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揚在旁邊看著兩人的互動,眼裏的神采越來越暗淡,他第一次看到林木這個樣子。


    她對待病人溫柔,對待孩子慈愛,對待朋友真誠,她也真心微笑過,隻是機會很少,或者說曇花一現,更多的時候,她都是淡淡的,似乎生命裏沒有任何塵埃,任何東西都在她心裏留不下痕跡。


    他以為她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才知道,麵對她喜歡的人,也可以有這樣千嬌百媚的形態,她就是瞪起眼來,也含著一絲嬌羞。


    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是在對著戀人嗔怪,撒嬌。


    林木感覺到律揚突然失去的神采,整個人立馬頹廢了下去,她訝異:「律揚你怎麽了?」


    律揚臉色蒼白,勉強笑了一下:「我沒事。」


    權傾深邃的眼眸看著他,若有所思。


    林木問權傾:「你有什麽辦法嗎?」


    「有到是有,隻是有點難辦。」權傾撇了撇嘴,一點也不著急,氣定神閑的等著林木溫言溫語的求他。


    要不然他才不要幫這個男人,切,最好關一輩子。


    林木怒目相向,難辦個屁啊,還不是他惹得事,既然他能惹出來,肯定能消下去,還非得擺擺姿態,讓她求他麽?


    她不好意思當著律揚的麵拆穿這都是他的主意罷了,給他麵子,他還得寸進尺。


    「難辦也要辦。」林木直接下了命令。


    「你這是這樣求人辦事的態度?」權傾火起。


    他怎麽忘了她對誰都和顏悅色的,就是對他兇巴巴的,一點也不溫柔,要是在床上也這麽兇悍也行啊。


    咳咳,心意不順就想偏了。


    律揚突然問:「木木,你有沒有想過,這和你包裏被塞了一把小刀,是同樣的陷阱,我們都是被人陷害了吧,還是這麽無賴又幼稚的把戲。」他懷疑權傾,當然眼睛也一個勁的往他身上瞟了,還充滿了敵意。


    權傾冷冷的迴視:「看我也沒用,你沒有證據,再說了,一個女人第一次上當純屬正常,你一個男人也被這麽幼稚的把戲給套住了,無法脫身,可見是多麽的愚蠢。」


    「你承認了?你憑什麽這麽做?」律揚也冷冷的問,他即使失敗了,得不到林木的心,他也不會讓他輕易的得到。


    「這是我的地盤,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需要你管?」


    「想不到堂堂權少,權大總裁,居然用這麽無恥的手段,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要是競爭可以公平的來戰啊。」


    權傾冷笑兩聲:「誰敢嘲笑我?至於公平競爭?你壓根沒有機會,她是我的。」


    「哼,是嗎,我記得權少是用卑劣的手段把她留下來的。」


    林木很著急,兩個人一言不合又吵起來了。


    「我跟你們誰也沒有關係。」說完繃著臉就出去了。


    律揚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握住雙拳,權傾晃悠悠的站起來,不知道和自己說話,還是說給律揚聽得。


    「哎,我堂堂一個大少要救情敵,真是大公無私,以德報怨,人人敬仰。」


    律揚嘴角一抽,隨即露出冰冷的光。


    「不要因為孩子對她有心結。」


    權傾身子一僵,這是他唯一的介懷之處,輕而易舉的被他看出來了。


    「這個你放心,那孩子很識時務,比有些人強多了,這麽大歲數了,還看不清眼前的情勢。」


    「那我就祝你成功了?」


    「我用不著你祝願,我已經成功了,他很喜歡我,尤其是我做的飛機模型。」


    律揚的臉色陰晴不定,他以為紳紳會是他唯一的籌碼,也是權傾唯一的缺陷,對於他這樣一個追求完美,有潔癖的人來說,他不會喜歡紳紳,每當看見他的時候,他應該都能想到林木還曾經和另外一個男人發生過關係。


    但是現在他心裏沒底了,他不確定權傾說的是不是真的,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一點假,但是要說真,他真的這麽快就接受了?


    權傾的臉色很冷:「你以為這個就可以威脅我?」


    律揚道:「你知道嗎,那小子看著很招人喜歡,其實內心裏很敏感,興許是林木以前很不喜歡他,讓他沒有安全感吧,他總是把自己的情緒包裹起來,努力的表現,隻讓人看到他美好的一麵,這麽小就有這樣一種想法,很讓人心疼。」


    「所以呢?」


    「他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他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跟親生的沒什麽區別,我希望你能好好對他。」


    權傾冷冷的道:「你不用表現的比我高尚。」


    律揚嘲笑:「我還真是比你高尚,這一點你敢承認嗎?我守護了她三年,而你呢,她人生裏最困難的三年,最無助的三年你在哪裏?是我陪在她身邊,一步步的重新讓她找到了生活的信心,我給她帶來了新生,你呢,隻會給她造成痛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會到那個地方,全是你造成的吧。」


