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的話音剛落,就看見麵前的大瀑布慢慢的往兩邊分開,然後露出一道石門,轟轟的一陣石門啟動的聲音後,三大長老和現任族長從裏麵出來,飛身下了瀑布,來到流月麵前。


    “大小姐,聖嬰何在?”隱族族長莫胤,曾經是長老的候選人,在流月離開隱族之後,便把族長的位置交給了他,如今頭發胡須都有些泛白了的他,看上去很是威嚴,隻不過他是個急性子,這不,剛一到流月身邊,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族長,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進去,在這裏不方便說話。”流月皺了下眉,但是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但是對於三位長老依然是不理睬,和他們,她沒話可說。


    “這是怎麽迴事?”大長老來到醉兒身邊,看著她昏昏沉沉的躺在聶龍霄懷裏,心裏一驚,忙開口問道。


    “我們迴來,就是為了救她。”流月來到醉兒身邊,麵無表情的看著三大長老,不過,話語也還是帶著點點的焦急意味。


    “事不宜遲,立刻進族!”大長老看到流月的神情,麵上露出一絲尷尬,對他們說完之後,就率先進了族門,也顧不得隱族祖輩留下的規矩‘外人不得入族’的規矩。


    “公主,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救你了。”流月見大長老都開口了,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她還以為這幾個老頑固又會說一大堆族規,這不許那不許的,沒想到他們也開竅了,對著醉兒說完之後,便也跟著飛上了瀑布下,打開的石門。


    等他們所有人都進去之後,原本的瀑布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怎麽迴事?聖嬰為何會如此?”進入到隱族內部,麵對青山綠水,萬花齊放的奇景,眾人都沒有那個心思去欣賞,他們現在想的,就是趕緊救人,剛來到位於族長的家,大長老就一臉嚴肅的問起來,他記得上次在皇宮之中見到她,還是生龍活虎的,這不過半月有餘,怎麽就變成了這副,生死垂危的樣子?


    “皇宮發生叛亂,公主為了救人,動了胎氣,身上的真氣大亂,我們沒人能幫公主引導身上的真氣,所以才迴來,希望三位長老和族長,能聯手將公主身上的真氣理順,或者封印,以保住公主母子的性命。”流月神情嚴肅的說著,說完之後,還跪了下去,作為請求,現在事情緊迫,不容她置氣,隻要能酒的了醉兒,求他們又何妨?


    “我瞧瞧!”大長老他們聽完之後,都來到醉兒身邊,同時伸手握住了醉兒的手腕,探起脈來,不過片刻,三人齊齊的臉色大變,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大長老轉身對著莫胤說道:“族長,立刻準備祭壇,聖嬰身體裏的真氣全部都聚集在胎兒周圍,已經隱隱有侵入胎兒身體裏麵的跡象,再不快點,恐怕她們都得死。”


    “好,來人,備祭壇,走,去聖地。”莫胤一聽這還了得?聖嬰千年不出一個,這好不容易出了一個,還遇上這樣的事情,他怎麽能怠慢了,於是趕緊的就吩咐人準備東西,自己也帶著聶龍霄他們往聖地走去。


    “霄,我們到了嗎?”醉兒自出了萬蛇穀開始,就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一直昏昏沉沉的,對於外界的感應是模模糊糊的,隻看得見有人影在晃動,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感受到在移動,所以才開口問道。


    “是,到了,醉兒,馬上就好了,你要記得保持清醒,不能睡著。”聶龍霄的臉色很是難看,聽到醉兒的話,一邊小心的跟著流月他們往聖地走,一邊低頭看著醉兒說道,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很多,而他現在的心裏,對於這個神秘的家族,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去探究了。


    “恩!”醉兒應了一聲,有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而這次,她卻陷入了一個夢境,夢裏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那熟悉的景色讓醉兒的臉色瞬間蒼白,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短衣短褲,抬起手握了握,喃喃自語的說道:“我迴來了?為什麽要現在迴來?我不能迴來,我不能現在迴來,我迴來了,霄怎麽辦?寶寶怎麽辦?”


    “我要迴去,我要迴去。”醉兒愣愣的說著,左右看著,可是左看右看還是那不變的景色,高樓大廈,汽車在馬路上奔馳著唿嘯而過,身邊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誰也顧不上誰,醉兒看著這樣的情景,情不自禁的就流下了一行淚,為何偏偏是現在?為何偏偏是現在?心裏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茫然的走著,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家醫院門口。


    “第三地區醫院?這不是我家附近的那家醫院嗎?”醉兒看著樓牆上的醫院名字,愣愣的說著,正準備轉身,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走進醫院,腳步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她走了進去,左彎右拐的走了不少路,來到一處病房外麵,看著推門進去的人,醉兒站在外麵疑惑了:“老媽來醫院幹嘛?難道是誰生病了?不過,老媽怎麽變得那麽憔悴?”疑惑間,醉兒走到病房門口,剛想伸手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說話聲。


    “乖女兒,今天怎麽樣?看看媽咪給你帶什麽來了?都是你喜歡的,你就不要再偷懶了,睡了這麽久,也該起來了。”醉兒聽著這樣的話,心裏莫名的發酸,眼睛也澀澀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輕輕的推門進去,就看見自己的老媽坐在病床邊上,手裏握著躺在潔白的病床上人兒的手,情人哀傷的說著,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走近前想要安慰一下她,卻在看到床上的人時停住,這是怎麽迴事?


    自己不是迴來了嗎?那麽躺在床上的是誰?為何她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誰能告訴她?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那麽自己現在是怎麽迴事?醉兒的腦子裏飛快的閃現出這些疑問,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拉坐在床邊的老媽,手卻生生的從她肩膀上穿過,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剛過去的時候,也有和現在一樣的情況:“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嗎?隻是這次是迴到了現代?”


    “醉兒,你看外麵的天氣多好,咱們出去曬曬太陽吧!”醉兒的媽咪……冷雙雙,看著女兒緊閉的雙眼,心裏一陣的失落,眼裏蓄上了淚水,趕緊吸了吸鼻子逼迴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她不能讓女兒看到自己哭,這麽多年來,她在女兒麵前,都是一個堅強,強悍,不會哭的人,就算現在她看不見,她也要讓她知道,她的老媽依然堅強,是她一直的後盾。


    “來,我們出去散散步,醫生說,要你多唿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多感受一下外麵的世界,才能醒過來。”冷雙雙推來輪椅放到病床前,費力的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兒搬到輪椅上,動作雖然有些艱難,卻很是順利,這就足以說明,她做了已經不是一次,一邊對著不省人事的女兒說著,一邊拿來毛毯蓋在她身上,然後便推著她走了出去。


    醉兒在一邊看著,淚流不止,老媽似乎變老了?是因為自己嗎?長到二十五歲,她從來沒見過老媽哭,就算當年未婚懷孕,被外公外婆趕出門,帶著年幼的自己獨自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被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指指點點,她都從來沒露出過一絲脆弱的神情,今天卻為了自己,變得這麽憔悴,跟著來到醫院的公園,醉兒看著那推著輪椅慢慢走著的人,那單薄的身體,恨不得上前抱住她述說自己的思戀之情,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她隻能這麽看著,眼裏的淚水流的更加兇猛,老天爺,你好殘忍,為何要讓我以如此這般迴來?


    “醉兒,你醒過來吧!老媽保證,絕對不會取笑你,不就是被人踢到頭了嗎?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連跆拳道那還沒有個磕磕碰碰的,你這一直睡著不醒,是在懲罰老媽嗎?是在責怪老媽一直對你那麽嚴厲,逼著你學那麽多東西是不是?”冷雙雙一邊走著,一邊神情落寞的看著麵前緊閉雙眼的女兒,低聲的說著,眼裏的淚水禁不住的流了下來,如果知道有今天這樣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逼著她娶學那麽多的東西,一定讓她自己決定自己的路,自己想做的事。


    “老媽,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並不怪你,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雖然我平時和你吵吵鬧鬧的,可是我很開心,你知道嗎?去學那些東西,我認識了好多人,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希望我以後能有出息,雖然知道你聽不到,可是我還是想說,老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醉兒聽著老媽的話,走到她身邊,伸手摸著她的臉,想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可是她做不到,哽咽著說著,原來自己是在和別人訓練的時候,被踢到了頭,才會穿越,而自己的身體也就一直這麽昏迷著。


    “醉兒,你看,這薔薇開的多漂亮,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這個花嗎?老媽跟你說哦,我在你窗戶下麵的院子裏種了好幾顆,已經生根發芽,等過幾年,就能爬滿整個牆頭,開出漂亮的花了,醉兒,你快點醒過來,親自去照顧它們好不好?”冷雙雙推著輪椅來到薔薇花架下麵停下來,摘過一朵粉色的薔薇花放到女兒的手裏,雙手握著她的手,慢慢的述說著。


    “老媽……”醉兒眼裏流著淚水,忍不住抽泣起來,雖然知道她聽不到,還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為自己特別喜歡薔薇花,一直想在窗口下麵的院子裏種上一棵,可老媽一直不允許,沒想到,在自己出事之後,老媽竟然親手種上了,可自己卻看不到了,不管這是不是一場夢,自己都迴不到她身邊了。


    “娘親,你看,公主怎麽在流淚?”另一邊,聶龍霄隨著眾人來到隱族的聖地,輕輕的將醉兒放在了聖地中間的祭壇上,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而一旁的明月卻看的清楚,悄悄的拉了拉站在身邊的母親,低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醉兒,醒醒,醒醒……醉兒!”明月的聲音雖然小,其他的人還是都聽見了,聶龍霄低頭看著緊閉雙眼,眼角卻不斷的流著眼淚的醉兒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輕的搖晃著她,聲音有些著急的喚著。


    “王爺,聖嬰應該是陷入了夢魘,這夢魘讓她很是傷心,我們必須要快了,如果聖嬰一直停留在夢魘裏……”


    “一直停在夢魘裏會怎麽樣?”春曉一臉的擔憂,聽到大長老的話,還不等他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打斷,焦急的問道。


    “如果聖嬰一直停留在夢魘裏,最壞的結果便是再也出不來,永遠都留在夢魘之中。”大長老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在聖嬰的記載內,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被身上的力量反噬隻有一個結果,那麽就是暴體而亡,而她現在身上的真氣大亂,正在反噬她的身體和肚子裏的胎兒,卻並沒有立刻身亡,這也是讓他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那,夫人要是一直留在夢魘之中,肚子的孩子會怎麽樣?”春曉的臉色也變的蒼白,有些顫抖的抓著身旁的明月,小聲的詢問著,不可以,夫人不可以留在哪裏,可是,要怎麽喚醒她?


    “如果她不醒過來,肚子裏的孩子會隨著時間流逝,慢慢的失去生命。”莫胤神情嚴肅的看著看著躺在祭壇上不斷流著眼淚的醉兒,聲音低沉的說著。


    “怎麽喚醒她?”聶龍霄聽著他們的話,心裏涼了半截,他知道,一般的辦法一定是叫不醒的,將醉兒臉上亂了的發絲整理好,抬頭冷冷的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不過,聖嬰是因為身上的真氣亂了,才會陷入夢魘,所以,我們想,如果將聖嬰身上的力量調理順暢,或者封印起來,說不定聖嬰便能醒過來。”二長老一手捋著自己的胡須,一邊沉聲的說著。


    “聶王爺,請出去等候,老朽幾人現在立刻為聖嬰調理,還請護衛好外麵的安寧,不要讓人打擾。”大長老看著醉兒的神色,知道事情不易再拖,當年是他們對不起她的母親姐妹,如今,就算是補償吧!


    “有勞幾位長老!”聶龍霄再次看了一眼醉兒,見流月對著自己點了點頭,於是轉身帶著春曉和明月走了出去,看著等在外麵的蕭寒和沈禦,吩咐道:“護衛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蕭寒沉聲應了一聲,便轉身走到了另外一邊,手裏握著劍,神情嚴肅的警戒著,而沈禦也是一樣,聶龍霄就更別說了,一臉冰寒的站在聖地的大門外。


    “大小姐,請為我們護法!”莫胤看著已經就位的三大長老,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著站在一旁的流月說道。


    流月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走到了一旁,安靜的站著,等著他們開始。


    “小子,別這麽擔心,丫頭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玄真子進了隱族之後,一直沒有說話,對於這個隱匿於世的家族,他是甚為好奇,所以便借機觀察了一番,發現這真是個好地方,不僅山明水淨,而且這裏的人都很淳樸,看著聶龍霄一臉陰沉的神色,於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他,而他自己一直相信,丫頭不會那麽輕易的出事,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丫頭雖然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是相對比起一些人來說,也不算是一個真正的好人。


    “醉兒,迴來吧!我和寶寶都等著你呢!”聶龍霄沒說話,轉眼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神情依然沒變,扭頭看著麵前的明山淨水,在心裏默默的說著。


    “醉兒,我們該迴去病房了。”冷雙雙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一如既往的陪著昏迷不醒的女兒說了一會兒話,看著依然沒有什麽起色的女兒,心裏又失望了幾分,起身整理了一下蓋在她腿上的毯子,然後起身推著她往病房走。


    “娘親不能跟著去,娘親該迴去了,寶兒很想娘親。”醉兒剛想抬腳跟上去,就被一雙小手胖胖的小手拉住,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是誰?為什麽叫我娘親?”醉兒轉身,低頭就看見一個精致的猶如洋娃娃般的小娃娃拉著自己的裙擺,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古代的長衫長裙,蹲下身子看著麵前,分不出男女的瓷娃娃,柔聲詢問道。


    “娘親,我是娘親的孩兒啊!娘親不哭哦,爹爹還等著娘親迴去呢,孩兒也等著娘親迴去,娘親快點迴去吧!”小娃娃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醉兒,奶聲奶氣的說著,邊說著邊費力的邁動那一雙小短腿拉著醉兒往前走。


    “我的孩子?你是說我肚子的孩子?”醉兒看著小娃娃費力的樣子,伸手將她(他)抱到自己懷裏,神情溫柔的看著懷裏的小家夥,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身懷六甲,伸手一摸自己的肚子,卻是一片平坦,心裏一驚,看著懷裏娃娃歪著頭摟著自己的脖子嗬嗬笑著,心想:“難道我在那邊的身體已經生了嗎?”


