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二走進前廳的時候,發現這裏的氣氛比院子裏更壓抑了,不僅張家所有人都在,連秦雨桐、木想容以及還是穿著一身鎧甲的莫漓都在,唯獨陸馥婧不在……


    這時,張十二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迴來了!”


    直到張十二開口,皺著眉的眾人這才發現了站在門口的他,但是臉上並沒有喜色,反而顯得有些——緊張,對的,就是緊張!


    看到眾人表情詭異,張十二又開口道:“你們在說什麽呢?”


    問這話的時候,張十二已經確定家裏出事了,不然哪有帶迴客人來他們都不聞不問的道理?


    聽到這話,眾人都沉默了,老夫人臉帶愧疚的站出來剛想對他說什麽,就被張國公給拉住了,走出來對張十二沉聲道:“陸姑娘被人劫走了……”


    “被人劫走了?”


    張十二直接驚道,但是對麵的可是他爺爺,他趕緊又壓低了些聲音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還是我來說吧……”


    從人群裏走出來的秦雨桐出聲道:“這件事或許應該怪我,還是由我來說吧……”


    原來,就在前天,按道理來說秦雨桐應該在新換了牌匾的“十二酒樓”裏待著,可是因為她爹秦大有突然自作主張的來了荊州,所以這幾天她都沒有去酒樓。


    而陸馥婧掌管的另一家“十二酒樓”分店開業之後,生意火爆,在度過了開業的前幾天後,生意也逐漸平穩下來。


    又因為秦雨桐有事不在“十二酒樓”總店,所以陸馥婧時常兩邊跑,一是為了幫著照看下總店的生意,再就是也在總店學習一下,希望把學的東西用在分店上……


    按說這個應該再正常不過了,也沒有任何不妥,可昨天卻出事了。


    陸馥婧在“十二酒樓”總店待到酒樓關門才準備離開,可就在她出來不久,酒樓裏的小二們就聽到一陣喊叫和掙紮的聲音,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幾個黑衣人上了馬車走了,而剛出門的陸馥婧也已經消失不見……


    小二們覺得不太對勁,就趕緊告訴了周全,周全不敢怠慢,張十二不在,他隻能跑來衛國公府報信……


    接到消息的衛國公馬上派人去街上盤查,可是一夜過去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秦雨桐說的時候,語氣中滿是愧疚,最後說道:“那些人應該是奔著我來的,因為我不在,所以誤把馥婧妹妹抓去了,都怪我……”


    “別說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誰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奔著你來的,還是專門去找馥婧的,或者是……”


    他心裏還在想,兩個女人都來荊州沒多久,自然也沒什麽仇家,而且什麽仇家會做出上門劫人這種事呢?


    他隱隱的有種預感,那些人是奔著自己來的……


    雖然知道不應該怪秦雨桐,但是他現在心情很糟糕,尤其是聽到秦雨桐是因為秦大有沒去酒樓的時候,情緒更暴戾了,所以說話語氣並不怎麽好,聽到之後的秦雨桐,腦袋瞬間聳拉下來……


    “少爺,都怪我!都怪我沒有跟著小姐的,嗚嗚嗚……”


    陸三直接跪倒在張十二腳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的煞是可憐,進門之後一直站在最外麵的秋萍看著都眼淚打轉……


    “當時你在哪裏?”


    張十二冷聲問道。


    “少爺,我……”


    “在秦姑娘家裏?”


    “…………”


    看著陸三的模樣,不用說他也知道答案了,心裏歎了一口氣,很想發火,卻發不出來。


    自打入了荊州,這陸三就一直跟著秦雨桐,說是跟著秦雨桐,不過是為了多跟小環在一起罷了!


    之前張十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為陸馥婧來了他肯定就不這樣了,哪知道陸馥婧來了,他還是如此,怎能不氣?


    不過現在也不想跟他多說什麽,直接對衛國公問道:“爺爺,派人查的有什麽線索嗎?”


    “昨天這事發生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了,今天特意讓守城的人看了,並沒有可疑的人出城,所以,人應該還在荊州城裏!”


