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辰的精神力極為強大,更曾掌握諸多法則,萬奇看似威猛淩厲的一拳,在他眼裏,卻比蝸牛還要緩慢。


    他冷冷一笑,擊潰這種對手,根本沒必要去施展《天罡玄鬥經》。


    他左手探出,抓住萬奇手腕,正要出拳反擊。忽聽葉夫人出聲阻止,不由眉頭一皺。


    葉孤辰推開萬奇,行禮道:“娘親!辰兒迴來了。”


    葉夫人見兒子出手如風,一招便製住萬奇,不亞於丹田被毀之前,心中一喜,柔聲道:“辰兒,你迴來的正是時候,快來見過七王子殿下。”


    葉孤辰遊目一觀,臉色微變,敢情廢掉葉公子的一眾仇人,居然都會聚在此。


    他曾認真的分析過葉公子的記憶,知道七王子十有八九,便是整件事的元兇首惡,而那位蟒袍公子,卻是下手之人。


    比起當日,蟒袍公子的外貌、身型改變了很多,但是這些粗淺的易容,又怎麽能瞞過感知力超群的問天宗宗主呢?


    至於古家之人,大半元力波動舒緩,與常人無異。


    七王子見他走來,旋即笑道:“這就是葉大公子嗎?真跟傳聞中的一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天!才!哈哈……”


    “大天才”三字一字一頓,說得極為戲謔,不像誇讚,倒似嘰嘲。


    葉夫人向兒子使了個臉色,笑道:“這位是當朝七王子,受封大將軍,統管大涼兵馬,是你爹爹的頂頭上司。”


    她見兒子一動不動,峨眉蹙起,又道:“辰兒,見到七王子殿下,還不趕快行禮?”


    誰想葉孤辰麵無表情,隻是盯視對方。葉家雖與七王子不睦,但當眾掃他麵子,有欠妥當。


    “大膽,見了七王子殿下,還不下跪磕頭!想造反嗎?”


    萬奇主動挑釁,卻被葉孤辰輕易推開,大感顏麵無光。同時,借著一推之力,他又發覺葉孤辰體內並無一絲元力,當即懼心盡去,借題發揮,叫了出來。


    葉夫人一急,七王子卻擺手道:“不用了,我和葉大天才也算舊識,跪拜就免了吧!”


    萬奇見七王子說話,隻得悻悻退開。


    葉夫人鬆了一口氣,指著蟒袍公子道:“這位公子是鳴劍宗首席長老--紫虛上人的高徒,江奇江公子。”


    葉孤辰心頭一動,葉公子的記憶中,鳴劍宗可是大涼王朝最強的修煉宗門,威震一方。這江奇既然是鳴劍宗的弟子,又為何投身到七王子的座下?


    同時,他又感覺到,此人元力波動十分詭異,不像尋常的修煉者那樣凝實,而是忽高忽低,他身後的那名妖豔女子,也是同樣奇特。


    江奇笑道:“久聞葉公子天才大名,江某久仰了。”


    江奇廢掉了葉公子的丹田經脈,此時卻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葉孤辰倒想瞧瞧,他究竟想要耍些什麽花招,當即心中冷笑一聲,淡然道:“不敢當。”


    古家之人,全是葉公子的舊識,葉夫人不再介紹,隻道:“辰兒,還不快向伯父請安?”


    葉夫人雖然拒絕解除婚約,但並不想和古家徹底翻臉,否則人財兩空,不僅婚事作罷,還會白白斷送了醫治兒子的良機。


    仿佛猜透葉夫人心中所想,葉孤辰忽然冷冷笑道:“娘,那份續脈散,未必就是好藥!”


    眾人猛的一寂,看向場中那名鳳目柳眉的少年。


    聽到葉孤辰的話語,江奇身後的那名妖豔女子麵色一沉,怒喝道:“大膽狂徒!江大人好意賜藥給你,你居然敢口出狂言……簡直是罪該萬死!”


    又聽古家的一位長老厲聲道:“葉孤辰,這兒哪裏有你插嘴的份?給老夫閉嘴。”


    唯有江奇露出玩味的笑容,他似笑非笑,說道:“哦?!葉公子,那你說說,我這份續脈散,有什麽不妥的?”


    葉夫人急道:“辰兒年少無知,說話不知輕重……”


    話音未落,卻聽葉孤辰道:“娘,不必道歉,他要我說,我說出來便是。”他嘴角微微上翹,這些人咄咄逼人,日後和葉家定然是敵非友,用不著客氣。


    “你……”


    古家的長老氣得兩眼圓瞪,他要葉孤辰閉嘴,可葉孤辰偏偏要說,這讓他的老臉往哪裏擱?


