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話可不敢亂說!那烈酒工藝原來還可以說是下官的,可是之前下官已經把這烈酒工藝贈給陛下了,所以現在萬不敢說這烈酒工藝是下官的!”


    張十二這話說的義正言辭,連襄王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送給陛下就送給陛下了,至於這麽激動嗎?


    於是又聽張十二話鋒一轉道:“若是他們用正當手段把我們酒樓打敗,那下官無話可說!可是他們竟然用偷工藝這種令人不齒的舉動,下官真是不服啊!”


    說到這,張十二滿臉的悲慟,讓人動容……


    襄王被張十二的自言自語給整的有點懵,遂開口問道:“張縣伯,你在說什麽啊?什麽不正當手段?什麽偷工藝?”


    聽到襄王這麽問,張十二心裏一喜,但還是一臉愁容的說道:“聞香來的烈酒,用的就是陛下的烈酒工藝啊!”


    於是,張十二將太子、康王世子、楊澤新以及秦大有四個人狼狽為奸,偷去工藝製作烈酒,最後還搞低價不正當競爭的做法說了出來。


    襄王聽完了,不但沒有氣憤,反而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張十二馬上不滿道:“殿下,我們酒樓都要關門了,你卻還在那裏笑,太不仗義了吧?”


    “哎呀,誤會,誤會……”


    襄王趕緊擺了擺手,但是臉上依舊掛著笑意,可見他腦海裏想的事情是有多麽美!


    “張縣伯莫要擔心了,你的酒樓不會倒,該倒的是他們!”


    他之前還不明白為什麽張十二把自己的烈酒工藝說成唐帝的烈酒工藝時那麽激動,現在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旁敲側擊的提醒自己啊!


    太子他們雖說是偷的張十二的烈酒工藝,可是那工藝現在是唐帝的,那他們現在就是盜取唐帝的東西來對付唐帝——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太子之前還在懷疑,為什麽自己問他可否有辦法把太子扳倒,他卻給自己講酒樓的事情,現在可算明白了,這小子,用心良苦啊!


    侮辱毆打三國使臣,偷唐帝的烈酒工藝,這兩件事放在一起,就不信太子能躲的過這一關!


    想到這,襄王心裏那個美,又謝了張十二一番,這才離開……


    張十二看著襄王的背影,心裏也在祈禱他能一鼓作氣把太子拉下馬,然後取而代之。


    要知道,他做皇帝可比太子要好太多了,倘若扳不倒太子的話,那張十二真得考慮移民了……


    住在一個天天欲除掉自己的皇帝身邊,想想就可怕啊!


    隻能默默的為襄王加油了……


    …………


    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荊州城裏就有許多人從睡夢中醒來,滿懷希望,為了各種事在奔波著……


    皇宮,金鑾殿內。


    今天的唐帝興致不高,臉上有很明顯的黑眼圈,可見其休息的並不怎麽好……


    整個人也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最近事情太多,他還為了太子的事情費勁腦汁,休息不好,所以他才有這般表現。


    本以為今天的早朝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對著吳德使了個眼色,吳德會意,走出列喊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天這早朝馬上就要散的時候,襄王從百官中走了出來:“父皇,兒臣有事要稟報!”


    唐帝的右眼皮跳了跳,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揮手說道:“說吧!”


    “父皇,昨日兒臣在襄王府設宴款待四國使臣,太子不顧大唐禮儀,公然辱罵毆打三國使臣,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還請陛下定奪!”


    聽到這話,唐帝心裏歎了口氣,他明明已經處罰過太子了,而襄王卻又在文武百官麵前提起,他這是嫌對太子的處罰太輕,這是逼宮啊!


    其他文武百官跟唐帝想法差不多,他們也已經知道了唐帝對太子的禁足令,這個禁足令裏包含著太多含義,他們不好揣摩,所以對於昨天的事情,這些人也裝作不知道一樣,絕口不提。


    可是,襄王就這麽提出來了,隻能等唐帝的迴答了。


    “襄王,朕已經對太子下了禁足令,讓他在東宮反省,三國使臣已經接受了大唐的道歉,這件事,就這樣吧……”


    唐帝有些無奈的說道。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報!”


