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床,踉踉蹌蹌的朝那個房間走去,母親已經把父親的臉撓的不成樣子,衣服也被她扯成了條條,父親閉上眼睛,麵如死灰。


    他心裏一動,他心裏也一直痛苦著吧,這也是個命苦的男人啊,白鬆在這一刻忽然對他生出了一絲同情。


    「夠了。」他大吼一聲。


    白珍珠恍惚聽到了兒子的叫聲,迴頭看到兒子扶著門框,眼神狠狠地盯著他們,急忙迴過神來,看見自己把白威赫打成這個樣子,隨手扯了一個床單給他蓋上,扶著兒子要出去。


    麵上的猙獰很快褪去,換上那副慈母的樣子,聲音也和煦:「兒子,你醒了啊。」


    白鬆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臂,轉身自己迴到病床上,白珍珠中途想要扶他,都被拒絕了。


    白珍珠心想壞了,剛才的事都被他聽去了吧,都怪自己一怒起來,就忘了何時何地何人了。


    這可怎麽辦,兒子要是知道了他父母是這種關係,定是很難接受,然後傷心欲絕,他剛做完手術,不能落淚傷心啊。


    殊不知,他兒子其實在三歲的時候就偷聽過了這段罵架。


    「兒子,你剛才聽到的話,都是媽咪氣極了,噁心你父親的,其實並不是這樣的。」白珍珠小心翼翼的解釋。


    「夠了,我不想聽你們之間的事。」白鬆的聲音帶了股冷漠。


    他從三歲時無意間聽到,已經再也不想聽一次了,卻偏偏還是聽到了,要是他身體強健也好啊,在聽到有這番話的苗頭時,他就可以轉身離開了。


    白珍珠也第一次看到兒子這麽冷漠的臉,他從來不敢反抗自己的,一向逆來順受慣了,現在他也來討厭她,眼淚立馬飈了出來,可憐兮兮的道:「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白鬆毫無所動:「你要是不出去,我就走。」


    白珍珠氣的渾身哆嗦,但是生怕兒子真的走出去,他剛做完手術呢,她還是不捨得,隻好自己出去。


    「你好好休息,我走。」


    還故意做出一副決絕的樣子,希望兒子能可憐她一把,可惜沒有。


    白珍珠走出房門,想起白威赫就恨得牙癢癢,想起兒女又覺得不順心,總之對她這個好強的人來說,這一切都逆著她來,怎麽都不甘心。


    林木的病房就在隔壁,權之儒和林父在說話,林父聽說人家是市裏的大領導,是隻能在電視上見到的大人物,連忙站起來握手,權之儒除了對兒子跟仇敵一樣,其他人還是很和善的。


    和林父聊了一會,林父漸漸地就放開了。


    擎書和林母在圍著紳紳說笑,小傢夥的嘴巴很甜,哄得大人們笑的合不上嘴巴。


    病房的虛掩著,並沒有關緊,白珍珠聽到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腳步不由得走了過來,透過門縫朝裏看去,恰好聽到紳紳在喊:「外婆外婆。」


    她身體一震,原來是林木的養父母來了,看擎書的熱情勁,權之儒親自來陪,怪不得白家三口那麽落魄呢,原來如此。


    林父正拿出那幾張合同書同權之儒說,人家對他和善,當家人一般,林父最重感情,心裏感動,就恨不得掏出心窩子給人家。


    這不把正把林木的事拿出來給他說:「我正打算和權傾啊,一會把這個合同還迴去的,我們給人家配型捐骨髓,這是助人為樂的好事,不能收這麽大的禮是不是?」


    權之儒笑著道:「是啊,木木和權傾應該也是這麽想的。」


    白珍珠站在門外,眼裏燃燒著啐了毒的火焰,原來老爺子三個人不光是去看望林木,居然還把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她。


    她對這件事居然毫無所知,他們居然瞞著她不讓她知道。


    這個家裏是不是越來越不把看在眼裏了,人人都要輕視她嗎?


    她冷笑了一聲,手指握成拳,忍了好久才讓自己轉身離去。


    下午的時候,擎書和權之儒要去上班,若顏過來看林木,林父和林母商量著,乘現在林木身邊有人,去權家老宅拜訪一下老爺子和老太太。


    總不好自己來了,不去拜見長輩吧。


    權傾把林木交給若顏和紳紳,便開車準備載著林父林母去。


    他先下去開車了,林父林母故意說要去洗手間,其實是商量著除了土特產,要不要在買點東西,白珍珠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她就如鬼魅一樣站在兩人三米遠的位置,陰毒的目光盯著二人,也不說話,林父林母感覺到身上一股冰冷的視線,轉過頭去,疑惑的看著這個女人,她為什麽要用這樣仇恨的目光看著他們,雙方並不認識吧?


