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有些意外:“什麽?”


    沈延川眸光微動:“既是生辰禮,提前說了豈不是沒意思。”


    這男人居然還賣起關子來了?


    葉初棠揚了揚眉,笑著應了:“世子向來大方,想必定是一份大禮。那我就先謝過了?”


    便宜不占白不占,沈延川這人出手闊綽,葉初棠自然應了。


    沈延川倒是沒想到她允得這般痛快,盯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睛:“當真?我若送了,你可不能推辭。”


    葉初棠隱隱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一時又說不出來。


    但她對沈延川還是信得過的,世子爺親自開口,怎會有差?


    她便彎了眉眼,輕笑頷首:


    “世子所贈,不敢相拒。”


    ……


    蔣兆元下台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城。


    如貴妃懵了。


    蕭成煊傻了。


    下麵追隨的諸多黨羽,也都被搞得措手不及。


    然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緊接著就傳來了新的任命——王鬆石成了新的內閣首輔,唐仲禮也順利入閣,兼吏部尚書。


    所有人都啞了火,同時也終於意識到:變天了!


    六部之中,吏部尚書掌管官員升遷審核,地位最高。


    從前蔣兆元就是因為占據這個位置,培養起了自己的勢力,誰知道一朝被擼!


    要是換別人,或許鎮不住場子,可唐仲禮不同。


    身為國子監祭酒,他可謂是真正的桃李滿天下,論人脈,比蔣兆元也差不到哪兒去。


    現在頂替蔣兆元這個位置,簡直堪稱完美。


    內閣原本是蔣兆元的一言堂,可現在王鬆石加上唐仲禮,未必不是蔣兆元的對手。


    一開始還有許多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等著新的內閣鬧出亂子,無法運轉,最終還是得把蔣兆元請迴來。


    可緊接著,一個爆炸性消息傳出——


    瓦真主動請求和談了!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


    畢竟比起內鬥,他們更在乎邊境安危。


    和瓦真打了那麽多年,如今竟然等到了他們低頭,和平的機會就在眼前,誰能不激動?


    於是,關於蔣兆元的去留,朝臣們再也沒有產生過爭執。


    最大的、最要緊的問題,變成了怎麽與瓦真和談!


    儀式如何舉行,該派誰去,談判條件怎麽平衡……每一條都是焦點。


    尤其是這些京官,聽慣了北境戰事,對駐守邊疆威震一方的沈侑嚴又是敬畏又是羨慕,如今終於輪到自己能建功立業,哪兒能不搶著上?


    誰都知道,誰能辦成此次和談,誰就會成為史書留名的大功臣!


    名與利的誘惑下,誰還顧得上早早被踢出局的蔣兆元?


    ……


    蔣兆元褪下官服朝帽,迴到蔣府的時候,還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而當一天又一天的過去,蔣府門廳冷,從早到晚連一個前來拜訪的官吏都沒有的時候,他終於後知後覺——人走茶涼!


    穆武帝體恤他辛苦多年,沒有收迴賞賜的府邸,留給他養老了。


    這無疑讓蔣兆元更加難受。


    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


    此時的他才意識到,離開了內閣,再想迴去,隻怕難如登天!


    ……


    如貴妃得知消息,一病不起。


    蕭嵐曦每日陪侍左右,湯藥接連喂下去,如貴妃的身體卻一點起色都沒有。


    連日來不斷地打擊,已經給她的精神造成極大創傷,短短時日,她整個人都消瘦憔悴了下來。


    蕭嵐曦扶她起身的時候,摸著她的肩膀,都會覺得硌手。


    她微微皺眉,衝著宮女斥道:


    “這些太醫是怎麽迴事?母妃病了這麽久,吃了這麽多的藥,竟不見半分好轉?”


    宮女神色為難:“公主,這、這……奴婢們也沒法子啊!太醫們來是來,可又總是很快就走,娘娘前兩日吃藥都吐了,奴婢跑去太醫院詢問,他們還十分不耐……”


    蕭成煊入獄,蔣兆元也辭了官,一夜之間樹倒猢猻散。


    這些宮裏伺候的都是人精,這會兒巴不得和如貴妃斷絕關係,哪裏還肯用心醫治?


    雖然蕭成煊還沒定罪,可這情形,也已經落魄到了極點。


    蕭嵐曦咬了咬唇。


    如貴妃虛弱地靠坐在床頭,聽著這一切,隻淒然冷笑。


    “不必去求他們,都是些見風使舵的狗東西!”


    曾經多少人上趕著孝敬她們,現在全都跑了!


    蕭嵐曦轉身,坐在床邊,憂心蹙眉:“怎麽會這樣呢……蔣老才卸任幾天?”


    提起這個,如貴妃眼底便泛起恨意。


    她緊緊攥住被褥,指節青白:“還不都是被他們設局坑害了!那些人必定是早早做好了準備,隻等這一日!”


    蔣兆元在朝中勢力龐大,原本不該這麽快就跨下來,可誰都沒想到瓦真求和,攪亂了整個朝局。


    蔣兆元的權利幾乎是一夕之間,就被瓜分了個幹幹淨淨。


    要說這不是早有預謀,如貴妃死也不信!


    “王鬆石,唐仲禮……”如貴妃切齒喃喃,“還有沈延川!本宮已經聽說了,那天就是他帶著那二人一起進宮覲見,隨後父親就下了台!這裏麵少不得他的手筆!”


    蕭嵐曦怔住:“這應該與他無關吧?不是蔣老親自請去——”


    “怎會無關!”


    如貴妃厲聲打斷她的話,


    “若不是他帶迴了瓦真求和的消息,陛下絕不會那麽幹脆地同意父親請辭!”


    如貴妃不傻,能在後宮盛寵多年,她腦子是很清楚的。


    父親的計劃之所以變動,就是因為沈延川的出現!


    “這消息本不該由他呈上,他選在那一天,不就是故意的嗎!”


    每一步都卡的正正好,要說不是提前設局,鬼才會信!


    蕭嵐曦沒說話。


    她已經看出來如貴妃是恨上了沈延川,此時說什麽都是錯。


    她輕輕拍了拍如貴妃的背:“母妃別氣壞了身子,您不舒服,就先別想這些了。要不,咱們換別人來看看吧?”


    如貴妃冷笑:“別人?這時候,誰還願意踏入這瑤華宮!?”


    人人避之不及!


    蕭嵐曦垂眸思索片刻,忽而眼睛一亮:


    “葉初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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