    “娘親,你在想什麽?我們快點迴去吧,不然爹爹該著急了。”小娃娃短短的小手摟著醉兒的脖子,還用粉嫩的小臉蹭著醉兒的臉頰,皺著一張可愛小臉,疑惑的問著。


    “娘親在想,娘親終於見到我的小寶貝了,我們迴去吧。”醉兒依依不舍的迴頭看了一眼消失在轉角處的母親,深唿吸了一口氣,抱著懷裏的小家夥,邁開腳步往前走去,卻在剛走了幾步的時候,就聽到醫院內傳來自己老媽帶著點點欣喜的唿喊聲:“醫生,醫生,快來啊!我女兒流淚了,她有知覺了。”


    “娘親,你怎麽又哭了?不哭不哭,孩兒會一直陪著你的。”小娃娃看著醉兒臉頰上留下的淚,伸出小手幫她擦著,安慰著她。


    “娘親是高興,走吧!”醉兒聽到自己老媽的聲音,臉上掛起了笑容,不管蘇醒過來的是什麽人?都希望她能好好的對待自己的母親,放下手裏抱著的娃娃,朝著醫院的方向跪下,鄭重的叩了幾個頭,臉上終於掛上了笑容,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重新抱過娃娃,笑著說完,便抬腳走向了前方。


    “這是怎麽迴事?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眼前的景色突然變成一片白雪茫茫,懷裏抱著的小娃娃也不見蹤影,著急的四處尋找著,卻發現除了白茫茫一片雪,哪裏還有什麽小娃娃?正著急著,心口突然一陣疼,讓她冒著冷汗跌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子,忍不住那疼,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啊!”


    “夫人……”


    “公主……”


    “醉兒……”


    “丫頭……”聶龍霄等人聽到屋子裏傳出來那撕心裂肺的喊聲,心都跟著揪緊,春曉和明月站在門口,神色焦急,恨不得能進去看看,可又不敢輕舉妄動。


    聶龍霄聽到聲音之後,低低的喚了一聲,朝前走了幾步,又硬生生的忍住,雙手緊握,聽著那一聲一聲,淒厲的叫喊聲,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為何每次她受苦的時候,他都隻能在旁邊看著,為何每次到這個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小子,相信丫頭,她會挺過來的。”玄真子的心也懸了起來,看著徒弟緊緊捏著的拳頭和更加陰沉的臉色,聲音低沉的說著,可他的神色卻不比聶龍霄輕鬆,這話似乎也是說給自己聽的,為自己增加信心。


    “怎麽會這樣?”流月看著三大長老和族長額上不斷滴下的汗珠,還有那飄浮在空中的醉兒,臉色有些蒼白的喃喃說道,怎麽會這樣?難道三大長老加上族長的功力,都壓製不了醉兒身體內的真氣嗎?


    “大小姐,快幫忙,聖嬰身體內的真氣正在推拒我們的真氣,如果不能壓製住,恐怕真氣外泄,別說保不住她們母子的性命,恐怕我們的性命也難保。”大長老手上的功力不敢鬆懈,額上滴著豆大的汗珠,趁著再次發功的空隙,對著站在一旁的流月說道,可他心裏還是沒底,他沒想到,聖嬰的力量已經不似當年,她現在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他們三大長老的力量,如今加入族長的力量,才勉強的壓製住,如果沒有更強大的力量加入,她身上的力量一旦暴走,足以摧毀整個聖地。


    “好!”流月也不多說什麽?應了一個字,立刻盤腿坐下,將自己的力量凝於手上,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不多時,她的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看來,本尊來的正是時候!”正當大家提心吊膽的擔心著裏麵的情況時,空氣中突然傳出一個沙啞中帶著絲絲尖銳,異常刺耳的聲音,緊接著便見一個戴著半截麵具的黑衣人慢慢的從空中降下來,來人正是羅刹門的門主……修羅。


    “來著何人?聖地不容亂闖。”守護聖地的隱族人首先不允許,聖地一直便是隱族的禁地,除了三大長老和族長之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如今出現這麽多人,已經是違背了祖先的遺訓,不過,也是情非得已,現在豈能讓其他人再踏進聖地一步。


    “哈哈……本尊今天還就要闖闖了。”修羅大笑了兩聲,不容分說的便抬手運功吸來四周河流的水,禦水成冰,將化成的冰柱朝著聶龍霄他們揮了過去,縱使他們的武功再高,對於自己來說,就是一隻螞蟻,他想捏死就捏死。


    “有本王在,你休想得逞!”聶龍霄看著突然出現攻擊他們的人,想也知道是衝著他們來的,拿出劍擋著不斷朝自己射來的冰柱,冷冷的宣布著,心裏也清楚,如若比武功,他不會輸於麵前之人,可是他使用這異術,他就立刻輸了一截,現在也隻能擋著他不讓他靠近身後的屋子。


    “哼!就憑你,也想擋住本尊?”修羅看著揮舞著劍,抵擋著自己冰柱的聶龍霄,冷冷的哼了一聲,別說是他,現在在隱族,恐怕就隻有三大長老和族長還能夠得上和自己比試一番,如今這四人都在裏麵,雖然不知道為何他們會不顧自身安危去救那個女人,但是現在正是好機會,除去他們,自己便能掌控隱族,那將是比任何軍隊都要強大的一隻隊伍,到時候,自己稱霸天下的願望,便能更快的實現了。


    “啊!好疼,好疼!”醉兒隻感覺身上的骨頭,似乎被生生的分開,重新又組合在一起一般,一股氣息在四肢百骸遊走著,每到一處就像是將這塊地方的皮肉分離開了,現在她除了感覺到疼,其他的什麽都感覺不到。


    “再加力量。”大長老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濕透,其他幾人的情景也和他一樣大汗淋漓,隨著他一聲令下,其他四人手上的力量又加了一分,看著在空中不斷轉著,渾身上下被一層氣團包圍起來的醉兒,心裏也開始焦急了。


    “啊!”醉兒感覺自己身上更疼了,除了尖叫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來減輕那疼痛,為什麽會這麽疼?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娘親,不要抗拒它們哦,它們都很乖的,它們在幫娘親洗髓。”正當醉兒疼痛難忍的時候,之前那小娃娃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語氣輕鬆調皮。


    “洗,洗髓?那,那是,那是什麽?”醉兒睜不開眼睛,拳頭緊緊的握著,額上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往下滴落著,不是很明白的問著那小娃娃。


    “洗髓啊?洗髓就是,就是……娘親,孩兒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好的,它們不會害娘親的。”小娃娃聽到醉兒的話,似乎很困擾,聲音也遲疑了很多,後麵又突然釋懷般輕鬆起來,看來她(他)是特別的相信,她(他)口中的它們。


    “哥哥好狡猾,竟然先跟娘親說話,人家不依啦!”正當醉兒努力忍受著身上的疼痛,試著相信那稱作是自己孩子的話,不抵抗在身上遊走的氣息,突然傳來另外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而這個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一個女娃。


    “那是因為妹妹你貪睡,我要是不早點跟娘親說話,娘親就迴不來了,到時候,我們就見不到娘親了。”先前的小娃娃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寵溺,聽的醉兒心裏暖暖的同時也一驚,難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不,是龍鳳胎?而他們現在在跟自己說話?可又覺得那裏不對勁,但是身上的疼痛卻不容她多想。


    “哥哥,你看娘親這麽痛苦,你叫它們快點嘛!”小女娃似乎感受到了醉兒的痛苦,有些不滿的說著,聲音也有著濃濃的不舍,這又讓醉兒的心更加溫暖起來,自己要挺過去,要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這對寶貝。


    “妹妹,不能著急的,急了不但幫不了娘親,還會害了娘親的。”小男娃語氣裏也有著不舍,可還是堅持慢慢來。


    “可是,可是……嗚嗚嗚,哥哥是壞蛋!”小女娃似乎是接受了男娃娃的說法,可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寶貝不哭,娘親沒事,娘親忍的住,別哭。”醉兒忍著身上的疼,也發現疼痛越來越輕,反而是聽到那小女娃的哭聲,讓她心疼的不得了,趕緊的出聲安慰著。


    “孩兒不哭,娘親,很快就好了,您忍忍,孩兒困了。”小女娃聽到醉兒的話,果然停住了哭泣,有些抽泣的說著,那聲音可愛至極,讓醉兒很想現在就看見她,將她抱在懷裏親親,等她說完之後,醉兒便沒再聽到她的聲音,想著她一定是又睡著了,心裏也才放下心來。


    “娘親,孩兒也累了,娘親要等我們哦。”男娃娃的聲音也隨後響了起來,隨著醉兒身上疼痛的消失,他的聲音也跟著消失。


    “寶貝!啊!”醉兒一聲呐喊,突然睜開了眼睛,身上圍繞著的氣團突然四散開來,將為她運功的五個人生生的震開,飛出丈於,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噗!”流月和三大長老,莫胤五人同時被震開,來不及收迴手上的力量,頓時胸口氣血翻湧,都捂著胸口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看著還依然飄在空中沒有落下的醉兒,流月趕緊忍痛爬起來,上前查看,發現醉兒依然是沒有醒過來,於是轉身問著其他四人:“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我們也不知道。”三大長老和莫胤互相攙扶著起身,看著飄在空中的醉兒,聽到流月的話,麵麵相覷的看著彼此,他們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他們剛才運功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力量應該理順了才是,可她怎麽還是飄在空中不落下,也不醒,這讓他們也搞不懂。


    “你們如果乖乖的放下手裏的兵器投降,本尊就免你們一死,不然,休怪本尊大開殺戒了。”正當流月還想再問什麽的時候,門外傳進來修羅刺耳的聲音,讓屋裏,除了醉兒之外的五人,臉色大變。


    “不好!”大長老聽到修羅的聲音,唿了一聲不好,便趕緊的開門走了出去,也顧不得醉兒了,現在比起醉兒來,外麵那個人更加的危險,其他兩大長老和莫胤也緊跟著走了出去,獨留下一臉陰沉又帶著點點哀傷的站在原地的流月。


    “修羅,隱族聖地,豈容你撒野!”大長老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一手捂著被醉兒散發的氣息震的還在疼著的胸口,右手曲成劍指,指著站在聖地門外的大石獅頭上的修羅,大聲嗬斥道。


    “大長老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不過,你們以為,憑現在的你們,能阻止得了本尊嗎?”修羅一甩身後的披風,露在外麵的眼睛裏裝滿了勢在必得,囂張至極的對著麵前的人說道。


    “修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也是我族人,我們不願與你大動幹戈,你隻要束手就擒,從此留在隱族懺悔,我們便對你以往的罪行,既往不咎。”莫胤的臉上一片威嚴,雙手背於伸手,站在台階上,看著修羅說道,可心裏卻在衡量著他們此時的處境,他們四人皆被震傷,不過,連起手來,還是能對付的了麵前之人,隻是怕大小姐……


    “族長真是大度,可惜了,你們能不計前嫌,本尊卻不想放過你們,今天,要麽你們交出聶龍霄一行,要麽就血染聖地,拚個你死我活。”聽完莫胤的話,修羅身上的氣勢更盛,語氣裏盡是輕蔑意味,他們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不敢反抗,膽小懦弱的修羅嗎?真是太天真了。


    “非得如此?”莫胤的臉色難看了幾分,當初他們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那時候他沒有權利阻止,也沒辦法伸手幫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展,沒想到,竟然造成了兩段仇怨。


    “非得如此!”修羅說完,也不再羅嗦,立刻便將自己身上的力量提到八成,引來身後河流內的水,凝成冰之後,密密麻麻的朝著莫胤,聶龍霄他們的位置飛去。


    “明月丫頭,帶著春曉丫頭進屋!”玄真子的武功修為在江湖上已經少有對手,但是比起修羅來,就顯得薄弱了很多,揮袖擋開飛向明月和春曉的冰柱,神情認真的看著她們說完,又擋開幾根朝著她們飛來的冰柱,轉身一揮手,將她們推進了身後的房門。


    “月兒,春曉,你們沒事吧?”流月正擔心的在屋裏踱步,她很想出去,可是看著還依然在空中的醉兒,又忍下了出去的腳步,她不能放著醉兒不管,看著跌跌撞撞進門的女兒和春曉,趕緊上前拉過她們,揮開飛進來的冰柱,將門關上,擔心的詢問著她們。


    “娘親,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就是……”明月臉色有些蒼白的拉著流月的手,那個身影讓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那個差點讓她丟了性命的人。


    “就是什麽月兒?慢慢的說。”流月看著女兒的異樣,心裏也有些著急了,女兒的性子她可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出現這副神情。


    “外麵那個人,就是之前將我打成重傷,還對我下毒的那個人。”明月想到自己那時候再生死邊緣徘徊的事情,臉上突然變了神色,變色冰冷了起來,如果不是這個人,公主就不用去藍刹國幫自己找解藥,也就不會受那麽多苦,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失去做母親的資格,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月兒,你說什麽?是他傷了你?是他給你下的毒?”流月聽到女兒的話,臉色也蒼白了起來,往後鋃鐺了兩步站定,握著她的手確認著,眼裏滿滿的蓄上了淚水,為何?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何會是這樣?


