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中午,暖日已曬得荼毒,明月站在殿前的窗沿上,半倚著身子望著窗外那片姹紫嫣紅,素手有些無力的輕揉著自己的額頭,而後轉身走向一旁的睡榻,依靠在高枕之上,閉著雙眼稍作休寢。


    這幾日來,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不如以前,仿佛多行幾步就會急喘,整個人也都懶散了許多,而心頭有愈加混亂遲疑。


    蕭童端著藥膳走進殿內,見明月的身影不在窗沿旁,心頭一慌,剛想唿喚,雙眸一轉,卻見到了那抹月牙玄色散落在睡榻上,她心頭一陣說不出的揪心,趕忙上前,輕道:“小姐,太醫開的藥來了……”,這幾日,太醫幾番叮囑,說德妃娘娘身體虛弱,需進補藥膳,更要多吃東西,可是小姐一見到藥膳和膳食就想吐,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果然,明月聞到藥味,就了立刻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陣幹吐,嚇得蕭童又開始手忙腳亂起來,但是如同往常一樣,明月吐了半晌卻依舊什麽都沒有吐出來,但是麵色卻蒼白得嚇人,整個人像虛脫一般趟在睡榻上。


    “小姐……”蕭童撫著明月的胸口,神色焦慮,自今晨從‘長生殿’搬到‘養生殿’之後,小姐的神色就更加顯疲倦,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明月休息了一會,這才睜開雙眼望著蕭童,而後勉強的坐起身,讓自己靠在軟墊上,安撫她道:“我沒事,隻是這副身子,當初被我封住經脈之後便落下了病根,又加上砒霜之毒……”,說到此處,明月突然禁聲不語,素手掩上自己的唇,微微的咳嗽起來。


    蕭童忙將明月扶起,輕拍她的後背,擰著秀眉勸道:“小姐,您吃藥吧,太醫說隻要您喝藥,過些時日就會好起來的,可是……小姐,今天的藥,奴婢是說什麽也不會倒掉了,您再這樣下去,真的……真的……”,說著,蕭童都快急得哭起來……


    明月輕搖了搖頭,瞌上眼,素手握住蕭童的手,卻淺笑道:“蕭童,今日,宮內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蕭童的眼中霧氣騰升,有些不忍心的望著明月那張蒼白得連一絲血色都找不到的麵容,心口痛得連唿吸都愈加困難,她低首道:“今晨……冬月被皇上冊封為了七品禦女,且受六品封賞……”


    明月微微歎息,輕道:“她總算如願了……”,而後睜開眼望著窗外灑下的陽光,突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還剩下月餘的時日,她必須在僅有的時間內拿到自己所需要的所有東西。


    輕咳了一聲,明月轉眼望了望那碗黑色藥汁,算算剩下的時日,輕喘道:“蕭童,將藥拿來……”,或許,她還想多留幾日,或許,是因為對暮雪的內疚吧……


    藥?蕭童一聽,立刻欣喜起來,趕忙將藥端來,吹了吹,道:“小姐,來,藥已經涼了……”,而後用勺子輕舀了一勺藥遞到明月的唇邊,剛想掀動她麵容上的薄紗,卻被明月阻止,明月隻是瞥了一眼那碗黑色的藥汁,而後執起碗一飲而盡……


    午膳後,蕭童告之明月,皇上已經去了冬月的寢宮,且為其添置了不少物品,遠遠超乎了七品禦女的身份,後宮中的宮女都在議論,此禦女的名中還帶著一個‘月’字,皇上竟能如此破格,雖然禦女與宮女的身份並無多大差距但仍舊……


    此事在後宮也引起了不少的波瀾,畢竟皇上自登基以來根本就沒有臨幸過任何一個二品以下的宮妃,就連那日在宴席之上出盡風頭的花美人也依舊苦守‘閨中’,如今一個小小的宮女竟能出閣的未經選秀就成了禦女,並能得到皇上的青睞。