    「我會想她之所想,給她所需,從來不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給她足夠的空間考慮,而你呢,除了強取豪奪,用一下手段之外,還會什麽?如果連愛情都需要心計,不是水到渠成,我不知道你即使成功了,又能得意什麽?」


    權傾的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毫無疑問,律揚說的都是他最不願意去想,去麵對的問題,被他一針見血的提了出來。


    「既然你很高尚,那就高尚到底吧。」他說完,往外走去。


    林木正在外麵請求安檢人員看一下監控,人家不願意,說是涉及*,但是關係到權傾,又不敢拒絕的那麽決絕,很為難。


    看到權傾出來,跟得了救星一樣,站了起來:「權少。」


    權傾抬眼,看見林木那表情,就知道她在幹什麽,隻是一眼,就轉過頭來,繼續往外走去。


    林木追過去,剛才還好好的,這麽一小會的功夫,怎麽臉臭成這樣?她後悔不該放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但是權傾居然會吃虧?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喂,你怎麽走了?人還沒出來呢?」


    「你確定他想讓我救?」


    林木看著他黑漆漆的目光,扯扯他的袖子:「你這是跟誰生氣呢?怎麽,吃虧了?」


    權傾的臉色更臭了,這女人看他言語上吃虧了,還得意是吧?


    「吃虧了,你給我報仇嗎?」


    「報什麽仇啊,你都快把人家送到國際法庭上去了,還不讓人家逞一時口舌之快啊。」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以忍受不湊他,但是我無法忍受還要把他救出來。」


    權傾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沒有緩和。


    林木雙手抱著他的胳膊,仰著臉笑眯眯的看著他:「你就看在他照顧我這麽長時間的份上,給我個麵子行不行?」


    「更不行了,我一想到這幾年,你身邊跟個男人,心情更不好了,我要迴去靜一靜。」權傾往前走。


    林木皺著眉頭拉著他:「他這樣說的?你就上當了?生氣了?」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林木放開他的胳膊,抱著雙臂,往天邊深不可測的看了一眼,然後去食品部買了一些吃的,「你好,這個火腿有炭熏的嗎?」


    「小姐,這個口味賣完了,你要不要試試另外一種口味?」


    林木為難:「算了吧,我朋友就喜歡這個口味。」買的那麽仔細,詢問的那麽認真。


    權傾在後麵尾隨著她,聽到她的話,就知道她這是給律揚買的,一股酸味從心底湧起,居然了解的那麽仔細,照顧的那麽周到。


    林木又買了另外幾樣東西,提著袋子走了出來。


    權傾倚在牆邊吸著煙,她迴頭正好看見迷霧的後麵那雙迷離的眼睛。


    她的心一顫,走了過去:「你還沒走?」


    他看著她手裏的袋子,冷笑:「不喜歡炭熏的?不喜歡國產的?不喜歡喝冰的?你對他真是關心。」


    林木的眼眸耷了一下:「習慣了而已。」


    「那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你知道嗎?」


    林木望著他沒有說話,這酸味太濃了。


    他見她不說話,就覺得她是默認了,掐滅了煙,頭也不迴的離去。


    林木轉過頭,對著他的背影喊道:「你除了我,還敢有其他的喜好?」


    權傾的身影僵在那裏,這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話,雖然有些霸道,有些無理,卻讓他狂喜不已,她對他的要求終究與律揚不同。


    林木走過去,扭頭看他:「還真的沒有其他的喜好?我知道你不挑食。」


    權傾轉過頭,掰過她的後腦勺,狠狠地朝她的唇上親了一下:「你就挑戰我的極限吧,看我多好,心裏隻有你,其他的全都不在乎了,連口味都不挑剔了。」


    林木的眼睛裏閃著光:「誰說的,我記得你還喜歡一樣東西。」


    「沒有,不可能。」權傾斷然否決。


    「你確定?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吃醋,這得喜歡到什麽程度啊。」


    「你這個女人,還不是因為你。」權傾瞪她。


    「你說一天到晚的瞎折騰什麽嗎?我要是喜歡律揚,早就不迴來了,早就結婚了,你還會有機會?」


    「你還想過與他結婚?」


    林木無奈:「不是想過,是如果!」


    權傾不依不饒:「你說我要是不把你從飛機上截下來,你是不是就迴去,準備和他結婚了?他那麽溫柔,那麽體貼,對你百依百順。」口氣說著說著又酸起來了,他還不知道林木就算迴去,也會很快迴來,在國內長期呆下去。


    「哦,還真是,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他有這麽多優點呢,看來,我要仔細想想。」


    「你敢?這是他自己說的,我覺得噁心的很,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林木翻了個白眼。


    權傾摟著她:「走。」


    「去哪兒?」


    「解決他的問題去。」


    「你想幫忙了?」


    「我是不想和你浪費時間在他的事情上。」


    其實很簡單,權傾就給機場的安全部長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那人一開始很為難,林木在旁邊聽著,好像是說事情不好辦,畢竟攜帶的是一支手槍。