    這一次,唐帝的眉毛徹底皺了起來,這個襄王平時還很識大體,怎麽今天這麽咄咄逼人呢?


    “說!”


    “敢問父皇,那烈酒工藝,張縣伯是不是已經贈予父皇了?”


    聽到他這話,唐帝老大的不滿意,什麽叫“贈予”,明明是自己買的好不好?


    若是贈予的話,那小子還能跟自己提那麽多條件?


    這麽想著,唐帝說道:“非也!並非贈予,而是朕從張縣伯手中買過來的!所以他的酒樓不過是在替朕賣酒,得來的銀錢,有一大部分都送到了宮裏……”


    唐帝實在不好意思把“五五分成”這話說出來,他堂堂一個皇帝,竟然還會跟人五五分成?說出來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而文武百官在聽到這話後,又重新評估了一下張十二:連烈酒都會做,而且還做了唐帝在城裏的代言人,怪不得唐帝對他那麽信任呢……


    襄王也沒有因為這句話失望,反而有些興奮道:“那父皇的意思就是,這烈酒工藝屬於皇家秘方了?”


    “那是自然……”


    唐帝不知道為什麽襄王要問這個,反正在他看來,既然他買了張十二這烈酒工藝,而烈酒由皇宮產,自然是皇室秘方了……


    “父皇,現在有人盜取了這皇室秘方,產出的烈酒以低價售賣,連父皇托張縣伯經營的酒樓都受到波及了!”


    “哦?還有這等事?”


    唐帝有些詫異的問道:“到底是誰那麽大的膽子?”


    “迴父皇,是太子!”


    這話一出,整個殿裏安靜的嚇人……


    眾位官員原來隻見襄王溫柔和善,就像是與世無爭一般,可是今天竟然如此咄咄逼人,那架勢,誓要把太子給一棒子打死啊!


    眾人又想到了唐帝現在對太子的態度和剛才的處罰,心裏震驚不已:難道,大唐要變天了?


    “哦……”


    唐帝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一時有些為難,正在想如何處理之時,襄王又開口了:“父皇,偷盜皇室秘方,這可是欺君之罪啊!望父皇明鑒!”


    其他大臣聽了,麵麵相覷,這是要一股氣搞死太子啊!


    原來隻因為襄王是個和善的人,沒想到遇到事情他的心卻這麽狠,簡直喪心病狂啊……


    “儀向,你多慮了……那烈酒工藝……是朕告訴儀誌的,切莫大驚小怪……”


    “…………”


    這,反轉的有點厲害啊!


    烈酒工藝竟然是唐帝送給的太子,然後太子產出烈酒來斷唐帝的財路,這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呢?


    可是唐帝已經這麽說了,就算不是真的,那也必須是真的了!


    “父皇——”


    “朕累了,今天就到這裏吧,退朝!”


    唐帝狠狠的瞪了襄王一眼,眼神中盡是寒光,襄王被這麽一瞪,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眾位大臣也都沉默異常,再沒有人敢互相說話的,退了朝就低頭往宮外快速走去,現在的朝堂局勢連他們都看不清了,這個隊,不好站了啊……


    …………


    從朝堂上出來,唐帝直接來到了禦書房。


    剛進禦書房,直接把宮女才擺上桌的筆墨紙硯又砸在了地上,負手而立,整個人因為憤怒而喘著粗氣……


    “他這是想幹什麽?朕還沒死呢,他們就這麽急著分個你死我活?”


    唐帝氣憤的喊道。


    吳德看著一地的狼藉,心裏也不好受,原來脾氣那麽好的唐帝連續兩天摔砸東西,這實屬罕見,看來,唐帝憋了一肚子火啊!


    “朕已經把人給禁足了,他還不滿意?他莫不是想讓朕把儀誌的太子給撤了,還是讓朕把儀誌殺了?”