    一身鎧甲的莫漓麵無表情的說道,看她今日這穿著,應該是以公事的身份來的。


    怪不得進城的時候,張十二就發現守城士兵在那裏戒嚴,對外出的車輛進行盤查,原來還納悶,現在算是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人沒有出城,也沒有送信來家裏要錢——這想必是尋仇了!”


    其實,張十二心裏多少已經有了些計較,大概猜到了是誰!


    派人沒把自己殺死,轉過頭來又把陸馥婧劫走,這個駱行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其實,還有些線索……”


    “有就快說啊,磨蹭什麽?”


    張十二現在的心情特別著急,連訓斥莫漓都沒有察覺,而莫漓隻是稍微楞了那麽一下,也沒有過多的計較,然後說道:“事發之前,酒樓裏的小二曾看到過駱公子的貼身小廝在酒樓門外逗留過一段時間,事發後則不見了……”


    嗬,果然是他!


    “人肯定在駱家!你們沒去那裏查嗎?”


    張十二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本來是帶人過去的,可是去的時候駱知府剛好在家,而且太子殿下也在,說是去看望一下上次……被你打傷的駱行建……聽到我們的來意之後,駱知府覺得特別荒謬,揚言他的兒子還在床上躺著呢,哪裏能幹這種事?還讓我們進府去找……”


    “那你到底進沒進去?”


    張十二服了這個女人,扯了半天也扯不到重點,趕緊打斷了她。


    “沒有進去……”


    “沒有進去?”


    張十二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整了半天,你告訴我這個?


    “看駱知府當時的模樣,並不像是撒謊,而且我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實在沒有私闖民宅的道理,況且還是駱家……”


    “等你拿到證據,黃花菜都涼了!”


    說完,張十二也顧不得其他人,直接朝門外跑了出去……


    “你去哪啊?”


    莫漓在後麵大聲喊道。


    “我去駱家要人!”


    張十二的聲音隨著風聲飄散在冷冽的空氣當中……


    …………


    張十二並不是孤身一人來的駱家,而是跟莫邪一起。


    莫邪在去張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氣勢洶洶的張十二,遂跟著一起來了……


    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駱家門外,守門的下人見到莫邪領著一個眼生並且一臉陰鬱的年輕人過來,笑著打招唿道:“原來是莫將軍來了,不知有何貴幹呢?”


    “我來找駱行建!”


    張十二心情糟糕,莫邪感同身受,語氣自然比較衝。


    “莫將軍,這還真是不巧,我家少爺不在家!”


    守門的下人自然知道莫邪是來做什麽的,畢竟剛才莫漓就帶著人過來了一趟。


    於是賠著笑臉說道,但心裏卻是一陣鄙視:剛才連你姐姐來了都是無功而返,就憑你,也想見我家少爺?


    做夢呢吧!


    “之前不是還說你家少爺傷的下不了床嗎?怎麽,這麽快傷就全好了,能出去了?”


    張十二麵色陰沉的冷笑道。


    “這個……”


    守門的下人先是支支吾吾,不過又一想,這人自己從未見過,肯定不是什麽厲害人物,而且看他那油頭粉麵的模樣,並不像是個練家子——


    莫邪是什麽人?五大三粗一介武夫,結交的也都是武夫,這個人嘛——他自然以為是個下人無疑了!


    下人還敢對我吆五喝六?什麽東西!


    遂換了副嘴臉,盯著張十二冷笑道:“我們少爺的事,輪得到你管?”


    眼神中盡是輕蔑鄙視!


    “大膽狗奴才,你可知道跟誰說話呢!”


    “莫大哥,跟奴才不必多說什麽,咱們還是先辦正事為好!”


    張十二打斷了莫邪的話,瞥了那下人一眼,並沒有與其糾纏的打算,而且這種人,也實在勾不起他的興趣!


    “張兄弟說的是,咱們進去!”


    說著話,莫邪就領著張十二往駱府裏走,那下人一看急了,但是又不能出手攔著,畢竟莫邪的身份在那放著呢,隻能喊道:“莫將軍——我家少爺真的不在家啊!”


    “你們少爺不在家,我就找你們老爺!”