    權傾道:「這是我女人的朋友,你就說能不能辦吧?」


    安全部長一聽,連忙改口:「能是能,不過……」誰都知道權少沒有女人,他要是親口說這是他的女人,就說明這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非同一般。


    他並不知道前天在機場發生的那場大劇,幕後的主導人就是權少。


    「不過什麽?說。」


    「需要你擔保。」


    「可以。」


    「他終生不能進a市。」


    「可以。」


    「那我打電話,讓他們把人送迴c國。」


    權傾掛了電話,對林木道:「這下你放心了吧,隻要他不潛入a市,就不會有事。」


    林木道:「這不是你的目的嗎?」


    權傾大大咧咧的承認:「難不成我還請他在這裏做客?」


    「哎,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必用盡心機。」


    「小意思,他還不值得我費勁心機。」


    林木默,也許這是好的結局,這樣就會斷了他所有的希望,忘了她,好好地尋找自己的幸福。


    律揚被放了出來,隻是在警察的帶領下,要乘坐最近的一架航班迴c國,因為他是被驅逐出境,連手銬都沒有摘,要到了地方才能摘下。


    律揚壓根不看權傾,他早料到了自己的結局,他了解過一些這個男人的手段,想到了他會這麽做,為了林木,不會讓他上國際法庭,讓他永遠不能踏上這裏的土地,才是對他的最殘忍的懲罰,這代表著,隻要林木不離開a市,他就不會再見到她。


    這的確殘忍,這是他守護了三年半的女人啊,深愛了三年半的女人。


    「木木,我以後無法保護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紳紳,你要對他好一點,把我的那份愛也給他,他隻有你了。」


    權傾不滿,都走了,還想挑撥離間,什麽隻剩她了?明擺著想從他們之間製造矛盾嗎。


    「他以前心裏裝過你?我怎麽不知道?他昨天睡覺前,沒有說啊,他和我一塊玩飛機模型,玩的那麽開心,沒有提過你半句。」他之前被拷在安檢室裏,知道他在門口停著,故意拿紳紳和自己的親密讓他痛心,現在他也還迴去。


    「哦,對了,他提過你,說我很帥,比你還帥,親愛的當時你也在,他當初是這樣說的吧?」他洋洋得意的看著林木。


    林木瞪他,人都被他送出境了,興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居然還這麽冷嘲熱諷的。


    律揚臉色有點白,他最大的籌碼就是紳紳,如果連紳紳都這麽快喜歡他了,他還能有什麽機會?簡直為零。


    他不明白這個傲嬌又自戀的傢夥,紳紳怎麽會喜歡他。


    他很久以後才想明白這個問題,紳紳是權傾的兒子,父子天性在那裏,怎麽會相看兩相厭呢。


    林木忙道:「你放心吧,紳紳我會照顧的,等有時間了,我會帶他去看你的。」


    權傾撇嘴:「女人,我不會讓你去的。」


    林木不理他:「你要和紳紳時常打打電話,他會想你的。」


    律揚欣慰:「好,我會的。」


    權傾很不爽,沒事打什麽電話?他在快速的計算著,怎麽樣才能讓娘倆接不到他的電話。


    送走了律揚,權傾開車載著林木迴去。


    他在吃醋,目光一個勁的瞟向林木,那意思就是我很不爽,你快來安慰我。


    林木就當沒看懂,扶持了她三年的朋友離開,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她心裏有點難過。


    權傾突然變得很嚴肅:「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粗暴,蠻橫不講理?不尊重你的意見,想把你留在身邊就留了,總是強製你按照我的意思走,還耍點小計倆,你心裏不煩嗎?」


    這是律揚說的,他一股腦的把問題都交給了林木。


    林木終於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從來就認為自己做的對嗎?什麽時候會思考這些問題了。


    還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難道之前和律揚是因為這件事?


    她問:「我要是說煩,你會改嗎?」


    權傾愣了愣:「我應該改不了吧,你不就喜歡這樣的我嗎,我要是改了,我不是我了,你還喜歡?」


    「那不就得了?」


    權傾慢慢地笑了:「你還真的喜歡我啊,我怎麽沒感覺得到?你沒有說過或者做過,我沒有安全感啊。」


    林木切了一聲:「得了吧,我是受人強迫就屈服的人?」


    「你這是間接承認了啊,不能反悔。」


    「切,自以為是。」


    「來,女人說句我愛你聽聽。」


    「你愛我?我知道了,你說過。」


    「是你愛我?」


    「就是啊,沒錯啊,你愛我啊。」


    權傾深吸一口氣,故意的吧,她不想說,怎麽都不會說,妥協道:「好吧,是我愛你,難道你就不能感動一下?」


    林木幹巴巴的道:「我好感動。」


    「你,你太沒誠意了!」


    「嗬嗬!」林木送了他兩個字。


    他的肺都要氣炸了,林木心情就好了。


    他威脅:「看我到家怎麽收拾你?」


    林木瞪眼:「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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