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飄蕩,感覺身體飄浮在無盡的宇宙裏,沒有一個可以停留的地方,我眼望四周,急切的尋找著孩子的影子,卻發現,麵前除了黑暗就是死灰,甚至飄浮之中,感覺身體漸漸無力……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在生孩子的過程當中死了?


    一個個問題在我腦海中出現,我瘋狂的張望,想看看這是不是那個溫暖的人間,我使勁飛,卻依然到達不了天堂……


    我沒有死,漸漸蘇醒過來,耳邊開始有了人聲,卻是慌亂的聲音,“鳳姑娘……怕是流血過多暈過去了……”


    “姐姐不會有事嗎?”


    “這個……很難斷定……這要看鳳姑娘意誌力了……”


    “哼,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她完好如初……否則,你們就等死吧……”


    “好吵……”我緩緩睜開眼,虛弱出聲,迷糊的眼觸對上閻冷澈焦急如焚的眸,望見我,他眼眸頓現喜色,坐在床邊,握住我冰冷的手低啞喊道!“蝶兒,你醒過來。”


    “冷澈,我……我的孩子呢……我能見一眼嗎?”我低低出聲,語氣無力。


    他點點頭,離開床邊抱著一團布料過來,最後遞到我麵前,隻見那柔軟的布料裏安靜的睡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它好小,眉毛淡淡的,小小的鼻子,薄而小的嫩嘴,這個長相,像……他的父親……樓乘綬,小小的震憾了一下,我眨了眨眼。


    “是個男孩……”閻冷澈低沉出聲,我還想再看,想摸摸它,卻被閻冷澈抱走了,坐迴到我床邊,他啞聲道!“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孩子交給唐嫂照顧就是。”


    我眨了眨眼,輕輕的出聲道!“謝謝你,冷澈……”


    “說什麽糊話。”他有些寵溺的攏好我淩亂的發絲,眼裏的焦慮依然濃得化不開。


    孩子我看到了,接下來的夢是無比的美好……


    孩子勝利出生了,望著躺在我身邊,被包裹的十分妥貼的小生命,心裏好高興,好激動,半坐起身,眼神一眨不眨的望著它,隻嫌看不夠,眼神輕輕的掃過他的五官,勾略他小小的下巴,這就是我的孩子呢!從今天起,我有個孩子了呢!這是多麽驚奇的事情。


    “鳳姑娘,你都瞧了一整天了,不嫌累嗎?”唐嫂笑嗬嗬的說,拿來溫暖的熱毛巾替我擦拭著臉頰與手臂。


    我抿起唇,露出一抹暖暖的微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覺得好快樂。”


    “女人都這樣,第一次生小孩,都會看不夠的。”唐嫂笑道。


    我接過唐嫂遞過來的溫熱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孩子的臉,這時,聽到唐嫂讚歎出聲,“這孩子長大後,肯定是個俊小子。”


    “還這麽小,唐嫂,你怎麽看得出來?”我輕笑。


    “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孩了,也難怪,鳳姑娘你長得這麽漂亮,孩子一定也很漂亮的。”


    我淡淡的笑了,這孩子長得卻像他的父親呢!連那燦亮的眼眸都像他……哎……寶寶啊!你怎麽就不像媽媽呢?我有些寵愛的括了括他的小鼻子。


    “鳳姑娘,你也該給孩子起個名子了吧!”唐嫂建議著。


    我心裏猛然一震,是啊!孩子出生了,得起名字了,我凝著眸輕輕的想了一下,望著孩子,輕輕出聲道!“就叫他擎宇吧!”樓擎宇,這是孩子的名字,但是,現在他要跟我姓,叫鳳擎宇,叫他以後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不要像他父親那樣。


    “我們以後就叫它宇兒。”榴兒嘻笑著拍手道!


    我點點頭,輕喃出聲,“宇兒……宇兒……”


    驀然,宇兒的眉頭微微擰起,小鼻子一皺,頓時有些哭意了,想必是餓了吧!我趕緊將他抱入懷裏喂奶,果然,吸吮著奶水,它不在哭泣了,小手輕輕的動著……


    驀地,隻見門外步進一抹高大的身影,我抬眼,是閻冷澈,他見我給孩子喂奶,隻一眼,轉身就出門了,我抿唇微微一笑,望著懷裏的宇兒,臉上露出了母性的關輝笑意。


    孩子生下來,這一個多月我連房門也不能出,呆在房裏,燒起火爐,吃著萋湯與雞蛋,唐嫂很細心的教導我,生完小孩要注意那些事情,我也知道,沒有養好,很容易留下病根的。


    生完小孩,我吃得比較輕淡,這些日子,我唯一的目光,唯一的心思就放在身邊這個小人兒身上,每天不厭其煩的望著他,時不時摸摸他的小臉,吻吻他的小額頭,在現代,我喜歡逗小孩子,抱別人的小孩,總覺得小小的人兒好可愛,不過,要我生,就覺得麻煩了,想不到,生下來之後,才發生,心態轉變了360度,真是快啊!


