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馬掌櫃的記錯了吧?小生何時說過這種話了!”


    張十二一臉誠懇的說道,這一瞬間,馬掌櫃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記錯了——可是怎麽會,明明就是他呀!


    遂有些生氣的說道:“公子,老夫看你儀表堂堂,不成想竟然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敢承認!嘖嘖……”


    言語中充滿了對張十二的鄙視加嘲諷。


    但張十二卻不為所動,他來都來了,斷不會為了麵子,因為自己確實說過那麽一句話而退出去,人生在世,麵子有那麽重要嗎?


    ——來自一個不要臉大師的內心獨白……


    更何況,就算是自己說的,他現在也能把他變成不是自己說的!


    “馬掌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哦。小生何時說過那種話,你可有證據不成?”


    “你——”


    這下還真把馬掌櫃給問住了。


    那天張十二來的時候除了馬掌櫃還有好多顧客看到,可是那群人是不可能來為他作證的——別說作證了,找都找不到哦!


    然後就是那些小二。


    可是因為“聞香來”最近生意實在慘淡,為了節省開支,馬掌櫃早在楊澤新的精神號召下把多餘的小二全辭退了,還找個屁的證人來……


    見馬掌櫃卡在那,張十二心裏十分歡快,笑著說道:“馬掌櫃,沒有證據吧?早就跟你說了,話不要亂說,不然多尷尬?”


    “你——你你胡說!老夫就可以證明你說過!”


    馬掌櫃氣的要親自作證,但這怎麽能行?


    張十二直接笑出了聲,指著他的臉說道:“馬掌櫃,你也太搞笑了吧?你還自己為自己證明?若是你這證明都成立的話,那我說我是你爹也能成立嘍?”


    看著馬掌櫃那憋的滿臉通紅、恨不得跟張十二決一死戰的狀態,張十二趕緊笑著擺了擺手道:“馬掌櫃別生氣嘛!小生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玩笑!那天我跟這位姑娘一起來的,她就可以證明我那天並沒有說這些話,是嗎?”


    說著,張十二扭頭對越國聖女眨眼道。


    越國聖女本來在興致勃勃的看不要臉的張十二是如何不要臉的演戲,正看到興頭上,就被點名了——這實在有些令人驚訝……


    越國聖女想了一下,然後艱難的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就深深的垂了下去,真的不想跟這麽羞恥的人同流合汙呀……


    “馬掌櫃,你看看,連這位從不說謊的姑娘都這麽表示了,我想肯定是馬掌櫃記錯了吧!那我們去二樓沒問題了吧?”


    張十二說完,越國聖女的頭垂的更低了……


    “哼!不管你說沒說,這二樓,你別想上去!”


    馬掌櫃發現動嘴皮子是說不過這家夥了,可是這酒樓裏他說了算,再說按規矩他也不能上樓,所以今天無論說什麽,也是不能讓他上去的!


    “你——”


    張十二正想開口,就被一句熟悉的嗓音給打斷了!


    …………


    “哎呦呦,我當是誰呢?”


    說出這話的正是曾有幸被張十二在梁州打過一頓的郝世榮……


    郝世榮自從迴了荊州就一直養傷,很長時間都未曾出過門,今日恰逢上元佳節,他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帶著個小廝偷偷從家裏跑了出來……


    可是不曾想冤家路窄,剛進酒樓就發現了張十二這個令人討厭的家夥,於是才有了第一句。


    按道理來說,郝世榮在梁州都懼怕張十二的家世,來到荊州應該更怕張十二才對,可他今天還敢如此表現,完全是因為他那妖豔的母親!


    郝世榮被山賊們揍的不輕,這可把妖豔女人氣壞了,迴家之後就讓郝軍廣抓人,人是抓了,可不是郝軍廣抓的,最後還無罪釋放了……


    女人家不懂政治,妖豔女人隻聽說張十二被無罪釋放,其他的具體細節就不知道了。


    就算隻知道這個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在郝軍廣再次想來跟她親熱一番的時候,被她一腳踹下了床!


    兒子都快被人打傻了,什麽都不幹不說,卻天天想著幹——她!這怎麽能行!