    “娘親,娘親你怎麽了?”


    “前輩,前輩你怎麽了?”看著神情哀戚的流月,明月和春曉不明白的上前扶住她,齊聲詢問著,她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過,外麵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何她一聽到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們看著公主,月兒,記住,呆會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公主的身邊。”流月聽到她們關心的話語,神情突然一變,對著明月她們說完,立刻便開門走了出去,她要親手了結這一切,她可以忍受他變成壞人,可以忍受他離開自己,但是,她絕對不能忍受他傷害自己的女兒。


    “娘……”明月聽到流月的話,還來不及說話,她的人已經出了門,房門也關上了,本想跟上去,可看著還漂浮在半空的醉兒,有硬生生的忍住了腳步,神情焦急的跑到醉兒的下方對她說道:“公主,你快醒醒吧!再不醒就要出大事了。”


    “修羅,你且看看,我是誰?”流月沉著臉踏出房門,揮袖擋開四散的冰柱,沉聲對著站在石獅頭上的修羅說道。


    “你……月,月兒,你為何會在此?”修羅聽著那時常在午夜夢迴縈繞在耳邊心間的聲音,停下手,眼裏有著一絲的不可置信,抬頭看著那迎風站在平台之上的倩影,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我為何不能在此?”流月看著那戴著麵具的熟悉身影,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一雙手緊緊的握在身後,盡量挺直了腰杆,在這個人麵前,她更加不能示弱。


    “姨母,醉兒如何?”聶龍霄的身上已經掛了不少的彩,隻是那些傷口並沒有流血,而是變得有些青紫,和凍傷的一樣,見流月也出來了,趕緊走到她身邊詢問著,他現在很想進去看看,但是又怕出什麽紕漏。


    “應該無礙了,隻是還沒醒過來,我們必須要給她爭取時間,這時候,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她,以免讓她體內的真氣再一次大亂,那時候,就是大羅金仙來,也救不了她們母子了。”流月的眼睛依然盯著修羅,嘴裏卻還不含糊的對著聶龍霄說著。


    “是啊!我早該想到的,那個女人的女兒,是你的侄女,她在此,你怎麽會不在!”修羅的話語裏透著絲絲的哀涼,當年她為了去救那個女人,不惜背離隱族,棄他而去,今日那女人的女兒在這,她又怎麽會不在?


    “是,我在,修羅,當年是你放棄了,背棄了你的誓言,當年不敢抗爭,為何今日卻以如此麵貌出現在此?”流月的聲音裏也透著一點點的悲涼,聲聲質問,除了三大長老和族長外,其他人聽的是一頭霧水,這兩人有何淵源?


    “是,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月兒,到現在我心裏依然隻愛你一人,迴到我身邊吧!等我稱霸天下之後,你便是我身邊的唯一一人。”修羅的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你以為我們還能迴去嗎?從你背棄誓言,傷害我最親的兩個人開始,我們便再也迴不去了。”流月的心裏是無盡的悲涼,為何時至今日,他還能說出如此的話?稱霸天下如何?他可問過,她是否願意去做他身邊的唯一之人?他可問過,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真的迴不去了嗎?月兒,你真的要為了他們兄妹,將我們的感情拋棄?”修羅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看著高台之上神情決絕的流月,心裏猶如刀絞般的難受,可想到她竟然為了那個女人的一雙兒女,拋棄他們之間的感情,心裏就是濃濃的恨意,他不能容忍,在她的心裏,有誰比他還重要。


    “多說無益,修羅,你我的夫妻情分,在我隻身離開隱族那日起,便已經盡了,今日,你如果收手離開,我們便不與你為難,如果你執意要拚個魚死網破,那麽我也會拚盡全力守護住她們。”流月的心裏在流血,她的心裏何嚐好受,可現在已經容不得她迴頭,也迴不了頭,他們隻能是敵人,也注定了是敵人。


    而聶龍霄一行人,在他們兩人的對話之間,也終於明白,這兩人原來竟然是夫妻,隻是不知道為何走到今日敵我對持的地步,眾人心裏都在疑惑,可誰也沒有出聲,誰也不願意去打破他們之間的氣氛。


    “娘,娘親,你說什麽?他是我的爹爹?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他差點殺了我,如果他是我的爹爹,怎麽會想殺了我?怎麽會想殺了我,我絕對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是你胡說八道,我要殺了你。”就在眾人屏息等著他們的下一步動作時,明月突然開門出來,一臉不敢想象的來到流月麵前,指著修羅說完,刷的一下抽出自己的劍,不由分說的就飛身朝著修羅刺了過去。


    “月兒……”流月沒想到女兒會突然出來,被她的話弄得愣住,心疼如刀絞,這些年來,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她的父親是誰?而她也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還以為她不在乎,看來自己錯了,而且還錯的很離譜。


    “你叫她什麽?”修羅飛身避開明月刺來的劍,看著她一臉的恨意,耳邊響著她對流月的稱唿,還有那一番話,有些不可置信的問著她。


    “與你無關,納命來!”明月的心裏猶如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眼裏慢慢的流下了淚水,她不問娘親關於父親的事,並不代表她不渴望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可她沒有想到,當她真的知道自己有父親時,卻是如此之人,而且還是差點殺了她,害她失去做母親的權利的罪魁禍首,這讓她怎麽能接受,她絕對不會接受,這個人是她的父親,這樣想著,明月手上的劍招便一招比一招淩厲,每一招都刺向他的要害。


    “月兒,住手。”流月看著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心裏是無比的著急,她很清楚女兒不是他的對手,忙飛身上前阻止,女兒絕對不能有事。


    “我說,老家夥們,就這麽幹看著?是不是該做點什麽?”玄真子無奈的看著剛剛團聚,如今打成一團的一家人,走到三大長老身邊,捋著胡須問著他們,似乎忘記了他自己也是一個老頭。


    “娘親,為什麽?為什麽要阻止我?你可知道,因為他,因為他,我,我……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我……”明月看著突然加入他們的戰局,阻止他們的娘親,收迴劍招,一個轉身落在地上,滿臉淚水的指著修羅,哽咽的說著,語氣裏盡是恨意。


    “月,月兒,你,你說,你說什麽?”聽到明月吼出的話,流月的腦子嗡的一聲,猶如五雷轟頂般炸開,腦海你一直迴響著明月的那句‘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這句話,臉色變的煞白,身子也禁不止的顫抖,看著滿麵淚水的女兒,身體搖搖欲墜,幸好身邊的修羅及時扶住她,才沒有摔在地上。


    “因為他,我以後不會有孕,失去了成為母親的資格,娘親,就算如此,你還是要阻止女兒嗎?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怎麽會將我打成重傷?還對重傷的我下毒?娘親,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明月聲嘶力竭的嘶吼著,這麽長時間來,她一直都在強顏歡笑,看著公主的肚子越來越大,有誰知道她心裏的苦?有誰能明白,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像公主一般,孕育自己的兒女,可這一切,都不會有,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人毀了,要她承認他是自己的父親,絕不可能。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你告訴我,月兒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流月即使再怎麽堅強?她也承受不起這麽大的打擊,她比誰都清楚,一個女人如果不能孕育自己的孩子,那麽她的一生就毀了,她還想著,什麽時候給月兒找個好男人,讓她嫁人,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轉身抓住身後扶住她的修羅的衣服,絕望的問著。


    “我……”修羅的心裏也是驚濤駭浪,他從來沒有想到,那個小女娃會是自己的女兒,他更沒有想到,會給她帶來這麽大的痛苦,聽到心愛之人的質問,他有些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辯解。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修羅,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原諒你。”流月對他是何其了解,聽到他遲疑的話,就知道,女兒說的都是真的,臉上的淚水不斷的流出,心裏還殘留著的最後一絲情意也消失殆盡,嘴裏恨恨的說著,抬手用十成的力量,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噗!月兒……你……”修羅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掌,沒有及時的躲開,生生的承受了她那一掌,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也往後飛了出去,麵具下的眼睛裏閃過諸多情緒,不相信,驚訝,錯愕,傷心,到最後是決絕,幾個翻身穩住自己的身子,可還是忍不住跪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絲,伸手拿下了臉上一直戴著的麵具,露出一張很是清秀,但是卻毀了一半的臉,哀戚的看著自己的妻女。


    “修羅,從現在起,我們母女與你再無瓜葛,你走吧!再次見麵,便是仇敵,那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流月摟過不斷流著眼淚,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蹲在地上的女兒,看著台階下的修羅說道。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們都記住本尊今日說的話,有朝一日本尊得到天下之時,也是你隱族滅族之時。”修羅聽著流月斷情絕義的話,心裏也明白,他們再也迴不去,既然這是她希望的,那麽他就成全了她,對著所有人說完,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他們麵前,隻留下那張沾染上了鮮血的麵具,孤零零的凋落在地上。


    “娘親,娘親,你怎麽了?”明月雖然恨,可看著自己母親那麽的痛苦,心裏也很是糾結,見人走了,身邊原本抱著自己的人,突然朝旁邊倒去,趕緊驚慌的抱住她,焦急的喊著。


    “無礙!隻是情緒太過激動,氣血翻湧,暈過去而已,扶她進殿休息一下就好了。”莫胤來到她們身邊,抓過流月的手把了一下脈,見沒大礙,心裏的石頭也終於落了下去,說著便幫明月扶起她,朝著聖殿走去。


    “王爺,夫人她……”春曉在屋子裏聽著外麵的一切,臉上也是布滿了淚水,見他們進來,趕緊擦掉自己的眼淚,走到聶龍霄身邊,看著醉兒的方向說道。


    “不要碰她。”大長老見聶龍霄想去觸碰飄在半空中的醉兒,忙出聲阻止,他們現在是誰也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所以誰也不敢輕易的去動她,萬一再出現什麽不可預計的事情,那可就麻煩了,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個字,等,等她自己醒過來。


    “醉兒到底怎麽樣?她現在這個樣子,是正常的嗎?”聶龍霄收迴手,轉身神色陰沉的看著三大長老和族長,沉聲問著。


    “聶王爺,如今我們誰也不知道情況究竟如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聖嬰身上的真氣已經順暢,胎兒也安然無恙,隻是她為何沒有醒來,老夫也不得而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大長老轉身看了一眼醉兒,才迴答著聶龍霄的話,說完之後,才有轉身對著其他人說道:“族長,我們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需要調理,這裏便交給聶王爺了。”


    “多謝幾位前輩!”聶龍霄聽完他的話,抱拳誠心誠意的道著謝,便轉身看著醉兒。


    “丫頭,好好的照顧你母親。”來到躺在聖壇旁邊一處軟榻上的流月身邊,莫胤看著一臉擔憂的守在旁邊的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慈愛的對著她說完,轉身隨著三大長老離開了聖地。


    “蕭寒,沈禦,警戒四周。”聶龍霄看著毫無動靜的醉兒,對著身後的蕭寒等人吩咐完之後,又繼續看著醉兒,發現她慢慢的落了下來,趕緊上前接住她,放到另一個軟榻上,整理了一下微微亂了的發絲,看著她很是紅潤的臉頰,輕輕的撫摸著,低聲對她說道:“醉兒,你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霄,我在啊!可是我睜不開眼睛,你幫幫我。”獨自說著話的聶龍霄並不知道,其實醉兒對於外麵的一切都感同身受,她也想開口說話,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怎麽樣了?可她的嘴就像是用最厲害的膠水黏住了一般,怎麽都張不開,眼睛也一樣,就像是被人拿針縫上了一樣,無論她怎麽努力,就是睜不開,這不聽到聶龍霄的話,在心裏焦急的呐喊著,可惜聶龍霄他們聽不到。


    “娘親,你醒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明月一邊擔心的看顧著自己的娘親,一邊注意著醉兒這邊的情況,感覺到身邊的娘親動了動,趕緊的伸手扶起她,關心的詢問著。


    “月兒,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娘親的錯,娘親不該讓你離開娘親身邊,娘親不該讓你去找公主的,都是娘親的錯,月兒,原諒娘親,原諒娘親。”流月看著眼裏滿是關心之意的女兒,心裏就無比的愧疚,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不斷的道著歉,麵上再一次布滿了淚水。


    “不,娘親,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月兒也從來就沒有怪過娘親,可能這就是月兒的命吧?注定了月兒要孤老一生,這樣也好啊,這樣月兒就可以一直陪在娘親身邊了。”明月聽到自己娘親的話,臉色有些蒼白,淚水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迴抱著她,假裝輕鬆不在意的說著。


    “明月,前輩不要傷心了,明月人這麽好,一定會找到一個真心真意願意娶她的人。”春曉偷偷擦掉臉上的淚水,走到她們身邊安慰著,她相信上天一定不會這麽殘忍的,一定會給明月一個良人的。


    醉兒現在是著急的很,她也很想去安慰一下明月,可她是真的有心無力,聽到春曉的話,在心裏猛點頭讚同著,她一直都相信,老天爺關上了一道門,就會打開一扇窗。


    屋裏的人都各懷心思,而守在屋外的蕭寒也不好受,神情有些呆滯的看著麵前的景色,明明是鳥語花香,山明水秀,在他的眼裏卻是黯然失色,他現在的心裏是五味雜陳,還在迴想著剛才知道的一切,抬手覆上自己的心髒,俊秀的臉上掛著一絲不明,為何看著她傷心,這裏會痛?


