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遇原本是想克製的,隻是在南風麵前,他永遠高估自己的自製力,於是後來的一切都不受控製。


    等停下時,南風的身上完全不能看,更不要說迴去上班,隻能返迴陸公館收拾。


    ……


    洗完澡出來,南風原本的衣服都髒了,想著找一件陸城遇的衣服應急,誰知打開衣櫃,竟發現裏麵有一大半都是她的衣服。


    都是她以前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的,和他的衣服左右分開放著。


    雖然涇渭分明,但也在無聲中透出一股親昵。


    其實南風上次在陸公館過夜,陸城遇就拿過一套她以前的衣服給她換,當時她沒有打開過衣櫃,不知道他是一直這樣保存她的衣服,現在親眼看到,不由得愣了愣。


    同時心裏也生出一點小歡喜,她抿著唇,壓製上揚的嘴角,從裏麵拿了一套換上。


    陸城遇在客房洗完穿著休閑服迴來,走到她身後,將她後背的拉鏈拉上,順勢從身後摟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蹭蹭。


    耳鬢廝磨。


    大概就是這樣。


    “因為你我都逃了多少次班,要不是因為我的老板是盛總,我早就失業了。”南風嘀咕。


    陸城遇埋頭吸著她發間微潮的香味,說得無所謂:“失業就失業,到我身邊幫我,我一直想讓你當我的秘書。上班下班都能看到你,想什麽時候要你就什麽時候要你。”從以前就想了。


    南風笑眯眯的,比他說得還肆無忌憚:“你董事長的位置坐不坐得住都成問題,拿什麽雇我當你秘書?肉體嗎?”


    “就算我不是董事長,養你一個也不是問題。”


    “那可不一定,我很貴的。”


    唇角噙了一抹笑,陸城遇從善如流:“要不然換過來,你養我。”


    南風從他懷裏離開,雙手背在身後,一邊看著他說話一邊往後倒退:


    “我呢,從很久以前就有個夢想——等找到我哥,又不愁錢花的時候,我就到海邊買一棟大別墅,再養幾個小鮮肉,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就躺在沙灘上曬太陽,讓他們給我抹防曬油,再給我表演裸泳~陸董事長,不說別的,就說你的硬件條件就不符合被我養的標準了好吧。”


    陸城遇聽了一會兒,才聽明白這女人不但想養別的男人,還變著法說他老!


    他老??


    氣極反笑,他三步上前想抓住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南風一邊笑一邊躲,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躲過男人的五指山,被抓著壓.在小陽台的欄杆上,半長的頭發隨著身體的後傾,在半空蕩開一個弧度。


    陸城遇重重掐了一把她的腰,冷颼颼地說:“忘了剛才是怎麽求饒的?又皮癢了?嗯?”


    他說‘嗯’的時候鼻音微微上鉤,聽到耳朵裏特別性感,南風被撩得心裏酥酥麻麻的,但還不怕死地懟他:“說得好像你還有精力再教訓我一次似的。”


    沒精力?又說他老?陸城遇的眼睛一下子就眯起來:“這句話,我能理解成你在邀請我嗎?”邊說著,他的手就邊拉下他剛才親手拉上的拉鏈。


    南風立即捂住拉鏈,腰一彎從他的臂下溜走:“不能。走開。”


    陸城遇當然沒走,長臂一伸將女人拉迴來,壓.在欄杆上堵住嘴——省得她再說出這些氣人的話。


    鬧了一會兒,南風雙手撐在欄杆上,麵向著前院那大片的玫瑰花,唇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消散,輕聲問:“陸城遇,你實話告訴我,這次的事情嚴重嗎?”


    陸城遇側頭看著她,忽而一笑:“擔心我?”


    南風輕哼:“就準你突然跑到我這裏求安慰,還不準我隨便問問?”


    “既然不是擔心,那我就不說。”


    “你這人……”南風被氣到,這人不僅無賴,還壞。


    夏日的白晝極長,現在已經五點多,太陽漸漸西斜,但天空還很明亮,連藏在層層疊疊的白雲裏的一朵小烏雲都照得出來。


    耳邊忽然傳來打火機的哢嚓聲,南風一看,是陸城遇點了一根煙,她皺眉:“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咳嗽了,還抽煙?”


