害怕,甚至還示意她不妨試試,塗山仙夙差點沒被他氣死。


    “你接下來,是要做什麽?”


    塗山仙夙看了他一眼,然後有點無奈地托腮,“要準備去水峰,集訓一番。”


    神荼點了點頭,“也是,你們華錄成天就喜歡弄這些,也確實有這麽一項規矩,不成想,此番,你也要踏進這個圈子。”


    “可不是,為了大考,為了我的淳渢閣,我一定要好好修煉。”鬥誌昂揚起來後,卻有點弱弱地看了眼神荼,“落歌,你就不要總是來找我了,雖然,雖然我也會想你,但是你來了,似乎會影響到我。”


    神荼冷笑,把她一把拽過去,“現在夫人倒是嫌棄我了?”


    “沒有,隻是這半年,我不太好分心,況且,我都沒跟誰說關於你的事情。”


    神荼放開了她,轉過頭去,“你的意思是,我在你這裏,都上不了台麵?”


    “你就別總是跟我挑刺了,我是說真的,大考的事刻不容緩,一切要等大考過後再說,你想想,魔冥蠢蠢欲動,我是必須趕在魔冥惹事之前進入淳渢閣的。”


    神荼皺眉,問,“為何?”


    “沒有為何,事情一定要這麽辦才行。”塗山仙夙起身,俯視著他,“落歌,你教會我禦劍,讓我衝出開光到達融合我和開心,但是現在情況很嚴肅,你應該會幫我的不是嗎?”


    “你要我幫你進淳渢閣嗎?或者助你大考奪魁?”


    塗山仙夙急忙擺手,“不是!”


    神荼見她這副模樣,也笑出了聲,“好,我就不來幹擾你可以了嗎?隻要你想找我,吹響你的笛子,我就會來了。”


    塗山仙夙連忙點頭,笑著看著他,“還是你最好。”


    神荼也滿意地撫了下她的腦袋,隨後又問道,“對了,你師父如何?可不要死了,那怪可惜的。”


    “你說什麽呢?”塗山仙夙一臉驚恐,“你竟然這麽說我師父?我師父怎麽可能會死?”


    “好好好,隻是老朋友問候一下他的情況罷了,你何必這麽緊張?”


    塗山仙夙嘟囔著嘴,“師父的臉色不是很好,總感覺哪裏不對,可是他又說沒事,一天也是氣定神閑,我也很擔心他,這長生殿,就是他受傷的地方。”


    神荼的眸光忽然暗淡了下來,“妍兒,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下你身邊的人。”


    “怎麽了?”


    “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很危險,尤其是你身上拿著你師父的散遊牌,才更加需要小心。”


    塗山仙夙側頭,雖然有點不解,可是神荼說的話也是對的,華錄本來就有細作,隻是她這樣的身份不好做些什麽,為今之計,也就是小心為上。


    “華錄的大考,往年總會出點岔子,唯恐今年,不是一點了。”神荼嚴肅地看著底下。


    因為他們現在坐的位置,直視下去剛好就是藥醫館後院那個亭子,神荼的眼神很犀利,捕捉東西就像是夜晚的貓頭鷹,敏捷不已,那個亭子裏,他也剛好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徭簾鉤。


    “你在看什麽?”


    “你說的徭簾鉤,是不是對你還有恨意?”他看著徭簾鉤問道。


    塗山仙夙不解地迴答,“今天交談了一番,已然釋懷了些許,怎麽了?問這個做什麽?”


    “你難道沒對他有所防備?”


    “防備什麽?他還能殺了我嗎?”塗山仙夙笑道。


    “那倒不是,隻是萬一呢......”


    徭簾鉤走過去的方向,其實剛好就是塗山仙夙的閨房。


    清晨醒來,自己卻是睡在了長生殿裏,許是昨夜交談甚歡,而當困意來襲時也沒有什麽防備,直接睡下了,在長生殿醒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了。


    打開長生殿的大門,塗山仙夙揉搓著雙眼,惺忪的睡意還是沒有完全褪去,妝容也沒有好好整理,新的一天,從迷糊中開始了。


    “小妍?你怎麽,怎麽睡在長生殿啊?”天月胖嘟嘟地,又拿著一個大盆子,整個就覺得占地很大,所以塗山仙夙的眼裏現在全是她。


    “天月啊,哦,沒什麽,我昨晚,那個閉關來著。”


    天月搖了搖頭,“就你還學病老?”