    一時間,眾說紛紜,後宮中那些並未被寵幸過的,或者連皇上麵都沒見過的嬪妃開始騷動起來,紛紛議論著,皇上是否開始動用紅綠牌招寢,但卻在‘禦前侍女’的口中知曉冬月是德妃暮雪的貼身丫鬟之後,紛紛有偃旗息鼓,氣憤難當。


    因而,這次冊封禦女的風波可謂是突然來襲,卻又在數個時辰後風平浪靜,惟獨‘重陽宮’內,被一股欣喜與氣憤衝擊得混亂不堪……


    青蘭站在殿內望著已經不知喜怒的主子,勸也不是,不勸也隻是,於是隻能望著她來迴踱步,直到歐陽紅玉氣惱難當的重重一掌拍在桌台之上時,才上前,安撫道:“小姐,就算暮雪將冬月抬上枝頭又能如何?她終究還是一隻藏在著後宮中的麻雀,變不成鳳凰的……”


    歐陽紅玉瞥了青蘭一眼,甚是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擰著秀眉道:“青蘭以為我在吃醋?”,而後踱步走到殿前,緊捏著手中的絲帕,清冷道:“皇宮中那麽多嬪妃,我何曾吃過醋?隻是冬月之事並非如此簡單,我實在想不出,一個小小的宮女,暮雪為何要將她送給皇上?”


    青蘭的雙眸眨了兩下,沉思片刻,疑惑道:“小姐的意思是……德妃娘娘已經知曉冬月是我們的人,所以……”,說到此處,青蘭自己卻愣住了,當初自家主子自所以會挑選冬月去做‘凝雪宮’的探底,隻因那個丫頭心思單純,且一心想成為皇上的女人,於是小姐將計就計,告訴她,隻要將暮雪的事定時來報,事成之後,便將她推薦給皇上,而今暮雪竟捷足先登,莫非是……暮雪當真已經知曉冬月不尋常?


    “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出暮雪為何為將一個無才無貌的女子往皇上身邊送,並且還在她如此得寵之時……”,歐陽紅玉有些惱然的道,這幾日,她已經被父親催促對上官婉兒下手之事忙得焦頭爛額,如今暮雪竟又給她來了這麽一招。


    青蘭被歐陽紅玉這麽一點,心頭頓時豁然開朗,但卻不得不由衷佩服暮雪的計策,無論如何,送一個女人給皇上並非會動搖她的位置,畢竟她的腹中可懷著天朝的第一皇嗣,就算她以後不得寵,太子母妃的這個身份就足以另她受萬人朝拜。


    “可是,小姐不覺得此棋依舊有些險麽?畢竟德妃娘娘並非神算,根本沒有辦法猜測聖心,又怎會知曉皇上是否會接受冬月這個小丫頭……”畢竟冬月無才無德更無貌,倘若皇上當真喜好女色的話,皇後也不會是今日的下場。


    歐陽紅玉深吸了一口氣,抬首望著天空中那日漸熱辣的太陽,若有所思的道:“其實,暮雪根本無須猜測聖心,她隻要將冬月往皇上身邊一放,隻要讓冬月看到希望,她便已經成功了……”說著,她煩躁的閉上雙眸,道:“父親說上官忠的事何時解決?”


    青蘭一愣,像是沒從歐陽紅玉的話中迴神一般,少許才結巴的道:“相爺……說明日早朝之時協同百官上奏,這一次上官忠不被抄家也必然要流放京外……”


    “甚好……”歐陽紅玉麵無表情的道,心頭的那股難以忍受的酸澀這才稍稍平定,她輕甩長袖,走向桌旁的太妃椅上坐下,而後執起一杯茶,抿了一口,麵色才漸漸好轉,悠悠道:“我們必須待上官忠被處決之後才能對付上官婉兒,否則必然會被議論,此事,就交於你去通知大哥與父親,要他們先讓廢黜賢妃的事緩一緩,不得輕舉妄動,以上官婉兒敏銳的性子,稍有不甚,必然會被反擊……”