    “蕭兄弟,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站在離他不遠的沈禦,看著臉色難看的蕭寒,走過來關心的詢問起他來,對於這個才共事不久的人,他是打心眼裏喜歡,不禁一表人才,而且還是一個大將之才,不但心思細膩,而且還很有主見。


    “沒事,多謝沈兄關心。”蕭寒聽到沈禦的話,臉上馬上就恢複了往日的神情,迴答完他之後,便不再說話,但是心裏依然紛亂,他發現他心疼她的眼淚。


    “沒事就好,相信很快,就都沒事了。”沈禦見他不願意說,也就不再問下去,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跟蕭寒說話,一邊說著,一邊迴到自己的位置,繼續警戒起來。


    三日後!


    “娘親,公主怎麽還不醒?不是都沒事了嗎?”時間匆匆的過了三日,因為醉兒一直昏睡不醒,聶龍霄他們一行人也隻得停留在隱族,此時正在醉兒休息的一個院落裏麵,明月皺著一張小臉,看著躺在院子中曬太陽,依然昏睡著的醉兒,問著身旁的母親。


    “沒事的,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的力量是她陷入沉睡,等到該醒過來的時候,自然就會醒了。”流月看著如同沒事人一般的女兒,很是心疼,她知道女兒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樣的女兒,讓她更心疼。


    “那什麽時候才是該醒的時候啊?”明月坐在凳子上,雙手指著下巴,看著躺在軟榻上的醉兒,厥著一張小嘴說著,真是的,公主怎麽這麽貪睡?都三天了,還不醒?


    “王爺!”自從醉兒從聖地來到這個院落之後,春曉就寸步不離的伺候在她身邊,她聽說這個院落是以前夫人的母後和流月前輩的住所,要是夫人醒來知道,該很開心吧?看著去和族長商議事情迴來的聶龍霄,春曉起身行禮。


    “出了什麽事情嗎?”流月見聶龍霄的臉色不是很好,於是開口詢問道。


    “修羅負傷迴去之後,起兵造反,殺了燕麟的皇帝自稱為王,隨後又下令出兵攻打我櫻圩,如今邊境陷入一片戰亂,我必須的趕去主持大局,保我櫻圩百姓免受戰亂之苦,隻是……”聶龍霄走到醉兒身邊坐下,看著睡得香甜的醉兒,為難的說著,他是櫻圩的震邊大將軍,是百姓心目中的戰神,他有責任去保他們的安寧,可他又放心不下現在的昏迷不醒的醉兒。


    “王爺不必擔心公主,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而且,就算公主醒了,也不能隨你一起去,還有兩個月,公主就要臨盆了,現在她留在隱族是最安全的,這裏還是隱秘的,就算有人知道隱族的所在,要通過嗜海森林和萬蛇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流月知道他放不下醉兒,但是也知道,如果醉兒現在醒著,也不會留他,一定會讓他迴到戰場,所以便開口說道。


    “我知道,隻是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醒過來之後,要是看不到我,會不會……”聶龍霄抬手整理著醉兒被風吹亂了的發絲,將蓋在她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低聲的說著。


    “霄,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要好好的活著迴來,我們母子三人還等著你照顧呢!”醉兒聽著他們的對話,在心裏說著,而她相信,在自己恍惚間聽到的那對孩子的聲音,也相信,他們就是自己的孩子,雖然知道聶龍霄不可能聽得到,但還是在心裏對他囑咐著。


    “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要是被丫頭知道了,準會笑話你,你以後走出去,可別告訴別人你是我玄真子的徒弟,老頭子也怕被笑話。”玄真子和莫胤一起走進門,估計是聽到了聶龍霄那番兒女情長的話,毫不客氣的打擊著他,還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樣子,看的聶龍霄是一陣無奈。


    “哈哈……聶王爺放心吧!聖嬰的身體和她肚子裏的胎兒都沒有任何事情,你就放心的去吧,況且還有你師傅在這看著呢!”雖然相處不過幾日,但是莫胤也看出來了,這聶王爺對聖嬰的感情,要他們分開肯定不舍,但是現在事情不容他兒女情長。


    “師傅,莫前輩,姨母,醉兒就拜托你們照顧了。”聶龍霄沉吟了半響,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到玄真子三人身邊,鄭重的抱拳像他們行了一個禮,說完之後,再次看了醉兒一眼,便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來到門外,看著站在門外的蕭寒和沈禦說道:“你們兩人留下來保護醉兒的安全,不允許出半分錯誤,不然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王爺!駙馬!”蕭寒和沈禦齊聲迴答完之後,起身見他離開,望了一眼院子內,又迴到了原來的崗位,守在門外。


    “聶王爺等等,老夫送你一程!”大長老不知何時等在了出族門的必經之地,看著匆匆而行的聶龍霄,出聲喚住他,說完之後,帶著他往族門走去,要知道,外麵的萬蛇穀和嗜海森林,沒有知道路的人帶著,是根本出不去的。


    “多謝長老送聶某出來,接下來的路,就不勞煩長老了。”剛出族門,聶龍霄就抱拳道謝,想離開,卻又被大長老叫住。


    “等等,聶王爺有所不知,這萬蛇穀和嗜海森林進出的路,每隔十二個時辰改變一次,如果沒有熟知路途的人帶你出去,你是沒辦法活著離開的,還是隨老夫來吧!”這也就是為何他們不怕別人知道隱族的所在的原因,萬蛇穀和嗜海森林被先祖布上了奇怪的陣法,每隔十二個時辰啟動一次,而先祖也隻留下每次變幻後的路途,並沒有留下破陣之法。


    “那就有勞長老了!”聶龍霄聽到他的話,心裏不免一驚,這隱族的祖先真是智慧,如果這些陣法能運用在軍事上,那將是所向無敵,隻要在邊疆之地布下此陣,就不必擔心有外敵侵入了,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並沒有開口詢問布陣之法,向大長老道了一聲謝之後,便隨著他離開。


    “公主啊公主,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醒啊?也不知道王爺那邊怎麽樣了?”又過了幾日,明月看著依然還是沒有蘇醒跡象的醉兒,整個人都懨懨的,耷拉著腦袋,看著躺在船上的醉兒,嘀嘀咕咕的說著。


    “月兒,又在公主麵前說什麽奇怪的話了?”流月手裏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東西走進來,就看見自己女兒趴在床邊,厥著一張嘴,耷拉著小腦袋,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娘親,人家那裏有跟公主說什麽奇怪的話啦?就是問公主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啊?”明月站起身,走到桌邊坐下,懶懶的趴在桌子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說道,公主不醒過來,她覺得好無聊,娘親又不允許她出去玩,本來她說要去那個什麽山看看的,可是娘親死活不允許,她現在可是無聊的快發黴了。


    “你問公主,公主又迴答不了你,來將公主扶起來,娘親喂她喝點湯,這麽昏迷著不進食,也不是個事情,就算公主不吃,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的。”流月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她是無聊了,可她不能再讓女兒出任何的事情了,所以才會將她綁在自己身邊,對著她說完之後,端過自己端進來的那碗東西,來到床前,等著明月。


    “喔!”明月來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扶起醉兒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懷裏,看著自己娘親一勺一勺的喂進她嘴裏的藥汁,問道:“娘親,這是什麽湯藥啊?好香,一點都沒有藥的味道?”


    “這是長老們從雪山頂上采下來的冰蓮花,加上幾種珍貴的藥材熬製而成的,補氣益圓,不僅對公主的身體大有好處,就是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很有好處。”流月一邊小心的喂著醉兒喝藥,一邊給女兒解釋著。


    “哦,這樣啊!那多給公主喝點!”明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既然娘親說對公主和小寶寶好,那就多喝點。


    “不能多食,每天隻能喝一小碗,多了怕補過頭,造成反效果。”流月將最後一口湯藥喂醉兒喝下,拿出手絹擦了擦她的嘴角,起身將碗放到桌上,才迴答著明月的話。


    “那還是少喝點吧!”明月聽完娘親的話,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重新將醉兒放平,整理了一下被子,悻悻的說完之後,便跟著娘親走出了房門,剛好碰到進來的春曉,還有她身後幫她搬東西的蕭寒,莫名的就有些心跳加速,臉頰也忍不住有些泛紅,趕緊頭一低,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這丫頭是怎麽了?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流月關門轉身就看見自己女兒奔出去的身影,疑惑的看著春曉問道。


    “不知道,估計是有什麽急事吧!前輩是來給夫人喂藥的嗎?以後這些事情,前輩交給奴婢就行了。”春曉也有些不了解,看著流月手裏端著的空碗,於是說道。


    “不礙事,你們忙!”流月看了一眼手裏的碗,對著春曉說完,就離開了。


    “蕭護衛,麻煩你了,放到這裏就行了。”春曉看著離開的流月,才推門走了進去,看了一眼醉兒,才對著身後幫自己搬東西的蕭寒說道,原本並不是很重的東西,蕭護衛卻執意要幫她搬,她沒辦法推辭,也就隻能由著他了。


    “夫人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嗎?”放下手裏抱著的一包衣服,蕭寒皺眉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醉兒,詢問著春曉。


    “是啊!也不知道夫人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王爺那邊也不知道怎樣了?”春曉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為何老天爺要如此的考驗夫人和王爺,就不能讓他們好好的在一起嗎?


    “會沒事的,我先告辭了。”蕭寒的心裏也不免歎氣,好不容易王爺身邊隻剩下夫人一人了,可有出了這麽多的事情,是不是每個相愛的人,都要經過這麽多的磨難,才能相守到白頭?


    “我這是怎麽了?幹嘛臉紅啊?明月,你可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喜歡人的權利。”明月一路狂奔,跑到了一個小懸崖的邊上,懸崖並不高,大約有七八米的樣子,下麵是一潭湛藍的湖水,景色很是漂亮,明月喘著氣,坐在一個大石頭上,拍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著。


    “還有,你不是喜歡太子哥哥的嗎?怎麽能對著別的男人心動,不可以,不可以心動,對不可以,而且你也沒有資格。”明月拍打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的說著,情不自禁的就流下了眼淚,屈起雙膝,用手緊緊的抱著,將自己的小臉埋到兩膝之間,無聲的流著淚,就算喜歡又如何?她這個身體,有什麽資格說喜歡誰?


    “這裏風大,明月小姐還是迴去吧!”正當明月在自怨自艾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她現在最不想見到人的聲音,讓她身子一僵,將小臉埋的跟緊了。


    “明月小姐,小心染上風寒,還是迴去吧!”蕭寒是一路找過來的,他也不知道為何?在族內看不見她,他的心裏會那麽著急,在這裏看到她蜷縮的身影時,那周身縈繞的悲傷氣息和落寞,讓他無比的心疼,很想上前將她摟進懷裏安慰一番,可他卻忍了下來,到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他喜歡上了這個活波可愛的小女人,隻是,他們的身份懸殊,讓他躊蹉不前,自己一個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護衛,如果能給她安定的生活?