    「你們就是林木的養父母?」她開口了,一開口就把林父林母震住了。


    林父林母臉色一下子變了,尤其是林母嚇了一跳,往林父身邊湊了一下,驚慌的扯住林父的衣服,對白珍珠喝問:「你,你誰呀?怎麽亂說話?木木可是我親生的。」


    白珍珠嗬嗬冷笑兩聲:「林木還沒有告訴你們啊?你們還自以為自己是她的父母,她待你們多好似的。」


    林父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在他眼裏,女兒當然是好的,誰都不能汙衊他的女兒。


    「我什麽意思不明白嗎?你們不該問問我,為什麽知道你們的事嗎?為什麽知道林木不是你們親生的嗎?」


    「她和我的兒子配型成功了,你們也什麽都沒有懷疑過嗎?」


    「我們還有事,沒空聽你在這裏瘋言瘋語。」林父臉色一寒,拉著林母要從她的身邊走過。


    白珍珠的話還沒說完,怎麽肯放他們走。


    「你們真的想不明白嗎,那我就告訴你們,那是因為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所以能配型成功,林木是白家的人,沒看到白家給她的股份嗎?那是作為她要迴白家的承諾。」


    白珍珠轉了個頭,看著林父林母難看至極的臉色,隻覺得胸中一陣快意,有人陪著她難過的感覺也不錯啊。


    「真以為有人會作為謝禮把股份讓給恩人?股份那可是隻有白家自己人才能擁有的,並不是多少錢都能代替的,這可是永久的效益,無價之寶啊,虧得你們把女兒養這麽大,她居然騙你們,你們也那麽好騙,甘心被騙。」


    「哎呀也是可憐人,養了這麽大的女兒,眼看就是替別人養的了,還被女兒蒙在鼓裏,同情你們。」


    「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啊,白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已經開始了對林木的親情攻勢,已經成功了,她接受了那份合同就是最好的證明。」


    白珍珠說完,擦著他們的衣角揚長而去。


    林父林母身體僵硬,這是真的呀,女兒果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要認白家了,這是白家給女兒的見麵禮啊,自己還非要信了,是什麽謝禮,非要嚷著還迴去,真是可笑。


    可是她怎麽能一聲就不吭呢,好歹也養了她二十多年,如果她說了,他們是不會攔著她認親的。


    林母看著他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我不信,我不信木木會是這樣的人,認白家會不告訴我們,女兒是我養大的,她什麽脾性我們還不了解嗎?怎麽能信了一個陌生婦人的話?」


    「可是合同在那裏是真的啊。」林父望著林母道。


    林母還是不願意相信,林父拉著她的手:「我們去問問她,把事情說清楚。」


    「不。」林母掙脫:「我不去,我們就裝不知道吧,如果這樣我們還有一個女兒,如果說開了,我怕真的會失去女兒。」


    「哎,不是你說要相信她嗎?」


    權傾把車從停車場開過來了,還沒有等到林父林母過來,這醫院這麽大,害怕他們迷路了,於是就原路返迴,準備接他們下去,在走廊,看到白珍珠一臉陰謀得逞的樣子,不由得蹙了蹙眉。


    走到病房門口,無意間瞥見林父的衣角,便走了過去,聽見了兩句他們的談話,看來是知道了,權傾揉揉眉角,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說啊。


    難道是白珍珠告訴她們的?


    「爸,媽。」權傾站在洗手間門口,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林父林母連忙停止掙扯,林父臉皮抽了一下,他已經無法做到正常的談笑:「該走了是吧,來了。」


    低著頭就從權傾身邊走過。


    一路上電梯下去,兩口很沉默,沒有了剛才的那股子豪爽,無精打采的,權傾看著他們也沒有說話。


    一直到了車上,林父林母坐在後邊,權傾坐在駕駛座上,一直沒有開動車的意思,


    扭頭認真的道:「爸媽,有什麽心事,可以告訴我,問我。」


    林父想說什麽,林母扯扯他,示意他不要開口。


    林父也無奈的閉口不言。


    權傾蹙了一下眉,又看著他們道:「你們真的可以問我,我知道的,一定無所不言。」


    林父忍不住的道:「好,那我問你,那接受骨髓的人家到底是什麽來頭?」


    「其實這件事,木木上次迴去的時候就想跟你們說的,但是後來想想,她覺得自己平生隻會認你們一對父母,至於其他的都無關緊要,所以後來就想通了,沒有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想知道,我就說。」


