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木去醫院看望了白婉婷,她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白鬆似乎臉色更白了,也更消瘦了,按照醫生的話說,手術不能在拖下去了,必須盡快做。


    可是白鬆死活不想做,好像白婉婷的車禍對他打擊很大,他如果不想做,強製做的話,會對手術過程和結果不利。


    誰也不敢強迫他,白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勸不了他,白珍珠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有成功。


    林木看著他感嘆一句:「你能多看她一眼,就多看幾眼吧,說不定等幾天你身體不行了,也得躺在監護病房裏,最可惜的是,白婉婷也有醒來的一天,你卻永遠沒有希望了。」


    白珍珠恨不得上去給林木一巴掌,恨恨的道:「你怎麽說話呢?」如果不是兒子還仰仗著她,她現在就能把她的嘴給撕爛。


    林木根本不理她,表情淡淡的,看著白鬆繼續道:「我很好奇啊,如果白婉婷有一天突然醒了,而你已經死了,你說她會不會也像你一樣絕望呢,如果她不是出了車禍,連累了你,你現在就已經做了手術,是個健康的人了。」


    「不過她要是知道你死了,自己在絕望的自殺,你們兄妹倆倒也兄妹情深,黃泉路上還有個作伴的,也不錯啊。」


    白鬆抬頭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覺得,白婉婷成了植物人,你現在去做手術,然後活下來了,心裏有愧疚啊,是不是跟著陪葬就覺得好受多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沒有和你配型成功,你真的沒有希望了,那麽別人給你陪葬也是應該的?你爸媽,你爺爺奶奶都給你陪葬,你心裏更高興?」


    白鬆身體一顫,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隻是覺得,這也許是報應,自己成了這個樣子,妹妹現在這樣,都是父母的關係造成的孽債,現在讓他們過來還了。


    這種心裏隱隱的不安,讓他惶恐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心灰意冷,即使做了手術活了下來又能怎樣?誰能說準,下一個報應會不會又來了?


    但是心裏的這些不安,又不能對任何人講,林木也不明白啊。


    可是林木說的也有道理,他是白家唯一的孫子和希望,他如果死了,爸媽,爺爺奶奶會怎麽樣?


    他看向他們,白珍珠兩隻眼睛已經腫成桃子了,父親的頭髮白了許多,而爺爺奶奶這段時間為他的事情操勞的更不用說了,受到了很多不公平待遇,現在連一絲銳氣和精氣神都沒有了。


    似乎真有可能,他去了,他們這麽大年紀了也會跟著去。


    他咬了咬幹裂的嘴唇:「手術什麽時候做都可以嗎?」


    「今天是不行了,要等明天了,晚上記得別吃飯喝水。」


    白珍珠驚喜的抱住兒子:「你終於答應了。」


    白老爺子和白老太太也都跟著激動,不容易啊,現在他們經過孫子孫女的打擊,個性也被削去了很多稜角。


    尤其是白老太太,站起來對林木道了聲謝,盡管林木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她依然是充滿感激的笑著對她。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跟那天一樣,九點手術。」


    「等一下。」白鬆望著她。


    林木迴頭:「還有事?」


    「我想和你單獨談一下。」


    林木點頭,白鬆把他母親往外一推:「你們先出去一下。」


    眾人都走了出去,林木在他旁邊坐下:「說吧,什麽事?」


    「那天警察來做調查了,說婉婷的車禍是有預謀的,是有人想要害她,我想知道,這件事與你要從她口中要得知的答案有沒有關係?」


    當初警察來做調查時,隻問白婉婷有沒有仇人之類的,或者她偷偷聯繫的可疑的人,並沒有說別的,但是白鬆比較敏感,想起妹妹見到林木時,惶恐不安害怕的樣子,總覺得有點蹊蹺。


    她和林木什麽時候認識的,林木需要知道什麽,為什麽隻有她知道呢?


    所以他今天才有此一問。


    林木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警察不是還在調查嗎?如果她沒有什麽仇敵或者得罪什麽人的話,用排除法的話,應該是吧。」


    「那我能問問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麽嗎?」


    「既然你問,我就告訴你,當年白婉婷愛慕權傾的事,你應該知道吧,她為了將我從權傾身邊趕走,同安臣一起陷害我的清白,逼我離開了a市,但是我知道她的身邊還另有主謀,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她答應我那天告訴我的。」


    「所以也有可能是那個人知道婉婷要告訴你答案,要殺人滅口?」


    「隻能說有這個可能,畢竟時間太巧了。」


    白鬆沉吟了一下,才道:「嗯,我知道了,不過這件事別讓我媽知道,不然她會以為是你害了婉婷。」


    「你不這樣認為嗎?」林木偏著頭看他,他們是兄妹,而自己不過還是個局外人,從感情上來說,他那樣認為也無可厚非。


    再說了,以白老爺子白老太太的聰明,白鬆能想到,他們肯定也想到了,可是他們為什麽到現在也沒有質問她呢,難道隻是因為她還沒有捐骨髓給白鬆?所以要忍著?


