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烈酒啊?就是前一段時間聞香來出的烈酒嗎?”


    “哇,那烈酒味道確實不錯啊!喝了一次,意猶未盡……”


    “哎呦,這位兄弟竟然也喝過那烈酒?同道中人呀!隻不過每天到聞香來吃飯的人太多了,一酒難求啊!”


    周全的話剛說完,底下就議論紛紛,有人稱讚有人惋惜……


    周全把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笑著說道:“我們酒樓的這烈酒,想必諸位裏有好多已經喝過了,味道如何也不用在下多做贅述!諸位想必都看到了,剛才太子帶著那麽多人過來,就是因為覺得我們酒樓的烈酒不錯,特意買了一車迴去!”


    “嘩~”


    此話一出,底下又是一片嘩然,眾人之前看到太子帶那麽多人過來,還以為“聞香來”的老板得罪了太子呢,沒想到太子這麽興師動眾的過來就是為了買一車烈酒……


    不過這也更說明了那烈酒的魅力啊!


    能跟大唐太子喝一樣的酒,哇,想想就非常激動啊!


    “這位小哥,聞香來烈酒雖好,可你們這裏每天的人太多了,想喝都喝不到!”


    有人在下麵抱怨道。


    跟在梁州嫌烈酒貴不同,荊州乃天子之都,百姓也多富沃之家,價錢對他們來說倒不是多大的問題,而是這“聞香來”每日就隻能裝個百十人,其他人就算有錢也喝不到啊!


    所以那人說完,馬上就得到了眾人的附和。


    周全見狀,心裏一喜,表麵卻不動聲色繼續道:“諸位說的問題,我們掌櫃的已經知道了,經過我們掌櫃的鄭重思考,決定在附近再開一家酒樓,到時候,兩家酒樓大家都可以來,烈酒管夠,大家說好不好?”


    “好!”


    …………


    皇宮外不遠的地方,襄王府內。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正站在書房內,用毛筆在宣紙上筆走龍蛇,一氣嗬成,然後放下了筆,仔細的打量著。


    這年輕人的年紀跟張十二相仿,比太子要年少幾歲,但是麵容跟太子並無太大的差異,隻不過太子的神情更加高傲,而這人的氣質則顯得儒雅了許多。


    這人就是大唐除了太子之外的另一個成年皇子——二皇子襄王!


    從外麵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下人打扮的小廝,本想說什麽話來著,但是看到襄王在寫字,所以並未開口,等襄王寫完了,他看了一眼才道:“殿下這字又精進了許多!”


    說實話,這字雖不能跟張十二那種“剽竊”的王羲之行書相比,但是卻自有特點,在同輩人中實屬佼佼者!


    但是那人並沒有因為小廝的誇獎而動容,看了那宣紙上的詞,然後讀道:“有美一人,宛如清揚!跟這詞比起來,本王這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那小廝馬上接話道:“這詞不就是衛國公的嫡長孫,張易張將軍昨日在東宮宴會上所作的那首嗎?”


    襄王點了點頭道:“這個張易,本王與他雖未謀麵,但是在詩詞上卻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前幾日本王去宮中,遇到皇姐,聽她說了這張易那日在禦花園裏所作的詩詞,連吳國三皇子都多有不如!嗬嗬,皇兄還想找李向白這種烏合之眾去羞辱於他,簡直是愚蠢至極!”


    想到太子在眾人麵前被打臉的模樣,襄王的臉上很自然的笑了出來。


    那小廝見狀,馬上說道:“殿下,聽說太子殿下又在張將軍那裏吃了虧!”


    “哦?怎麽迴事?”


    聽到這話,襄王頓時來了興趣,把手中的毛筆放下,接過小廝遞上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在椅子上,然後繞有興致的問道。


    “殿下,是這樣的……”


    雖然張十二跟太子之間發生的事情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可是太子迴到東宮之後大發雷霆的事情,東宮上下都知道,作為襄王的心腹,這小廝自然也認識東宮那邊的若幹小廝,所以這消息嘛,還是很容易打探到的!


    聽小廝說完,襄王興奮的又站了起來:“這個張易,不止詩詞俱佳,而且有勇有謀,皇兄平日裏在荊州城裏囂張跋扈慣了,是該有個人好好教訓教訓他了!若是日後為帝,這般德行哪堪大任!”


