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北境,樂隆山。


    “這不是,千妖會的妖嗎?”明花燕的口氣,略帶不屑,“仔細一看,這不就是,讓千妖會追擊令發出十年之久的,叛盟之虎嗎?”


    千律此時全身彌漫著陰森的氣息,他很生氣,魔界的人,竟然敢傷害小姑賜致她中毒,這般為非作歹,不可饒恕!“你,找死嗎?”


    “怎麽?你想,單挑嗎?”


    麵對明花燕目中無人的挑釁,千律慢慢地先將合華扶至塗山仙夙所在的樹後,因為掩蓋著,所以明花燕看不到塗山仙夙的人,而千律的實力,塗山仙夙清楚,他著盟主,不是浪得虛名。


    “宮主,絕不會允許手下放人你魔界之人,濫殺無辜!”


    “哼,說到你們宮主,敢問你們宮主何時出關?是不是要閉關個幾百年,待到六界天翻地覆,才會出來一見?”


    塗山仙夙聽在耳裏,頓感憤怒,可現在她沒辦法和魔冥的人正麵碰撞,一切都要等拿到塗山妖惠的卷軸,才能有定奪。


    千律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大樹,然後看著明花燕,手中的大刀,已然蓄意待發。


    “說我濫殺無辜,你不也是?想想你這十年都在這北境幹了些什麽?”明花燕的話,處處刺激著千律,“想來,我要是捉拿你去千妖會領賞,能得多少?”


    “我的過錯,自有宮主懲罰,與你何幹?”


    “想不到還是很忠心的?那為什麽還要叛盟呢?被你殺了的那些孤魂野鬼全都在冥界走了一遭,怨氣可重了。”


    “我要殺了你!!”說完千律揮刀而上,瞬間情勢變成了明花燕與千律一對一的擂台,魔兵沒有插手,但是卻三個五個地控製了他們其他人。


    他們在那邊廂激烈地打鬥,忽而飛起,忽而墜地,畫麵很是眼花繚亂。


    而樹後,合華已經奄奄一息,同塗山仙夙一樣虛弱,隻是他比塗山仙夙要重傷得多,“前輩,你還好吧?”


    “老夫,老夫快不行了,姑娘,老夫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他握住塗山仙夙手,正在發抖。


    “前輩,你還是不要說話了,來,我看看能不能幫......”


    “不用了,老夫須臾千年,早就該隨古神而去,這,這都是天意。”他艱難地起身,倚著樹幹,示意塗山仙夙附耳過去,她會意,卻聽到,“老夫,根本,就沒有醉生壺,那,也根本不是,醉生壺,那隻是老夫仿製的,因為老夫將醉生壺的氣息,引了一些在贗品裏,所,所以才會有闌珊鏈的反應。”


    “前輩,這......”


    “兩千年多年前,大戰結束後,醉生壺有一段時間在老夫手中,但老夫無法保護好它所以另托他人,咳咳咳!”合華又咳出了幾口血,塗山仙夙手忙腳亂地幫他擦拭,合華撥開她的手,繼續說道,“且,老夫知道,華錄,淳渢閣內,根本就,沒有指天劍。”


    “什麽?”塗山仙夙很是吃驚,此時他們重傷,所以魔兵沒有注意到他們,所以提供了一個極其良好的情報傳播環境。


    “姑娘,你,是塗山小姑賜吧?看你剛剛聽那女魔頭說話的反應,還有千律為什麽這般關心你,都是因為你是塗山仙夙吧?”他微弱的氣息傳進塗山仙夙耳朵裏,讓塗山仙夙倍感驚訝,這位老者,當真有識人的高超能力。


    “前輩,我也是有苦衷的。”


    “老夫知道,所以,老夫放心把這些秘密統統告訴你,你記住,或許,塗山和華錄,敵人不止一個,這北境的北國,波濤暗湧,而且,可能輕璿鏡,在安粵人手裏。”


    輕璿鏡?十六神器之一,如今在北國?


