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醉月樓門前,那個溫姓百旗突然對著曹誌恆拱手一禮說道“在下溫若德,見過曹道兄!”


    “哦?溫若……德!你可是衡炎山溫家之人?”


    “正是……在下常聽家姐提起道兄的光輝事跡,傾佩至極!今有幸得見,真是喜不自勝啊!”


    “是嗎?那可真是折煞在曹某了!”


    曹誌恆客套的與溫若德寒暄兩句,便偏過頭向聶通問道。


    “聶……道友是吧?可否借兩步說話?”


    聶通不置可否,與曹誌恆一同走出醉月樓。


    兩人走了幾步,曹誌恆隨手布下一個隔音罩,抬頭問道“聶道友,你本可不必喊破我的名字,又何必冒著得罪兩位練氣修士的風險,去做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聶通笑了笑,臉上的橫肉蕩開“從我二叔祖開始我聶家就一直在虞京城中為官,我聶通也做了半輩子的官差,從一個小小的門卒,成為了如今的三門督衛……當然,仍舊隻是看門狗一隻!我承認我是做了不少偷雞摸狗、恃強淩弱的惡事,可我還是看不慣這些個權貴紈絝逼良為娼、草芥人命!”


    說到這裏,聶通謹慎的向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我就喜歡看他們踢到鐵板時尷尬的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哈哈哈……”大笑。


    旋機,聶通眯起那雙小眼,望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沉聲道“又或許,我早就不想做這什麽狗屁三門督衛了吧?”


    曹誌恆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聶通擺擺手“曹道兄不必擔心,這城門督衛是個卑賤的苦差事,沒有願意和我爭強!”


    “更何況,他們也沒有必要對我一個大頭卒下手!”


    恍然間,曹誌恆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此人,不過又想到初見他那一副囂張的模樣……


    曹誌恆麵色逐漸生冷,淡淡的說道“你聶通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聶通笑容一僵,有些自嘲的說道“道兄明白就好!”


    曹誌恆伸出手來在他的肩上輕拍兩下,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但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絕對的壞人!”


    “哈哈哈……說的好!道兄說的好啊!”聶通仰頭大笑,眼眸裏倒影著湛藍的天空,泛起微光。


    “今日多謝聶通兄弟挺身而出!”


    “哪裏的話,聶某不過多餘其事,好了曹兄,在下還得迴去解釋兩句,改日在到府中來拜訪!”


    曹誌恆一直望著聶通肥胖的身影走進醉月樓後,麵色驟然大變,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嘴角溢出鮮血。


    不敢再做久留,他抱著虞姬轉身離開。


    ……


    而就在曹誌恆帶著聶通走出醉月樓後,樓內也有了一番對話。


    八公孫被屬下從地上扶起,喘了幾口粗氣“吳管事,難道你就這樣放他走了?”


    “公孫還想怎樣?難道你還嫌你今日之事不夠麻煩嗎?”吳管事麵容冷峻,狠聲說道。


    “好啊你!……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八公孫氣急敗壞,用手指指著吳管事“待我迴去稟告爺爺,定要讓他嚴懲與你!”


    吳管事冷冷說道“公孫請便!”任由羅家公孫大喊大叫,隻吩咐屬下將他抬迴侯府。


    何百旗略一沉吟走上前來,躬身說道“二位前輩,此事下官又該如何處置?”


    吳管事偏頭向田供奉看去,卻看到對方正蹲著身子擺弄著倒地的傷者,同時訓斥著侯府的屬下“滾一邊去!先等老夫看過他們的傷口,再讓你們抬走!”


    吳管事苦笑道“你隻管按規矩辦事,實事求是即可!”


    “下官明白,這就先行告退了!”何百旗頭頂青包,當然不想多留,點頭應和一聲,就招唿手下的項羽軍離去。


    他麵色不善的帶著一隊項羽軍離去,將溫若德和聶通都遠遠地掉在隊尾。


    待項羽軍一眾全部撤離醉月樓後,身形枯槁的田供奉依舊低頭擺弄那一地的傷者,直到他碰見一個死去的築基中期修士,才嘖嘖稱奇的站起身來。


    “如何?道兄可有什麽發現?”吳管事上前兩步問道。


    “唔……有些發現!”田供奉慢悠悠的在衣袍上擦了擦沾染上的血水,才開口說道“我看過在場所有的傷者,發現他們的受傷的時間相差極近,也就是說這曹小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麵對如此多的敵人,並且很快就將他們全部擊敗!”


    “場中共有七名築基修士,其中兩名後期、五名中期,甚至還有一位是你們鄴涼候府的北邙死侍!”


    “唉……老夫早該想到的!這侯爺訓練的死侍雖說修為不高,但從小受到嚴酷的訓練,又精通刺殺之術,通常情況下越一個小境界殺敵並不是難事!”


    說著,吳管事走到木訥漢子的身前,摘下漢子腰間的玉牌放在他的胸口,吩咐屬下將其抬走,又繼續說道。


    “七名築基修士一同動手,即使老夫想要拿下他們也會感到十分棘手!這曹公子真是……”


    “誒——,吳老三話可不能這麽說啊!”田供奉走上前,與吳管事並肩而立,伸出三根手指道。


    “其一,如此多的修士麵對一個同境修士難免有些輕敵!”


    “其二,這幾名築基修士大都是酒囊飯袋,不修肉體,身子孱弱不堪!”


    “其三,他們在爭鬥的同時還得顧及自己主子,實力更是難以完全發揮!由此看來,這曹小友的實力雖說出眾,卻仍舊不能擺脫築基境的範疇,與老弟更是相去甚遠啊!”


    “還是道兄想的通透啊!”吳管事摸摸下顎的胡須,輕歎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啊,近日裏總是思慮不清!”


    “我與此子過了兩招,的確發現他的實力出眾。不過,許是老夫成為練氣修士太久了,當時並未多想……”


    “不過,若他真是孤身一人,老夫今日也就順手將他殺滅了,可……他的身後卻有著劫陽三千琉璃峰啊!”


    田供奉也有些感慨“是啊,若我等今日將他殺掉,那劫陽宗完全有理由將鄴涼候府和靖王府掀個底朝天!畢竟,連皇族項氏也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但是,這項氏的實力近年來倒也增長極快……”


    “嘿嘿……好了,此子也不是易於之輩,我等還是盡早迴去複命吧!”


    閑談兩句後,田供奉站起身來準備告辭,卻見吳管事抬手作揖道“期望道兄早日突破到凝液境,能夠跳出這塵世繁籠!告辭!”


    說完後,吳管事就帶著剩餘的屬下衝衝離去,田供奉望著他的背影悠悠一歎“即使突破到凝液境又能如何?這紅塵枷鎖無處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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