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九馨心頭震撼不已,她雖然擺出公主威風,下達命令,讓葉孤辰在一個時辰以內學成,卻隻是隨口一說。


    她完全無法想像,真有人能在一個時辰內,就將一本玄階上品功法練成。


    這樣的天之驕子,竟被稱作廢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實,《蝕日焚炎訣》是一本對戰功法,僅有一式,之所以難以煉成,全在於觸及天地大道。


    而諸般法則,需要洞玄境界以上的修煉者,耗費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去參悟。


    就如一輛馬車,馬匹是牽引機,隻有先學會禦馬,才能驅使馬車。馬匹越精壯,需要的騎術便越高。


    倘若讓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去駕馭桀驁不馴馬王,難免被摔得七葷八素,頭破血流。但若換作騎術高明的騎士,那便會相得益彰,發揮出絕大威力。


    如今,這馬匹就是功法,騎術便相當於毀滅法則。


    以往修煉《蝕日焚炎訣》之人,均因不明其中道理,勉強修習,才會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受到毀滅法則反噬,爆體而亡。


    炎皇呂離天得到《蝕日焚炎訣》後,花費了數載時間修習。他也是睿智之人,明白了其中關鍵所在,為免後人貪多冒進,這才將其從武庫中移出,另錄於羊皮冊之內,鄭重收藏。


    葉孤辰一路練下,星海元力受到牽引,流散到諸身百骸,就如蒸桑拿般,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然而《蝕日焚炎訣》終究不過是一本玄級上品功法,所觸及的法則奧妙有限。


    他一邊修煉,一邊將自己的所知所學,納入其中,竟在不知不覺中,創造出了一式前所未有的功法,招式仍是《蝕日焚炎訣》,威力卻要強大數成。


    當下長舒一口氣,走到暗門前方,緩緩伸出手掌,快速結出幾個奇特的手印。


    頓時,他的身前炎氣凝聚,一縷縷火焰憑空凝成,聚集成一團兩尺寬闊的火球。


    火球閃著赤紅色的光芒,宛如一個小小的太陽,炙熱無比。


    緊接著,葉孤辰驟喝道:


    “蝕日焚炎掌!”


    雙掌猛然向前推出,那團火炎夾雜著轟然聲響,化作一條餓狼,向冰層猛撲而去。


    “轟!”


    但聽轟然一聲巨響,一股猛烈的灼熱氣息衝來,震得葉孤辰後退了數步。呂九馨站立不住,幾欲摔倒,葉孤辰眼疾手快,伸手攬住她腰。


    石室中蒸汽彌漫,呂九馨被水汽嗆到,連連咳嗽,葉孤辰關切道:“九公主,你沒事吧。”


    呂九馨搖頭道:“我……我沒事,冰層化開了沒?”


    葉孤辰將精神力探出,霍然發現堅逾數丈的冰層被轟開了一大片,露出暗門,喜道:“成了!”


    旋即走上前去,運勁推開暗門,招唿呂九馨過來。


    暗門後方,是一處寬敞的通道,盤旋著向上方延伸,看來是十有八九是出口了。


    走過片刻,呂九馨手捧焰形殘玉,歎道:“真不知二哥到底在哪裏?”


    葉孤辰勸道:“吉人自有天相,二王子定然沒事兒的。”


    呂九馨奇道:“你怎麽知道?”


    葉孤辰笑道:“若我猜得不錯,這塊殘玉是二王子故意丟下,好引離追兵,他自己走的卻是另一條道路。當時我急欲破陣,並未細查,此時一想,才明白過來。”


    呂九馨芳心一寬,喜道:“我就說一路上怎麽再沒二哥的線索,原來是這樣。”又道:“看不出你還懂得虛實詭詐之術。”


    葉孤辰笑道:“天文地理,宇宙萬象,本少爺可是無不涉獵,就怕你無緣見識。”


    他說的本是實話,呂九馨卻當他在自吹自擂,撲哧一笑,嗔道:“你啊,真不害臊。”


    兩人一邊說東到西,一邊加快腳底速度,他們得到炎皇陵全圖,將那些陷阱禁製,悉數繞過。


    轉過一條彎角,遙見前方有一座破舊不堪的石台,看模樣應是低階傳送陣。


    呂九馨大喜,剛要上前,卻被葉孤辰拉住衣袖。兩人隱到一塊巨岩後,葉孤辰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小心,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傳送陣傳來一陣“哧哧”聲響,呻吟聲、嘔吐聲、腳步聲隨之響起,聽數量竟不下二十餘人。


    兩人屏息寧神,藏在暗影中。忽聽有人咳了一聲,冷冷道:“他娘的,二王子究竟躲到哪兒去了?老夫就不信這個邪,他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兩人聽出是古家二長老的聲音,心頭一凜,隨後聽他說話,又是一喜,二王子果然如葉孤辰所料,並無大礙。


    隻聽一名女子說道:“二叔,您先別急,咱們這麽多人,那狗賊插翅也難逃。到時候抓住了他,剝皮抽筋,砍手剁腳,還不由得您老人家嗎?”