    “塗山妖惠大姑賜當年,也似乎秘密研究出了一項秘術,可,可救六界蒼生,可敗魔神之力,或許,是因為,華錄病老的,散遊牌,才研究出來的。”


    “什麽?大姐和散遊牌!”她又一次被嗝住了咽喉一般,一時難以消化這些。


    “沒錯,還有......”合華的腦袋緩緩轉向聖冰,告訴塗山仙夙,“他,亦友,也亦敵,你要小心。”


    塗山仙夙也看了眼聖冰,“前輩,我會記住的。”


    合華虛弱地輕眨了下眼睛,點了頭,“小姑賜,記住,真正的醉生壺,在,在當年蚩尤的坐騎,八,八爪,啊——”


    “前輩!!”一聲驚唿,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以為當年大戰的知情人,又少了以為慈眉善目的老者,又一次,有人死在了塗山仙夙麵前。


    合華的死,塗山仙夙的驚唿,使千律分散了注意力,被你還有趁機逃走,魔兵也全部撤離,千律本想追上,因為明花燕隻能和他持平,所以她占不了上風,但是因為塗山仙夙受傷太重,大家又都跟殘兵一樣,合華也死,千律就停下了腳步。


    莫謙瑤搖搖晃晃地站起,拿起劍指著千律,嘴角的血被綻放得殷紅,她憤憤道:“你不是千妖會一盟之主嗎?為什麽不殺了她拿迴我的神器?!”她的眼圈,紅得快與嘴角的血無異,她已經快決堤,她的眼淚,都是恨。


    千律手中的刀,卻突然掉下。“你的神器?”


    小願變迴人形,跑去塗山仙夙身旁,“宮姐姐,宮姐姐你還好嗎?我這就帶你去華錄療傷!”說完正想再次化身為大鳥,可卻被塗山仙夙攔住,她拉住小願的手。


    “不用,快,趕緊追上她,那個女的,沒辦法跑遠的,現在還有時間!千律,快追啊!”


    他們都看著塗山仙夙,沒有動身的動作,塗山仙夙艱難起身,緊緊捂著手臂,因為有聖冰的寒氣幫助止血,傷口應該能撐上一會,她步履維艱,一步一步走過聖冰,走過莫謙瑤,來到千律麵前,“還愣著幹什麽?這裏的地形和瘴氣,會妨礙他們的魔力,他們隻能用跑的,現在不追,還待何時?”


    千律咬牙看著塗山仙夙觸目驚心的傷口,扭頭追去,莫謙瑤同樣拖著沉重又疼痛的身體追過去,塗山仙夙迴頭看了一眼聖冰,“你不追?這裏,就你沒受傷,甚至沒有戰鬥過!”


    聖冰被他說得身子顫了顫。


    “小願,合華前輩,交給你了。”


    “宮姐姐!!”


    她也奮力邁開腿,一起追上去,沉默了好一會,聖冰才隨著塗山仙夙的腳步,往同一方向過去。


    千律的速度很快,明花燕他們兵分好幾路意欲分散他們的追捕,但是塗山仙夙一直在千律身後幫著追逐神器的氣息,畢竟自己也是神器的主人,所以才沒有被誤導,而明花燕這一路的魔兵和她自己,不過幾個。


    千律因為很是熟悉此山,帶著莫謙瑤和塗山仙夙追上了她們。


    兩個女孩子在後麵,其實早就受不了了,一個中了毒鏢,一個被掏了兩次丹田,不死,也耐不住這樣狂奔亂跳。


    直到懸崖邊上......


    明花燕他們,確實到了絕路,那底下是萬丈深淵,見不到底,且瘴氣繚繞,怕根本就是狼虎之地,怎麽可能逃得了?


    明花燕低估了一個千律。


    “你,給我把神器交出來!”


    “嗬嗬,做夢,既已到我手,哪有再被奪走的道理?”


    “你現在身後無路可走,除了與我打一仗,你還能怎麽辦?”