    “我的事不用你管,讓我一個人呆著,你走吧!不要管我。”明月的眼裏依然流著淚水,並沒有抬起頭,惡聲惡氣的趕著他,但是聲音因為聲音裏濃濃的哭腔,聽起來反而有些撒嬌的意味。


    “明月小姐,不要任性了,你知道要是你生病了,有多少人擔心嗎?”蕭寒沒有離開,反而朝她慢慢的靠近,看著她身上單薄的衣衫,眉頭都快皺到了一起,這裏雖然空氣濕潤,四季如春,可在這個風口上,這麽吹著,還是很容易染上風寒的。


    “我都說了不要你管了,你……啊!”明月聽到他的話,猛然站起來,想轉身嗬斥他,卻沒想到他已經到了眼前,淬不及防的看到近在眼前的他,腳下一滑,就朝著懸崖下摔去。


    “月兒!”蕭寒看著她跌下去的身影,心裏一慌,也顧不得許多,一個縱身也隨著她跳了下去,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裏,和她雙雙跌進崖下的湖泊之中,濺起了不小的浪花,打破了小湖的安靜。


    “咳咳,咳咳,你,你放開我。”明月浮出水麵之後,就不斷的咳嗽起來,剛才掉下來的時候,雖然知道不高,可還是嚇了她一跳,而讓她沒想到的,蕭寒居然會跟著她跳下來,她現在是冰火兩重天,背後是冰冷的湖水,身前確實溫暖的胸膛,雖然有些不舍,但是明月還是推拒起來。


    “別亂動,我現在帶你上岸!”直到將她抱進懷裏那一刹那,蕭寒才明白,他對著小丫頭已經不止是喜歡,而是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而且愛到願意與她同生死,所以才在看到她跌下懸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隨著她跳下來,此時抱著她玲瓏的身軀,又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緊緊的貼在身上,現在兩人又抱在一起,明月那麽一動,難免會摩擦到彼此的身體,這讓蕭寒的眼神立刻變得深邃,某個部位也立刻就有了反應。


    “你,你放開我,我自己上去。”其實下麵的湖水並不是多深,兩人現在站著,也隻是到胸部的位置,看著緊緊想貼的身子,明月的臉熱的像是要燒起來一般,雙手抵在他溫熱的胸膛上,低頭抗議著。


    “是要我抱你上去,還是就這樣一直呆在水裏,你選擇。”蕭寒眼神深邃的看著埋在胸前的小腦袋,有些霸道的說著,不管這小妮子有什麽問題,他都決定不放開她的手,有沒有孩子,對他來說無所謂,他本來就是孤兒,沒有父母管著他,催著他要他傳宗接代,隻要能和懷裏的人兒廝守一生,沒有孩子又如何?


    “你……無賴!”明月被他的話弄得臉更紅,她可不想一直呆在這水裏,要是生病了,娘親肯定會很擔心,現在公主就已經讓他們很擔心了,她可不想再讓他們為她擔心。


    “那你是要選擇哪種?”蕭寒聽著她類似撒嬌的話語,臉上掛起了一抹笑容,卻沒動,執意要她說出來。


    “你……抱,抱我上去!”明月說完,就羞澀的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蕭寒的懷裏,完蛋了,她沒臉見人了,要是被人看見,她以後可還怎麽活啊?


    “如你所願!”蕭寒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一把將明月一個公主抱抱起來,緩步走上岸,將她放到一旁的草地上,看著她抱著雙臂搓著的樣子,對她說道:“呆在這裏別動,我去拾些幹樹枝來生火,把身上的衣服烘幹再迴去,不然就這樣迴去,肯定會生病的。”


    “恩!”明月沒有抬頭看他,她也不敢,擰著衣服上的水,低低的應了一聲,直到他離開,才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一陣風吹過,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趕緊抱著手臂搓起來,等著蕭寒迴來。


    “很冷嗎?馬上就好了,再忍忍。”不多時,蕭寒就抱著一抱幹樹枝迴到了草地上,看著緊緊環抱著手臂,坐在草地上瑟瑟發抖的明月,趕緊的放下手裏的樹枝,走過去將她抱進懷裏,幫她揉搓著有些冰涼的手,對她說完,便趕緊的去生起了火。


    “月兒,來坐到這邊,把衣服脫下來烤烤,不然會染上風寒的。”蕭寒快速的生起了火,將明月拉到火堆邊,擔心的對她說道。


    “你,你轉,轉過身去。”明月的臉頰燙的似乎是要燒起來一般,低著頭抓著自己的衣服,見蕭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害羞的看著麵前劈裏啪啦燃燒著的熊熊大火說道。


    “這樣行了吧?我什麽都看不到,你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烤烤,這天慢慢的黑了下來,會越來越冷的。”蕭寒看著她低著頭的樣子,從懷裏拿出一方手帕,抬手蒙在眼睛上,然後對她說道,他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讓明月放心,而是怕他不這樣做,他會忍不住對她做出什麽事情出來,到時候要是嚇跑了她,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明月看著他的樣子,終於抬手解開自己的腰帶,將衣服退離了自己的身體,一件一件的涼在他支起來的一個杆子上,最後隻剩下一個貼身的底褲和一件小小的肚兜,看著坐在自己對麵,也隻穿著一件裏衣的蕭寒,蹲下身子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靠在火堆邊上,以汲取熱量,可天色已經漸黑,慢慢的吹起了涼風,就算明月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子,還是冷的直打哆嗦,牙齒也忍不住上下觸碰,發出‘噠噠’的聲音。


    “月兒很冷嗎?”因為眼睛被蒙了起來,使得蕭寒的聽力比以往更加的靈敏,對於明月發出的很小聲的顫抖聲,聽的異常的清楚,於是開口問道。


    “有,有點!”明月又朝著火堆靠近了一點,但是因為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少,根本就是顧得了前麵顧不了後麵,冷風嗖嗖的刮在露在外麵的肌膚上,讓她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這樣好點了嗎?”蕭寒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眼睛上依然蒙著手巾,伸手將顫抖不已的身子摟進自己胸膛,溫柔的問道。


    “恩!”明月點了點頭,沒有掙紮,被溫暖的懷抱包圍著,讓她突然覺得心裏也暖暖的,眼皮變的有些沉重,慢慢的就睡了過去。


    “春曉,你看到月兒了嗎?”明月在蕭寒的懷裏是睡的很安心,這可急壞了流月,一個下午也沒有看到人,這眼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還沒看見她,以往這個時候,她該早早的就等在公主的院子裏,等著吃飯了,今天卻都到了吃飯時間了,卻還是沒見人。


    “前輩別急,明月說不定是悶的慌,出去散散心去了,您就別擔心她了,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春曉手裏端著一盆水,她正準備要去幫夫人擦擦身子,隱族的天氣雖然是溫暖舒適,但是夫人整天都躺在床上,估計也不會很舒服,聽到流月的話,春曉忙安慰著她。


    “可……”流月自從知道明月不會有孕之後,心裏便一直很是愧疚,也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所以她才一直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前輩就放心吧!明月天性開朗,不會做什麽傻事的,再說,在我們知道之前,她不也是沒出什麽事情嗎?既然她選擇說出來,就代表她已經接受了,所以,不會有事的,前輩別亂想,奴婢去為夫人淨身了。”春曉笑著說完,對著流月福了福身,便轉身走進了醉兒的房門。


    “但願如此!哎!”流月自言自語的說完,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院子,或許真的是她多想了吧,月兒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的多。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醉兒還是依然沒醒,可離她分娩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也讓其他人的心裏越來越擔心,而且讓人擔心的,並不止是昏迷不醒的醉兒一人,還有最近經常走神發呆的明月,自從一月前那日和蕭寒相擁而眠了一夜,第二日醒來之後,她便開始處處躲著蕭寒,可看不到他,她的心裏又開始想著他,所以就經常發呆,而不知道情況的流月等人,看著她的樣子,就開始胡思亂想,流月也將她看得更緊,生怕她做出什麽傻事來,簡直快要達到形影不離的地步了。


    “這小丫頭是怎麽迴事?怎麽又開始發呆了?”玄真子手裏拿著一個小酒壺,正悠閑的晃悠著散步,就看見一臉不知道在想什麽?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坐在前麵河邊石頭上發呆的明月,自言自語的嘀咕著,這丫頭以前可是活潑的很,現在是越來越不好玩了。


    “小丫頭,想什麽呢?跟老頭子說說。”玄真子走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坐在了她的身邊,一臉好奇的問著她,不過,以他活了這麽幾十年的經驗來看,這丫頭八成是動春心了,不然這臉上怎麽紅紅的?


    “前,前輩,是你啊!嚇我一跳,我哪有想什麽?我在這看風景呢!”明月這一個月來都在煩惱一件事,自己到底要怎麽辦?還有他到底是怎麽想的?雖然那晚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可他對自己的溫柔是絕對裝不出來的,可為什麽自從那日之後,他卻什麽都沒有表示?正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突然聽到身邊的聲音,立刻迴過神來,見是玄真子,臉頰不自然的有些泛紅,神情有些尷尬的否認著。


    “哦,沒想什麽?那丫頭你臉紅什麽?是不是喜歡上誰了?跟老頭子說說,或許老頭子能幫上點忙!”玄真子才不相信她的話,抬手指了指她微紅的臉頰,還不客氣的戳中了她的心事。


    “那,哪有?我哪有喜歡誰啊?就算真的喜歡別人,也不可能有結果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明月的臉頰更紅了,可說著說著,臉上的神情瞬間變的落寂,她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的身體狀況,最近一直想著他到底對自己是什麽心情,忽略了自身的問題。


    “丫頭,我告訴你,凡事沒有絕對的,當日大夫不是也說了,你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受孕,那就是還有希望,不要把自己逼入牛角尖,那樣就看不到可能的機會了。”玄真子現在的神情,倒有點像一個前輩了,想起之前大夫在為明月診脈時說的話,於是拿出來安慰她。


    “百分之一的機會,那和沒有有什麽區別?我不想抱著這麽渺茫的希望過日子。”明月神情更加的落寂,那百分之一的機會,等於就是沒有,她不奢想,也不敢奢想,抱著那麽渺茫的希望生活,到最後如果沒有,那會更加的痛苦。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消極?別亂想了,不然你母親會擔心的。”玄真子說完之後,便不再說什麽?起身搖著頭離開,這丫頭需要自己好好的想想。


    “是啊!我不能這樣了,娘親會擔心,要是公主醒過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一定會擔心的,我不能讓他們擔心。”在玄真子走後,明月就抱著雙膝自言自語起來,仔細想想,最近實在是很不像自己,娘親一定很擔心吧?


    “啊!我要做迴我自己,明月,你可以的,加油!”想通之後,明月的臉上掛起了一抹輕鬆的笑容,站起身,對著麵前的河麵大聲的喊了一聲,就愉快的轉身走了迴去,而在她離開之後,蕭寒從一顆大樹上跳下來,看著離開的明月,也跟著露出了一抹笑容。


    “娘親,有沒有吃的東西啊?我好餓啊!”流月剛剛和春曉合力將醉兒從屋裏搬出來,還沒有看見人影,明月那活力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流月聽到之後,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明月,喏!這些點心你先墊墊肚子,過一會兒就能吃飯了。”看著氣喘籲籲的跑進院子的明月,春曉將一碟點心放到她麵前,遞給她一杯水,笑著對她說完之後,又問道:“你這氣喘籲籲的,幹什麽去了?”


    “嘻嘻,我剛才去了一趟北山,看到好多好玩的東西。”明月毫不客氣的接過水,咕嚕咕嚕的就灌進了肚子,拿起糕點一塊一塊的往嘴裏塞著,有些含糊不清的說著。


    “吃慢點,沒人和你搶。”流月看著狼吞虎咽的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整理了一下醉兒的衣裙,才走到桌邊坐下,對她說道。


    “人家早幻都米辭,先在混惡呃!(人家早飯都沒吃,現在很餓呃!)”明月嘴裏塞的都是糕點,說話也有些說不清,但是卻沒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最近她都心煩意亂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現在她要好好的吃上一頓,再去好好的睡一覺。


    “行了行了,慢點吃,別噎著了。”流月拿出手帕幫她擦了擦沾上糕點屑的嘴角,溫柔的對她說道。


    “唔唔!”明月笑著點了點頭,口齒不清的應著,偶然間抬頭看向醉兒的方向,就看見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正看著自己,驚訝的張嘴大嘴指著她說道:“公,公主,咳,咳咳,公……”


    “你看你,叫你小心點的啊!公主好好的,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流月和春曉並沒有迴頭去看醉兒,因為她們已經失望過很多次了,看到明月被噎住,麵紅耳赤的樣子,拍背的拍背,遞水的遞水,趕緊幫她順著氣。


    “她是想告訴你們,我醒了!”醉兒一直都在努力的睜開眼睛,終於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她醒了過來,看著麵前忙成一團的人,笑著對她們說道,換來明月的一陣猛點頭,表示她想說的就是這個。


    “夫,夫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擔心死奴婢了,我去請長老們。”春曉聽到聲音,不敢置信的看向醉兒的方向,就見她睜著一雙眼睛,笑嘻嘻的看著她們,幾步走上去拉過她的手,激動的對她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公主,你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流月的心情也很是激動,一個多月了,終於是醒了,走上前拉過她的手腕,探了探脈搏,脈象平實,沒有任何的不好反應,於是便開口詢問起她來。


    “有啊!我感覺好像躺了很久,現在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姨母,你扶我起來活動一下,再不動動,我怕這身骨頭都要生鏽了。”醉兒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除了有些遲緩之外,其他的還好,有些可憐的看著流月說道。


    “好!來,小心點。”流月聽到她的話,心裏鬆了一口氣,伸手扶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將她從躺椅上扶著站起來,也難怪她會覺得骨頭快生鏽了,一般人躺上十天半月的都受不了,而況她還挺著個大肚子。


    “這樣就舒服多了,對了姨母,我躺了多久了?”醉兒輕輕的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總算是找到一點感覺了,深深的唿出一口氣,才問著身邊的流月,她雖然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但是卻不知道時間是過了多久,這醒來之後,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在這床上躺了十年八年的樣子。


