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大會乃是文人盛會,論道還在其次,更主要的是結識朋友,找到有道之士共同謀劃未來,這第一天大會結束,眾人對姒文命印象很深,因此,當天晚上,姒文命帳篷前門庭若市,無數大荒才子前來請教學問,就連四大學宮的弟子們也都前來交好。姒文命無奈,也有心交好這些青年才俊,隻好就地取材,又取出自己收藏的妖獸肉和各種奇珍異果,舉辦了一次夜宴,倒是好好熱鬧了一番,結識了不少朋友。


    他本身沒有架子,實力又高深莫測,刻意交歡之下,深得眾人好評,以獨特的魅力征服了大家,再也無人質疑他第一的地位。


    書生也是人,這一夜喧鬧,杯來盞去,到最後就連喝水都是酒的味道,眾人酒後無德,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就連姒文命也不知喝了多少美酒,有些頭暈,在酒席上憨憨睡去。


    眾人睡去,可是有一個人卻始終沒有入睡,這個人就是巫支祁,這些書生飲酒暢談,在他看來純屬浪費時間,他關注的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東海龍島辟水劍所在,這個問題白日裏眾人談論了幾句,泄露出很多信息,可是還不足以支撐巫支祁找到龍島的位置,看到大家醉倒,他趁機醒來,摸索著來到了侯岡紋的帳篷外,想要找到這個大學士,諮詢龍島所在,伺機得到辟水劍。


    巫支祁認為辟水劍中鎮壓了共工殘魂,如果能夠得到辟水劍,自己就能夠吸納殘魂,得到更多修煉法門,提升實力,最終於人皇抗衡,成為天下水澤之主,為了成就霸業,他一時一刻都不想等待,所以才會在論道大會第一夜就衝動行險。


    五老峰月色如錦,巫支祁借助月色,雙眸凝滯,呈現出暗金色,四處探視,發現侯岡紋的門口並無陷阱,這才揭開門簾,走入帳篷中。


    迎麵便是一個瘦削老者,端坐石榻,手中攥著一根青木拐杖,開口說道:“你來了?”


    巫支祁黑甲蒙麵,聽到老者問詢心中一驚,沒想到他早有準備!可既然來了,沒有達到目的,也不能就此離去,於是虎著臉,壓低聲音說道:“前輩知道我今晚要來?!”


    侯岡紋麵色如常,笑道:“嗬嗬!”


    巫支祁臉色更黑,心道:“你這個嗬嗬是什麽意思?是輕蔑,還是鄙視?或者是嘲諷?讓我怎麽和你繼續講話啊!嗯,也許是嘲諷更多吧!”


    巫支祁心中怒火滋生,侯岡紋雖然學究天人,可在他看來,大荒橫行比的不是學識,而是拳頭,這個老棺材瓤子知識再多,還能砸死自己嗎?還不是要屈服在自己的拳頭之下?


    巫支祁忍不住攥緊了拳頭,開口說道:“晚輩不請自來,乃是想要和前輩請教一個問題,我想知道龍島的秘密!”


    侯岡紋笑道:“嗬嗬,天涯海閣以東三萬裏有巨大海眼,海眼裏麵藏著一座島嶼,名叫龍島,坐落在一頭遠古遺留的血脈龍龜身上,龍島東方有青帝城,是昔年伏羲所立,藏有一把避水劍,用來鎮壓東海氣運。保護這柄辟水劍的乃是一條能夠化生真龍的蟲子,名叫禹!”


    巫支祁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我那賢弟化名為禹看來是得到了你的指點?難道他也想要得到那柄辟水劍?不,這不可能,我一定要提前入手才行!”


    侯岡紋早已確定了對方身份,隻是不願意當場揭穿,此刻看他自己主動暴露,禍心如日月,無奈歎息說道:“巫支祁,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巫支祁冷笑道:“早就知道瞞不過你,哼哼,你將我貶為猿奴,羞辱與我,可曾想過今天?如果你肯告訴我尋找龍島的途徑,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嘿嘿……”


    巫支祁也學著侯岡紋的樣子,以嘿嘿威懾於他。可侯岡紋卻不慌不忙,開口說道:“我即便告訴你你也找不到,你不是有緣人,強行而去,也是孽緣,難逃惡果!那白猿本是你命中貴人,我幫你與它結緣,你卻禍心昭昭,結了個惡緣,哎,你禍心不除,到最後也難有善果啊!”


    巫支祁怒道:“你少來裝好人,若不是需要你來解讀天書,以你的作為,老子早就將你砸成肉醬了!”


    侯岡紋無奈的搖頭,對於那些惡人,有時候解釋反而浪費口舌,你對他的好,他永遠也領悟不到。於是,侯岡紋開口說道:“嗬嗬……”


    “嗬嗬?”巫支祁怒火中燒,開口說道:“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如何尋找龍島了?老頭子,你真的想死?”


    侯岡紋雙目微睜,重瞳凝聚成雙瞳,看向巫支祁說道:“淮水大妖,危害蒼生,人皇將你重傷,你卻不知悔改,當真是求死之道!”


    巫支祁沒想到侯岡紋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還來規勸自己,與人皇一戰他重傷瀕死,被姒文命所救乃是平生第一糗事,此刻被人點破,忍不住惱羞成怒,他從腰間掏出一柄鋒銳長劍,抵在侯岡紋胸口說道:“你現在才是真正的求死之道?你說不說?不說我讓你死在當下!”


    侯岡紋閉目,開口道:“嗬嗬,來吧!”


    巫支祁手掌用力,長劍刺入侯岡紋胸口三寸,頓時就有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劍鋒,這柄劍乃是巫支祁從姒文命身邊偷竊而來,此刻用來刺殺侯岡紋,就是為了嫁禍。


    他早就設計好了殺人計劃,讓姒文命殺師成惡,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不得不依靠自己,巫支祁就能夠拐了這賢弟去東海龍島尋找辟水劍,順勢凝聚共工殘魂。


    長劍入體,巫支祁再次逼問道:“說,還是不說?”


    侯岡紋再不開口,連嗬嗬兩個字都欠俸,仿佛生死渾不在意一般,任由巫支祁施為。


    巫支祁惡向膽邊生,猛然將長劍刺透了侯岡紋的心髒,隨後將其拔出,置於屍體旁邊,喃喃自語道:“老東西,怪隻怪你當初放縱白猿,羞辱於我,不殺你我無言立足!”


    侯岡紋麵色如常,安然逝去,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巫支祁忍不住又捅了幾劍,這才轉身決然離去,想要趁著夜色漫長,去尋找另外幾個老頭子,逼問龍島所在。可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天空有人咯咯奸笑道:“小的們,將這些酸文假道之人,多捉些來送給母親補補腦子!”


    巫支祁心中一寒,沒想到還有人在預謀捕獵論道大會的這些人?將這些讀書人全部捕殺,這般布局可比自己的手筆大的太多了。


    想到這裏,他顧不得再去尋人,反而悄悄的潛伏了起來,靜靜觀望是什麽妖物有這麽大的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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