    “你別忘了,你帶的是兩個殘兵。”她指了指身後踉蹌而來的兩人,其實優勢,還是她在占。


    “千律,起碼,起碼要把闌珊鏈拿迴來!!”她大喊。


    “不行,我要全部拿迴來,全部!”莫謙瑤拔劍撲上去,明花燕輕輕一掌,她便像薄紙一般倒下。


    “不自量力!”


    “千律!拿迴闌珊鏈!這是命令!”


    “是,首領。”千律的靈力,在驟然增長,他的原形,是為猛虎,隱隱而現的虎頭臉正在悄然洗禮著明花燕的危機。


    明花燕雙眸微眯,示意手下偷襲。


    不料,剛剛靠近千律,千律便一招虎嘯風,將魔兵震得粉碎,魂飛魄散。


    虎王問世,無人可擋,若遇肉障,必然誅之。


    明花燕剛想迴擊,不曾想千律的速度竟然比飛鷹還快,瞬間也掏了她的丹田,將闌珊鏈拽了出來,明花燕被掏了丹田除了吐口血,就沒什麽事,不像莫謙瑤,她驚慌失措,趕忙封住丹田以免醉生壺也被奪走,然後想去搶迴闌珊鏈。


    千律把闌珊鏈丟給了塗山仙夙,莫謙瑤看見神器迴來,起身欲從塗山仙夙那裏拿迴,可是千律與明花燕扭打在一起,千律突然震出的虎嘯風被明花燕折迴,目標竟然是剛剛追上來的聖冰,


    聖冰和明花燕顯然一驚,可是聖冰卻下意識將招式再次彈迴去,一掌下來,這次竟然打向了背對著自己,緊緊抱著闌珊鏈的塗山仙夙。


    千律餘光瞥到,頓時大喊,“小心啊!!”


    塗山仙夙迴頭,不料為時已晚,塗山仙夙狠狠受了這一擊,整個人瞬間彈飛起來,甚至又吐了一口鮮血,她已經夠虛弱了,還白白挨了這麽一擊,甚至她摔落的方向,還是明花燕那裏,手中的闌珊鏈脫離,這一次明花燕不再吃虧,迅速拿了迴去,塗山仙夙狠狠摔在了地上,再次吐血。


    “不!!”莫謙瑤此時已是滿頭淩亂,雙眼腥紅。


    拿迴闌珊鏈的明花燕勾唇嗤笑,一步步後退,“你們真以為,我不敢跳下去?哼,魔冥之人難道不敢闖龍潭虎穴嗎?你們太天真了!哈哈哈哈......”話畢,明花燕狠心一跳,一抹黑色的輕紗就這麽隨即消失在大家眼前。


    千律趕忙跑過去往下看,可全是瘴氣,已經沒有明花燕的身影。


    塗山仙夙也痛苦緩慢地起身,挪著過去,探下頭,根本就無跡可尋,“怎麽辦,這次,是,真的丟了,闌珊鏈了,咳咳咳......”


    “宮主。”千律想扶住她,可是塗山仙夙示意他不用。


    “為什麽?為什麽?”這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塗山仙夙迴頭看去,隻見看見的是莫謙瑤她指著劍,對準著自己,她的雙眼,似乎快流出血了,她的眼神,就像要幹脆殺了塗山仙夙,又狠又毒,“宮妍!!你真是個災星!你,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那日惠流池你沒死!為什麽?我恨你,我恨你!!”


    塗山仙夙難受地咳著,她有這麽鬧著實在是鬧心,聖冰甚至話都沒有一句,一直冷眼旁觀。


    “我好不容易能有讓玄尊對我刮目相看的機會,好不容易能有成為玄尊首徒的機會,是你,生生把它扼殺了!!”


    “你幹什麽?把劍給我放下!”千律厲聲道,過去將她的劍奪了過來,可她似乎沒有要拿緊的意思,千律輕輕一搶,就從她手裏拿過來了。


    “宮妍,我恨你。”


    “恨?”她苦笑,記得前些日子,某簾鉤也這麽和她說過這句話,她是有多招恨?是她天生就是造孽嗎?她又造了什麽孽才會讓他們都恨自己?


    “你給我,去死吧!!”