    郝軍廣被踹走了,郝世榮也慢慢好了起來,問妖豔女人他大伯有沒有替他報仇的時候,妖豔女人隻能撒謊說報了,郝軍廣讓她失望了,但是她不想讓兒子失望……


    在她的形容裏,張十二被人打的那個慘,拖進牢裏的時候簡直奄奄一息,後來老邁的衛國公不惜來郝家求情,才把那人從牢裏放了出去……


    聽到這的時候,郝世榮異常興奮,心裏不禁想自己之前就是太膽小了,不就是個衛國公嘛!


    京城裏誰不知道衛國公現在就隻有個名頭而已,他的子孫後代沒有一個官職的,就這樣的人怎麽比的上主管大唐所有官員任免的吏部尚書郝軍廣?


    於是,郝世榮又膨脹起來了……


    由此可見,慈母多敗兒,大抵如此……


    因此第一眼看到張十二,他就覺得機會來了!


    剛被從牢裏放出來,他一定很怕自己吧?


    嗬嗬,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張十二搭眼一看,原來是這貨,心想上次把他打的那麽慘他難道還沒長記性?莫非他被自己打傻了不成?


    “哪裏有狗叫啊?”


    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是張十二的一貫作風,而今天要受精——不對,受驚的必然是郝世榮了……


    “…………”


    不止郝世榮受驚了,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被這一幕驚著了,今天來“聞香來”無論是參加燈謎會還是詩詞會那在荊州城裏也算的上是比較有名的公子哥或者才子——可這人也太不講究了吧?上來就進行人身攻擊,好想——為他加油……


    馬掌櫃聽到有人出麵懟張十二的時候心裏是很開心的,可是不出片刻,張十二就懟迴去了,而且還異常犀利,這讓他感覺十分不爽!


    這來的人戰鬥力也忒渣了!


    又瞅了郝世榮一眼,臉上有些瘀腫,並看不仔細,他可沒見過荊州城裏有這麽一號醜公子哥,因此對他的期望值大大降低……


    至於馬掌櫃不認識郝世榮,主要還是因為上次山賊把郝世榮打的太慘了,饒是過了那麽多天,他的臉還是腫腫的,若不是聽出聲音來,連張十二都不會把這個豬頭跟郝世榮掛上邊……


    “你……你胡說什麽!難道你忘了自己是怎麽進去的了?難不成還想進去一次?”


    張十二的犀利反擊是郝世榮不曾預料到的,他聽妖豔女人說張十二被他們弄進大牢關了許多天,心想他見了自己理應老實一些才對……


    可為何卻還那麽可惡呢?


    雖然感覺貌似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郝世榮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希望他聽到這話能夠害怕吧?


    不過他的願望落空了,現在的張十二無所畏懼,更何況一個手下敗將了?


    “原來是這隻狗在叫啊!哎,不對——應該是豬吧!”


    這句話,確實紮心了!


    郝世榮最介意別人說他胖,尤其是現在臉還被人打成了跟豬頭一樣,如何不氣?


    “你——這宵小之輩!”


    郝世榮已經看到了張十二身後的五個絕色美人,心裏更不平衡了,直接罵道:“在那梁州,你就跟那風塵女子勾搭成癮,沒想到來了荊州,你不光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


    又貪婪嫉妒的掃視了幾個女人一眼,惡狠狠的說道:“這幾個女子怕也是你從風月場所找來的娼妓吧?啊哈哈哈……”


    張十二不說話了,臉上的笑意也沒了。


    周圍眾人隻感覺空氣似乎突然冷了許多,看看郝世榮,又看了看張十二,總覺得這個剛出麵就出言挑釁的豬頭男貌似要走黴運了……


    五女聽到自己被人罵作“娼妓”,憤怒之情溢於言表,但卻沒人動作,因為她們知道,張十二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張十二沉著臉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不發一語,臉色陰鬱的嚇人。


    郝世榮也被張十二的氣勢給嚇住了,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膽怯的說道:“你……你要幹嘛?我可告訴你啊,若是你再敢——”


    “啪!”