    說到這,襄王還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那小廝明顯猜透了主子的意思,馬上把話接下來,道:“殿下說的極是!自大唐建國以來,這所有的君主都乃賢明之君,說起賢明,諸位皇子當中,也隻有殿下一人可當此名!”


    “住嘴!莫要瞎說,小心隔牆有耳!”


    襄王責怪的說了這小廝一句,但是眼神裏卻是充滿了希望的光彩。


    “這張易確實是個人才,在他來到荊州之後,無論是打楊澤新,打駱致遠,還是現在跟太子的矛盾,他都是受益的一方,而且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這個人,可以重用啊!”


    襄王愛才,說到張十二的時候竟有些激動起來!


    “殿下,既然你這麽賞識他,那小的現在就去把他請到王府裏來?”


    小廝試探性的問道。


    “好——”


    剛開口,襄王又改變了主意:“不,你去準備馬車,本王要親自登門拜訪,以示誠意!”


    …………


    看著人群中爆發出的讚同聲,周全心裏美滋滋的,張十二在“聞香來”大廳裏看到這一幕也很開心,心裏十分感激太子:真是好人啊!不光來送錢,還為他的新酒樓打了個免費廣告,如此好人,業界良心呀……


    而朱掌櫃盯著周全的背影,麵色卻一陣陰沉!


    之前在酒樓裏,他為了偷懶,又見這個周全有些小聰明,最重要的是識字,所以他若是來晚了或者哪天不想動,就讓這小子來櫃台前看著,慢慢的他就發現,這酒樓裏的下人對他很是聽話!


    當時他倒沒多注意,今天看到這周全隨張十二從樓上下來,心裏就“咯噔”一下,覺得壞了。


    果不其然,剛才張十二把他趕出來,還讓他“滾”,但是卻刻意讓周全進去,這是想做什麽,想提拔周全打壓自己?


    朱掌櫃越想越心驚,歎息一聲:真是養虎為患啊!


    …………


    看到外麵的人一擁而入,張十二也從大廳裏再次來到三樓廂房裏,心裏已經在盤算著如何收拾這個朱掌櫃了。


    其實,自打第一次進“聞香來”那天起,他對朱掌櫃就沒什麽好印象,這人除了狗眼看人低,而且還是棵牆頭草,誰有錢有勢跟著誰!


    可是當初剛接手這“聞香來”,他沒空打理,而秦雨桐也不能馬上上手,所以才讓朱掌櫃一直幹著,後來來的幾次,他看到這朱掌櫃的表現還算是勤懇,當時還想不然就留著他,畢竟也是老資格了……


    真正讓他對朱掌櫃起了必除之心還是第一次遇到太子那天,朱掌櫃明知太子在樓上而故意不告訴他,反而跟楊澤新擠眉弄眼,那天他就決定,這個人必須除去!


    狗改不了吃屎,形容朱掌櫃,再合適不過!


    今天這事,他更是吃裏扒外,若是自己不在的話,他不得把烈酒全讓太子拉走了?


    張十二不得不懷疑,他今天都能幹出這事來,平時有沒有往自己家裏順東西?


    很可能啊!


    不行,越想越心驚,他本來還打算等秦雨桐迴來再一起處理呢,可是他等不及了,現在不除了他心裏不快,馬上開門下樓……


    …………


    “周全,過來!”


    站在櫃台後的包廂裏,朱掌櫃麵色不善的喊道。


    周全現在也不怕朱掌櫃了,因為他覺得幕後老板對他足夠賞識,而麵前的朱掌櫃才應該擔心未來才是,走進包廂之後平靜的說道:“朱掌櫃,什麽事?”


    “來,你把這段時間的賬都對一下,賬也不多,半個時辰我要看結果。若是對錯了,拿你是問!”


    朱掌櫃憋了一肚子火,怎麽看周全怎麽不順眼,這是故意找了個借口弄他,嗬嗬,若是他完不成的話,讓他滾蛋!


    說完,把一疊厚厚的賬本扔在周全麵前。


    周全看了看那賬本,別說半個時辰了,給他半天也夠嗆對完啊!這個姓朱的,鐵了心為難自己!


    “迴朱掌櫃,小的就是個跑腿打雜的,這算賬的活可不歸小的管!”