    「從我生病以後,我就明白了很多道理,所有事情有因才有果,是婉婷當初先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她如今這樣也是咎由自取,雖然懲罰重了些,再說這件事因你而起,但結果並不是你造成的,要說有錯,也是那個背後的人。」


    「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並沒有因為白婉婷是你妹妹,就偏心與她。」


    「其實,我在心裏也早就把你當妹妹了。」白鬆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好意思,低下頭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麽,他自從第一次見到林木的時候,聽她講自己在慈善會工作,用那種認真的表情對他說他會好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她是個不一樣的女孩。


    「是爺爺奶奶爸媽他們遺棄你在先,對不起你在先,你先前對他們心裏有怨也是應該的。」


    「既然你也把我當妹妹了,那麽我就不客氣了,我對你有一個要求。」


    白鬆呆了下,沒料到她這麽直接,剛說她是妹妹,她就來要求了,真是不客氣。


    「你,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


    「等你病好了,你要幫我把幕後的兇手抓出來,不管是為了白婉婷,還是為了我。」


    白鬆笑了笑:「我會的。」原來還是怕他明天手術有負擔,特意給他找個藉口和責任,讓他好好的活下去。


    「我也會去慈善會幫忙的。」


    「那好,白婉婷有什麽情況,記得告訴我,我先走了。」林木背起背包向外走去。


    出門就看見白珍珠守在門外,其他人到是不在,這是害怕她對她兒子做出什麽事來?她總覺得她看她的眼神帶有某種恨意。


    她不跟林木說話,林木也選擇漠視。


    「哎,美女怎麽剛來就走啊,陪哥聊一聊唄。」原來還是那個小胖,還是那麽熱情。


    林木瞪他一眼:「以後說話注意啊,要是讓我老公聽見了,小心你的腿。」


    「你老公誰啊?威脅我是不是?」


    林木懶得理他:「你一個破感冒怎麽還沒好?」


    「不是說了,為了等你嗎?」


    「無聊。」林木轉彎走向電梯,小胖還特意追在後麵,白珍珠冷笑,罵道:「狐狸精。」


    小胖硬要跟著她進電梯,跟在她身邊叨叨個沒完,林木聽得頭疼:「你這麽有錢,不會雇個保姆陪你說話呢?」


    「跟她們說話都沒意思,我就發現和你說話感覺還不錯,我雇你怎麽樣?一天三百塊錢。」


    林木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無聊嗎?」


    「怎麽無聊了?你跟我掙錢啊,你還有意義和社會價值的。」


    「我是說你無聊。」林木一字一句的對著他說道。


    小胖摸了一把臉:「不要離我那麽近說話,噴了我一臉水,雖然說我不嫌棄你,但是容易長雀斑,我就不美了。」


    林木臉黑了,恨不得爆粗口。


    好不容易下到一樓,小胖還跟著她,林木忍無可忍,叨叨個沒完,知道有多惹人煩嗎?她就把醫護人員給叫了過來:「他付不起醫藥費,要偷偷的逃跑。」


    這醫院裏上上下下的醫護人員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都被他拉過來談過話,聽見林木的話也隻是淡定的道:「沒事,他的醫藥費已經結算到昨天了。」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話嘮,整個醫院都忙的不亦樂乎,說有功夫陪他說話,再說他的感冒早好了,非要在這裏住下去,要不是看在他住在vip,一天交那麽多錢的份上,早把人趕跑了。


    他還很得意:「謝謝你啊,李護士,替我解釋。」


    李護士笑笑:「不用客氣,以後別來我們室了,就是對我的報答了。」


    「這怎麽說的話這是?」


    「你看你都成全醫院人人討厭的老鼠了,還一點自覺性沒有。」


    「我就喜歡人家諷刺我,在多說幾句?」


    林木五官都皺到一起了,世界之大,什麽人都有啊。


    「媽咪媽咪,我來接你了。」紳紳在醫院門口看到她出來了,從車裏跑出來,跑到她身邊。


    「紳紳怎麽來了?」林木看見兒子最開心了。


    「我同爸比一起來的,他對你不放心,怕你被人欺負了,特意過來接你。」紳紳特意瞟了一眼旁邊的小胖:「媽咪,他是誰呀?」


    不會剛把爸比的桃花趕走,媽咪的桃花又要了吧,哎呦,真是麻煩。


    「媽咪不認識,我們去找爸比吧。」林木牽著紳紳的手往外走去。


    小胖驚住了,摸著下巴道:「你還真有孩子了?」看著林木走了,奔了過去:「哎,你怎麽說不認識我呢?我要找你理論一番……」


    追林木和紳紳到車前,準備去拉一下林木的衣袖,不讓她上車,他這衣袖沒沾著,耳邊就飄來一陣涼颼颼的風,別看他胖,身體可柔韌的很,也靈巧的很,硬是躲過了權傾的拳風。


    可是權傾的下一拳又到了他小腹,他再次躲開,權傾看他懂些拳腳功夫,功底似乎還不錯,招招狠起來,再無顧忌,拳風總是打向關鍵部位。


    小胖也急了:「喂喂,你個男人,看起來長得挺好看的,怎麽那麽狠啊,招招要我命,你是那美女的誰啊,我告訴你,我是看在她的麵子上,不跟你計較,把我惹惱了,我跟你沒完。」


