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跟著老爺子去了書房,他們剩下的這些人都知道老爺子今天是真的發怒了,也準備發威了,敢刺殺他最喜歡的孫子和寄予希望的重孫子,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望著兩人的背影,似乎這才想起,老爺子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將軍,而權傾一直都是蟄伏的獅子,如果他想,這整個a市,他都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權老爺子坐在書桌前,他慵懶的坐在對麵,用漫不經心的腔調問:「老爺子等不及了?」


    「行了,你少給我賣關子,實話實說,你現在掌握多少信息了?」


    「差不多了,你隻管等著就是。」


    「跟酒兒有關?」


    權傾點點頭:「關係還不小,興許當年可兒的事情就是與她有關。」


    老爺子臉色一凜:「我就說吧,這樣人家的孩子不能收留,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你奶奶非要不聽,看看吧,出了這麽大的事不說,還鬧的我們權家家宅不寧,真是造孽啊。」


    「你這話在我麵前說說就得了,別在老太太麵前嘟囔了,她最近身體不好,如果知道酒兒和可兒之間的事,免不了傷心自責。」


    「早晚要傷心,這事又瞞不了,你不用看在她的份上心慈手軟。」


    權傾冷笑一聲,露出一抹蝕骨的寒意:「你覺得我會看在誰的麵子上手軟?」


    是啊,他怎麽忘記了,他這個孫子狠起來,就是天王老子的麵子也不會給的。


    老爺子點點頭:「行,你放手去幹吧。」


    「家裏就交給你了。」權傾意有所指。


    「你放心,我老頭子還沒有昏庸到連家門都保護不了。」


    祖孫兩人出去的時候,樓下的眾人又開始了談笑風生,隻有酒兒似乎精神不濟,坐立不安,坐在那裏話語很少,就連平常裝的乖巧也裝不下去了。


    她一度想離開這裏,隻是被林木攔住了。


    「我給大家去廚房切點水果來。」


    林木指著桌子上滿滿的水果:「這些還不夠嗎?」


    「那我……去端點糕點?」


    「剛吃過飯,還是不要吃糕點了,不好消化。」


    酒兒的要求被林木一一否定,就是權宴權夏也看出來了,林木和酒兒之間的不對付,林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好像在針對酒兒一樣,酒兒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魂不守舍,驚慌失措。


    其他人心知肚明一樣,誰也不說話,就連老太太都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管不問兩人之間的較勁。


    一會酒兒捂著肚子,眉頭緊皺,坐在她旁邊的權夏最先發現她的異樣。


    「酒兒怎麽了?」


    「不知道,肚子有點疼,可能要來情況了。」


    「咦,你現在有情況也肚子疼了?我記得以前你從來不疼的?」權宴聽見了問道。


    「不知道啊,應該是上次來的時候吃涼的東西了。」


    「哦,那趕緊迴去休息吧。」


    「那我先迴去了。」她瞅準了機會,站了起來,給大家一一打過招唿之後就離開了。


    她捂著肚子,裝作有點難受的走了出去,快走到自己房門前的時候,才直起身子,目光陰沉的望著遠方。


    迅速利落的打開房門進去了。


    半個小時之後,正廳裏的電話突然響了,伺候在一旁的小蘭離的最近,拿過來接聽:「啊,酒兒小姐,止痛藥?好的,我這就去。」


    林木在小蘭喊出酒兒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支起了耳朵,她現在對這兩個字非常的敏感。


