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榮妃手中的玉碗不慎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她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什、什麽!?”


    穆武帝也神色一肅:“到底怎麽迴事兒!”


    宮人俯跪在地,戰戰兢兢開口:“迴陛下、娘娘的話,烈王府派人來報,說烈王殿下今日早上用過藥後不到半個時辰,突然口吐鮮血,隨即便陷入了昏迷!眼下烈王府已經嚴加戒備,封鎖消息,不許任何人進出,但烈王情況危急,還望陛下決斷!”


    榮妃臉色蒼白,踉蹌著向後倒去。


    幸虧宮女上前攙扶,才勉強將她扶起。


    “怎麽、怎麽會這樣……”


    榮妃眼中蓄滿眼淚,雙眸通紅地看向穆武帝,


    “陛下,臣妾、臣妾得親自去看上一看!”


    穆武帝卻立刻否決了她這個請求:“你突然出宮,讓人知道了,不知要平添多少無端猜測。何況你身子弱,去了又能如何?”


    這倒也是實話。


    榮妃欲言又止,最後隻咬著唇眼淚掉不停。


    是啊!


    她這會兒去了,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麽?


    穆武帝道:“即刻宣太醫院儲其遠前往烈王府!”


    “是!”


    宮人忙不迭要退下,卻又被穆武帝喊住。


    “另,命葉初棠一同前往。若有任何情況,隨時來報!”


    葉初棠看著眼前還在冒著嫋嫋熱氣的藥爐子,心中一歎。


    天天上早班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出差……烈王府距離皇宮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呢啊!


    榮妃聽到這,瞬間燃起希望,淚眼朦朧地看了過來。


    是了是了!還有葉初棠呢!


    她連陛下的病症都能看好,必定也能救成祁!


    “葉二姑娘,一切都拜托了!”


    葉初棠起身行禮:


    “初棠謹遵聖喻。”


    ……


    葉初棠剛來到烈王府門外,就發現附近增加了不少暗哨和守衛。


    從外麵看似乎與往日沒什麽變化,但……


    有心人想知道,自會打聽個仔仔細細。


    在管家的帶領下,葉初棠牽著小五一路往裏。


    烈王府伺候的人不多,但看得出來其中相當一部分都身手不凡。


    聽說蕭成祁迴京的時候,帶了不少追隨他的將士。


    眼下這些人雖然衣著簡單,恭敬客氣,眼神卻十分犀利,顯然都是戰場上廝殺過的精英。


    蕭成祁這烈王府守衛應當是很嚴密的。


    當然,如果是他主動暴露破綻,就是另外一迴事兒了。


    “葉二小姐?”


    儲其遠已經先行一步抵達,聽說葉初棠也來了,不由吃了一驚。


    葉初棠言簡意賅地解釋:“榮妃娘娘甚為擔憂,但出宮不便,我便過來瞧瞧。”


    儲其遠了然。


    她能來肯定還是陛下的意思,由此不難看出,陛下已經對葉初棠極其信任。


    “烈王殿下在裏屋,隨我來吧。”


    葉初棠點點頭。


    儲其遠來到門前,又頓住腳步,有些遲疑地迴頭看了一眼小五。


    這等場麵,讓這小團子看見,似乎不太好……


    葉初棠笑了笑:“小五怕生,離了我怕是要哭鬧,還是讓她跟著我吧。”


    小五立刻配合地緊緊抱住了她的胳膊,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澄澈又無辜,還帶著一絲無措的緊張。


    儲其遠思慮片刻,也覺得這樣比較好。


    蕭成祁吐血昏迷,此刻的烈王府未必安全。


    他點點頭,轉身推開房門。


    葉初棠與小五緊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內,蕭成祁躺在床上,眼眸緊閉,臉色蒼白如紙。


    床邊站著一直負責為蕭成祁看病的趙宣平,以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垂手而立,腰上帶刀,容貌普通,但周身氣勢隱隱。


    應該是蕭成祁的貼身隨從。


    葉初棠的目光從那個男人臉上輕輕掃過,又從容收迴。


    趙宣平眉頭緊鎖,臉色極其難看。


    看到葉初棠來,他也隻是匆匆抬了一下頭,就又看向了床上躺著的蕭成祁。


    儲其遠道:“我方才已經為烈王把過脈,發現他是體內餘毒堆積日久,今日又被引發,氣血兩虧之下,不受其苦,才突然導致昏迷。”


    “餘毒?”葉初棠看向趙宣平,“之前不是已經從關嶺帶迴解藥了嗎?怎麽這麽久了,非但沒有將毒素清理幹淨,反而造成了這般結果?”


    趙宣平知道這話問的是他。


    “我也不知。”


    趙宣平雙手緊握,艱難出聲,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且殿下也有好轉跡象,誰知今天突然——”


    儲其遠道:“我剛才寫了個方子,許是能暫緩殿下體內餘毒擴散,正巧葉二小姐也在,煩請你看看,可有不妥?”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客氣遞給葉初棠。


    葉初棠雙手接過,掃了兩眼後,又問:“趙太醫可也看過了?”


    趙宣平此時心情極為糟糕:“看過了,儲院判的方子,應當是沒問題的。隻是……殿下中的這毒實在罕見,如今我也不敢打包票了。”


    葉初棠輕輕頷首,旋即又看向那個隨從。


    “烈王殿下近日來可有什麽異常?”


    那男人抱拳應道:“迴葉二小姐,殿下這幾日並無不好,隻是偶爾感到氣虛體寒,食欲也一直不如從前。我們先前都以為這是用藥導致,沒想到……”


    是藥三分毒,用藥的時候出現一些不舒服的副作用也很正常。


    誰知今日竟到了吐血昏迷的地步。


    葉初棠了然:“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注意身體的細微反應,及時調整用藥才行。”


    一番話說的趙宣平臉上十分掛不住。


    但葉初棠說的也沒錯,說到底,問題就出在那“解藥”上!


    “是我疏忽了。”趙宣平深吸口氣,硬著頭皮開口,“一切罪責,我願一力承擔!”


    葉初棠眼簾微抬,忽而彎了彎唇角,平靜勸道:“趙太醫先別急著認罰,一切尚未有定論,眼下先為烈王殿下看診才是要緊。”


    趙宣平其實已經亂成一團。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是他負責蕭成祁的身體,如今出了這樣大的差池,他難辭其咎!


    聽到葉初棠的話,他總算找迴一絲理智。


    “不知葉二小姐是否有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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