    沒待塗山仙夙反應迴來,莫謙瑤便疾步跑向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塗山仙夙狠狠推了下去。


    她剛剛放下劍,就是為了這一步!!


    塗山仙夙本身就虛弱,加上她這麽一推,必然控製不了重心,很快,墜入了那萬丈深淵,“啊————”


    千律和聖冰都嚇了一跳,聖冰都忍不住喊了她的名字,“宮妍!!”


    “不要啊!”千律想跳下去救她,可是莫謙瑤死死拽著他。


    “你敢救她?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


    “你放開我!”


    “撲騰”一聲,好不容易趕過來的小願,跪在了地上,他看見了,他宮姐姐痛苦地墜入地獄,他看見了他宮姐姐無奈地倒了下去,他瞬間眼淚決堤,就像是洪水,全部滾滾在地,“宮姐姐!!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引得千律心痛不已,千律的雙眸,淚水,同樣無奈地在打轉,他停下了掙紮的動作,反之,一把抓起莫謙瑤,“你和她同樣是華錄子弟,她又是病老首徒,你竟然殘害同門,你還妄想被你們玄尊看上收入門下嗎?”他將她摔在地上,毫不憐惜。


    拿起莫謙瑤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你也給我去死,你給我去死!”說完就想砍下去。


    卻被聖冰阻止,“不可,千妖會從不與華錄結梁子,你不能這麽做,莫師姐自然會有門規處置。”


    千律看著聖冰,怨恨地丟下劍,指著聖冰和莫謙瑤,“你們華錄,枉為正派!那合華前輩,不是你殺的嗎?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還有她若不是被你那一掌,她會失了神器又賠了自己嗎?”


    聖冰無力地放下了手,的確是因為,他。


    “我要去救宮姐姐,我要去救宮姐姐......”小願雙眼通紅,扯著哭腔,傷心欲絕地慢慢走往懸崖邊。


    千律把他拉迴來,護在身邊,“你不能過去。”


    “宮姐姐她會很害怕的,我得去陪她,我要去,陪她,啊——宮姐姐,你迴來,你不要小願了嗎?啊——宮姐姐,我求求你不要丟下小願好不好,宮姐姐!”他趴在千律身上,哭了好久,好久。


    莫謙瑤整個人也恍惚了,她跌坐在敵,麵無表情,場麵極其死寂。


    懸崖下,明花燕根本就沒有跳下崖底,而是蟄伏在峭壁上,等待著他們離開,好重新上去,再將神器帶迴去。


    她想不到的是,塗山仙夙他們竟然會內訌,而且塗山仙夙墜下來時,散遊牌隨之從她身上掉出來,明花燕看見這一抹白就將它吸了過來,沒曾想竟然是宮妍身上的散遊牌,而後,塗山仙夙直直地墜落,從她旁邊擦過去,她已經暈過去了,沒有意識地往下掉去。


    明花燕本可以伸手救她,可是她不可能。


    “宮妍?哼,也好。”她看了看手中的散遊牌,“你死了,尊主就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芍座,也應該很快就能奪迴來了。”


    她就這麽放任著,塗山仙夙的隕落,明花燕見證了她的“香消玉殞”,而散遊牌和神器一樣,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戰利品”。


    或許,塗山仙夙這個六界敬仰的小姑賜,不會這麽快加速塗山的絕種,九尾天狐要羽化,要麽就和塗山妖惠一樣轟轟烈烈死一場,要麽就要等個須臾上萬年時光,她塗山仙夙怎麽可能墜崖而死,如此荒唐?