    “他是我師父,為什麽不能學?”她倒還是有理了。


    天月嘖嘖兩聲,看著她這副樣子,放下那盆子,上前抓了抓她的衣裳和頭發,“你看看你這樣一個大美人,弄成這樣,可真是糟蹋。”


    塗山仙夙無所謂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無妨了,也沒人看到。”


    “我不是人嗎?”天月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隨後在塗山仙夙的尷尬笑聲中,把她拉迴她自己的閨房去,替她梳妝。


    坐在鏡子前的塗山仙夙,整張俊顏都印在了銅鏡裏,似乎這個銅鏡因為她的美麗也變得光芒萬丈,天月在後麵靜靜幫她綰起發髻,飾上精致的簪子步搖,一絲不苟。


    “華錄也隻有你可以這樣像個小姐一樣。”天月笑道。


    “是嗎?”


    “是啊,藥醫館就你一個大小姐,其它各峰的女弟子可都是要按規矩著裝的,你還可以這麽打扮,真是讓病老給寵的。”天月還用梳子指了指塗山仙夙的腦袋。


    塗山仙夙笑著拍了一下她的手,“你不也可以,我這裏的東西你隨便拿,或者,我來幫你梳妝?”她俏皮地抬頭,卻被天月給按了迴去。


    “你還是老實坐著吧!”


    隨後她還真是安靜地坐著讓天月給自己梳妝,然後換上了月白色的衣衫,整個溫雅而又仙氣飄飄。


    “小妍,你最近是不是不迴藥醫館了?”天月忽然問。


    塗山仙夙正坐在那裏用早膳,忽然聽到這麽一句,不免疑惑,“怎麽這麽說?”


    “不是說病老要派你去水峰集訓嗎?”


    塗山仙夙聽完後一笑,“是啊,可是沒說不迴來啊。”


    天月也坐了下來,有點八卦地問道,“小妍啊,你說你總是往凡間跑,是不是有什麽奇遇啊?有沒有什麽好玩的東西?”


    塗山是瞄了她一眼,故意賣關子,“你猜。”


    “你就告訴我不行嗎?”


    “也沒什麽,找神器要了我半條命,甚至上上次,也就是受傷那次,我還被迫嫁人了。”


    “啊?嫁人?”


    塗山仙夙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往自己嘴裏又送了點吃的,“不過也沒什麽了,最後大家都是朋友,也沒什麽不好說的了。”她把東西吞下去,又道,“不過天月,你也確實應該去凡間走走。”


    “可不是,我是個凡人,隻是雜役,沒辦法像你一樣,真想去玩玩看啊。”天月托著下巴,望眼欲穿。


    塗山仙夙笑著不說話。


    “不過,小妍,話又說迴來,你這樣去水峰,好像是修為最差的一個......”


    就怕空氣突然間凝靜......


    水峰。


    天月說的,一點沒錯。


    來這裏的人,隻有她是融合,其他人起碼都是心動以上!


    而且她也是在這群人當中最顯眼的那一個,美貌不用多說,衣著也是獨樹一幟,其他人各色各異,塗山仙夙站在那裏,即使什麽都不做,也是全場的焦點,盡管她站在了最後麵。


    仇善櫻站在最上麵,仙師敖情站在一旁。


    塗山仙夙這是第一次見到她們兩個,當真有女仙者的那種絕塵風範。


    “小妍姐姐,這半年,我們可要一起了!”何之韻悄悄湊上來,頂了頂塗山仙夙的手臂,小聲道。


    塗山仙夙也是許久沒見她,看到的時候頓時覺得親切,也笑了笑,“我也那麽久不見你了,之韻,你有沒有想我?”


    何之韻狂點頭,“當然想啊,小妍姐姐不在,我都無聊死了。”


    “哦?我們之韻之前不是有中意的人嗎?怎麽還會無聊?”塗山仙夙壞笑道。


    何之韻頓時瞪大了眼睛,打了一下塗山仙夙,“小妍姐姐你胡說,我哪有?”


    “嗯?沒有嗎?”