    陸城遇眼裏帶笑:“你要是有辦法把我的嘴堵上,我就不抽。”


    南風冷漠:“那你還是抽吧。”


    男人就笑了起來,那根煙在他指尖停了一會,最終還是被他掐滅。


    “到底嚴不嚴重?”還是沒忍住,再問了一次。


    “還說不是擔心我。”


    “……”


    陸城遇在某些方麵真的是執拗得要命,南風還記得當年有一次,他為了逼她承認吃醋,也反反複複問了好幾次,不厭其煩,非要聽她親口說。(032)


    現在的陸城遇就和當年一模一樣!


    南風突然有了種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的憋屈感,沒好氣地說“行行行,就當我是擔心你,可以了吧?到底怎麽樣?快說啊。”


    陸城遇垂眸看著院子裏的玫瑰,好一會兒,才說出兩個字:“不好。”


    不好。


    現在的局麵對他不好。


    南風沒有再問,陪他安安靜靜地站著,微風拂過,吹動她的裙擺和他的衣下擺碰撞到一起,兩人都沒有反應。


    一直到太陽迴歸地平線,南風才開口:“你能跟我講講蕭晨的母親和你爸的故事嗎?”


    陸城遇抬起頭,他的眼睛裏仿佛黑夜降臨,漫天星辰點綴,微微閃光。


    ……


    翌日,陸氏集團。


    一行人從電梯裏走出來,通道裏響起整齊的腳步聲,光可鑒人的雪白瓷磚照出為首的男人俊美無雙的容貌,他神情一如既往清冷而疏離。


    “董事們都在大會議室了。”宋琦說。


    陸城遇神色不變,走到會議室門前。


    身後兩個助理一人一邊推開玻璃門,會議桌前已經坐滿了人,諸位董事紛紛轉過頭來,目光銳利,那深情,都蠢蠢欲動著要審判他這個罪大惡極的犯人。


    陸城遇垂了下眸,對宋琦他們一抬手,示意他們不要跟進來,他獨自一人走進去。


    會議室的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


    與此同時,榕城警署。


    有人點名要見蕭晨。


    沉重的鐵門打開,已經換上囚服的蕭晨被兩位警察從看守所裏帶了出來,隔著鐵欄杆,和另一邊的人四目相對。


    “原來是你啊。”蕭晨撇撇嘴角,懶懶散散地在椅子上坐下,提不起興趣似的問,“有事嗎?”


    比起上次還能動手打他的樣子,現在的陸恆止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臉色極差,聲音都變得低啞,唯獨不變的,就是他習慣性的命令語句:“陸氏現在在召開董事會。”


    蕭晨目光一閃,聰明如他,一下子就像明白這個董事會的作用是什麽,甚至也想明白了他的來意,嘴角不禁勾出一道譏嘲:“你想讓我認罪?把事情都扛到身上?讓陸城遇全身而退?”


    陸恆止目光渾濁地看著他,啞聲說:“你先認罪,等風頭過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以後我會好好彌補你。”


    蕭晨定定地看了他半響,雙手抬起來,鼓掌,發自內心地佩服:“不愧是曾經的陸氏掌權人,算盤打得可真好。”


    命令似的要求他認罪,施舍似的承諾救他,打發乞丐似的補償彌補……嗬,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怎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地要求他?


    陸恆止皺眉:“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但是事情不全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你母親並非無情無義。她雖然沒有葬在陸家的祖墳裏,但是我也有為她重新安排了一個好去處,她在那裏也能安息。”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雖然害死了她,也沒有滿足她的心願將葬進陸家墓園,但是我找了另一塊風水寶地給她,她應該知足’。


    蕭晨被手銬銬著的雙手漸漸捏緊,他忍耐地冷笑。


    “阿晨,你當年還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母親會自殺不全是因為我,她自己……”


    蕭晨倏地一腳將小桌子踹翻,桌子砸到鐵欄杆上,發出‘砰’的巨響,兩位警察立即衝上來蕭晨按在地上,蕭晨猛地揚起脖子,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她自己怎麽?她自己犯賤?你既然娶不了她,打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招惹她!更不應該在娶了別的女人後,還騙她做你見不得光的情.婦!你就是欺負她又傻又蠢!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她希望又給她絕望,她是被你逼死的!陸恆止,你把我的家毀了,想讓我放過你的家,簡直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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