    “一個多月了,再過幾十天,便是你生產的日子,我們還在想如果你到那時候還不醒過來,要怎麽辦?現在好了,你醒過來就好了。”流月扶著醉兒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幫她揉捏著肩膀和背,幫她促進血液的循環,語氣裏也有著難得一見的輕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醉兒聽到她的話,抬手撫摸著自己搞搞凸起的肚子,有些愧疚的說著,如果不是當初自己亂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聖嬰真的醒了?小丫頭,你可別拿我們幾個老頭子開心啊?”明月的氣終於是理順了,正想開口說話,就被院子外麵傳來的族長的聲音打斷,緊接著就看見春曉帶著三大長老和族長急匆匆的走進院子,他們身後還跟著一長串的尾巴,蕭寒,沈禦,還有一些隱族的族人,聽說聖嬰醒了,也都跟了過來。


    “幾位前輩,春曉怎敢拿您們尋開心,您們自己看吧!夫人真的醒了。”春曉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隱隱的還有哭過的痕跡,聽到莫胤的話,春曉指著坐在院內的醉兒對著他們說道。


    “莫胤見過聖嬰,聖嬰萬福!”看著坐在院子石凳上的醉兒,莫胤等人趕緊的上前去行禮,要知道,聖嬰在隱族的地位,那是最高的,他這個族長見到她,也必須得行跪拜大禮。


    “族長請起,本宮身子不方便,就不扶您起來了。”醉兒聽到他報出的名字,和他熟悉的聲音,便知道,這個長相威嚴的老人家,就是隱族的族長,禮貌的對著他說完之後,又接著說道:“本宮還要多謝幾位長老和族長的救命之恩,現在不方便,他日定當重謝。”


    “聖嬰言重了,這本就是我們該做的事,何來道謝一說。”莫胤一臉謙遜的說著,對於麵前這個女子,他有著太多說不出來的感情,要知道,她的母親兩姐妹,可以說是由他養大的,而醉兒就相當於是他的孫女。


    “族長,長老們請坐,春曉,奉茶!”聽他這麽一說,醉兒也就不跟他們客套了,抬手對著旁邊的凳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吩咐著站在一旁的春曉。


    “本宮有些事情想請教幾位前輩,還望你們能不吝賜教。”醉兒心裏一直擔心著聶龍霄的情況,所以想要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麽消息?


    “聖嬰請問!我等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大長老對於這位聖嬰的印象,可是很深刻,第一次見麵,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聽到她的話,於是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問問看,你們可有霄的消息。”醉兒說道聶龍霄時,臉上掛上了一絲的擔憂,她能聽到他們說話,可她從來沒有聽到他們談論過有關櫻圩戰事的事情,雖然她相信霄絕對沒事,可還是難免有些擔心。


    “聶王爺的消息嗎?隱族一向與世隔絕,不過,前幾日收到一則消息,聶王爺率領大軍擊退了多次襲擊邊關重城的敵軍,現在雙方正在展開廝殺,相信戰事很快就會結束。”莫胤說的消息,其實是林睿用飛鴿傳書過來報平安的消息。


    “如此便好,姨母,我想迴去,我要霄凱旋迴到京城的時候,能第一個看見的,是我們母子。”醉兒聽到他的話,也放心了不少,抬起頭看了眼天上掛著的太陽,對著身邊的流月說道。


    “可是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宜舟車勞頓。”流月聽到醉兒的話,皺起了眉頭,她的心情自己能了解,可是,她現在的身子,是真的不適合這麽遠的路途。


    “我們不急,可以慢慢的走,春曉,去準備行裝吧!”醉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相信,寶貝們也一定和自己的想法一樣,想迴去等著爹爹凱旋歸來。


    “是,夫人!”春曉是再了解不過醉兒了,她決定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迴來,還是乖乖聽話的好,反正爭到最後,結果還是一樣。


    “既然聖嬰執意要離開,我們也就不挽留了,這些東西還請聖嬰帶上,每天記得熬煮來喝,這會有助於您日後生產。”莫胤見醉兒的去意堅決,也就沒有出聲挽留,拿出原本是要拿給流月熬給醉兒喝的幾副藥材,放到她麵前,對她說道,如果他前幾日為她把脈沒錯的話,她應該懷的是雙胎。


    “多謝族長!”醉兒看著麵前的藥包,皺了皺眉頭,這東西太過難喝,之前雖然她昏迷著感覺不到,但是就以前她受傷時喝的那些湯藥來看,這些東西不會比它們好喝到那裏去。


    “我們去為聖嬰準備馬車,送你出去。”莫胤說完之後,便起身,和三大長老一起走了出去。


    “寶寶,我們要迴家去了,你們聽到了嗎?我們迴去等爹爹迴來!”看著各自去忙的眾人,醉兒一個人站在院子中,一臉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的對著他們說著,真希望能早點見到他們,會不會和夢裏一樣可愛,會的吧?一定會那麽可愛的。


    “公主,都準備好了,你才剛醒,要不休息兩日再走吧!”明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來到醉兒身邊,有些擔心的對她說道,她才剛剛從昏睡中醒過來,現在就走,也不知道她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沒事的,我隻是休息的時間有些長,並沒有什麽傷痛,還是盡早迴去的好!”醉兒笑著看了看明月,然後打量起周圍的建築,這是母後生前的住所,想到這裏,醉兒開口對明月說道:“明月,陪我走走吧!我想看看母後成長的地方。”


    “是!”明月看著醉兒有些憂傷的神情,低頭扶過她,慢慢的走出了院子,看著跟在身後的蕭寒和沈禦,把頭低的更低了。


    “這裏真美。”一路走著,看著麵前的青山綠水,明月不禁感歎著,這就是母後出生成長的地方,真的好漂亮,寶寶,你們看到了嗎?這是外婆生長的地方,很美吧?你們喜不喜歡呢?醉兒現在已經養成了和肚子裏孩子說話的習慣,不管是什麽事情,都會默默的在心裏和他們說話。


    “哥哥,娘親說外婆的出身地很美呃,人家好想看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雙手握成拳頭放在雙頰邊上,奶聲奶氣的說著。


    “妹妹,不能急哦,再等等,娘親說要帶我們迴家等爹爹,我想見爹爹。”另外一個奶聲奶氣的男孩子聲音響起,與女娃一樣的姿勢,靜靜的蜷縮在女娃的身邊,安慰著她,可他的語氣裏卻透著期待。


    “哦,知道了!”小女娃應完聲之後,就沒了動靜,男娃娃也跟著失去了聲音,兩人都靜靜的呆在那片溫暖之地,安靜的繼續睡著了。


    “恭送聖嬰!”莫胤和三大長老,將醉兒一行人送出嗜海森林,看著駕車離去的人,恭敬的行了禮之後,便轉身迴了隱族。


    “夫人,沒想到,這外麵竟然下雪了,好漂亮啊!”出了隱族,沒想到隱族內是一片青山綠水,外麵卻是白雪皚皚,所有的景物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整個就是一個雪白的世界,而天空中還飄著雪花,明月騎在馬上,伸手接住飄下來的雪花,一臉開心的說道。


    “是很漂亮,可是好冷啊!”醉兒縮在馬車裏麵,盡管身上已經穿了不少的衣服,還蓋了一張厚厚的毯子,可透過馬車窗戶看著外麵飄灑的雪花和唿唿刮著的風,醉兒就將身上的毯子裹的更緊了一些,一張小臉也皺成了一團,嗚嗚嗚,她要空調,她要羽絨服。


    “夫人,先忍忍,到鎮上之後,奴婢去給你買個暖爐,再買幾件冬衣,就好了。”春曉看著將自己裹的跟做繭的蟬一樣密實的醉兒,對她說道。


    “恩,明月,你不冷嗎?要不要進來馬車避避風雪?”醉兒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馬車外騎馬的明月說道,這丫頭為什麽就不怕冷呢?難道是因為練武的關係?以前看電視上演的,說練武的人不怕冷一二不怕餓,看來是真的了。


    “不用了,外麵很好啊!這雪這麽漂亮,不看真的很可惜。”明月興奮的左右看著,一臉的興高采烈,雖然臉上被風雪吹過時會有些刺痛的感覺,可看著白雪飄灑的樣子,她就覺得這一點點的風雪沒事情,更何況,她從小就很喜歡雪。


    “真是怪人!”醉兒捂著被子,撇了撇嘴,嘀咕著,然後歪著腦袋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景象,在心裏想著:“霄,我和寶寶迴家了,你現在怎麽樣?在幹什麽呢?”


    邊疆!


    “將軍,我軍埋伏的這幾處山穀都是險要之地,隻要敵軍敢進入,就隻有死路一條。”邊城的行軍大帳內,軒轅卿墨一臉沉靜的站在一張行軍地圖麵前,伸手指著地圖上的幾處,對著坐在上位的聶龍霄,和下麵的眾位領將說道。


    “大哥,你確定敵軍會來突襲這幾處地方?”軒轅卿洛一身戎裝,看上去倒是穩重了不少,聽到自家哥哥的話,馬上就提出了疑問。


    “管他來不來,我們就埋伏著,不來就當訓練了,來了最好,來了我程瑛保準給他們來個開門紅,要他們有來無迴!”程瑛一臉豪氣的說著,這燕麟國也太不知死活了,竟敢妄想侵犯我櫻圩,真是自尋死路。


    “哎呀!要是偶些人在師叔母麵前也能這麽豪氣,就好了。”軒轅卿洛聽完程瑛的話,眼裏閃過一絲戲謔,語帶調侃的說著,他可是知道,當初這小子,為了逃開師叔母,自動放棄留在京城,屁顛屁顛的跑迴邊疆了。


    “咳咳,誰,誰說我……”程瑛想到那個讓他害怕的女子,心肝就一陣亂顫,雖然之前聽到謠言說她死了,可他是怎麽都不相信,那樣的女子,會輕易的死去,再加上後來見到將軍,跟個沒事人一般的樣子,心裏的疑惑就更甚了。


    “恩,將軍,末將覺得,如果夫人在此的話,程副將一定會更加的英勇的。”秦俊淩也是一臉的調侃,對於那位夫人,他也是知道的。


    “將軍,末將,末將……你們幾個說什麽呢?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軍情緊急,我們還是討論軍情為上!”程瑛被兩個好友逗的麵紅耳赤,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不就是做錯了一件事嗎?再說了,也是因為他錯了,將軍才能找到心愛之人不是嗎?幹嘛都拿他來開玩笑啊?


    “軍情也不是很緊急,程副將不妨說說,本王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聶龍霄斜靠進身後的椅子上,懶懶的說著,神情之中顯露出一絲絲的疲倦,一手支著自己的腦袋,心裏卻在想著:“醉兒,你可醒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將軍,怎麽你也跟著他們,他們……”程瑛聽到聶龍霄的話,一下子激動的站了起來,將軍絕對是故意的,事情他明明很清楚,現在居然還這樣問。


    “報!將軍,屬下等在外麵的林子你抓到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請將軍發落!”正當程瑛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時候,一個小兵跑了進來,解了他的圍,跪在案前稟報完之後,轉身對著帳外喊道:“把人帶進來!”


    “走,快走!磨磨蹭蹭的,快點!”士兵的話音一落,帳外就傳來一陣的推攘之聲,隨後便進來三個被蒙著眼睛,賭注嘴,綁著手的男子,不,應該是是兩個男人和一個男孩,他們身後跟著四五個拿著長槍的士兵。


    “堂下所站何人?”看著被拿掉蒙在眼睛上和塞在嘴裏布條的三個男子,聶龍霄神情冷酷,一身王者威嚴的坐直了身子,冷冷的開口問道。


    “這不是燕麟國的十五王爺嗎?怎麽出現在這裏?”軒轅卿墨看著其中一個有些瘦小,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子,神情晦暗不明,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燕麟國所有的皇室成員,都被修羅屠殺殆盡,就連隻有七個月大的十七公主也沒能逃掉死亡的命運,而現在這位十五皇子,卻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這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本,我,我是來求你的,聶將軍,救您救救燕麟的百姓,殺了那個亂臣賊子,隻要您能救我燕麟國的百姓,雙景就是死也心甘情願。”燕雙景是燕麟皇室裏麵年齡最小的一位王爺,而燕麟國的皇帝燕雙影並不是長子,而是皇帝的第七個兒子,是燕麟先皇帝最喜歡的一個妃嬪生下來的,也不知道那個妃嬪使用了什麽手段,讓燕麟的先皇舍棄皇後所出的長子,立她的兒子做了太子,而這位十五皇子在新皇帝登基之後,就被封為了王爺,賜住在燕麟京城,燕雙景聽到軒轅卿墨的話,立刻走上前一步,咚的一聲跪在了聶龍霄麵前,叩頭請求著,雖然他才是有十三歲,可他明白很多道理,之前皇兄雖然荒淫無道,但是還不至於濫殺無辜,而皇兄被殺,也是罪有應得,可燕麟的百姓沒錯,現在修羅的性子比自己的皇兄還要暴虐,還要殘忍,那個人稍不留神說句話,就會換來屍骨無存的下場,作為燕麟唯一幸存在世上的皇室成員,他有責任負起保護燕麟百姓的職責。


    “王爺!王爺!”跟在燕雙景身邊的兩個男人,看見自己主子跪在地上卑微的祈求著,都想上前扶他起來,可剛剛一動,就被長槍指著咽喉,讓他們隻能出聲喚他,卻動彈不得。


    “起來吧!告訴本王你是如果逃出他的手心的?”聶龍霄聽著他的話,眼裏閃過一抹讚賞,看來燕麟還有救,如果是麵前這個人作為皇帝的話,說不定會有另外的一番景象,不過,自己也挺好奇的,他是怎麽逃脫了修羅手下殺手的截殺的?


