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第四次、第無數次。


    藍蘭都覺得莫名其妙,她明明心誌堅定不和傅逸生開始,怎麽突然間就和他成了這種不算情-人,也不算炮-友,更不算男女朋友的關係??


    很多次她想和傅逸生結束,繼續保持以前那樣的橋歸橋路歸路,可事實是,每次傅逸生來找她,她都拒絕不了。


    犯賤。


    她就是犯賤。


    明知道那個男人對她的興趣隻是在床上,還這樣和他糾纏,將來能有什麽好結果?


    但她本來就沒想和他有結果,既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及時行樂也沒什麽。


    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以前都沒敢想過能和他這樣,她也不虧啊。


    ——這兩個聲音在她腦海裏吵了一個學期,她和傅逸生也纏綿了一個學期。


    榕城和海城距離幾百公裏,他經常要來這邊辦事,每次來都會找她出來。


    他找她不全是為了做,有時候他會讓她以女伴的身份陪他出席各種宴會,會在無事可做的午後帶她去跟他的兄弟們喝酒、打牌、飆車,甚至會在她生日的時候,為她在海城貫通榕城的織女河裏點千盞蓮花燈……


    如果他是男朋友,他會是個很浪漫的男朋友。


    如果他是情人,他會是個很合格的情人。


    有時候藍蘭乍然轉頭,會在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裏看到溫柔和深情,那一刻,她會產生他或許也是喜歡她的錯覺。


    當然了,這個錯覺,會在她看到他也對他那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的女人們,也露出這樣的眼神時,自動消失。


    他啊,就是薄情的風流子,對哪個女人都能是這樣一往情深的模樣。


    但不能說他有錯,更不能說他玩弄感情,畢竟他和他的每個女人都說過,這隻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的遊戲,不能認真。


    就連對她,他也說過:“我給你你想要的,你給我我想要的,但是藍蘭,我給你的東西裏麵,絕對沒有真心。”


    他知道她喜歡他,然而這個世上有無數個的女人喜歡他,她的這份喜歡在他看來並不特殊。


    她喜歡他,他就給她他能給的所有溫情,而她給他想要的歡愉,就這麽簡單。


    真心……不用他特意提醒她也知道,傅逸生,負一生,怎麽會有真心這種東西呢?


    藍蘭正想得入神,俞笙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喊了你三四次你都沒聽到。”


    藍蘭分外淡定加冷靜:“想馬上放假了要去哪裏出-台。”


    俞笙:“……”


    ‘出-台’這個梗的來源是,藍蘭每次暑假寒假都會去打工,但不管是去法國餐廳當引導,還是去上市公司當實習生,她穿職業裝的樣子都特別‘禁忌的誘惑’。


    有一次娜娜就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把你那狐媚勁兒收一收?還有把你那胸束一束?你知不知道,你比我上次去黃金台看到的頭牌還頭牌。”


    藍蘭覺得這是一種誇獎,畢竟黃金台的頭牌可比世界小姐還要難當,這麽抬舉她的美貌,她當然要收下。


    正開玩笑著,藍蘭的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宋流年,臉上的笑容便漸漸收斂。


    自從國慶期間在百貨大樓遇到他,這幾個月他就經常來找她。


    不是和她‘偶遇’,就是在各種節日送禮物給她,在她拒收他的東西後,就開始打電話甚至親自來找他,雖然頻率不高,一個月三四次,但她真的很煩。


    不接,直接掛斷。


    俞笙一看她的動作,就知道了:“又是那個出軌的渣男前男友?”


    “唉,分手了才知道姐的魅力。”藍蘭拉黑他的號碼,憂傷道,“誰讓我越長越漂亮呢。”


    俞笙深以為然:“我也覺得你最近越長越漂亮,特別是這皮膚,嘖嘖嘖,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有野男人滋潤你了?”


    藍蘭摸摸自己的臉,真的假的?傅三少還有這功效?


    傍晚的時候,俞笙打算去學校外麵的餐館打包飯菜,在校門口遇到了宋流年,宋流年知道她是藍蘭的閨蜜,立即攔上來說:“你好,能不能幫我叫一下藍蘭?我有幾句話想跟她說。”


    俞笙也挺煩這個出軌渣男的,直接一句:“你好,不能,她出去約會了,沒在寢室。”


    “……”


    說完,俞笙就跟他擦肩而過。


    宋流年眼裏閃過一絲戾氣。


    約會?傅逸生今天也來了海城,哪有那麽巧的事?


    原來圈子裏的傳聞是真的——藍蘭真的跟傅逸生勾搭在一起!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藍蘭,他都沒碰過她,居然被傅逸生捷足先登!


    可他就算不甘心又能怎麽樣?


    雖然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雖然他是他二哥,但他才是姓‘傅’,他在他麵前根本沒有地位,他怎麽敢跟他搶女人?


    宋流年的拳頭狠狠捏緊又鬆開,正打算去找個地方喝酒,麵前卻忽然走上來一個男人,問他:“你在追我姐?”


    宋流年皺眉:“你是誰?”