    林父林母互相望了一眼,原來那一天她確實已經知道了,打電話時問的也不是毫無頭緒,她感覺到的都是真的。


    權傾看他們沒有說話,就繼續說了下去:「你們了解木木,她就是把白鬆當成一個陌生人做的手術,如果想要認白家的話,早就認了,既然現在都沒有認,說明以後也不會認的。」


    林父林母沉吟,確實如此,他們的木木就是這樣的人啊,重情重義的,怎麽會不要他們呢。


    他們剛才真是鬼迷心竅了,聽了別人的話,就被迷惑了。


    林母不知道該不該說:「剛才有個女人過來說……」


    權傾道:「是白夫人吧,她跟木木的親生母親有仇,巴不得木木不好,你們以後要看著木木,千萬別讓木木被她欺負了去。」


    「這個女人居然這麽壞?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挑撥我們母女關係,太可恨了。」林母氣沖沖的道,意欲下去,和白珍珠打上一架。


    要不是林父扯著她,她真要下去了。「好了,知道是這樣的人還理她幹什麽?」


    林母道:「我咽不下這口氣,這個惡毒女人,敢欺負我們木木,我怎麽不該教訓她一頓。」


    林父覺得女婿的話提醒了他,也恢復了先前的神色:「我們還要去權家拜訪老爺子和老太太呢。」


    林母點頭:「那等我迴來在教訓她。」


    林父點頭:「行。」他這個老婆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現在氣憤,等迴來她就忘了這事了,也不會真去找人家算帳的。


    你看她對林奶奶就是這樣,天天被氣的不行,說著賭氣的話,不在管了或者質問林父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但是之後還是會一如既往的照顧兩位老人。


    但是這次林父低估了林母的決心,這可是有人要讓她失去女兒,這是不共戴天之仇,她怎麽能忘?怎麽能算了?


    從權家迴來之後,林母從林木處側麵打聽了一下白鬆所在的房間。


    然後讓林木好好休息,自己去外麵看電視去了。


    林木都睡了那麽久了,晚上還怎麽睡得著?


    母親也真是奇怪,她平常不看電視的,今天這麽積極?


    她疑惑的問權傾,權傾把事情告訴了她,林木沒想到父母已經知道了,白珍珠那麽壞,居然跑到父母麵前挑撥?


    聽到權傾說父母堅決相信自己的女兒,不相信那個壞人,她還是不放心的問:「你不是哄我的吧。」


    「你看他們對你以往不同了?」


    林木仔細迴想了一下父母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沒有什麽異樣,又問:「那我媽幹嗎出去看電視?不陪我?」


    權傾嘴角揚了揚:「或許是想把空間留給我們倆?」


    林木這下相信了。


    捧著權傾的頭朝他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下。


    「謝謝老公,你雖然說得簡單,但是我知道都是你的功勞,你肯定說了很多好話。」


    權傾看著紅艷艷的嘴唇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心神微動,情不自禁的抱著她親了起來。


    「我剛睡醒,還沒刷牙呢。」林木迷迷糊糊的道。


    在下一刻她就說不出來了,嘴唇裏混合的是兩人共同的氣息。


    其實林母給林木關了房門,並沒有想過給女人女婿騰空間,在她看來,女兒女婿整天膩在一起,並不需要騰空間。


    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一會如何撕逼上,這是她從電腦上剛看到的新名詞,還是第一次嚐試,心情還是蠻激動的,所以就想著坐在客廳裏方便,隨時開門看白珍珠單獨出來了沒有。


    她剛才去人家病房看了看,她陪著自己兒子呢,她兒子睡著了,剛做完手術虛弱,她不好去給人家撕逼,隻能等她出來。


    雖說房間裏洗手間熱水什麽都有,但是她就不信她不出來透透氣。


    林父看著她那個樣子,勸阻她:「你真要去,這是女婿的醫院,你不怕給女兒女婿丟人?不怕親家嫌棄你粗魯?」


    林母朝他擺手,不讓他說話,以免自己動搖了決心:「我別勸我,我決心已定。」她以前就是顧忌太多,活得壓抑,也沒見被上天垂憐多少。


    「況且我隻是教訓她一下,又沒有準備鬧得人盡皆知,你一會等我吼得她不行了,就把我拉迴來,神不知鬼不覺的,知道嗎?」


    給人家吵架也不抄到底,還要他一個男人跟著摻和配合,林父也真是醉了,不過女兒的這口氣出不來,他也覺得憋屈,隨她的便吧,隻要心裏舒坦就行。


    再說了女婿也說了這個白珍珠的眾多隱秘,這不是慫恿他們去罵架嗎?女婿的地盤女婿都不覺得丟人,說盡管出氣,剩下的交給他就好,他們還顧忌什麽?


    這女婿真是好啊,林父也第一次覺得這不講道理也是一種霸氣。


    ------題外話------


    下一章先教訓一下那個白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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