    “是家仆拚死將我救出來,藏在糞水之中,才僥幸活了這條命。”燕雙景臉上閃過一抹蒼白,想起那肮髒,臭不可聞的地方,心底就是一陣的翻湧,低頭迴答著聶龍霄的話,他心裏清楚得很,如果不除掉修羅,遲早燕麟會變成人間煉獄,不,或許比人間煉獄更可怕,他不能讓父輩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根基,就這麽被他給毀了。


    “給他們鬆綁!”聶龍霄看著燕雙影蒼白的臉色,和他身後兩個隨從難過的神色,眼神暗了暗,淡淡的對著旁邊的人吩咐道。


    “幫了你之後,本王有什麽好處?”聶龍霄站起身,來到燕雙景的麵前,低頭看著身高才到自己肩膀位置的男孩,冷冷的問著他,這時才發現,這個看似鎮定自若的小家夥其實在發抖。


    “隻,隻要將軍能幫助我燕麟國的百姓脫離苦海,雙景願意以命相償。”看著麵前一身逼人氣勢的聶龍霄,燕雙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忍住沒有往後退縮,我心跳卻極具加速,好像就要蹦出胸口一般,雖然害怕,但是燕雙景還是抬起頭,看著聶龍霄冰冷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你的命,本王拿來何用?這戰場上的人命還少嗎?不稀罕再多你一條。”聶龍霄靜靜的看了他足足五秒鍾,才轉身走迴自己的椅子坐下,一臉不感興趣的對他說道。


    “那,那將軍想要什麽?”燕雙景聽到他這些說,心裏為自己留住小命高興的同時也焦急了起來,他這話的意思是不幫嗎?於是趕緊的問道。


    “本王要的是天下太平,本王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本王也有一個條件,還有你記住,本王答應你,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邊城的百姓,和你燕麟的百姓,本王現在隻想早點結束這場戰爭。”聶龍霄冷冷的說著,語氣裏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情,聽的燕雙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都說櫻圩國的永寧王,震邊大將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今日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逼人氣勢,就不敢讓人直視。


    “多謝將軍,將軍有何要求盡管說,隻要雙景有能力能夠辦的到,一定照辦。”燕雙景聽到他這麽說,才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隻要他肯出手幫忙,那麽燕麟的百姓就有救了。


    “本王要你成為燕麟的王,同時簽下永不開戰的協議,隻要能坐到這點,本王幫你一把也無妨。”聶龍霄神情嚴肅的看著站在麵前的燕雙景說著,這最近幾場戰役,他們都是隻守不攻,現在看來,要想今早的結束戰爭,迴去與醉兒母子團聚,他就要主動出擊了。


    “我……我答應你!”燕雙景本想說‘我不想做皇帝’可看著周圍數十雙眼睛都齊齊的看著自己,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程瑛,秦俊淩,軒轅卿墨,軒轅卿洛聽令!”得到燕雙景的首肯,聶龍霄站起身,拿過兩隻令牌,聲音低沉的喚著他們四人的名字,對於燕雙景的身份他不懷疑,要知道,軒轅卿墨,不僅是他的左右手,也是他的軍師,敵軍的很多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至於在幫他奪迴燕麟江山之後,不管他主不主動履行諾言,他都有辦法讓他簽下那份協議。


    “末將聽令!”軒轅卿墨四人站到他麵前,齊齊的單膝跪地,低頭等著聶龍霄吩咐。


    “程瑛,秦俊淩,你二人帶領三千騎兵去襲擊他們的糧草,能拿走的全數拿走,拿不走的就地銷毀。”聶龍霄說完之後,便將手裏的一張令牌扔到了程瑛的手裏。


    “得令!”程瑛和秦俊淩二人聽完吩咐之後,結果聶龍霄扔過來的令牌,起身抱拳,幹練的應完,便瀟灑的走了出去。


    “軒轅卿墨,軒轅卿洛,本王令你二人率領三萬人馬,今夜突襲敵軍營地,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聶龍霄見程瑛和秦俊淩二人出了大帳,又對著還跪在地上的軒轅兄弟說道。


    “得令!”兩兄弟齊聲說完,站起身,接過聶龍霄遞來的令牌,看了一眼旁邊的燕雙景主仆三人一眼,也出了大帳。


    “林睿,去查查,修羅可在軍營之中。”等軒轅卿墨他們走出去,聶龍霄走到帳中間,對著一直跟在身後的林睿說道,就自己對修羅的性格了解,他很是自負,一定會親自坐鎮指揮,可這幾次都沒有看到修羅的身影,難道是之前在隱族受的傷還沒有痊愈?


    “是!”林睿應了一聲,便走出了大帳。


    “將軍,那我們要幹什麽?”等林睿走了,又等了片刻,見聶龍霄似乎沒有什麽藥吩咐的了,其他的副將心裏都開始著急,不,確切的說是心裏癢癢,要他們幹瞪眼看著其他兄弟大展身手,他們怎麽能坐得住。


    “急什麽?有你們的事情做,誰也別閑著,現在都下去養足了精神,等著本王的命令,嶽副將,帶十五王爺下去休息,順便準備點吃的。”聶龍霄看著部下一張張期待的臉,他知道他們不是好戰之人,隻是都想快點結束迴家與家人團聚。


    “是,將軍!”嶽翔是龍騎營的另一個副將,生的也是一個威風凜凜,虎背熊腰,臉上還有著幾塊橫肉,乍一看上去一副兇相,還挺嚇人的,聽到聶龍霄的吩咐,應了一聲之後,然後走到旁邊站著的燕雙景麵前,豪氣的抱拳對他說道:“十五王爺請!”


    “王爺,這安全嗎?聶將軍真的……”嶽翔帶著燕雙景主仆三人來到外麵,發現沒有空餘的帳篷,便命人重新為他們搭了一頂,便下去吩咐火頭軍為他們燒飯,見嶽翔離開,跟在燕雙景身後的一個仆人,打量了外麵一番,迴到帳內,看著坐在床上的燕雙景,麵帶擔憂的說道。


    “阿虎,如今已經沒有比這個更安全的地方了,再說,咱們除了這裏,還有哪裏可去?”燕雙景抱著雙腿坐在床上,臉上是一片的茫然,他才十三歲,那麽大一個國家,他這瘦弱的肩膀能抗的起來嗎?可他卻必須得去抗。


    “王爺說的對,阿虎,咱們既來之則安之吧!待他日迴國之後,王爺,你再好好的答謝聶王爺吧!”另一個家仆陳星,臉上也是忍不住的擔憂,可還是安慰著,他們兩人是陪著王爺躲在糞坑裏才活了下來,如果他日王爺真的登上了帝位,那他們兩人便是功臣,那真的是前途無量了。


    “將軍,這裏危險,還是迴營吧!”聶龍霄騎馬站在一個風口之上,壓下便是燕麟軍的駐紮地,嶽翔來到他身後,低聲對他說道。


    “在這裏,有那一處是安全的,林睿迴來了嗎?”聶龍霄騎在馬上,神情陰暗的看著下麵的軍營,戰場上何談安全?


    “還沒迴,估計也快了。”嶽翔發現,這次將軍迴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麵上看上去依然是那麽冷,可細想下來,卻又不同,就現在這個情況,如果是以往,將軍豈會說其他的話,這讓他真的很想見見程瑛他們口中的夫人。


    “爺,屬下探聽到消息,修羅現在就在下麵的軍營之中。”正說著,林睿便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恭敬的稟報著。


    “行了,在就行,林睿,嶽翔本王交給你們一個任務。”聶龍霄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心裏盤算著怎麽用最省力,最快的方法把事情解決了,於是出聲對著身後的兩人吩咐道。


    “爺,將軍請吩咐!”兩人看了一眼,齊聲應道。


    “今夜卿墨他們動手之時,你們兩人便帶著燕雙景悄悄的潛迴燕麟京城,咱們給他來個窩裏反。”聶龍霄說完之後,再看了一眼下麵的軍營,策馬就迴了自己的駐紮地。


    “林兄,你跟我說說,咱們這位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竟然能讓王爺改性子,有機會,我老粗還真想見見。”看著自家將軍策馬奔迴營帳的身影,離開時他臉上掛著的笑容,嶽翔就拉住了身邊正準備走的林睿,一臉好奇的問道。


    “嶽副將,好奇心不要太重,如果讓爺知道你這心思,那你就完了。”林睿笑著拍了拍嶽翔的肩膀,說著就離開了,留下張著一張大嘴的嶽翔。


    “沒這麽嚴重吧?連想想都不能?”嶽翔看著離開的林睿,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明白的嘀咕完,也跟著離開。


    月朗星稀的夜空顯的很是寧靜,櫻圩的大軍的駐紮地和燕麟大軍的駐紮地,隔著一片林子一條河,也分別是在兩國的國土上,這打了一個多月的仗,燕麟沒有占到一點便宜,幾次大攻都被聶龍霄給擋了迴去,如今兩軍就這麽僵持著,兩邊邊疆的百姓整日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


    “哐哐哐,敵軍來犯,快點起來,都起來。”


    “著火了,來人啦!救火啊!”


    “不好了,娘草著火拉!快來人救火啊!”原本安靜的夜晚突然被一陣敲鑼的聲音打破,緊接著便是沸沸揚揚的人聲,和漫天的黑煙,衝天的紅光,在河的另一邊,燕麟的整個軍營已經亂成了一窩粥。


    “怎麽迴事?”修羅身上穿著一身的龍袍,臉上依然帶著一張麵具,坐在自己的帳篷之中,沉聲對著外麵喊道。


    “皇,皇上,請隨屬下等離開,櫻圩大軍攻進來了。”幾個將軍打扮的男人,手裏拿著刀,一臉驚慌的跑進修羅的營帳,顫顫巍巍的跪在他麵前低聲說著,說完之後,便上前護著他走出了營帳,想離開。


    “咱們又見麵了,修羅門主,哦,不,現在應該是燕麟皇,本王不辭辛苦,想著法的想和燕麟皇見上一麵,這怎麽剛剛見到,就要走呢?”聶龍霄帶著眾將士,看著站在混亂的人群之中的修羅,坐在馬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


    “聶龍霄,今天,咱們就新帳舊賬一起算算,今天寡人就要看看,到底誰還能救你。”修羅的眼神狠厲,看著坐在馬背上的聶龍霄,他沒有想到,自己準備了這麽多年的軍隊,在他麵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心裏的怒意就更甚了,他是得到了燕麟的天下,這還沒幾天,眼看著就要失去了,而且還是毀在這個男人手裏,叫他怎麽能不恨,說完之後,一揮手殺了身板的兩個自己人,飛身便朝著聶龍霄的方向,這會倒是沒有用異能,而是和他拚起了實力。


    “燕麟皇還真是心狠手辣,竟然連自己的手下都不放過。”聶龍霄飛身和他對掌,兩人都往後退了幾步,看著倒在他腳邊的人,神色幽暗的對他說道。


    “臨陣脫逃者,留著何用!寡人從來不養廢物。”修羅拿出自己的佩劍,冷冷的掃了一眼倒在自己腳步的手下,還有那些臉色煞白,一臉恐懼的看著自己的其他人,冷冷的說道。


    “將軍,何必和他多說,早殺了他早了事。”嶽翔就是個大老粗,見不得他們這麽拐彎抹角的,說著就掄起自己的大刀,朝著修羅砍了過去。


    “保護皇上!”嶽翔還沒近修羅的身,便被突然出現的一對黑衣人所阻,看樣子似乎是羅刹門的殺手。


    “大哥,看來我們得好好的活動活動脛骨了,整天和一些蝦兵蟹將玩,我這手腳都要生鏽了。”看著出現的一大批殺手,軒轅卿洛雙眼放光,一雙手也捏的哢哢直響,竟然還誇張的在那邊伸起了胳膊踢起了腿,神情興奮的看著身邊一臉溫潤笑意的大哥軒轅卿墨說道。


    “活動活動對身體有益無害,隻是要小心,別活動過頭,傷了身體。”軒轅卿墨手裏拿著一把扇子,這大冬天的,還裝模作樣的搖來搖去的,聽到自己弟弟的話,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側身躲過一記朝自己刺來的劍,順手解決了襲擊自己的人,眼裏的神情暗了暗,轉身加入了戰局。


    “大哥,這時候,你就不能積點口德嗎?這麽損,小心迴家嫂子不要你了。”軒轅卿洛一邊和羅刹門的殺手打鬥著,一邊還不忘和自己的哥哥鬥嘴。


    “洛,你剛才說什麽了?沒太聽清楚,再說遍如何?”軒轅卿墨一臉笑意的解決掉麵前的殺手,那燦爛的笑意和輕鬆的口吻,讓軒轅卿洛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這臭嘴,怎麽就管不住呢?看來完事之後要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不然肯定會‘死’的很慘。


    “哼!聶龍霄,今日寡人就與你正大光明的鬥上一迴,生死相搏,你我之間,隻有一人可活。”修羅身後是一頂熊熊燃燒的帳篷,對身邊的殺戮視而不見,看著站在地麵持劍的聶龍霄說道。


    “活的那人,是本王!”聶龍霄的臉色一冷,不再和他多言,提起劍便攻了過去,既然他說了要公平,那麽就是不動用異能,既然如此,他便有一半的把握親手殺了他。


    “大言不慚,鹿死誰手,比過便知!”修羅其實不是不想使用異能,而是月前被流月全力的打了一掌,傷及髒腑,如今還沒有痊愈,所以駕馭不了身上的真氣,這也是他為何會改變計劃,直接殺了燕雙影篡位,就算是要死,他也要嚐嚐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高在上的滋味。


    “噗”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戰場上還站著的,除了修羅外,其他的便都是聶龍霄這邊的人,而修羅身上挨了聶龍霄一掌,有些不穩的站在火光之下,口吐鮮血,一臉陰暗的看著麵前的人,看來是老天要亡他啊!