    周全不卑不亢的迴道。


    “哦?那你原來如何能算?”


    朱掌櫃眯著眼,心裏卻十分高興,心想你拒絕啊,就等你拒絕,不然勞資哪有理由搞你?


    “原來那是小的幫朱掌櫃的忙,但是朱掌櫃卻沒有多給過小的一分月錢,現在,小的不想幫了!”


    “嗬嗬,周全,你好大的膽子!掌櫃的吩咐你做事你敢不從,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周全也不怕他,硬氣道:“小的幹不幹怕不是朱掌櫃說了算吧?”


    “你——嗬嗬,你很好,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我現在就告訴你,你被辭退了!而且,這個月的月錢也沒有你的份!”


    朱掌櫃陰笑的說道。


    “你——憑什麽?這酒樓的老板可是張公子!”


    “張公子?你見張公子平日來過酒樓幾次?這酒樓的事情,就是我說了算!我讓你滾蛋,你就得滾蛋!而且,月錢我也不會給你!哈哈,你能如何?”


    朱掌櫃“哈哈”大笑道,尤其是看到周全那一臉無助的模樣,心裏更開心了:哼,跟我鬥,你還嫩了一點!


    …………


    “這是讓誰滾蛋呢?”


    張十二從樓上下來,來到櫃台旁邊的時候,正好把兩個人在包廂裏的對話盡收耳底,對這個朱掌櫃更討厭了,還踏馬敢開人?勞資今天先開了你!


    見是張十二走下來了,周全不爭氣的紅了眼睛,張嘴對張十二說道:“張公子——”


    “張公子,是這樣的!這個周全平時就好吃懶做,剛才我吩咐他做點事情他就找各種理由推脫不做,這種下人留著簡直是酒樓的禍害!所以我才打算讓他離開酒樓!”


    周全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朱掌櫃給打斷了,他可不敢讓周全多說,說完之後還覺得不夠,又補充道:“張公子,你每日事物繁忙,這酒樓的事情交給老夫就行了,老夫從業多年,你放心就好!”


    嗬嗬,讓你把酒樓給我送光?


    張十二冷笑兩聲,厲聲道:“你給我閉嘴!”


    “額……”


    大早上被這個年輕人連著吼了兩次,朱掌櫃的心情變的更不美麗起來,但是主仆有別,他也不敢再說話了……


    “周全,你來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周全點頭,然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心裏又想,今日跟這個朱掌櫃已經徹底撕破了臉,以後就是不死不休,有我沒他的地步,然後又沉聲說道:“張公子,這幾天因為我也接觸過賬本,所以我發現這酒窖裏的烈酒每天都會少上幾斤!昨天晚上,小人親眼看到朱掌櫃從酒樓裏抱了兩斤離開!”


    “你——血口噴人!”


    這話剛說完,朱掌櫃就青筋暴起,跟吃了蒼蠅一樣臉憋的通紅,指著周全怒道。


    “周全,你說這話空口無憑,可有其他人看到?”


    張十二其實是相信的,但是以朱掌櫃這種老狐狸,不拿出證據他怎麽會服?


    “張公子,小人一路尾隨朱掌櫃,發現他抱著烈酒去了前街口的一家小店,隨後又去了幾人,那幾人有幾個是楊公子的手下,另外兩個則是今日太子身邊的那兩人!”


    周全也是剛才進了屋裏才意識到,昨天晚上那兩個人是太子身邊的隨從,說出來之後又再次補充道:“若是張公子不信,可以去那家小店問問那掌櫃的,朱掌櫃可曾抱著烈酒過去!”


    周全說的斬釘截鐵,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並未撒謊,所以張十二對朱掌櫃說道:“朱掌櫃,若是你自己認了的話,咱們一切好說,若是讓我查出來的話——嗬嗬,荊州大牢你可以了解一下!”


    朱掌櫃聽到周全的舉報本來就已經人心惶惶,隨後還有那麽詳細的過程,甚至連跟誰一起喝酒他都說了出來,魂早就快被嚇飛了……


    所以聽到張十二說“荊州大牢”這四個字,“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頭貼在地上求饒道:“張公子,都怪小人嘴饞啊,才把酒樓的酒偷拿出去,張公子念在小人是初犯,饒了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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