    “沒有!!”她漲紅了臉,好像全身心都在抵抗這個問題。


    塗山仙夙看她這樣,輕笑了兩聲,也就不再逗她了。


    “各位都是五峰挑選出來的,可以與潼峰弟子相抗衡的出色子弟,你們的仙師和長老也都對你們寄予厚望,此番,是我仇善櫻主持此次的五峰弟子集訓,由敖情仙師全力輔助,你們務必在半年內,爭取讓自己的實力變強,想要在華錄大考拿到頭籌的人,必須要有贏過潼峰的決心和實力,為五峰的弟子做一個榜樣,為自己的前途,名垂千史付出比別人更多一倍的努力!”


    仇善櫻激情昂揚,說話中氣十足,不由得讓所有的弟子都肅然起敬。


    “是!弟子謹遵仇長老教誨!”


    塗山仙夙望眼看去,有許許多多熟悉的麵孔都聚集在了一起,木峰有何之韻,有藍隨凡,有蘇羨,火峰又有東方茉,這是難得的一次匯集,塗山仙夙也從未和他們有過這樣一起修習的機會,而此次的機會,也會持續半年之久。


    經曆了一番仇善櫻的教誨和敖情仙師的指導,各峰弟子便散開,因為正式的集訓要在明天,今天是由水峰的弟子帶各峰弟子熟悉水峰和水熾殿。


    而自然,熟悉的人就聚到了一起。


    “小茉兒,你和之韻都一樣那麽厲害?金丹期都給修上去了?”


    東方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誰跟你一樣?”


    塗山仙夙嘖了一聲,“真是沒變。”


    她們兩個走在一起,而藍隨凡和何之韻跟在後麵,蘇羨自己走著,雖然還是分開的,但始終是在一個範圍之內。


    東方茉忽然想到一個人,便問了塗山仙夙,“上次出去找盤古斧,聽說你找到了?”


    塗山仙夙滿不在意地點頭,“是啊,我厲害嗎?”


    “還不就是靠著蕭公子?”她語氣有點奇怪,透著一絲羞澀。


    塗山仙夙皺眉,蕭公子?這麽......“小茉兒,你說落歌嗎?”


    東方茉隻是咬唇,但不語。


    塗山仙夙笑著說道,“落歌他確實厲害,可是呢,找神器都是我的功勞好嗎?他不過就是手把手教會了我禦劍而已。”


    東方茉聽塗山仙夙的口氣,那麽自然,就像是在說自己家裏的誰一樣,那樣的自豪,那樣的親昵,頓時感覺有點堵得慌,“他在外麵,手把手教你?”


    塗山仙夙點頭,“嗯,不然你以為我怎麽到融合的?”


    “你還叫他,落歌?”


    “是啊,不然叫什麽?跟你一樣,叫什麽蕭公子?我可叫不出來。”


    東方茉抿了抿唇,頓時感覺有點澀澀的,“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塗山仙夙認真地想了一會,才道,“比朋友還好的關係。”


    “是嗎?”東方茉有點失意,“那你想見他的時候,怎麽辦?”


    塗山仙夙笑了,靠近她說道,“我想他的時候,他就會來了!”


    東方茉一個激靈,甚至是激動,“我可以見他嗎?”


    “也不是不可以......”塗山仙夙奇怪地看著她,“可是你為什麽這麽激動?小茉兒,你不是很怕他嗎?”


    “我,我......”東方茉竟然結巴了起來,“我不是怕他......”


    塗山仙夙就更感到奇怪了,“他也確實沒什麽好怕的,一個男人長得那麽妖媚,那你是怎麽了?”


    “我,我隻是想和他交個朋友......”她說話越說越小聲,感覺好像很沒有底氣。


    塗山仙夙好像是恍然大悟,攬上了她的肩膀,道,“可以啊,落歌很好,你也很好,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們做朋友,我高興還來不及。”


    東方茉有點愣神,“真的嗎?”


    “是啊,你想和落歌見麵這還不簡單,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已經跟他說我這半年要準備大考,叫他暫時別來了,小茉兒,我們還是先對付好大考,然後再考慮除這之外的事情好嗎?”


    東方茉的表情顯得有些失望,但也難為情地點了點頭。“西岸,是嗎?”


    “什麽?”


    “見他,需要去西岸嗎?”


    塗山仙夙笑了,“不需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們還是去看看水峰長的是個什麽樣子?”然後迴頭看了眼何之韻他們,“之韻,藍師兄,你們也跟上來吧。”


    “好,我們就跟著你。”藍隨凡道。


    華錄十三年一次的大考,好像真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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