    “門主,跟我走!”就在關鍵時刻,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修羅身邊,拉著他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別追了,他跑不了!”聶龍霄抬手阻止正準備追上去的屬下,眼裏映著火光,嘴裏說出的話,卻讓其他人一頭霧水,這人都被救走了,將軍為什麽還說他跑不了?現在的將軍是更加讓人猜不透了。


    “收拾戰場,去燕麟皇城。”聶龍霄沒有多說什麽?而他也說不出來,也不想說,他現在要趕快去辦完事情,迴京複命之後,然後去隱族接醉兒迴家,然後他便卸掉所有的權利,帶著他們母子過逍遙日子。


    櫻圩國永寧王府!


    “產婆來了嗎?聶管家,這產婆怎麽這麽慢?”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地上的積雪也足足的有一尺多厚,櫻圩京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鋪也都門戶緊閉,偶爾有一個行人,也都過往匆匆的,而永寧王府卻是熱鬧非凡,丫鬟仆人裏裏外外的忙個不停,明月一臉焦急的站在龍霄苑門口,看著急急走來的聶衡問道,五日前,他們才迴到王府,今日收到消息說王爺凱旋歸來,哪知公主心裏一激動,竟然提前分娩,給他們來了一個措手不及。


    “啊!聶龍霄,你這個魂淡,魂淡,啊!”屋裏轉出醉兒痛苦萬分的罵聲,聽的屋外的有些人心裏亂顫,這位公主不僅懷著身孕來到王府,現在竟然還敢這麽罵他們王爺,在聶龍霄出發去藍刹迎接醉兒之時,便吩咐聶衡將原來所有的仆人都撤換了,所以現在的人,都不知道醉兒的另一層身份。


    “夫人,你忍忍,產婆馬上就來了,再忍忍。”春曉看著滿頭大汗躺在床上的醉兒,一邊幫她擦著汗,一邊焦急的看著門口,而流月雖然生過小孩,可這接生也是不懂,此時也隻能焦急的陪在她床邊。


    “產婆來了,產婆來了!”明月拉著一個中年的夫人,急急的跑進房間,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直接就將她拉到了床邊,焦急的對她說道:“產婆,快,快點幫幫公主。”


    “快,快點去端熱水來,快!”產婆一看躺在床上的人,趕緊的吩咐著她們,然後對著醉兒說道:“夫人,深唿吸,唿吸,用力,再用點力。”產婆這麽一吩咐,立刻又亂了起來。


    聶衡焦急的看著不斷發出痛苦叫聲的屋子,心裏那叫一個急,這王爺今天迴來,王妃偏偏今天分娩,這都湊一塊去了,隻希望王妃母子平安,到時候王爺迴來他才能交差,要是誰出點差錯,那可就完蛋了。


    “月兒,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蒼白?是不是生病了?”明月在屋裏呆了一會兒,就呆不住了,看著醉兒那麽痛苦的樣子,她的心肝都在顫抖,生孩子原來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蕭寒看著搖搖晃晃的走出院門的明月,趕緊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擔心的問著她。


    “沒,沒事!隻是有些擔心公主,我沒事!”明月深唿吸了幾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些勉強的說著,如果讓她經曆這樣的痛苦,不知道她到時候能不能承受的起。


    “夫人,再用力,快了,再加把勁,我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再加把勁!”產婆雙手沾滿了鮮血,滿頭大汗的蹲在床尾,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渾身濕透,聲嘶力竭的醉兒,對她說道。


    “我,我沒勁了,不,不行,好,好痛,啊!”醉兒隻感覺身下傳來的是撕心裂肺的疼,感覺有什麽在往外擠,因為一直都在叫喊著,聲音已經變得沙啞,聽到產婆的話,醉兒斷斷續續的對著身邊幫自己擦汗的春曉和流月說道。


    “不可以,公主,你要打起精神來,你要是不用勁,孩子出不來,會沒命的。”流月的心裏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手緊緊握著醉兒的手,一手幫她擦著汗水,聽到她的話,立刻說道。


    “孩,孩子!啊!”醉兒聽她這麽一說,想到之前夢境裏那可愛稚嫩的聲音,又覺得自己有勁了,咬緊牙關將身上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腹部,做最後的一搏。


    “王爺迴府!”一聲高高的唿喊,讓王王府內的所有人的心,都雀躍起來了,而聶龍霄是在迴程的途中收到醉兒已經清醒,然後迴了王府的消息,剛才剛剛來到京城的城門,又被告知醉兒現在正在經曆產子之痛,這讓他也顧不得許多,一路策馬就朝著王府狂奔迴來,一進門也不管別人的請安!直接往龍霄苑跑來。


    “參見王爺!”


    “醉兒怎麽樣了?”聶衡和蕭寒他們見聶龍霄出現,趕緊的行禮,而聶龍霄那還能管他們,一踏進龍霄苑就聽到醉兒那聲痛苦的嘶喊,記得他就要往屋子裏麵衝。


    “王爺,你不能進去,王爺!”聶衡見他想進屋,趕緊的拉住他,這自古都知道,女子生產時,男子不能再旁邊,不吉利,會有血光之災。


    “聶衡,放開我,我要進去陪著醉兒。”聶龍霄顧不得身上的疲勞,聽著醉兒那痛苦的聲音,他的心都要碎了,讓他等在外麵,這不是活生生的折磨嗎?


    “哇哇哇!”正當聶衡和聶龍霄僵持不下的時候,屋裏傳出一陣洪亮的孩子啼哭聲,緊接著便是春曉打開房門走出來,喜極而泣的看著聶龍霄說道:“生了,王爺,夫人為您生了一個小王爺!”


    “公主,好了,是個男孩!”流月的臉上也掛著欣喜的淚水,一邊給醉兒擦著汗,一邊對她說道。


    “隻有一個嗎?不,不對,應,應該還有一個,啊!”醉兒氣喘籲籲的躺在床上,聽到流月的話,臉上也掛起了一抹笑容,可是想到之前的夢境,裏麵見到的明明是兩個,現在男孩子是出來了,應該還有一個女孩的,剛說完,又感覺到一陣疼痛,於是又忍不住叫了起來。


    “怎,怎麽迴事?產婆,快,快看看,公主說還有一個!”流月看著正準備起身的產婆,忙對著她說道。


    “真的還有一個,頭已經要出來了,夫人,用力啊!”產婆聽到流月的話,趕緊的迴到床尾,撩開被子一查看,可不是還有一個嘛,於是又重複起了剛才的話。


    “怎麽迴事?不是都生了嗎?為何醉兒還如此的痛苦?”聶龍霄的心剛剛放下,正準備進屋去,卻又聽到裏麵傳來醉兒痛苦的聲音,心裏更加的著急了,正想進去,卻被裏麵的聲音阻止。


    “王爺,您還不能進來,還有一個孩子沒出來,王爺再等等。”流月感覺到有人想進來,於是對著外麵說道,而她的話,也成功的讓聶龍霄停住了腳步,臉上掛著不敢相信的神情,嘴裏喃喃的說道:“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哇哇哇!”不多時,又是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出來,不過明顯比之前的要小了很多,聽到這聲哭聲,愣住的聶龍霄終於是迴過神來,也再顧不得許多,一把推開門,就闖了進去,看著全身被汗水濕透,臉色蒼白,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的醉兒,沒有看一眼產婆和春曉抱在懷裏的兩個孩子,直直的奔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拉過醉兒汗濕的手,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說道:“醉兒,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霄,孩子,我們的孩子!”醉兒的神智有些迷糊,聽到聶龍霄的聲音,臉上掛上了一抹虛弱的笑容,啞著聲音在聶龍霄耳邊說道,她要看看孩子,她要見他們。


    “把孩子抱過來!”聶龍霄聽到她的低喃,趕緊對著抱著孩子的春曉她們說道,然後又對著醉兒說:“醉兒,你怎麽樣?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


    醉兒現在隻覺得很疲倦,眼皮重的快抬不起來了,可她還想看看自己辛苦生下來的孩子,知道他們都好好的,她才能安心的休息,聽到聶龍霄的話,她隻能虛弱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恭喜王爺,夫人,是一對龍鳳胎。”產婆一左一右的抱著包裹好的兩個孩子走到床前,笑嘻嘻的對著聶龍霄和醉兒說完,然後將手裏的孩子遞了一個給聶龍霄,將另外一個放到了醉兒的身邊。


    “春曉,帶產婆下去領賞。”聶龍霄有些無措的接住產婆遞來的小家夥,看著他還有些皺皺的小臉,緊閉著的雙眼,還有那軟軟的身子,心裏的某塊地方,忽然變得很柔軟,就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醉兒那般,對著春曉說完之後,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娃娃也放到了醉兒身邊。


    “醉兒,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麽一對可愛的孩子。”看著躺在床上的一大兩小,聶龍霄心裏滿滿的,屋子裏不知何時,隻剩下他們一家四口,聶龍霄輕輕的在醉兒的額上印下一記溫柔的吻,輕聲的對她說道,而醉兒因為生產的疲累,已經陷入了昏睡,在入睡之前還想著,以後絕對不再生孩子了,以後誰要生便誰去生去,千萬別找她,太痛苦了。


    “聖旨到!永寧王,凝珠公主接旨!”醉兒生產之後不過半個時辰,宮裏的來人,帶著皇帝的聖旨來到了龍霄苑,看著忙成一團的下人們,來宣旨的德全臉上也掛著笑容,見聶龍霄出來,然後對他說道:“王爺,快接旨吧!皇上體諒公主剛剛生產,故讓王爺代為接旨。”


    “臣,接旨!”聶龍霄臉上毫不吝嗇的掛著笑容,聽完德全的話,一撩衣袍就跪了下去,等著他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正逢我凱旋之師迴京,聽聞永寧王妃產子,特送上賀禮,賜封凝珠公主為一品王妃,七日後與永寧王晚婚,不得有誤!王爺,接旨吧!另外皇上還有一份聖旨,王爺不用跪聽了,奴才也不給您宣讀了,你就自個看吧!”德全宣讀完之後,對著聶龍霄說完,又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和同剛才宣讀的聖旨一起交給了聶龍霄。


    “成,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聶龍霄接過聖旨,站起身,問著德全:“皇上可還有話要公公轉達?”


    “皇上並無任何話讓奴才轉達給王爺,奴才恭賀王爺喜得麟兒,聖旨已經宣讀完畢,奴才就迴宮複命了。”德全笑著說完之後,對著聶龍霄行了個禮,然後便轉身往外走。


    “來人,送公公出府!”聶龍霄拿著聖旨,吩咐完人之後,便又走進了屋,來到桌邊坐下,打開了皇帝給他的密信,看著信裏的內容,聶龍霄的臉上掛上了笑容,看著在床上睡的正香的母子三人,聶龍霄輕聲的說道:“醉兒,你可做好了準備,這一輩子,不,下一輩子,永生永世都要留在我的身了。”


    七日之後,永寧王大婚,皇帝頒布諭旨,封凝珠公主藍醉兒為一品王妃,由她所出的一對兒女分別賜予凝軒王子和凝雪公主之稱,隨其母妃的稱號,而燕麟國新帝和藍刹,櫻圩兩國簽訂了一份永不宣戰的協議。


    而在戰場上被人就走了的修羅,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找不到一絲的蹤跡,而羅刹門也因為他的失蹤瓦解,第一殺手冥歌也不知所蹤。


    “霄,你看我們的孩子漂亮不?”醉兒和聶龍霄兩人抱著孩子坐在屋子裏,看著在懷裏睡得香甜的兩個孩子,醉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看著緊緊抓住自己手指的兒子,抬頭問著聶龍霄。


    “男孩怎可用漂亮來形容,醉兒還沒告訴我,你為何知道懷了兩個孩子,當初禦醫也沒有看出來不是嗎?”聶龍霄後來聽到流月說,才知道,醉兒在剩下孩子時說的話‘應該是兩個才對’,這讓他很是好奇。


    “這個是秘密,是不是寶貝!”醉兒聽到聶龍霄的話,看著他們懷裏的兩個孩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卻並不打算告訴他,這是她心裏永遠的秘密,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露出了無比純淨的笑容,醉兒抬起頭看著前方在心裏說道:“我很幸福,你們呢!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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