    “我是藍蘭的親弟弟,我叫藍英,你喜歡我姐,我可以幫你啊。”


    藍英冷冷地笑,冬日下的笑容冰涼刺骨——藍蘭,第一次你眼睜睜看著我進監獄,第二次你親手把我送進戒毒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


    與此同時,正在陪傅逸生參加他們道上的聚會的藍蘭,冷不丁地打了個顫。


    “冷嗎?”傅逸生低頭看她,“我讓人把宴會廳裏的暖氣開大點。”


    藍蘭笑了笑:“不用了,可能是有誰在惦記我。”


    傅逸生隨手拿了一杯雞尾酒送到她唇邊,笑著:“我知道誰在惦記你。”


    “誰啊?”藍蘭問完頓了頓,眉梢渲開妖媚的笑意,“該不會是三少你吧?”


    “是啊,從看你穿上這身旗袍起,我就在惦記。”傅逸生低下頭,桃花眼裏色澤深沉,嗓音也低下來,“惦記今晚從哪裏開始,把它撕開。”


    藍蘭就這他的手喝了一口酒,低眉莞爾:“胸口吧,我研究過,是蕾絲材質,比較容易撕。”


    傅逸生一陣低笑。


    兩人旁若無人地調了一會兒情,藍蘭才看迴這個宴會:“三少,你怎麽那麽愛帶我來參加這種宴會?我看來的人都是你們道上的,你讓我一個外人知道太多秘密是不是不太好?萬一將來咱們分了,你豈不是要殺人滅口?”


    傅逸生把她喝剩下的半杯酒送進自己嘴裏,勾起唇道:“這種宴會上能學的東西比較多。”


    藍蘭眨眨眼:“我為什麽要學?難不成你想讓我加入你們呀?”


    傅逸生不置與否地笑笑,挽著她的手在宴會裏走了一圈:“你看了這麽多次,看懂什麽了嗎?”


    “沒看出來。”


    傅逸生才不相信,這個女人精著呢,她不說就是怕知道太多將來沒好下場。


    趁著沒人注意,他往她挺翹的臀上狠掐一把:“小騙子。”


    她現在不說,他今晚有的是辦法讓她乖乖說。


    不過他晚上並沒能如願以償把她的旗袍撕掉。


    宴會結束後,傅逸生被一個挺有輩分的老人叫去單獨聊,藍蘭就自己迴酒店休息。


    她沒等他,洗漱完就上床睡覺,並且一覺睡到天亮。


    七八點的時候,傅逸生才迴來。


    他脫掉西服外套,掀開被子上床,不講理地把藍蘭拉到懷裏來抱住,藍蘭就這樣被他弄醒。


    “你好討厭啊,吵醒我。”


    “我陪你繼續睡。”傅逸生笑著。


    藍蘭已經沒什麽睡意,就把玩著他胸前的扣子:“你怎麽現在才迴來?一整晚去哪兒了?”


    “你是在審我?放心,有你在,我不可能去找別的女人,不信你可以檢查。”傅逸生直接抓著她的手按在他不可描述的地方。


    “……”藍蘭就是隨便問問。


    玩笑夠了,傅逸生就握著她的手說:“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嗎?北美來了一夥人,想跟傅家搶海城的港口。”


    藍蘭想了想,點頭:“記得。”


    港、榕、海三城是傅家在國內最重要的地盤,前段時間從美國過來一個幫派,美其名曰是借用港口,其實就是明搶,但因為對方的實力也不弱,傅家和他們硬碰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雙方一直僵持著。


    “那群人今天提了個條件,說和我們一起使用港口,嗬,我們傅家的地盤,什麽時候要跟別人平分?”傅逸生眼中掠過冷色和戾氣。


    藍蘭沒再說什麽,她一向對他的事不多話。


    但傅逸生今天卻沒打算成全她意圖置身事外的想法,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眸光流連在她臉上:“你說,我該怎麽做比較好?”


    “道上的事情我一竅不通,哪知道啊?”藍蘭微笑。


    “給你兩個選擇——好好迴答我的話,還是跟我做一整天——反正今天我沒事。”


    “……”


    傅逸生不是恐嚇,她之前就嚐過被他上一整天,下場是三天下不了地。


    藍蘭可不想再重溫那種生不如死,立即說:“我覺得你絕對不能妥協,否則你們傅家以後在島上怎麽混?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們這地頭蛇要是被壓過去了,就丟臉丟大了。”


    “我們傅家也有產業在美國,這件事要是不兩全其美,我們在那邊的產業可能會很糟糕。”傅逸生的指腹沿著她的唇線摩挲,“損失了在美的產業,傅家會元氣大傷。”


    難怪那夥人敢這樣光明正大地搶,原來傅家也有軟肋在對方手裏。


    藍蘭思忖:“你們昨晚一晚上都在討論這個?沒討論出個結果?”


    結果當然是討論出來了,他想隻是想考考她而已。


    “你先說說,要怎麽辦?”傅逸生的手在她腰上把她抱得更緊,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十分親昵的動作,“我教了你那麽多,現在要來查驗你的學習成績。”


    學習成績……藍蘭抿唇:“掛科咋辦?”


    “上一整天。”


    “……”藍蘭忍不住了,“我考研的導師都沒敢這樣威脅我。”


    傅逸生哈哈一笑,順勢吮住她的唇,不講道理地宣告:“你在我床上,規矩我定。”


    “……”這個壞男人!他們道上的事關她什麽事?為什麽非要她迴答啊!


    藍蘭試圖抗議,然而抗議無效。


    “現在考試開始。”傅逸生單方麵決定規則,“答錯或者不迴答,我就一直做下去。”


    “你別……”


    “你有說廢話的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迴答我的問題。”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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