    莫邪根本不做停留,邊說著邊往裏麵走著,那下人看著根本攔不住,隻能往裏麵跑,想著去告訴駱致遠……


    聽到門外吵鬧的駱致遠已經從前廳裏走了出來,正看到慌張跑來的下人,遂斥道:“慌張個什麽勁?”


    “老爺——不好了!莫將軍硬闖進來了!”


    “哪個莫將軍?”


    “莫邪莫將軍!”


    “哦?他來做什麽?”


    “駱知府,難不成我還不能進你這駱府了?”


    正在兩人說話的間隙,莫邪已經走了過來,有些嘲諷的說道。


    “原來是莫賢侄!我這駱府自然進得,這不,你已經進來了嗎?”


    駱致遠的口氣也不怎麽好,畢竟被這麽個小輩質問,誰心情能好?


    “呦,張賢侄也來了?難得難得啊!”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莫邪旁邊的張十二,裝作驚訝的說道。


    作為長年廝混在官場上的老狐狸,聽到莫邪聲音的那一刻,他就基本猜到了他所來何事,等看到張十二的時候,就已經板上釘釘了,同時心裏有些擔憂:這混小子到底跑哪裏去了?


    “駱知府,我今天是來找駱行建的!”


    現在的張十二並沒有攀交情跟他客套的心情,別說客套,他現在連宰了駱行建的心都有!


    “這樣啊……”


    駱致遠沉吟片刻,然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剛才太子殿下還來看過我家建兒的傷勢,因為他還沒好利落,所以又躺下了。今日實在不便,要不就改天吧!”


    “哦?剛才不是還說出去了?現在又躺下了?駱公子什麽時候學會了這分身之術了?”


    一旁的莫邪冷笑連連。


    “出去了?這個建兒,實在是不讓人省心——既然他出去了,我看二位賢侄還是請迴吧!”


    說著,駱致遠狠狠地瞪了旁邊的下人一眼,那下人自知說漏了嘴,低垂著腦袋,瑟瑟發抖……


    “駱知府,今日我來是為了我朋友陸馥婧陸小姐被劫一事,我懷疑是駱行建所為!你最好是把他叫出來,若是他能把人乖乖交出來,我還能好好跟他說話,若是他冥頑不靈的話,那就莫怪我翻臉無情了!”


    張十二已經不想跟他兜圈子了,因為時間越拖下去,他就越怕陸馥婧在那幫人手上有什麽不測!


    “嗬嗬,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呀,張公子!我家建兒雖然平日頑劣,但絕不會做出劫人的勾當來!”


    這話並不是駱致遠在刻意包庇駱行建,而是他有感而發。


    作為駱行建的父親,駱致遠對於自己兒子的性格脾氣還是很了解的。


    駱行建平日在外麵花天酒地,流連於青樓之間,但那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他可從未做過什麽殺人放火的大膽事情,所以說他劫持姑娘,駱致遠第一個不信!


    那是他確實不了解自己的兒子,駱行建連雇兇殺人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劫持個人對他來說太小兒科了吧?


    不過張十二並沒有把駱行建雇人殺他的事說出來,因為他現在沒這個心情,他要先找到駱行建,然後新賬舊賬一起算!


    “駱知府,他做不做的出來,並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想還是把駱行建叫出來,我們當麵對質一下比較好!”


    “我說了,建兒現在不在府上,難道你還不信?”


    自己都說的那麽明白了,他還是如此胡攪蠻纏,駱致遠已經有些生氣了!


    “駱知府還說駱行建就在床上躺著呢,我該信還是不信?”


    “你——”


    這話把駱致遠堵的一陣氣結,很是難受。


    “你到底想怎麽樣?”


    “駱知府最好還是讓駱行建出來,若是他不出來的話——那就隻能我們自己去找了!”


    他現在特別憤怒,每個人都有逆鱗,而陸馥婧顯然是他的逆鱗,誰敢動她就是找死!


    衝冠一怒為紅顏,就是他現在的狀態了……


    張十二此刻的表現讓駱致遠和莫邪都有些震驚,雖說他著急,他現在可是在駱府啊,這麽做的話就是搜查了啊!


    就算是他爺爺衛國公來了,都不敢無緣無故的這麽做,他一個年輕人,真的敢這麽做?


    駱致遠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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