    一個月的時間不快不慢,有了宇兒的存在,時間的快慢,我已經基本上忽略了,好在,有唐嫂與榴兒在幫忙,否則,我就沒這麽閑了。


    “宇兒它睡著了嗎?”閻冷澈悄聲步到我的床邊,望著床裏側的小身影,低低出聲道!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是啊!剛睡。”


    “你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他笑出聲道!


    我撫了撫臉頰,抿笑道!“有嗎?”


    他點點頭,“嗯……”


    我也知道,望著宇兒,我嘴角的弧度不知覺就彎起來了。


    今天,支開窗戶,發現窗外的的枯草突然冒出了新芽兒,空氣中的冷意漸漸退卻,多了一種溫暖的感覺,冬天就要過去了,春天快來了,我在心裏雀躍的想,春天來了,仿佛希望也來了。


    迴頭之際,瞟見身後立著的修長身影,我有些驚訝的挑眉,閻冷澈就是這麽無聲無息,我彎唇一笑,傻傻的出聲,“春天來了。”


    “嗯。”他輕輕應聲。


    “好想出去散散步。”我有些懇求的望著他,因為我已經住滿了一個月,可他卻還是不讓我出去。


    “好,我陪你。”他出聲了,語氣有些強硬。


    我趕緊擺擺手,“算了,還是不用了。”開玩笑,和他走在一起,肯定會被人誤會大了,這古代的人本來想法就比較豐富。


    “和我在一起,怎麽了?”他蹙眉,眼底冒湧出不快。


    見惹到他,我趕緊抽氣,辮解道!“沒什麽!你別多想了,我隻怕宇兒一會兒會餓。”


    “你好像很在意宇兒。”他凝眸望我,語氣不對勁。


    我怪異的瞟他一眼,不置可否道!“我當然在意宇兒,他是我的兒子。”


    “可是他也是樓乘綬的兒子。”他低沉道,語氣含著質問。


    我點點頭,毫不在意的抬頭道!“這話沒錯,但從現在起,宇兒隻是我一個人的。”我在心裏霸道的想,樓乘綬想也別想。


    “你可想過你以後的生活?”他壓低聲音問,眉頭輕折。


    我揚唇微笑,“以後的生活就這樣過,還能怎麽過?”


    “我是指宇兒的將來,一個孩子如果沒有父親,是會被人欺負嘲笑的。”


    我心猛然一怔,這句話說對了,這古代的傳統是不容許孩子沒有父親的,否則,不但我的生活被破壞,連孩子的童年也被影響,我吸了口氣,淡淡出聲道!“這的確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為宇兒找一個父親的。”


    “這種事情,努力不來。”他略有些殘忍的將我的話壓下。


    “不管怎樣,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受苦。”我說得一臉堅決。


    “你沒有生活來源,你又要如何給孩子幸福?”他的話繼續響在耳邊。


    我有些驚訝的迴答,對他接二連三的問話問得有些無語了,我迴頭朝他苦笑出聲,“謝謝你對我的未來擔憂,對於這些事情,你有什麽高見嗎?”


    他皺起眉,頓時被我堵得語塞,隻吐出了一個字,“我……”


    我趕緊笑道!“我知道了,這樣問,也是為難你,等孩子再大一點的時候,我會出去找事情做。”


    他沒有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隱了下去,一張俊臉沒有一絲情緒,他默默的走出了房門,離開了。


    我歎了口氣,來到床邊,望著床上沉睡的小人兒,心裏的煩躁一掃而光,我輕輕的吻上他光潔的額頭,展唇一笑,“宇兒,有媽媽在,我不會讓你受苦的。”


    突然,身後響起了唐嫂幽幽的歎氣聲,“鳳姑娘,你與主子的話,我不小心聽到了,老身不得不提醒你,一個女人在這年頭帶著一個孩子,日子不會好過的。”


    我迴頭微微一笑,“謝謝你唐嫂,我說過不會讓宇兒吃苦的。”無論讓我做什麽,宇兒都不能受一絲苦頭,我要給他一個快樂的童年。


    唐嫂又歎了口氣,“老身也替你擔憂,隻是鳳姑娘,你似乎未聽懂主子的意思。”


    我心裏一怔,有些不解的迴頭望她,皺眉道!“他的什麽意思?”