    青蘭點首,而後上前安撫道:“小姐放心吧,此事青蘭自有分寸,不過……”,青蘭突然笑了起來,依附在歐陽紅玉的耳邊道:“小姐,今夜皇上駕臨,奴婢現在幫您準備準備……”


    歐陽紅玉一聽,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麵色頓時泛起了紅暈,起身捶了青蘭一下,而起青蘭卻掩笑跑開了……


    ‘月華宮’中,冬月小心翼翼的站在禦昊軒身側,雙眸望著秦公公送來的一堆賞賜和添置物品,心中雀躍卻又害怕,隻能低著首緊挨著帝王身側,連一步都不敢走動……


    秦公公一邊點著那些賞賜的珠寶及物件,一邊不時的瞥著帝王深沉的眸子,頓時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點完珠寶,他向冬月福了福身,道:“裴禦女,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的,您過目……”,秦公公將那些珠寶遞到冬月麵前,心頭卻抱怨著,像這樣一個曾是低等宮女的女子,怕是連這些東西見都不曾見過吧。


    冬月一時慌了神,剛才她已經謝過恩,但此刻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雙眸便楚楚可憐的瞥向了坐在一旁一直不言不語的禦昊軒,但卻隻見禦昊軒竟平靜冷然的起身,看也不看冬月一眼,而後便向殿外走去……


    秦公公見皇上的動作,心頭一征,忙將手中的珠寶放在案台上,而後向冬月勾身一拜,道:“裴禦女早些休息,奴才告退了……”,而後甩了甩拂塵,緊隨帝王的身影而去,獨留冬月一個人愣神的站在那裏,雙眸癡癡的望著帝王遠去的身影……


    ‘唚心宮’中,明月換了一身素潔長裙,坐在鏡前由蕭童為她梳妝,而自己則是握著那跟牡丹白玉簪,望著鏡中的人愣愣發呆。


    蕭童梳理著明月的長發,望著明月的神色,心頭的擔憂不免又增加了幾分,今日午膳時,小姐勉強的吃下了一些膳食,而後便在寢殿中睡到此時才醒,梳洗過後還未說過一句話。


    “小姐,皇上……皇上今日去了‘月華宮’,並且賞賜了不少寶貝給裴禦女,還在那裏待了大約兩個時辰”,而後頓了頓,又道:“聽說一個時辰前皇上已經迴了‘唚心宮’,但卻在剛跨進‘長生殿’,看到新換過的被物之時,臉色陰沉得嚇人,使得秦公公都不敢接近,而後就又離開了……”,並且還摔了東西……蕭童看著明月臉上的神情變化,而後有些不自然的道:“小姐,您在聽我說話嗎?”


    明月握著牡丹白玉簪的手一鬆,那支簪子啪的一聲落早了梳妝台上,隻見她抬起素手輕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而後執起一片朱丹放在唇上輕抿,並未施及脂粉,又將長發用那根簡潔的簪子挽起,便起身道:“這麽說來,皇上現在不在‘唚心宮’中?”


    蕭童一愣,而後才擰著秀眉點首,心頭卻莫名的難受,小姐怎麽也不關心皇上今日是怎麽了,卻關心起他是否在宮內,這……


    明月頓了頓,她望著一眼天色,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隻是輕聲道:“去花園走走吧……”,而後便轉身走向殿外的走廊,緩步向花園深處走去。


    蕭童站在殿內有些愣神,而後才咬了咬唇跟上……


    花園中,姹紫嫣紅,一片嬌美,處處彩蝶飛舞,蜜蜂忙碌,景色宜人。


    蕭童扶著明月身子,走在花園的中央,無意中瞥見了一座將近十丈的高台,不禁驚唿:“小姐,您看那邊的白玉台,好漂亮啊,竟然那麽高……”,而後順著蕭薔綠藤纏繞的高台石柱往上看,疑惑的眯起眼望著那三個金色大字,而後輕呢道:“觀月台……”