    “敢”字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郝世榮的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在一樓大廳裏顯得尤為刺耳響亮。


    郝世榮懵了,馬掌櫃懵了,連剛才那群在猜燈謎的才子們都懵了。


    這一幕可比什麽燈謎會精彩多了……


    “幹你老母啊!”


    張十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不過又一想郝世榮他老母是那個妖豔女人,那妖豔女人可不知跟多少男人苟合過了,多髒啊!


    因此為自己剛才那話感到深深的自責:幹誰不好非要幹他老母……


    “你竟敢——又打我?”


    郝世榮捂著生疼的左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十二。


    在他看來,劇情不應該是這樣啊!


    按他母親說的,麵前這衛國公的孫子因為打自己,被他爹——不對,現在還是大伯的郝軍廣給弄進大牢裏關了幾天,肯定是怕自己的才對……可他為什麽還敢打自己?而且還說“幹你老母”?莫非,自己娘親還跟他有一腿?


    細思極恐呀……


    “打你又如何?”


    張十二十分不屑的說完,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下可把郝世榮的膽都要嚇破了,趕緊往後撤了一步,捂著臉說道:“你還想幹嘛?”


    “啪!”


    捂著左臉的郝世榮,右臉又被張十二狠狠來了一下,這下打的他都要懷疑人生了。


    “幹你爹!”


    張十二又吐了這麽一句出來,但是又一想,就以他那妖豔母親的放浪勁,這家夥的野爹不知道有多少呢!


    惡心惡心啊!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何況郝世榮這個肥肉做的?


    郝世榮左右臉各被張十二給來了那麽一下,再也受不了屈辱,大喊一聲道:“小爺跟你拚了!”


    於是就朝著張十二衝了過去……


    以他那麽肥胖的體格和笨拙的步伐,張十二還真沒放在眼裏,尤其是最近跟莫漓學了那麽久的挨打……和打人功夫,今天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於是乎,張十二抬起腳對著衝上來的郝世榮“哐哐”就是幾腳,郝世榮應聲倒地,張十二還不過癮,上去照著他那張豬頭臉狠狠的又來了幾腳,心裏方才解恨……


    “幹你妹的!”


    吐出這一句,張十二心裏才算舒服了一些,相對於他老母和他爹,還是他妹靠譜一些,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妹妹了……


    遭此打擊,郝世榮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現在恨不得把張十二碎屍萬段,但是就目前來看,光靠他自己怕是行不通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還迴頭惡狠狠的瞪了張十二一眼:“你給我等著!”


    放完這句狠話,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模樣可憐,連帶著剛才那句狠話都沒了多少氣勢,聽著倒是讓人想笑……


    打走一個討厭鬼,張十二的心情才算舒坦一些,又來到了樓梯口,眼睛一撇馬掌櫃道:“馬掌櫃,現在可以上樓了嗎?”


    …………


    此時,“聞香來”二樓的各間廂房裏已經坐滿了才子佳人,桌上放著瓜果熱茶,一群才子圍著桌子在那吃喝說笑,好不熱鬧。


    而襄王也在二樓的包廂裏,就連楊澤新都陪在襄王這邊,房間裏還有兩個清倌人在那撫琴唱曲,眾人都聽著這琴瑟之聲,怡然自得,樓下的吵鬧聲他們自然也聽不到。


    最近的襄王可謂春風得意,太子侮辱毆打使臣的事情在荊州城裏傳的很廣,至於這事是如何傳揚開的,襄王心裏自然清楚的很……


    老百姓對這事議論紛紛,太子的風評向來不好,這麽一弄,更是急轉直下,成為老百姓的眾矢之的!


    而於此相反的是,襄王的口碑呈直線上升,甚至有許多聲音在說:廢太子,立襄王。


    襄王樂於聽到這種聲音,也希望聽到這種聲音,他更希望的是,滿朝文武和唐帝都能聽到老百姓的這種唿喚!


    太子被禁足了,襄王很滿足,但卻沒有完全滿足——因為最近唐帝的態度十分不明確,對於太子之事隻字不提,這讓他有些不安,不知道唐帝到底是做何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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