    “主子的意思很明顯,他想照顧你一生。”


    心頭轟然而炸,我震驚了半響,閻冷澈剛才的話是這個意思嗎?我搖搖頭,反駁道!“唐嫂,你聽錯了吧!閻大哥,他不是這個意思。”


    “鳳姑娘,你還看不出主子對你的心意?他好像喜歡上你了。”唐嫂繼續扔下炸彈。


    我幹笑,語氣撇清道!“唐嫂,你一定是看錯了,主子他可是個不動情的人,而且,我是有夫之婦,孩子都生下來了,他怎麽可能……會喜歡我呢?”說到最後,我的語氣開始出現了一絲懷疑,閻冷澈喜歡我?可是,迴想起這些天的事情,我的心境有些複雜起來,他擔心我,他照顧我,這並不代表他就一定喜歡我啊!而且,就算喜歡,也隻是朋友之情吧!曾經記得他說過,他這一輩子不會愛上那個女人,所以,唐嫂一定是誤會了。


    “無論如何,鳳姑娘,老身還是希望看到宇兒有個好未來,必竟,如此惹人憐愛的小人兒,是經不起打擊的!”


    我抿唇,真誠的出聲道!“謝謝你唐嫂。”


    “你我何必說謝,這些日子,我已經把你當親身女兒看待,言謝就多餘了。”唐嫂嗬嗬一笑。


    我心裏一怔,眼裏湧起感動的淚花,我低聲道!“唐嫂,蝶兒也將唐嫂當娘親了呢!你對我的恩情,蝶兒永世不敢忘。”


    “傻丫頭,隻怕唐嫂受不起你的謝意。”


    “不,認識唐嫂是蝶兒修來的好福份。”


    說完,我與唐嫂互相一笑,這時,聽到床上有動靜,我迴頭望去,隻見宇兒臉色有些不對勁,我趕緊抱起來,摸了一把額頭,突然,滾燙的溫暖把我嚇了一跳,我臉色驚慌的望向唐嫂,急道!“不好,宇兒的額頭好燙,怕是受了風寒。”


    唐嫂輕啊一聲,趕緊過來摸了摸,臉色擔憂道!“好像是……我去找李老來看看。”說完,人就急忙去了。


    我心裏急起來,這麽小的宇兒生病可怎麽辦?我心裏急得慌的時候,見李老及冷澈全部疾步趕來,李老為宇兒把了脈,觀了臉色,擔憂道!“的確是,宇兒發燒了,隻是老夫這裏沒有醫治小孩的藥,得趕到最近的鎮上去采集才是……”


    “李老,趕緊寫藥方,我去拿藥。”一旁的冷澈沉聲道,望著我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所有人都有些怔然,“主子……這肯定不行……您的身份……”


    “閉嘴……”旁邊的男子話沒有說完,就被冷澈打斷,隻見李老歎了口氣,趕緊攤開紙張寫了一些藥材,冷澈拿起藥材疾步出門,望著他的背影,我追出去喊了一聲,“冷澈,路上小心。”


    冷澈迴頭望我一眼,輕輕應了一聲,人就疾忙而去。


    這時,我懷裏的宇兒由於燒得厲害,“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頓時,也將我的心哭慌了,好在,李老開始為他做了一些退燒的動作,才阻止了他的哭泣,望著如此小的宇兒,我的心揪緊了。


    冷澈的速度夠快,半個時辰就把藥給拿迴來了,榴兒與唐嫂趕緊拿去煎藥,我抱著宇兒,望著它兩個燒紅的小臉蛋,我心裏好心痛。


    一會兒,藥煎好了,可宇兒還這麽小,而且,藥苦,我真怕他不喝,拿著勺子,我一勺一勺喂給它,喝了幾口,便見他哇哇大哭起來,顯然是藥的味道不喜歡,我隻得狠下心腸,在它哭得時候,將藥喂進去,引來它一陣劇烈咳嗽,我的心猛然一軟,隻得將藥停止,望著它咳得厲害,也將我的眼淚湧出來了,我濕了眼眶,小心的為它擦去眼淚及嘴角溢出的湯藥,這時,旁邊的唐嫂也心痛不已,“姑娘,我想可以了,宇兒它已經喝了一些,等過個時辰再看看它的燒退下去了沒有,然後再做打算。”


    我咬住下唇,點點頭,這時,唐嫂將房裏的人都叫了出去,隻留冷澈站在一旁,宇兒一直哽咽著哭泣,我解開衣服,讓他吸吮奶水,來緩解它嘴裏的苦澀,果然,碰到我的乳頭,他就沒有再哭了,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無辜,那黑珍珠般的眼睛裏還殘留著一絲淚水,顯得異常惹人憐愛。


    我抬頭,見冷澈還站在一旁,隻是眼神別開望向窗外的方向,我臉色微微一紅,低聲道!“謝謝你,冷澈。”


    “不必。”他啞聲道!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垂眸望著認真吸吮的宇兒,心裏的石頭輕輕的放下了,不一會兒,宇兒由於哭得太累,竟然在吸吮著奶水就睡著了,我將它輕放在床上,為它蓋好被子,係好衣帶,我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時,見冷澈眼底流露著關切,啟口向我出聲道!“你也別太擔心,宇兒會沒事的。”


    我點點頭,“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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