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要和閻冷澈去的地方會很遙遠,卻不料,目的地就在溪水村後麵的山穀裏,那裏是他的地盤,而且,從進入的這片竹林看來,的確不簡單,仿佛排過陣法一樣,雖然坐在馬車裏,依然看得我眼花繚亂,有些不知所然。


    行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達了一座諾大的行宮麵前,殿身魏峨雄偉,金色琉璃屋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殿身碩大宏觀,如果不是看到周邊的鬱鬱蔥蔥的竹林,還真以為,眼前的宮殿是皇宮了呢!


    這裏,似乎隻有我感到好奇,見與我同坐馬車的榴兒與唐嫂一臉沉靜,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


    馬車在宮殿麵前停下,騎馬走在前麵的五六個人同時下馬,見閻冷澈朝我這邊望了一眼,示意我跟著下車。


    在榴兒與唐嫂的摻扶下,我有些困難的下了馬車,現在,我肚子裏可是有五個月大的寶寶了,所以,肚子也開始冒了出來,好在,現在是冬季,我穿的衣服比較寬鬆,所以,暫時露得不是很明顯。


    眼神向前望去,隻見從宮殿裏步出一夥人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隻見她眼神望著閻冷澈,那如水般的黑眸不經意掠過一絲欣喜,但見她垂下首,低低的喚了一聲,“主子,您迴來了。”


    閻冷澈低沉應聲,解下佩劍給一旁的下人,眼神朝我望來,嘴裏卻是朝榴兒吩咐,“把鳳姑娘扶入天守閣休息。”


    我朝他微微含首,感覺他身邊的女子射來一道探究的眼神,我被榴兒扶著朝天守閣方向走去,一路上,眼前的環境沒有多餘的修飾,卻是天然的形成一種奇麗的風景,旁邊有座奇形怪狀的假山,眼神望遠處,那裏有一座鐵索做的涼亭,亭子淩空飛架在半空中,顯得十分壯觀,除了這些,似乎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玄機,來不及多看,便被榴兒扶了一座閣樓,走進去,隻見裏麵收拾得很幹淨,隻是擺設十分少,除了一張桌子,就是兩個衣櫃。


    “姐姐,你暫時先在這裏坐下吧!”榴兒扶我坐在床上,走到窗欞邊,將窗戶關好,阻止寒風吹入。


    等將四周的窗戶關嚴,榴兒見我傻坐在床上,出聲道!“榴兒給姐姐打點熱水過來泡泡腳。”


    我有些感激榴兒的細心,的確,我現在腳板很凍得快僵硬了,而且坐了半天的馬車,我人也有些累了。


    望著榴兒出去的身影,我正要收迴目光,卻瞟見門口步進來一抹修長的身影,我驚訝了一下,是閻冷澈,而且,他的身後還跟著剛才的那位年輕女子,他望了我一眼,眼神朝四周一掃,獨自出聲了,“有些東西我明日給你添置。”


    我搖搖頭,微笑道!“不必再麻煩了,我沒事。”


    “衣服櫃子裏有,暫時用著。”他根本不理會我的話,依然獨裁。


    我隻得點點頭,感激出聲,“謝謝。”


    “沒事,先休息吧!”說完,負著手,轉身出了門,他身後的女子在出門那瞬,眼神稍有些驚詫的望了我一眼。


    我歎了口氣,有沒有搞錯,他完全自做主張了,完全沒有考慮我的感受嘛!讓他把我帶走已經夠麻煩他了,還要接受他強製性的給予,我有些不習慣。


    一會兒,榴兒端著一盆熱水進來,放在我腳步,為我輕揉的搓洗著腳,每當看到榴兒為我做事,我心裏就會想到妙兒,以前,妙兒也是如此細心的照顧著我,所有,有種觸景生情的感覺。


    泡了腳,腳上的血液舒緩了,全身也暖了起來,我躺進被窩裏,開始的時候睡不著,但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時分了,榴兒給我熱了飯菜端進來,我吃過,有些無聊的套上鞋子出了閣樓,望著眼前黑唿唿的一切,冷凍的風撲打在臉上,讓原本就冰涼的臉蛋更冷了幾分,也不知是懷孕的原因,我原本的瓜子小臉變得豐潤了一些,乍看起來,還漂亮了呢!


    雙手撐著臉頰,我眨著眼睛望著黑夜靜靜的發呆,驀然,身後突然無聲無息響起閻冷澈的聲音,“在想什麽?”


    我嚇了一跳,轉頭望了一眼黑暗中的他,扯唇問道!“你上次離開,是迴京城嗎?”


    他不置可否的出聲,“嗯。”


    我心裏微微一崩,有些緊張的出聲道!“那你知道我爹娘的狀況嗎?”


    “放心,他們傷心了一陣,自然會接受現實。”身後的他淡淡出聲道!


    “那樓乘綬呢?他怎麽樣了?”不自覺的問出聲,連我自已都覺得驚訝,我這麽想知道他的狀況為何?


    “他派人找過你。”


    “就這樣?”我有些不甘心的問。他隻是派人找過我這麽簡單嗎?看來,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還真得不重要。


    身後的他,語氣突然輕快起來,“當然不止這樣,你的離去,對他影響甚大,怕是發狂了吧!”


    我有些怔然,唇角掀起,露出一抹自嘲,“會嗎?那麽,樓皓夜呢?他怎麽樣?”


    “你希望他怎麽樣?”身後的他莫名的問出一句來。


    我想也不想的出聲道!“我當然希望他好。”


    “隻是這樣?你不希望他為你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他的這句話叫我震憾了一下,我猛地迴頭,在黑暗中瞪起眼睛,“你說什麽?”


