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天不是沒有注意到淺桃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她十分的感激淺桃的挺身而出,這證明她當初的選擇是對的。但是雲傾天不知道淺桃為了她可以在任何時候放棄自己的生命,這也就造成了後來的悲劇。


    雲傾天輕輕的在淺桃耳邊耳語,“淺桃,你會遊泳嗎?”


    淺桃一愣,然後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雲傾天微微一笑,很好,繼續說道,“待會兒我們一起跳下去,然後就躲在船底下,知道嗎?”


    淺桃驚奇的點了點頭,暗歎自己還想著去死呢,這麽好的點子自己怎麽沒想出來?


    雲傾天乘著那四個人挖苦嘲笑的時間,抓緊機會,拉住淺桃的衣袖,“噗通”縱身一跳,兩道身影就落入了水中,激起了浪花無數。


    邊上的那個蒙麵人一聲驚叫,“老大!這兩個小賤人跳水跑啦!”


    最前頭的那個蒙麵人摘掉沾滿了水的麵巾,“啐”的徂了一口口水,往湖麵看去,湖麵已經恢複了平靜,完全看不出來哪裏有人影。“呸!臭表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你們有誰會遊泳?下去逮人!”


    一片死寂。


    帶頭老大暴走了,“什麽!沒人會遊泳!那怎麽抓住她!”


    旁邊的老幺嘿嘿一笑,“老大,她們在這湖底裏麵又不能唿吸,自然要出來嘛……咱們在這湖邊等著不就行了……”


    老大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好,我們就在湖邊等著,這次誰都不可以大意。”


    船下的雲傾天聽到他們的講話,就覺得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幾個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隻不過那位門主若是想要爭奪這天下,身邊就隻能放一些頭腦不聰明的人。原因很簡單,凡是聰明的人,會算計的人,肯定很會為自己著想,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倒打一耙,隻有一些頭腦愚笨,會用蠻力的人,才好用完了就丟。


    隻不過,在雲傾天這裏,一切都會變得反常。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用人,就一定要選擇自己最完美的助力,將自己全部的信任交給他,而不是過河拆橋這種小人之舉。


    等到船上的四個人使用輕功離開了湖麵,雲傾天才和淺桃在朵朵睡蓮的庇護下探出頭來唿吸,看見了了前方不遠處有一隻潔白樸素的小船,看起來就很幹淨純然,想來船上也不會是什麽壞人。


    雲傾天和淺桃劃了過去,爬上來船。雲傾天現在體內沒有內功護體,這西湖湖水卻是出了名的冰涼刺骨,雲傾天一上船頓覺腦袋一陣眩暈,看到一抹白色的衣影,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到雲傾天醒來已是日落,漫天的星星鋪滿天空。雲傾天醒來就看見淺桃站在床前,一個白衣如仙的男子正在給自己把脈……


    雲傾天看到那白色的身影,正準備說話,卻感覺喉嚨一片火辣辣的疼,隻發出了兩個音節,“佩月……”


    佩月淡雅一笑,收迴自己的手,“是我。”


    淺桃端來一碗水,一勺一勺的喂給雲傾天,然後絮絮叨叨的說著。


    “公主,咱們的運氣真是太好啦!正好上一艘船就是佩公子的船,公主你寒氣入體發了高燒,是佩公子給你治療的呢,佩公子隻給公主開了一副藥,公主您就不發燒啦!我還沒見過誰開的藥能夠讓病人好的這麽神速呢……”


    “好了!”雲傾天嘶啞著喉嚨,發聲異常的困難,“佩月,這是哪兒?”


    “這是在淨或寺。”佩月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恍若謫仙降臨人世,凡塵不染。


    “淨或寺?”雲傾天眸子一亮,“淨或和尚在嗎?”


    這淨或寺中的淨或和尚,和護國神廟的無塵住持一樣,被天雲國眾人奉為神僧。淨或寺就是由淨或和尚的名字決定的。淨或和尚和無塵住持是好友,所以兩人經常在同一處。如今無塵住持在護國神廟裏,雲傾天也不能保證淨或和尚現如今就在這廟中。


    “淨或師傅在。”佩月淡淡的迴答,“你目前的身子太弱,多休息一會兒我帶你去拜訪淨或師傅。”


    雲傾天也淺淺一笑,喝過淺桃遞來的藥,不一會兒藥勁兒來了,就緩緩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雲傾天揉了揉因為沉睡太久而有些昏沉的腦袋,起身穿了衣裳,腳步有些虛浮,但還是自己起來整理了一下儀容,推門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金黃色朝霞餘暉灑在他身上,僅僅是一個背影,便可以叫人傾盡一切。人對所有美麗的事物都有一種向往之情,連雲傾天也不例外。眸光中閃過一絲癡迷的顏色,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就消失無影。


    佩月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雲傾天不知道為何看到這笑容居然覺得有點刺眼,難道說他對所有人都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實際上卻是對誰都淡漠而疏離嗎?


    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保護色,雲傾天的保護色是自己的妖嬈嫵媚熱辣無比,實際上內心卻是涼薄。樓玉笙的保護色是他冷若冰霜的外表,但是誰又會知道他也想找到那份屬於自己的陽光?佩月的保護色或許就是他對的所有人的禮貌性微笑,但是,誰又知道他內心真正所想呢?


    在雲傾天看來,佩月的身上有著謫仙的氣質,他的心很大,能夠做到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但是他的心又好小,不能容忍自己心中放下任何一個不同於別人的人。他的身上有著博愛,悲天憫人,能夠載下這厚土萬物,芸芸眾生,能夠做到心存善念。


    他應該是這天下的救世主,但是卻不會是霸主!


    兩人並肩走在泥濘的小路上,一路相對無言。


    雲傾天就從來沒覺得這麽沉悶過,幾次想開口說話但是憋到嘴邊兒沒說出去,倒是佩月,神情自然眸光含笑,目不旁視眼神兒落都沒落在雲傾天身上過,氣得雲傾天那才叫一個憋屈啊,自己穿越過來唯一看好的就是自己的外貌了,平時出去旁人哪一個不是看了之後眼珠子都要瞪掉了。雖然自己不在乎吧,但是也不能忽視自個兒啊。


    兩人沉悶的走到了一間禪房外,有兩個小和尚在打掃著院子,一個小和尚發現了來人,走到佩月麵前雙手作揖施了一禮,說道,“佩公子,淨或師傅已經在裏麵等了許久了。”


    佩月迴以一笑,“多謝小師傅。”


    倒是雲傾天在一旁沒有插上話,隻是心裏暗道難不成昨晚上佩月來跟這老和尚預約了的?不然他怎麽知道自己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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