    林木把小蘭叫過來,小蘭道:「酒兒小姐說她打電話讓藥店送了一盒止痛藥來,讓我去開門給她去拿,她肚子疼,動不了了。」


    「這麽嚴重啊,那你快去快迴吧。」權宴磕著瓜子道。


    小蘭點了點頭。


    林木問吳媽道:「咱們家沒有備用的止痛藥嗎?」


    吳媽道:「有啊,大概酒兒小姐忘了吧。」


    「我覺得還是用我們自己家準備的吧,外麵的藥店不知道合不合格,據說現在出現了很多假藥呢,你說呢媽咪?」林木看著擎書道。


    林木覺得這酒兒這個時間叫外人來送藥,肯定有問題,她要去查證一番,所以要徵得擎書的支持。


    擎書站了起來:「木木說的很對,我還是親自去看看吧,免得吃錯了藥。」


    「那我和媽咪一起去看看酒兒吧。」林木和擎書並肩走了出去。


    權宴和權夏看媽咪和林木去了,也不好坐著,好歹也要去看一眼酒兒啊,不然說不過去。


    快走到酒兒門口的時候,林木突然想起來似得:「糟糕,忘了讓吳媽去藥房先給酒兒拿藥了,你們先進去,我去拿。」


    她說著退了出去,抄近路去了大門口,那個送藥的小夥子還站在門口,著急的等待著。


    小蘭正在給他錢。


    林木走上去:「小蘭,等一下。」


    說著把小蘭手上的藥接了過來,翻過來看了一眼,鉑紙包裝,沒有拆開過的痕跡:「你是哪個藥店的?你們這藥正規嗎?不會是假的吧。」


    「這位夫人,怎麽可能,我們是十幾年的老店了,要是有假藥,也不會開到現在了。」


    林木盯著那個小夥子,看他的憨厚樣子,不像是與酒兒來接頭的人。


    「那也不一定,你要知道我們這樣家庭裏的小姐,容不得半點馬虎。」


    「我知道我知道,夫人你可以去查,我們德善堂的確開了很多年了,口碑好的沒話說,以前酒兒小姐也從我們那裏買過的。」


    「你認識我們家酒兒?」


    「她去買藥的時候,我見過兩次,而且十天前我也來送過一次呢。」


    「行,你先迴去吧,這次的藥,我就收下了。」


    等送藥的人走了之後,林木把藥交給小蘭,壓低聲音道:「把藥給酒兒小姐,不要告訴她我來過門口,見過這個送藥的小哥。」


    小蘭有點疑惑,不過看著林木堅定的有點森涼的目光,怎麽感覺溫婉淡然的少夫人也有一股子冰冷的氣質呢。


    所以就沒有敢問,直接去了酒兒哪裏,把藥拿給了她。


    酒兒沒有看見林木,隨口問了句:「三嫂呢。」


    權宴剛想說她去藥房給她拿藥了,小蘭搶先說道:「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看見少夫人也要過來了,誰知道吳媽叫住了她,說小少爺困了,少夫人就去哄他了。」


    「哦。」酒兒放下心來。


    第二天酒兒要外出,還特意在吃完飯的時候當著擎書老太太的的麵問林木,需不需要衛生巾可以幫她捎迴來。


    林木點點頭:「我恰好也要來了,那就拜託酒兒了。」


    酒兒很滿意,光明正大的去車庫要司機了,她平常都用小王的,可是今天就張叔在,其他人的都被派出去了。


    這個張叔是權家的老人了,自從權之儒年輕時就跟著他,酒兒並不想用他。


    他卻性格爽朗的叫住了酒兒:「酒兒小姐要用司機嗎?隻有我一個了。」


    「哦,那算了吧,我還是打車去吧,萬一爺爺奶奶用的話,就沒司機可用了。」


    「沒關係,不是還有管家嗎?他正愁沒有機會開車呢。」


    酒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其實也有自己的車,也許是心裏有鬼吧,一般光明正大的事時,她就開車,偷偷摸摸的事,她反而都是讓司機送她,以免權家人疑心什麽。


    張叔把她送到一個商場麵前,說自己在停車場等他,買完東西給他打電話就行。


    酒兒點頭答應。


    酒兒的身影進入商場以後,有一個人也從後備箱裏跳出來,隨著她走了進去。


    她進去以後,確實一直在看衛生巾,反反覆覆的選了好久,才選好,然後又磨磨唧唧的買了許多零食,最後上了一趟洗手間,從裏麵出來之後,去了收銀台結帳,最後乘坐電梯的時候,看人很多,就改成了安全通道。


    有一個帶著口罩的清潔工工人在拖地,兩人背靠背站著,一個拖著地警惕的看著上麵,一個抽了根煙警惕的看著下麵。


    四周很明顯,並沒有人。


    那人壓低聲音道:「權傾對我監視很嚴,你怎麽這個時候約我?自己看機會行動吧,不要再約了。」


    「你放心,我來的時候很謹慎,沒有人跟著,我是來告訴你,他查到我了,找到證據是早晚的事,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很快就會被他一網打盡了。」酒兒的話音不如原來那麽陰冷,反而帶著種不安。


    她承認昨天是有點坐不住了,不該約他見麵的,可是既然來了,就得交待清楚啊。


    那人迴頭,皺著眉頭,有點氣急敗壞:「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早做了他不就一了百了了?」


    「你以為你是在殺一個螞蟻嗎?想做就做?你不是說山寨行動天衣無縫嗎?怎麽還被他輕鬆的逃了,還抓到了你的手下,順藤摸瓜除了你一條線,這次教訓還不夠深刻嗎?你還輕視敵人,早晚被他抓住,我是來告訴你,趕緊離開a市。」酒兒也有些惱了,早讓他老實一段時間,非要不聽,看看被反監視了吧。


