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錘在外麵漂流多年,在侏魔人的憨厚正直的本性當中,也磨煉出了幾分狡黠的性子,他當然看出師兄銅盔不願意將鑄造師的名額想讓,因此,決定請將不如激將,這才雙管齊下,在話語之中設下埋伏,隻需說出一個讓銅盔不願相信的事實,而後雙方賭約為證,自然能夠得到這個垂涎已久的名額,而且還能展示自家徒兒的本事,讓師兄心服口服。


    此刻看到師兄漸漸入彀,他掩飾住心中的得意,開口說道:“師兄,我願與你立下賭約,若我那徒弟能夠一日鍛造出二十塊地魔銅晶又該如何?”


    銅盔絕難相信如此奇跡,瞪大了眼睛說道:“若他真能一日鍛造二十地魔銅晶,我就,我就……”


    銅盔心中猶疑不定,心知自己必勝,可對方索求的鑄造師名額自己手中也隻有兩個,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幾個早該晉升的徒弟又要等上一年的時間。


    銅錘猛地站起身來,激將道:“我看你是怕了,你若敢賭,就以鑄造師名額為賭注,可敢?”


    銅盔思忖半天,怒而起身,與銅錘擊掌為誓道:“若他真能做到這般奇跡,無非就是多等一年,我就算將這個鑄造師的名額送給他又如何?可他若是輸了……”


    銅錘痛快地說道:“他若是輸了,我便從此再也不踏出火爐堡半步,終生守在此地任憑師兄調遣!”


    這對師兄弟從小打到情同手足,可是在鑄造技藝上較勁兒,彼此不相上下,誰也不肯服誰,如今聽到師弟如此許諾,正是當初他離開火爐堡自己要求他也難以達成的願望,如今他居然以此為注,銅盔大喝道:“好,一言為定!”


    二人來不及多談,剛剛見麵就打賭輸贏,賭約成立之時,銅盔也不浪費時間,他本來也準備以鑄造試煉自己手下徒弟,由勝者繼承這次的鑄造師名額,此刻索性一並進行。


    他再次來到大廳裏,高聲喊道:“徒兒們,我與你們的師叔打賭,一天鑄造二十塊地魔銅晶,賭注就是鑄造師的名額,你等誰敢應戰?”


    眾徒弟一聽臉都白了,鑄造地魔銅晶這等粗淺技藝,隻是魔匠學徒所為,鑄造師平素根本不願為之,可是,即便如今鑄造流程不斷簡化,工藝不斷提升,一天鍛造出二十塊地魔銅晶卻絕不可能,因此無人應答,


    姒文命卻聽出賭約之中的另外一層意思,師父這是要坑大師伯啊!因此,他也沒有主動站出來。


    “銅德,你來!今次你師伯本來想送你一個鍛造師的名額,可是唯恐你技藝不精,所以讓你與你的這些師兄比試一番,你先來給他們做個示範。”銅錘可不能任由姒文命發愣,果斷命令道。


    姒文命默默走出房間,垂首片刻,猶豫說道:“師父,這裏也沒有熔爐啊和流動的熔岩魔焰啊!”


    銅錘猛然想起,這裏可不是倉巴古城,而是火爐堡七十三層,距離地下熔岩頗遠,


    銅盔卻哈哈笑道:“我在下麵亦有自己的鑄造作坊,既然比試,我們不妨都去那裏,展示技藝,可好?”


    眾人都十分好奇師叔教出來的小師弟為何如此神奇,此刻一唿百應,幾位實力接近鑄造師的師兄也主動站出來願意比試,不說一天鑄造出二十塊地魔銅晶,既然老師出題,大家各自盡力,數量多的為勝利者即可。


    眾人乘坐火岩飛梯直入地下,盞茶功夫就抵達地下的鑄造平台,這裏奇熱無比,位置就在熔流熔岩魔焰上方數丈高,熔爐更是汲取地火資源加熱,稍有不慎就可能掉入熔岩魔焰燒成灰燼。


    銅盔身為大鑄造師,自有工作室,而且空間巨大,裏麵安裝著數十座熔爐,顯然是為了日常教學所用。


    姒文命打量了一下四周圍,發現現場糟亂無比,不過工具齊全,而且也有打造現成的鎖鏈可以選用,想來就是平時學徒們打造出來的玩意兒。


    姒文命此刻心態轉換,就算不爭名額也不能給師父丟臉,於是站出來說道:“師伯,那位師兄敢與我比試?現場工具是否都能使用?”


    銅盔痛快的說道:“當然,現場這些工具隨你取用,鐵木、鐵棒、鐵板你們三個出來,陪著你們的小師弟玩耍一番,也讓你們的師叔看看大家的手藝!”


    按照銅盔的吩咐,三個山丘侏魔人走出人群,各自對著銅盔行禮,而後分別占據了一個熔爐,口中說道:“我等才疏學淺,技藝不精,一日二十錠恐怕難以達到,但是五六錠的極限還是可以超越的!就算是陪小師弟玩耍吧!”


    其中一人正是鼓勵過姒文命的鐵棒師兄,這個侏魔人跟隨在銅盔身邊數十載,吃苦耐勞,可一直沒有得到晉升的機會,沒想到這一次終於被銅盔選了出來,要與姒文命爭奪名額,頓時眼睛都綠了。


    姒文命走到旁邊,選取了一條數十丈長的鎖鏈,拽在手中,點頭笑道:“諸位師兄客氣,小弟陪你們玩耍還差不多!我們這邊開始吧!”


    銅錘懶得廢話,看了銅盔一眼,得到他的點頭同意,這才喝道:“比賽現在開始!”


    那三名侏魔人師兄便有板有眼的開始加熱熔爐,而後將礦石塞入爐中,片刻後添加催化劑,拉起風箱,加速礦石融化。


    銅盔拉著銅錘坐在旁邊,一邊喝酒一邊閑聊,可看到姒文命從兩座無人的鑄造點拽下來兩個完好的熔爐來,頓時一驚,說道:“這孩子不趕緊引火,反而拆了我的熔爐,這是在做什麽?”


    別說是銅盔,就連在他身邊觀戰的學徒們都被姒文命的行動打的措手不及,“比賽已經開始了,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又是玩鐵鏈子,又是拆爐子,這是想要幹什麽?”


    銅錘洋洋得意的斜靠在牆上,開口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你沒聽說過這個道理嗎?反正還有一天時間,你就等著瞧好吧!”


    銅盔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不管這小子怎麽鍛造,咱們隻要看到結果就好了,自己這般焦躁和那些毛頭小子有何區別?倒是有失師伯的風範,於是也猛然坐下,臉色鐵青閉口不語,可是眼睛一眨不眨,一瞬也不離開姒文命,想要看看這個小子搞什麽花樣。


    三個參加比賽的侏魔人此刻坐在熔爐前熱的滿頭大汗,他們三個彼此技藝水平相當,隻看誰心理素質過關,體質更好,或許就能多出一塊半塊的地魔銅晶獲取到賭注獎勵,因此一個個不敢鬆懈,與其說是與小師弟姒文命比賽,倒不如說是他們三個之間在比賽,一個個瞪大眼睛,憋足了勁想要超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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