    明月淡漠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她轉首望向那座自己並不陌生的高台,果然看到了藏在花海中的那三個如同鑲金的字體‘觀月台’,頓時,那三個金色蒼勁的字體仿佛刺進了她的心頭一般,讓她的心莫名的一痛,眼前仿佛突然間看到了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高大的男子黯然的站在高台上仰望著天空中的明月,一聲聲的喚著:“明月……明月……”


    一個激靈,明月如同受了什麽驚嚇一般向後退去,腳下一晃,險些摔倒,好在蕭童即使迴神,將明月的身子扶住,卻見明月有些氣喘不定的道:“走吧……”,而後如同逃一般的走向對麵的‘漢禦書閣’,毫不猶豫的推門而進……


    蕭童呆住,她站在原地看著明月如同受到驚嚇一般的身影,半晌才迴過神,但卻在抬首看到那座宮殿牌匾上的四個字時,心一抖,趕忙跟隨走進了書閣內……


    ‘禦漢書閣’分為上下兩層,以一架木梯相連,雖是帝王寢宮內的建築,但卻年代久遠,在懷月本紀中記載,是太祖皇帝奪得天下之後建立的第一座書閣,因而內部藏書也是皇宮內所有書閣的數倍,但卻因為建築古老,在已被棄用……


    明月走進內殿,望著四周幹淨的桌台書冊,可見一直都有人前來清掃,她款步走向眼前的一排書冊,細細查看,卻發現那是懷月曆代皇帝的手記,雙眸瞥向下一層,竟是整齊疊放的後宮侍寢書冊,一直排到先帝的那本為止,當今皇帝的竟不在內。


    蕭童走進明月,望著她伸手觸及的那一疊疊明黃薄本,小聲道:“小姐,皇上的那一本放在‘敬侍房’內,這些大概是已故的先帝們留下的冊子……”


    明月點首,望向那本寫著‘禦旭’字樣的明黃錦冊,竟發現那本比所有帝王的都薄很多,甚至隻有幾張而已,心頭疑惑,素手解開上麵的絲帶,卻不想翻閱的第一章便是‘水明月’三個字,而後才了然,原來那位傳奇貴妃姓氏為‘水’,水姓在懷月國是第一大姓,不過在太祖病故之後便被撤消,紛紛改為他姓了。


    明月有些失神的望著‘水明月’三個字,雙指夾著書頁卻遲遲不願再動,蕭童疑惑的望著明月遲疑的神色,想了想便抿唇道:“小姐,時間不多,奴婢扶您上木梯去找吧,想來那些重要的東西也不會藏在下麵……”


    明月愣了愣,而後點首,也不再猶豫的放下手中的書冊,隨意的往案台上一放,便與蕭童一起走向拐角處的木梯旁,提裙踩上。


    吱呀一聲,木梯晃動了一下,明月的秀眉輕擰,而後提氣,腳步輕盈的攀爬而上,接著,蕭童也跟著上了二層書閣。


    殿外,突然一陣清風吹來,被遺落在書案上的侍寢冊嘩啦一聲翻閱著書頁,依稀中,每一頁都寫著一個相同的名字,直到翻過最後的一頁時,竟是一張赤紅如火的顏色,如同彼岸花一般慢慢的開啟了命運的齒輪……


    書閣的二樓與一摟簡直是天壤之別,不僅到處布滿了灰塵,而且還雜亂無章,一地混亂的書籍,像是有人將書櫃推倒一般,厚重的書冊淩亂的到處都是。


    蕭童提著長裙小心翼翼的走向室內,但那地板似乎的確十分老舊,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如同催命符一般,讓蕭童的心頭一陣煩躁不安,她迴首望著明月,抱怨道:“小姐,這哪是人待的地方,灰塵都快比書厚了……”,說著,她四周望了一圈,在看到書室四角的蜘蛛網時,不禁打了一個噴嚏,心頭有些發毛。


    明月也十分奇怪的望著書閣內的場景,這些被雜亂丟棄的書籍必然不是現在才被人推倒或者胡亂扔下的,畢竟那些書冊上的灰塵已經將書麵上的字跡都模糊掉,她微微蹲下身子,撿起其中的一本,慢慢的抖了一下上麵水的灰塵,卻發現灰塵已經積得根本無法脫落。