    “他聽到你的消息,連新郎官都差點沒做成呢!”身後的他似乎在冷笑。


    我更是聽得驚心肉跳,我向後退一步,走到他身邊,急問道!“你說清楚一點,他怎麽樣了?逃婚了?”


    “沒有你想的這麽嚴重,隻是將婚期推遲了。”身後的他丟下話來,冷冷淡淡,沒有起伏的情緒。


    我懸在半空的心頓時停了下來,真是被他嚇死了,我有些嗔怪的瞪他一眼,歎了一口氣,我再次倚在欄杆上,心思有些痛心起來,不過,即然踏出了這一步,什麽都挽迴不了,我就算再痛心又怎麽樣?


    驀然,感覺胸口一陣窒痛,我下意識的用手唔住胸口,唿吸不順起來,這時,一隻大手扶住我的身子,關切的聲音響起,“你怎麽了?”


    我低低的叫道!“我……我胸口好痛……”


    “我扶你迴房去。”他有些擔憂的出聲。


    我點點頭,彎著腰,手掌使勁撐著胸口的位置,因為,胸口真得無聲無息的痛起來了。


    迴到床上,他扶我躺下,卻因為動作再過,牽動得胸口更是痛起來,我低唿一聲,趟入被窩裏,下意識的蜷縮起來,隻有這樣,才能抑製胸口的痛楚。


    閉眼之中,感覺床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我的手被拉出了被褥裏,另一隻有溫度的手摸上了我的脈搏,我微微眯開眼,見一個年紀蒼老的老人正替我請著脈。


    “如何?”閻冷澈的聲音急切響起。


    “鳳姑娘可能受到刺激,以至於心脈不穩,跳動劇烈而引起痛感,待老夫為她開一處藥方,希望對她有用。”


    聽到老人的話,我心裏不解,沒有那麽嚴重的刺激,為什麽我的心會痛?還是,精神開始麻痹,身體卻在發作?想完,我心裏猛地一陣擔憂,低低的尋問道!“大夫……那我的胎兒的請況如何呢?”


    大夫慈祥一笑,“放心,胎兒沒事。”


    我擠出一抹微笑點點頭,“謝謝……”孩子沒事就好……


    一會兒,胸口的窒悶減輕了一點,但隻要用力過猛,還是會牽出劇烈的痛楚,有時候,連唿吸也會帶起痛意,我隻得小心的喘息,閻冷澈就守在我床邊,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我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去休息吧!”


    “等你喝完藥,我再走。”他語氣有些堅持,如子夜般的星眸閃著一絲憂慮。


    我知道不能說動他,隻得垂下頭,沉默不已,伸手去按壓會痛的地方,隱隱的在發作,這時,正當沉默變成高潮時,見榴兒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還未看到藥,就已經先聞到了藥的苦味,我暗叫慘,聞到藥的氣味,我的胃部就已經有些翻騰了,我皺起眉,有些難受的望著榴兒靠近的碗。


    “姐姐,來,喝了它吧!”榴兒微笑著遞過碗來。


    望著碗裏黑綢的藥,我眉頭皺在了一起,我難受的唔著鼻拒絕道!“我可不可以不喝這碗藥?”


    話語剛落,便聽閻冷澈斥責出聲道!“怎麽能不喝?”


    因為空氣裏的藥味,我唿吸有些困難起來,我搖搖頭,別開臉道!“因為,我聞不慣這藥味。”我真怕還沒喝到口,就要先嘔吐了。


    “姐姐,這可是治你病的藥呢!雖然苦了點,但也得喝下去啊!”榴兒在旁邊勸說道!


    我努力壓住心底的惡心感,勇敢的去看向那碗藥,顫著手接過,心裏想著霍出去了,我捏住鼻子,將藥快速的灌進嘴裏,藥剛喝下一半,我便撐不住了,將未喝完的藥碗遞給榴兒,我接過旁邊遞來的白水一口氣又喝了下去,這時,耳畔響起一句好笑的嗓音,“有這麽難喝嗎?看你臉色都青了。”


    我斜眼瞟了一眼閻冷澈,苦笑道!“的確很難喝啊!”這種藥哪有二十一世紀的西藥片那麽簡單,而且,我從小最怕苦味了。以前,也喝過幾尾藥,但沒有這麽難喝,藥裏至少會放點糖……


    抹了一把嘴,我朝一旁的閻冷澈笑道!“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明天見。”


    他掀起唇角,露了一抹淡笑,起身出了門,這時,隻見端著藥碗的榴兒眼神有些異樣的追著閻冷澈的背影,看得懂的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女生對男生的迷戀光芒,難道榴兒喜歡閻冷澈?


    見榴兒迴眸,我趕緊移開目光,出聲道!“榴兒,你也下去休息吧!夜已經深了。”


    榴兒朝我微微點點頭,轉身端著藥碗出去了,順便為我關上了門。


    坐在床頭,我深唿了一口氣,迴想起閻冷澈的話來,父母傷心這是料得到的,隻是希望他們不要過於悲痛,當然,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如何的一種離別痛楚?我沒有體驗卻深深的了解。


    皓夜推遲婚禮,真擔心會影響到他將來的地位,也怕損害到芙蓉公主的名聲,希望他們快點成親……


    至於樓乘綬,他真得擔心我嗎?他真得會為了我的離去而悲傷嗎?嗬……你曾經如此對待我,現在,換你傷心一陣也算是對不得起我了。


    突然,我想到肚子裏的孩子,這個孩子是樓乘綬的,以前,我很排斥為他生孩子,覺得不值得,可現在,我倒感謝有他陪伴我餘下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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