    上車的林木和紳紳停了下來,林木很意外,沒想到這小胖還一身武藝在身,她現在才似乎覺得這個話嘮,其實並不簡單吧。


    紳紳抬頭問:「媽咪,爸比能贏嗎?」


    林木這才想起,這還是醫院門口呢,經過他這一嚷嚷,很多人都看向這邊。


    保安也來了,小胖還穿著醫院的病服,可是那個很厲害的男人是自己醫院的名譽院長啊。


    敢和院長鬥法?活得不耐煩了?


    連忙上前去抓小胖,權傾拍了拍手,眼眸裏爆出寒芒:「把這個人給我丟出醫院,以後在不準進來。」


    保安去抓小胖,他上躥下跳的,怎麽抓都抓不住,到是鬧得醫院雞飛狗跳的。


    他還邊跑邊喊:「你這人真不講道理,我是病號,你居然要將我趕出去,你有什麽資格,我要去告你們。」


    權傾開了車門上了車,踩起油門就朝小胖一路鳴笛衝過去,追他的保安紛紛讓開,小胖一看怎麽跑都跑不過汽車啊,終於知道害怕了,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


    「我的媽呀,你這是要殺人啊,來人啊,殺人了,救命啊。」


    權傾繼續踩著油門追在他後麵。


    距離如此之近,嚇得林木心驚膽戰,生怕真的弄出人命啊。


    她一邊捂住紳紳的眼睛,不讓他看到,一邊對權傾叫嚷:「你幹什麽?快停下來啊。」


    權傾根本不聽。


    紳紳還非不讓捂眼睛,掙脫媽咪的手,看著爸比的英雄壯舉,拍手鼓掌:「爸比加油,爸比好帥。」


    林木要哭了,這是一對什麽父子啊,會把兒子教壞的。


    小胖最後跑的筋疲力盡,哭喊了一陣也沒用,幹脆視死如歸的坐在地上,哭著捶地。


    汽車刺啦一聲,悽厲的一聲慘叫過後,世界終於安靜了,還好,車隻是擦著他的身體停下,艾瑪,他就差點沒尿褲子了。


    醫院的人到是都知道他們名譽院長權大少是什麽樣的脾氣,那要是生氣了,能翻了天,隻是不知道這人怎麽得罪權大少了?


    該不是嘮嘮的毛病犯了,跑到權大少跟前去了吧,哎呦,以前挺煩他叨叨的,現在很同情他,落到了權大少的手裏。


    權傾從車裏出來,走到他身邊,小胖這次是說不出話來了,抬頭望著他,一個大男人第一次眼淚汪汪的。


    「收拾東西趕緊滾,不要在出現在我麵前。」


    權傾的氣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小胖從地上站起來。哆嗦著手指指著權傾:「你,你欺人太甚,我招你惹你了?」


    林木和紳紳也下車了,林木嘆了口氣:「哎,都告訴你了,我老公你惹不起。」


    「哎,都給你說了,我媽咪你追不起。」紳紳也學著她的口氣道。


    小胖一抹鼻涕:「誰,誰追你了,我隻是找人說話。」


    「你有話癮是不是?這是病知道嗎?」權傾冷道。


    「知道啊,所以我才來這醫院啊。」


    哎,這小胖這時候還知道談笑。


    「這病適合精神病院,要不要送你一程。」權傾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小胖擺手:「別,別,我現在就走,沒見過你這樣拚命的。」說完腿腳發軟的走了。


    林木和紳紳上了車,看見權傾還沒上來,再一看,他在打電話,不會人家都走了,還不打算放過人家吧。


    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小胖的背影,為他感到悲哀。


    權傾上了車,林木輕咳了一聲:「其實他就對我多說了兩句話,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激了,你看把人家嚇得。」


    紳紳插嘴道:「媽咪,我覺得那位叔叔並沒有那麽害怕呢,他隻是行為有點誇張,跟故意似得。」


    紳紳說完這話,就連要開車走得權傾,都迴頭深深地盯他一眼,兒子居然有這麽銳利的眼光。


    林木想了想紳紳的話,還真的是有點,他那眼神騙不了人,既然不怕,為什麽表現出這個樣子來,連鼻涕都擠出來了?


    這是什麽人啊。


    ------題外話------


    這個小胖以後留著有用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少在下萌妻在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粒飯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粒飯粒並收藏權少在下萌妻在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