    “有數百年了……”明月輕聲道,而後隨意的翻閱了兩章,秀眉頓時擰緊,望著上麵發黃而模糊的字跡,竟與‘觀月台’那三個字的字跡有相似的筆法。


    “數百年了?”蕭童感覺有些什麽東西梗住喉嚨一般,有些毛骨悚然的望著這個似乎連陽光都照不進的書閣,而後一分不耽擱的四處張望,而後才小聲道:“小姐,您要找什麽,奴婢幫您找,找到我們就走……”


    明月瞥了蕭童一眼,有些好笑的望著她膽怯的神情,而後起身,提著長裙向前幾步,卻無意中碰到了一個畫筒,畫筒內隻有一卷畫,那畫被明月一碰,竟隨即斷裂了扣繩的線絲,嘩的一聲鬆弛下來,震得灰塵四溢。


    蕭童嚇了一跳,而後才捂著心頭走到明月身旁,眸光疑惑的望著那副在她眼中滿是詭異的畫卷,而後望了望明月疑惑的神色,有些遲疑的伸手將它拿出,但卻被什麽刺了一下似的,指尖一痛,手猛的一抖,那畫便啪的一聲滾落在地上,嘩的一聲攤開……


    畫卷攤開,一陣灰塵起伏,嗆得二人不得不用絲帕掩住鼻子,明月有些難受的扶住一旁的書櫃,卻聽見蕭童尖叫一聲,而後隻見蕭童錯愕的瞪著雙眼,素手顫抖的指著那副畫上的兩個人,激動道:“小姐,您看,是皇上和如月姐姐,天啊,畫得真像……”


    明月擰眉,疑惑的望向地上的那副畫,同樣被怔住,隻見畫麵中,一名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子英俊瀟灑,俊美的容顏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但那雙深沉的眼眸卻讓人有一種深陷其中的迷惑,他懷中摟著一名美麗的女子,那女子儀態萬千,嬌美風華,纖纖柳腰被帝王的一隻手大手環住,嬌小的身子曖昧的依偎在帝王的懷中,那一身月牙玄色長裙將她襯托得如同九天仙女一般嬌媚。


    看二人的麵容,的確與禦昊軒及如月絲毫不差,但唯一不同的,就是女子的眉宇之間像是綻放著一朵鮮紅的蕭薔花,但又似乎隻是一顆形似蕭薔的朱砂痣。


    明月的心頭一陣混亂,卻不知道這混亂所謂何來,眸光掃向落款處,卻隻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最下麵卻蓋著禦旭的玉璽印章,秀眉輕擰,輕道:“這是太祖皇帝與明月貴妃”


    蕭童愣怔,臉上的笑意頓時斂去,她順著明月的目光掃向落款處,卻更為驚訝,“原來……原來皇上與如月姐姐竟與太祖和明月貴妃長得如此想象,難怪皇上那麽愛如月姐姐……”說到此處,蕭童突然將唇掩住,深知自己失言,有些不敢看明月,但卻沒想到明月卻突然將那副畫扯起,素手按住畫中的一角。


    蕭童疑惑,上前查看,卻見明月輕擰著秀眉凝視帝王腰間的那塊龍形玉佩,心頭一窒,頓時明白了什麽。


    明月望著那副畫中的玉佩,而後伸手扯下自入住‘唚心宮’後,就藏在衣襟內的鳳佩,與畫中女子腰際的鳳佩一比對,竟絲毫不差。明月將鳳佩捏在手中,竟說不出自己的內心的感受。


    就在此時,蕭童卻道:“小姐,可是那塊龍佩的形狀怎麽跟佩不一樣?簡直不像是一對……”


    明月的眸光一暗,雙眸凝視著帝王腰間的那塊月鳳佩幾乎沒有絲毫吻合的龍佩,抿唇將那幅畫收起,有些失神的道:“或許……他們本就不該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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