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眾人雖說在互相交談,可注意力實際跟郝健一樣,也在關注著這邊的動態。


    雖然四個人說什麽他們聽不到,可是看到那女子最後還是安然無恙的呆在衛國公的孫子身邊,而太子跟康王世子則是一臉不快的離開,他們就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


    這個張易,不簡單呐……


    討厭的人走了,張十二的臉色才舒緩了一些,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下是把康王世子和太子兩個大佬給得罪了,康王世子還好,一個親王的兒子,而且親王的勢力也不在荊州,他倒是不怕的。


    可是太子就有點麻煩了,這家夥以後可是要成為皇帝的人啊,以剛才張十二跟他的接觸,他不是一個胸懷寬廣的人,今天被自己懟來懟去,估計怒火積攢了不少,不一定哪天就會爆發呢……


    得罪一國之君,想想就非常刺激……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唐帝看樣子身體不錯,精神也好,應該還會在位很久吧?起碼在唐帝在位的這些年裏,張十二是不用怕的……


    迴過身來,發現陸馥婧正在看著自己,張十二笑著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倆人特別煩啊?”


    陸馥婧並沒有笑,反而一臉嚴肅的說道:“十二,你太衝動了!連世子你也要打嗎?”


    “有嗎?這也沒打啊?”


    張十二則是一臉輕鬆。


    陸馥婧白了他一眼,心想那是幸虧我在,我要不在你不就打上了——不過轉念一想,貌似她不在的話,這倆人根本都不會起衝突,心裏不知是該欣喜還是自責……


    “十二,荊州不比梁州,你現在又是衛國公的嫡長孫,可千萬不要再跟在梁州一樣任性了!在荊州城裏,無論是康王世子還是太子,這些人都不能得罪啊!”


    陸馥婧可清楚張十二在梁州的時候罵王霸打晟意天的事情,但康王世子和太子可不是那兩人啊,哪是那麽容易打的?


    “嗯,我知道了。”


    張十二往前走了一步,拉起陸馥婧的手道:“隻要他們以後不對你無禮,我絕不會對他們如何的!”


    “你——”


    陸馥婧真是又喜又氣,喜的是他做得下一切都是因為在乎自己,氣的是怎麽還想著打他們呢?


    不等陸馥婧繼續開口,吳國三皇子又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了。


    陸馥婧見狀,有些害羞的把手從張十二手裏抽了出來,站在了他的側後方。


    “張將軍果然風流多才,身邊的這位姑娘國色天香,讓人羨慕呀!”


    吳國三皇子走了過來,隻看了陸馥婧一眼,然後笑著對張十二說道,表現的溫文爾雅,頗有非禮勿視的覺悟。


    說實話,張十二現在對這個吳國三皇子真是越看越覺得滿意——尤其是跟太子比起來,都是皇子,為何差距那麽大呢?


    “三皇子謬讚了!”


    張十二拱拱手說道:“三皇子才真的是風流倜儻,美人在側,跟你比起來——我這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說著,眼神往吳國三皇子身後的路葳蕤多看了幾眼,兩個男人自然都懂其中的意思,相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陸馥婧也觀察到了張十二的眼色,結合他的話,抬頭看了看吳國三皇子身邊的人,心想到底是多美的女子,才能讓張十二這麽說。


    抬頭一看,她就楞了:“路……女俠?”


    路葳蕤早就看到陸馥婧了,笑著迴道:“陸小姐,又見麵了。”


    隻有吳國三皇子在旁邊有點懵逼:“你們這是……之前就認識?”


    “我跟陸小姐和張將軍在梁州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張將軍還不是將軍,隻是想不到這世界變化會有如此之快!”


    路葳蕤在旁邊解釋道。


    聽她說完,吳國三皇子才恍然大悟,連說了幾句“緣分”,然後又對張十二說道:“張將軍,據我剛才所見,大唐太子對你好像有點敵意,若是他日後登基,隻怕張將軍……”


    話雖未說完,但是意思所有人都懂,現在得罪的是太子,若幹年之後那就是皇帝,他還怎麽在大唐立足?