    連累她也脫不了身了。


    「你以為我現在還走得了嗎?我告訴你吧,昨天黑龍那個蠢材過來找我了,他身上有追蹤器,他居然不知道,幸虧我有人相助,才脫了身,要不然你現在就隻能在警局看見我了。」


    「昨天晚上?那黑龍呢?」酒兒瞳孔一縮。


    「被抓了,我找人把他給做了,要不然他這個軟骨頭,不定招出什麽呢。」


    「做完了?」


    「還沒消息。」


    「愚蠢,警局難道想不到你會這麽做嗎?他們會讓你殺人?」


    「明知道做不到,也要做啊,難道要等他把另外兩條線供出去?」


    「我們現在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還想那麽多幹什麽,你這樣分明就是引火上身。」


    「就是引火上身,我也要和他們同歸於盡,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夜鷹看了眼酒兒,這毒品是他一輩子的心血,為了它,他死過又活了過來,誰能從他這裏搶東西?他不會拱手讓人,更不會輕易讓人把它毀了。


    「幸好,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身份,他們都不知道,隻要你和我們都不聯繫,警察就抓不到你的證據,如果他們懷疑你,你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就好了,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到最後,他還是看在酒兒母親的份上,保她一命,這是他曾經答應過她的,護著她到最後,如今,他也算是做到答應的諾言了。


    「你要怎麽做?」


    「你猜權傾如果知道你參與了這麽多,會對你如何?」


    酒兒想到權傾昨天那個冷冰冰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那隻是對她懷疑,就對她如此,要是找到了證據,真的證實她做了那麽多惡事,她想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把她大卸八塊吧。


    她搖搖頭:「他查不出來的,沒證據,可兒的事,白婉婷的事,紳紳的事,林木的事,如果能查出來什麽,他早就查出來了,隻要我撇清毒品的事情,他永遠也拿我無可奈何。」


    「你確定他沒有其他辦法?」


    「我確定。」


    哼,夜鷹卻不信,他的手段就這麽多。


    「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吧,我們見麵怎麽著都不安全。」


    「你答應我,不許害了他的性命。」她知道夜鷹曾經是亡命之徒,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他被權傾逼的無路可逃,一定會選擇同歸於盡,而他如果死了,她感覺自己都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自從三歲時,她懵懵懂懂的時候,看到他因為一個男人追權宴而不爽,想盡辦法把對方坑的狼狽不堪,那時他還讓她幫了一個小忙,就是那時候,她就為他的帥氣,不可一世,霸道果斷深深迷戀,她喜歡上他一發不可收拾,並且一戀就是一生,絕不迴頭。


    「我盡量。」夜鷹用敷衍的口氣說道,酒兒不放心,還是問道:「你準備怎麽做?」


    「車禍不是最好的無頭案嗎?」


    「你?」


    「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別的機會動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留他一條命,看他生不如死又苦苦掙紮的模樣。」


    夜鷹說完,就拎著水桶上樓去了。


    酒兒掏出手機給張叔打電話,說自己已經好了,讓他在門口等著自己。


    然而她並沒有走出商場的大門,門口來了很多警察,甚至連特種部隊都給驚動了,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現在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酒兒驚慌失措起來,難道是夜鷹被發現蹤跡了?自己的行蹤被人監視了嗎?是自己給他帶來了災禍?


    她小聲的問看押群眾的警察:「同誌,發生什麽事了?我的司機還在門外等著呢?」


    「商場發現了一個毒販的行蹤,請小姐耐心等待一番。」


    酒兒的臉有點蒼白,果然是夜鷹被發現了,可是對方是怎麽發現的?她明明身後沒有跟著人,這些年的反偵察能力不是白練的,而且她和夜鷹見麵的樓梯間也沒有人啊。


    可是終究是自己給他帶來災禍了,明知道昨天權傾又可能是故意引她上鉤,讓她沉不住氣,她還是上當了。


    但願夜鷹不會被抓到。


    隻是她抱得期望太大,這麽多警察,還有特種部隊,他要逃出去的希望為零。


    可是夜鷹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他挾持了一個女人,往外走去,持槍的特種人員往後一步步退去,很快就到了大堂,那女人一身的名牌,還挎著名包,一看身份就是不凡,這樣的人的性命,警察怎麽著都要小心對待,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選了這個對象。


    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女人的脖子上,她嚇得腿都軟了,拚命的喊:「你們千萬不要亂來,快把槍放下,放下,快放他走啊,你們聽見沒有,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他的性命怎麽能和我相比?如果我有一絲損傷,白家人不會饒了你們的。」


    不錯,這人就是白珍珠,幾天後是兒子的生日,她準備買些禮物送給他,調和一下母子關係,誰知道就遇到這事了呢。


    聚集起來的人群,雖然對這樣的場麵也都很不安,很害怕,但是對白珍珠的慫樣和自私,還是充滿了鄙夷。


    太沒又骨氣了有沒有?你是白家人就了不起啊,你的命就值錢了?都恨不得讓那個毒販趕緊的把人消滅了,然後讓特種人員把毒販消滅了,這樣的人留著也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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