    崖底並不是實地,也不是密林,而是湍急的水流,一路下墜,她受了很多瘴氣的影響早就昏迷不醒,重重地跌進水流裏,“咕咚”一聲,意味著她不會死得如此荒唐,隻是水流猛進,她的身體,那一抹水藍很顯眼地往北邊的方向急速流去,她就這樣,呆呆地靜靜地任由著水流衝刷著自己黑漆漆的傷口,她美麗無雙的臉龐十分蒼白,此刻那麽純淨,那麽安靜地在水中,身體一路漂向不知何處的遠方。


    不過她再不療傷,以此時的凡人之軀,隻怕會流盡天狐血,斷修為,落病根。


    不知道漂了多久,真的挺久,這條湍急的水流意外的很是長,速度又快,直通一條極其要道的運河,這才停止了急速的水流。


    運河上的一抹水藍色,很是搶眼,在清澈的河水麵上,猶如出水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對麵岸邊,停著一艘好似官船,上麵來來迴迴的都是拿著刀槍劍弩的官兵,官船豪華,大氣,但也肅穆,令人不由生敬。


    掀簾而出的,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將軍,他器宇軒昂,身姿挺拔,他氣定神閑的駐足在船頭,遠眺整條運河,就像是在俯瞰一片江山,遠看他,好似一道光明的驕陽,他的自信,他的英姿,讓人不禁會從腦子裏勾畫出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英雄姿態。


    塗山仙夙離他的位置其實一點都不近,遠看她那一抹水藍又甚為嬌小,隻像是一帳紗幔,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嬌滴滴的姑娘。


    命運,不想絕了塗山,就絕對不會絕了塗山仙夙。


    船上巡邏的一位官兵,眼神犀利,定睛看去那一抹水藍,不由身體一顫,他驚唿,“將軍!將軍!那,看那,是個落水的姑娘!”他的聲音即可引來了眾人的圍觀。


    “是,是個姑娘,將軍,怎麽辦?”


    那英姿颯爽的將軍臉上沒有表情,冷靜地握緊了腰間的劍柄,渾厚的聲音響起,“你們乘小船,把她救上來。”


    “是!”


    他們風風火火忙活起來,很快,效率極高的將士們有三個乘著小船過去,把塗山仙夙從水裏撈起來,他們看了眼塗山仙夙,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一個將士道,“這姑娘好生漂亮啊,可是不像是我們這裏人。”


    “你看,她手上還有傷,血中帶黑色,她這是中了毒了。”


    “我們還是趕緊把她帶上船去,交給將軍,叫人替她看看吧。”


    一切,船上的將軍都看在眼裏。


    將士們把塗山仙夙救上官船時,很不知所措,一個將士抱著全身濕漉漉的她,有些手忙腳亂,他走到那個將軍麵前,問道,“將軍,我們船上都是一群男人,這姑娘怕是無處安放吧?況且她又中毒受傷,還是得盡快轉移京城,給她叫大夫吧?”


    將軍上前,如星子一般的雙眸正在端詳著她,生得倒是玉潔冰清,嬌豔欲滴。


    他又輕輕撫了一下塗山仙夙的右手臂上的傷口,眸光微冷,他道:“把她扶去我的房間,叫軍醫!”說完扭頭走進裏麵。


    將士們有些茫然,全部麵麵相覷,甚至開始碎言碎語,這不好女色的將軍,今天這是,為色所迷了?


    抱著塗山仙夙的將士一臉奇怪地抱著她進去,將軍平日,可以點都不喜歡脂粉女子接近自己,更別說房間了,雖然隻是官船上又不是在家裏,可是這還是反常了些,也許,是因為這可憐的姑娘實在可憐吧。


    裏頭的房間,將軍坐在一旁飲酒,將士將塗山仙夙放在他將軍的床上,然後立馬出去,將軍看著氣息微弱的塗山仙夙,若有所思。


    不可能是自己尋短見投河,不然他們在這裏巡視了三天怎麽會沒有半點動靜,她是受傷入水,看毒勢,傷勢,倒像是經曆了什麽打鬥,而且她的流向絕不會是南方,他們從那邊過來,根本沒人,而她所在的位置......


    將軍走過去看了她幾眼,運河另一邊,直通的是無人之境,以至於這條運河是為要塞,能守能攻,而無人之境,也就隻有,樂隆山崖底了,那裏水流甚是湍急,能到這裏,不足為奇,看來她身上,怕是出了什麽事。


    很快,軍醫拎著藥箱進來,“將軍。”


    “給她診治,務必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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