    張十二尷尬的笑了笑,這算是大唐的家務事,倒是讓一個他國皇子給看了去,還跑來關心他,確實不怎麽長臉。


    “多謝三皇子惦記!我跟太子殿下隻不過有點誤會而已,相信以太子那寬大的胸襟,定不會與我計較的!”


    這話說出來連張十二自己都不信,可是又能如何呢?作為一個大唐人,他總不能在吳國三皇子麵前說大唐太子的壞話吧?那樣跟漢奸有什麽區別?


    張十二的迴答也在吳國三皇子的預料之內,若是他說出諸多詆毀大唐太子的話來,他對張十二的好感反而會減少,張十二越是維護大唐太子,他才覺得這個人值得拉攏!


    “張將軍的胸襟實在令人佩服!我之前的話在張將軍這裏一直奏效,若是張將軍想去吳國轉轉,我代表吳國歡迎之至!”


    吳國三皇子說的誠懇,張十二聽的也很意動,這就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啊,那意思是若是你在大唐混不下去了,吳國隨時歡迎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此刻的張十二好想吳國三皇子的身份跟大唐太子互換一下,可是他也就想想而已……


    “多謝三皇子的好意!若是日後張某有什麽需要的話,一定會跟三皇子開口的!”


    這話算是中立的態度,既不答應也不拒絕,也算是為自己留了條後路,畢竟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若是那小心眼的太子真當了皇帝,張十二可不信他能以德報怨!


    聽他說完,吳國三皇子也不強求,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三皇子,不知你們何日啟程啊?”


    跟閑聊一樣,張十二隨口問道。


    “本來想著今日宴會結束,我等就立馬上路的。可是剛才大唐太子答應送我們一車烈酒,所以我決定還是明天再走吧,畢竟準備這一車烈酒估計也需要花些時間吧?”


    說到這,吳國三皇子就笑了,這次大唐之行,也不能說沒有收獲嘛,起碼還能帶迴一車烈酒……


    聽到吳國三皇子說烈酒的事,張十二又在心裏罵了太子一聲“蠢貨”!


    就以現在烈酒在“聞香來”的賣價,最低十兩一斤,一車烈酒怎麽也有小千斤了,那可是上萬兩的銀子啊!


    他這麽隨便一句話就給送了——這踏馬就是個智障啊!


    按照之前跟唐帝的約定,皇宮裏每天會往“聞香來”送一百多斤烈酒,後來因為酒樓用量確實太大,而且張十二已經提前把唐帝借他的兩萬兩銀子還上了,所以唐帝每天又多派送幾百斤烈酒給“聞香來”。


    因此據張十二估計,皇宮裏釀的烈酒,除了給“聞香來”的之外,每天也剩不了多少。


    這個太子跟個傻子一樣,一下答應出送那麽多去,這麽大批量的烈酒,皇宮他是不敢去要的,那麽剩下的也就隻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了——聞香來!


    “聞香來”就有那麽多烈酒嗎?


    答案當然是的!


    唐帝每天多往“聞香來”送了不少烈酒,但這烈酒並沒有都賣掉,為了饑餓營銷,“聞香來”每天的烈酒還是定量賣,所以“聞香來”現在的存酒實際上有不少,上千斤是有的。


    可張十二會白白送一車烈酒給太子嗎?


    做夢去吧!


    連唐帝都得跟張十二談條件,太子想要白拿烈酒,怎麽可能?


    張十二已經打定主意了,明天一早就去“聞香來”裏坐鎮,若是太子去要烈酒的話——沒有,除非你給銀子!


    反正已經得罪了一次,張十二就不怕再得罪一次!


    …………


    看著張十二跟吳國三皇子談笑風生,康王世子那個氣啊,若是不知道他才幫著大唐擊敗吳國三皇子的話,還以為他是漢奸呢!


    “太子,你看——”


    康王世子越看越氣,還不忘把這鼓氣引到太子身上來。


    但是太子並沒有搭理他,隻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眼睛又不瞎,能看不到?