    呂九馨聽這女子的聲音嬌柔,說出的話卻十分惡毒,頓生反感之情。又覺葉孤辰身體猛地一震,偷眼看去,隻見他臉色發白,拳頭緊緊握住,不禁一驚。


    原來這女子,正是古家的小姐古聽蓉,她與葉孤辰定下了婚姻之約,不想在此碰到。“葉公子”埋藏已久的憤恨與不甘頓時湧上心頭,讓葉孤辰也禁不住怒火中燒。


    “葉公子”為了她,向強敵挑戰,最後丹田被毀,淪為廢物。


    而她,卻在“葉公子”臥病的三年時光裏不聞不問,最後甚至跟隨七王子來到葉家,想要強逼葉家,解除婚約。


    陣陣憤怒從身體溢出,隨即識海散出一陣陣清爽氣息,讓葉孤辰逐漸恢複了冷靜。


    此刻的他,鳳目如炬,似鷹眼般銳利,盯視前方。


    無論是以前的“葉公子”,還是如今的葉孤辰,古聽蓉是他們必須要邁過去的一個坎,否則難穩道心。


    道心不穩,則有可能讓他們修煉到先天境界後,永無進益。


    靖遠公葉寒天乃是大涼重臣,手掌精兵百萬,他的獨子葉孤辰自然是備受矚目。


    葉孤辰的事情,呂九馨略有耳聞。她出身王族,善於察言觀色,電石火光間,便猜出了古聽蓉的身份,心中幽幽一歎,將葉孤辰的手輕輕握住。


    卻聽古二長老哈哈一笑,說道:“丫頭,你說得對,別說外頭有三萬大軍將這皇陵山團團圍住,就是在這皇陵山中,也有上百名修煉者搜索,那二王子不識好歹,今天休想活著迴去。”


    古聽蓉微微一笑,道:“聽蓉還有一事,要請二叔做主。”


    古二長老笑道:“丫頭,但說無妨。”


    古聽蓉喜道:“爹爹頑固不化,總是念叨著葉家的舊情,不肯強行解除婚約。二叔勞苦功高,這次又立下大功,新王登基後,必然是新的家主,那時,聽蓉就要仰仗二叔了。”


    古二長老哈哈笑道:“好說,好說,不瞞丫頭,老夫早就瞧那個廢物不順眼,出山以後,一定想方設法,讓你這丫頭心願成真。”


    古聽蓉聞言喜極,嗲聲道:“聽蓉就知道二叔最好啦!”


    古二長老冷哼道:“沒心沒肺的丫頭,現在才念起二叔的好來了?”


    古聽蓉訕笑著岔開話題:“二叔的好,聽蓉哪裏敢忘?隻是想起此次入陵事關重大,姚都尉和李仙子毫無音訊,有點兒擔心罷了。”


    古二長老似是不耐,罵道:“誰知道李鵲兒那小娘皮在搞什麽鬼,到現在還沒來?”


    姚都尉是禦林軍軍將,七王子的心腹手下,李鵲兒便是江奇下屬的那名妖豔女子。他們本來計劃在此匯合,卻不知因何事耽擱,僅有古家一隊人馬到此。


    一名古家下人道:“既然過了時辰,二長老,咱們何不先行搜索,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功法秘寶?”


    古二長老沉吟道:“不錯,先到先得,炎皇陵裏的寶物全是無主之物,咱們不拿白不拿。大夥兒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這就探查吧。”


    接著下令道:“王二,你帶人細細搜索,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王二答應一聲,開始招唿古家人馬。


    葉呂兩人心頭一緊,通道僅此一條,若是仔細搜查,焉難隱藏行跡?


    忽覺火光閃爍,將甬道映照的如同白晝。卻是古家人馬應聲而動,燃起了多支火把。


    兩人一驚,又聽得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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