    昨天聽到三國使臣的諫言時,唐帝對太子已經失望透頂,可是再怎麽說,那都是自己的兒子,還做了那麽多年的太子,若是突然動了,就算不涉及人情,光是對朝堂上錯綜複雜的關係也不利啊!


    所以他才想到了“禁足令”這折中的辦法,但沒想到襄王今天又跳出來這麽攻擊太子,那架勢就是想置太子於死地啊!


    唐帝也是沒有辦法,隻好說那烈酒工藝是他給太子的,不然真鬧起來,太子這欺君之罪肯定是沒得跑,若是有人施壓,他必死無疑啊!


    唐帝最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手足相殘,可是這一幕,差點上演了,如何不心痛呢?


    唐帝再次抬頭看著牆上的那副畫,歎了口氣,感慨萬千……


    …………


    東宮,前廳,同樣一地的狼藉。


    太子越想這禁足令越生氣,在宅子裏呆了半天簡直無聊透頂,那些丫鬟小廝稍有不慎惹著他,就會招來他的謾罵和拳腳相加,此刻全都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幸虧康王世子來了,把“聞香來”火爆的場麵跟太子說了,他才高興了一點,能把張十二那酒樓給扳倒,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正在兩人說著的時候,下人突然進來說道:“殿下,白太傅來了!”


    “有請!”


    下人出去請人了,那幾個丫鬟還躲在旁邊,太子看了就一陣來氣,開口罵道:“都看什麽看呢?還想不想幹了?趕緊把地收拾好!”


    丫鬟們一聽,忙不迭的過來收拾東西……


    白漸甫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兩個丫鬟拿著收拾好的東西往外走,搭眼一掃,裏麵全是盆碗碎片,眉頭皺了起來。


    “白太傅,有失遠迎!快快請坐!”


    太子熱情的招唿道。


    “殿下客氣了。”


    白漸甫坐下,然後說道:“殿下惹出了昨天的事情,陛下這禁足令已經足夠寬容,殿下應該體會陛下的良苦用心,在東宮裏韜光養晦,斷不可暴戾無常,傳出去對殿下太過不利……”


    太子一聽,臉微微有些紅了:“太傅教訓的極是,本宮受教了……還不知太傅這次來有何事指教呢?對了,楊丞相怎麽沒有來呢?”


    “迴殿下,楊老有小恙在身,上完早朝直接迴府上去了。”


    聽到這話,太子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再傻也能聽出這是一個借口來!


    連早朝都能參加,來自己這裏一趟就沒工夫了?


    白漸甫也知道楊丞相為何不來,是因為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讓未來的皇儲之位不甚明了,再也不是原來的太子一家獨大,現在看來,襄王機會也不小……


    若是再一頭心思的撲在太子身上,一旦他將來失了勢,那不是一敗塗地了?


    楊豐下麵有一大幫子孫,他自己倒了沒事,可是他的後代不就倒黴了?


    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綢繆,先要觀望一陣……


    而白漸甫無兒無女——隻有一個領養的女兒,所以沒有多大的牽掛,他對武將陣營抱有很深的成見,這幾年他跟楊豐共同努力才讓文官陣營壓了武將陣營一頭,若是太子失勢,襄王繼位,那原來的所有努力就白費了……


    所以,他要堅持到底!


    “太傅來可是有要事嗎?”


    太子收起之前的表情,白漸甫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表明了他的態度,他必須要好好對待。


    於是,白漸甫將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太子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氣憤,臉色也由白變紅,由紅變青……


    “殿下,那酒樓之事你不要再碰了。陛下今日的態度說明對你還抱有希望,所以殿下這段時間莫要再跟他們商量酒樓的事情,在家多看些書吧……”


    看到太子一臉發呆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的話他有沒有聽進去,又是重重的一聲歎息,白漸甫直接離開了……


    等太子想了好久,驚醒過來時,才發現白漸甫已經走了,心裏有些抱歉,畢竟白漸甫是真的想幫自己的。


    對於白漸甫最後的話,太子決定還是要聽的,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應該冷靜下來才對,隻要有朝一日自己登上皇位,那些跟自己作對的人,你們都得死!


    襄王,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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