    古家族長古河心中對葉家有愧,止道:“老二,住口,別再說了。”那名長老這才不情願地縮了迴去。


    葉孤辰暗歎一聲,無論在哪個大陸,都有這樣倚老賣老的家夥。


    他正要上前,忽然兩名甲士橫身過來,厲喝道:“想說話,先跪下給七王子請安!”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露出嘲弄的表情,這兩名甲士是七王子的貼身護衛,修為少說也有淬體三層。葉孤辰被廢一事,在場之人皆知,因而七王子隻授意了兩名護衛,打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葉孤辰神色淡漠,身體微微向前傾斜,手肘狠狠撞在右側護衛的胸甲上,那名護衛隻覺胸口如遭雷擊,飛出三丈之遙,頓時昏死過去。


    左邊護衛一驚,右拳直奔葉孤辰腦顱,這是低階武技“虎嘯拳”,出拳如電,拳風隱隱發出猛虎嘯聲。


    他曾在一派小宗門裏修煉過,如今已達淬體五層,是護衛中的佼佼者,同袍的前車之鑒並未讓他退縮,在他看來,一個沒有元力波動的廢物,萬無可能接下他的武技。


    “嘭!”


    隻聽一聲大響傳來,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那名護衛飛在空中的畫麵。


    由於太過不可思議,場中一片寂靜,別說葉夫人、古家眾人、七王子等人瞠目結舌,就連江奇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一名淬體五層,習有低階武技,全身被鐵甲包裹的男子,竟在眾人眼中的廢物一擊之下,便如皮球一樣飛在空中。


    那名護衛足足飛了兩三丈高,重重栽落,地麵磚石碎裂,再無半點聲息。


    若是往日全盛時期的葉公子,做到這些,眾人或許不會驚訝,但眼前的葉孤辰,隻是一個丹田被毀的廢物,從始至終,半點元力波動也無。


    葉夫人又喜又憂,急聲道:“辰兒,不得無禮。”


    眾人迴過神來,七王子則是呸道:“沒用的東西,給我拖下去。”


    他身後躥出幾名人,將這兩名昏迷的護衛抬離。


    苦修《天罡玄鬥經》帶來的修為提升自然不止這樣,哪怕是淬體巔峰的元力修煉者,葉孤辰都能與其一戰。但此時此刻,他並沒有施展全力,隻是將擋路的兩人重創擊暈,他可沒有蠢到將自己的全部實力暴露在敵人麵前。


    一拳震懾眾人,葉孤辰方才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娘親,江兄帶來的靈藥,的確是續脈散,能讓孩兒的經脈在半月內複原,藥效堪比二品靈藥。”


    聽聞此話,江奇身後的那名妖豔女子叫道:“算你有見識!”


    “隻不過……”葉孤辰微微冷笑,續道:“這盛放續脈散的玉盒卻是用難得一見的闐田古玉煉製,價值可遠不止區區一劑續脈散!”


    他這樣一說,葉、古兩家頓感蹊蹺,續脈散已屬珍品,江公子為什麽還要附送一件價值更高的仙珍?偏偏還要瞞著不說。


    隻聽那妖豔女子怒聲喝道:“大膽狂徒!你既然知道闐田古玉的珍貴,還敢在此妄加誹議?”


    江奇卻是笑道:“闐田古玉乃是仙家珍品,佩戴者百毒不侵,萬病不染,江某可是一番好意啊。”


    葉孤辰冷冷一笑,道:“不錯,單純的續脈散、闐田古玉的確是仙珍靈藥。”接著話音一轉,“但它們混在一起,卻成了穿腸爛胃的劇毒!若是被經脈俱斷的修煉者服用,不出半年,便會全身潰爛,化為膿血而亡。”


    此語出口,眾人均是一驚,妖豔女子怒容滿麵,欲要嗬斥,卻見江奇輕輕擺手,隻得將話咽了迴去。


    江奇搖頭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的這些無憑無據,修煉者的珍品靈藥,你又怎麽明白?”


    他話裏藏刀,直戮葉公子的心中傷痛,隻可惜此“葉公子”並非彼“葉公子”,他這般挑唆,對葉孤辰並無半點作用。


    葉孤辰眉宇間掠過一絲嘲意,笑道:“在座之人大都是凡人,他們不了解這些仙珍靈藥的效用,自然由得你編排。不過,謊話終究是謊話,變不成事實。”


    江奇笑道:“江某願聞其詳。”


    葉孤辰眼神四顧,隻見葉家眾人又是擔憂又是關切,古家之人大半疑惑,少半漠然,看來是均被蒙在鼓裏,七王子等人則是皺眉不語。


    一眼掃罷,葉孤辰心中便已篤定,微笑道:“你倒是鎮定的緊,想來大奸大惡之人,必然膽略過人,大山崩於臉前而不變色。但想印證本少爺的話,卻也不難。”


    他語音一轉,又道:“你隻需要,將這藥用給那兩名被本少爺打暈的護衛身上,一試便知!”


    七王子忽道:“不妥,續脈散是接續經脈的靈藥,用在經脈無損的凡人身上,怎能看出效果?”


    看到七王子還不死心,葉孤辰笑容一斂,眼中厲芒閃過,冷然道:“七王子,你當他們的經脈,如今還是完好無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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