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耳無論如何也是先天高手,劍法從容,臨危不懼,隻見他手腕一抖,劍鋒忽然綻放了三朵花,將麵前的怪物罩住,並且不斷壓製,眼看著就要刺中它的身體。


    可是那個小怪物忽然呲牙發出一陣吱吱怪叫,竟然不閃不避,硬生生的迎入劍光之中,隻聽得鐺鐺亂響,那怪物宛如金鐵,居然以身體擋住寶劍鋒芒,突破了劍花防禦,竄到一隻耳麵前,兜頭一爪撓在了他的臉上,頓時鮮血淋頭。


    一隻耳被小怪偷襲,頓時大怒,他後撤低頭仍然沒有躲過怪物的指爪襲擊,陡然團身滾成一個肉球,跳出丈許,隨後肢體一展,十餘道精光乍現,射向小怪物的身體四肢,這一招叫做東風夜放花千樹,乃是一隻耳的保命反擊絕招。


    小怪物抓破了一隻耳的臉孔,正在那邊高興的吱哇亂叫,可忽然暗器襲來,慌忙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身體頓時被三四道精光擊中,可它皮膚堅韌,隱有金鐵之聲,叮叮當當四聲輕響,劍鋒被它硬生生的抗住。


    受此襲擊,小怪物惱羞成怒,它猛然躍起,再次撲向一隻耳,絕招未曾得力,一隻耳連忙後撤,揮劍守在身前,暗暗醞釀絕招。


    可那怪物猛地撲來,撞在劍身上,也不知道這小東西不過三尺多高,哪來那麽大力氣,居然連人帶劍都給撲飛了出去,瞬間一隻耳雙足離開了船體,帶著嗚嗚的風聲,倒飛數丈,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姒文命神念籠罩著船隻,眼看著東夷五醜在濃霧之中摸索,原地邁步逡巡,不得寸進,忍不住讚道:“心月,你這濃霧大陣倒是有些意思了!這是怎麽做到的!”


    狐心月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是天狐九衍之中的縮地術,我逆轉來用,讓船體在他們的想象中變大,就算是走上一夜,也摸不到邊!”


    姒文命說道:“難道不是鬼打牆的道理嗎?”


    狐心月笑道:“什麽鬼打牆,這麽難聽,不過說起來都是幻術,我這門天狐九衍白霧陣法,可比那個強上百倍!鬼打牆全靠迷惑神經導致幻覺,對意誌堅定之人毫無用處,我這個陣法,任你是何等高手,進了霧中都得摸不著方向。”


    他們二人在船篷裏全靠神念觀察外麵的動靜,陡然間小怪物出現,三招兩式就把一隻耳打落船去,姒文命連忙問道:“心月,這個手段了不起啊!迷霧之中還有殺手,居然把一隻耳打飛了!這個小怪物……倒像是個猴子,也是你天狐九衍衍變出來的嗎?殺傷力驚人啊!”


    狐心月疑惑道:“猴子?哪裏有猴子!我這陣法隻有迷惑的效果,可沒有什麽殺傷力,除非你親自入陣殺人!!”


    姒文命的神色頓時怪異起來,狐心月能夠控製霧氣結陣,可是對於陣法之中的細節了解並不清楚,因為它自身神魂不像姒文命那樣強大,所以,不知道在陣法之中多了一個小猴子正在出手傷人。


    這隻猴子說也奇怪,它眼泛奇光,居然能夠看穿霧氣陣法變化來,根本不受陣法製約,縱行幾步就來到了東夷五醜老三獨眼龍的身邊。


    獨眼龍正在迷霧之中逡巡,卻寸步難進,猛聽得身側風聲唿嘯,他舉劍相迎,霧氣中黑影一閃,正中劍身,隨後劍身上一股巨力襲來,將他劈落水中,說也奇怪,隻要離開船麵,就失去了陣法束縛一般。


    姒文命將自己所見詳細描述給狐心月聽,尤其是那隻猴子的麵目奇異,原本因為對天狐九衍迷霧陣法多次運用而有所感悟,想要趁機實驗陣法威能突破境界的狐心月頓時驚訝道:“那猴子黑麵獠牙隻有三尺多高?我覺得這東西不會是河童吧!”


    姒文命說道:“河童是什麽,為何會不懼你的陣法圍困?”


    狐心月說道:“河童乃是水中生活的一種類人生命,雖然個子矮小,可力氣極大,雜食,善於將野牛羚羊等物拖入水中淹死,而後慢慢進食,也有部分食人!因為親近水的緣故,所以河童大多有控水的異能,所以這霧氣迷陣對它難有效果。”


    姒文命一邊和狐心月神念溝通,一邊觀察著這隻猴子的動向,隻見它沿著船身向前,一路上偷襲埋伏,將心懷不軌的東夷五醜全部擊飛入水,就連五醜老大半邊臉也被它花了十數招的功夫打落下去,它招法一般,可是渾身上下刀槍不入,兼而力大無窮,倒也十分難以對付。


    姒文命唯恐它去傷害了船家,於是起身就要鑽出船篷,應付了這隻猴子,可那猴子卻對著霧氣呲了呲牙,似乎能夠看到姒文命一般,而後來到船舷邊上,噗通一聲跳入水中,竟然走掉了。


    姒文命心中更是驚奇無比,難道說這個猴子也通人性?知道路見不平拔劍相助?否則為何隻將居心叵測的東夷五醜收拾了,卻留下了船家和自己等人呢?這事兒當真是讓人費勁琢磨。


    狐心月也搞不清楚真相,二人揣測半天不明所以,隻好就此作罷,到的次日天明,有一線陽光破開了河道邊的山峰,照射而來,籠罩船身的濃重霧氣忽然散了,撐了一夜船的啞奴忽然醒了,他晃了晃腦袋,沒想到多年夜行船的自己居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啞奴隻是覺得自己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天就已經亮了,好在小船依舊還在自己腳下,完好無損,並未發生撞山沉沒的事故,這一夜真是好生奇怪。


    啞奴抬眼望了一眼前方,猛然眼睛瞪得溜圓,驚訝的手中的竹篙都險些掉落,他似乎發現了什麽,慌慌張張的跑向船頭,將蜷縮在那裏休息的老船夫拍了起來,指著遠處雙手飛快的比劃著。


    老船夫本來年歲已大,很少有徹夜沉睡的時候,可也不知道為什麽,昨夜睡的如此踏實,此刻被兒子拍醒,揉著眼睛望向前方,頓時也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黒丫也在二人的爭執中醒來,伸著懶腰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向遠方,忽然驚唿道:“哎呀,沒想到一夜之間,我們竟然就到了山門峽,這裏距離洛水隻剩下一天的水路了吧!”


    小丫頭也是個熟悉地形的船豁子,從小就跟隨爺爺和父親在東夷水域上討生活,很多地方她都去過,按照路徑船速,最起碼需要十天的時間,可竟然一夜之間就抵達了山門峽,走過了大半路程,這事兒前所未見,聞所未聞!怪不得老船夫和啞奴驚訝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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