    他現在的煩心事可多了去,剛被張十二懟了一頓再加上陸馥婧的拒絕就夠他煩氣了,誰知剛才吳國三皇子還過來跟他說烈酒的事情,他的頭都要大了!


    他原本就想著炫耀炫耀的,誰知道吳國三皇子會當真?可是既然他答應了,就沒有不辦的道理!


    他苦思冥想了半天,去皇宮裏要是不可能的——今天喝的這瓶烈酒還是前天唐帝賞賜給他的呢,若是他去要一車的話——嗬嗬,他可沒那麽傻!


    突然,他就想到了一個地方——聞香來!


    對啊,差點忘了這個地方!


    聽說最近易主的聞香來之所以那麽火,就是因為賣的烈酒!皇宮他不敢去,聞香來他還不敢去?


    最主要的是那聞香來現在可是那張易的!


    想到這,太子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今天受的氣,明天他要一並撒迴來!


    …………


    看到太子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剛才被瞪了一眼的康王世子這才緩過勁來,看著門口的方向,指著對太子說道:“太子,看誰來了?”


    太子往那邊瞥了一眼,看到來人之後,臉上並沒有太多波瀾,心想他來了又如何,自己都打不了張十二的臉,難道他就行了?


    看到太子並不興奮,康王世子馬上又接話道:“太子,聽說那李公子才氣斐然,詩名正盛。這滿院子裏,就隻有張易是個粗貨,何不……”


    說到最後,康王世子的聲音逐漸變小了起來,隻有兩個人能聽到。


    太子聽完,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這個康王世子,辦事不行,餿主意可是夠多,他喜歡!


    因為唐帝對消息的封鎖,連太子也隻知道張十二在武鬥上贏了吳國三皇子,至於是如何贏的都不知道,更何況張十二還參加過文試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接受了康王世子提的意見,心裏已經盤算出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


    從前門的方向走進來一個穿著一身白色棉袍、頭發束起來的俊秀男子,其他人看到他進來,又跟剛才看到康王世子進來時一樣,一窩蜂的圍了上去。


    張十二跟陸馥婧也順著眾人的方向看去,等看到來人之後,張十二一臉的精彩,別人都是知己遍天下,他可倒好,那是被懟之人遍天下!


    來人正是曾出現在梁州中秋詩會上被他懟過一次的荊州才子李向白了!


    陸馥婧看到李向白之後,眉頭也皺了起來:“怎麽會是他?”


    不過很快就釋然了,他是荊州才子,能出現在這裏好像也不足為奇!


    陸馥婧對這個人可謂印象深刻,並不是因為他長的多帥,才學多高,主要是因為他當初可是把張十二作的詞說成是他寫的了啊!


    太不要臉了!


    當時若不是張十二拉著她,這個李向白怕是不能輕易的從梁州出來——可惡的剽竊賊,定打的他滿地找牙!


    張十二笑著說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這人跟他們兩個臭味相投,自然就明白了!”


    陸馥婧一想也是,這三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


    李向白來到東宮都能受到眾人如此追捧,心情多好可想而知。


    原來的李向白確實是荊州才子,但是並沒有達到讓人如此追捧的地步,但是上次從梁州迴來之後,這種情況改變了。


    從梁州迴來,他帶迴來一首詞,說是自己妙手偶得,無論從詞的本身還是書法上來看,那詞都是上上之品,比起他原來的創作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然後這事越傳越廣,來看他詩詞的人也越來越多,而那些看完之後的人除了震驚就是納悶,這李向白原來雖也有才,詩詞水平在荊州也排的上名號,但是卻沒有一首比的上這詞!


    所以這事之後,李向白的名號在荊州大盛,來拜訪者不計其數,而他也因此成了好多權貴的座上賓,而這些權貴裏,名頭最大的自然就是太子了!


    這不,昨天他就接到了東宮裏發出來的請柬,施施然來了這裏,雖然麵前都是些權貴,但他卻是仰著頭,神色倨傲。


    嗬,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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