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隻聽說有婆婆給兒子房裏塞妾的,兄長給弟弟個妾的,卻從沒聽說過,妻子的娘家哥哥給妹夫一個妾。通常來說,不是應該妹夫納妾時,大舅哥兒打上門去叫罵麽?怎麽這鄭家的大舅哥兒,就這麽有“覺悟”呢?饒是機靈如齊堅,他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醒了醒神兒,便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正露出了親近笑容的男子,眯了眯眼,心中尋思了起來。

    這家夥是鄭家大房出身,按說隻是鄭氏的堂兄,平日裏與齊堅並不親近,誰承想竟然這個時候跳出來,就叫齊堅覺得有趣了。

    然而心中,到底為鄭閣老感到惋惜。

    這位閣老大人一輩子剛硬強悍,連聖人都佩服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不肖的子孫。

    那男子正等著齊堅迴話,然而許久聽不到動靜,便疑惑了起來,也不顧齊堅比他小了不少,隻賠笑說道,“說起來,還是妹妹的不是,這幾年過去,還跟長不大似的,這看著叫人為妹夫心焦啊。”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搓著手說道,“妹夫這般年紀,還沒有個一男半女,這可怎麽是好?是我鄭家對不住妹夫啊。”說完,也不顧齊堅還未迴話,隻轉頭催促道,“還不叫人上來給姑爺瞧瞧!”

    眼看著小廝領命去了,這男子這才繼續笑道,“是個絕色,妹夫一定喜歡。”

    “你……”俊秀的青年,臉上便露出了一個清俊的笑容來,這男子一見他態度和氣,目中就是一亮,正心潮澎湃間,就聽見這青年含笑問道,“你贈妾給我,祖父知道麽?”

    祖父知道,還不抽死他?!

    這男子在齊堅平和的笑容中,不知為何,竟感覺到一種涼意,隻強笑道,“不是……”

    “你能,代表祖父,代表鄭家?”齊堅繼續用客氣的笑容,說著不客氣的話,隻將那男子憋得滿臉通紅地說道,“往臉上貼金,這也不是迴事兒不是?”說完,齊堅一笑,就聽見外頭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轉身,果然見到一個穿著輕軟紗衣羅裙的絕色少女,一臉羞怯地走了進來,怯怯地立在了不遠處,低著頭露出了一截白嫩的頸子,如同湖中青蓮一般嬌嫩可愛,便連齊堅身後的那男子的目中,都放出了光芒來。

    齊堅心裏冷笑了一聲,目光落在了這少女的臉上,隻將這少女看的臉紅的不行,這才看都不看那男子,隻含笑說道,“是個好姑娘,”見那少女目中微亮看來,柔情萬種,便笑眯眯地說道,“不過,一個女子,就想叫我給你出大力氣,堂兄是不是想得太美?”齊堅

    轉頭,就見這男子臉上蒼白,便冷笑道,“堂兄的閨女,出口無狀,得罪了誠王,如今,還想叫我給她出頭?!咱能要點兒臉麽?!”

    當日在楊家出言不遜的少女,正是這男子的嫡女,然而齊堅沒有想到,為了自己的閨女,這賤人竟然連妹妹都賣!

    “京裏不都說,誠王與妹夫關係好不是?”這男子在齊堅尖銳的目光裏,竟仿佛見到了祖父鄭閣老的影子,此時便強笑道,“況紅袖添香,這也是雅事。”

    “雅事?”齊堅嗤笑一聲,譏諷地問道,“那堂兄,怎麽不給你家三姑奶奶家送這麽個絕色?!這麽厚此薄彼,好人兒不想著您親妹夫,難道我那三姐夫,是後媽養的?”門口遇見的那鄭氏的三姐,也是這男子的嫡親妹妹,齊堅就奇了怪了,怎麽鄭家的奇葩,還都聚在大房?莫非是大房風水不好?

    “你你你……”沒想到齊堅平日裏笑眯眯的,翻起臉來這麽快,一口一口地噎人,這男子就忍不住了,隻恨恨地說道,“妹夫不願意也就罷了,莫非非要侮辱我麽?!”

    真當他願意把這麽個美人兒給了妹夫呢?這是他好不容易在江南尋到的瘦馬,給自己用的,若不是方才鄭閣老處來了幾個嬤嬤,按住了閨女就是一陣好打,命閨女去跪佛堂,沒鄭閣老的吩咐不能出來,如今又羞又傷厥了過去,他又知道閨女得罪了皇室,府裏老太太發話不準叫閨女再在京中走動,他哪裏舍得將美人相贈呢?

    不管怎樣,閨女大了,正是相看人家的時候,這得罪了誠王與榮壽公主,誰家敢頂風作案,娶她閨女呢?閨女嫁不到高門,如何能給他帶來助力呢?況,誠王與公主,會不會恨屋及烏,惡了他這個做爹的,擋了他的仕途呢?

    一想這個,這男子就恨不能掐死坑爹的閨女!

    見齊堅一臉的鄙夷,他氣上加氣,便有些不快地甩袖說道,“都是一家親戚,咱們這都大事化了不是?難道真的要我去給誠王謝罪?”

    好歹他祖父也是鄭閣老,怎麽能在誠王麵前這樣丟臉呢?

    “祖父的臉,早都叫你們給丟盡了。”怨不得鄭閣老會願意與英國公府聯姻,這妥妥的是尋思著他百年之後,給這些沒出息的兒孫一個靠山,搖了搖頭,齊堅也懶得與這蠢物廢話,隻嗬斥開了那臉色灰敗,眼淚要落不落的少女,直奔鄭閣老處而去。

    他可不是吃虧的人,這麽叫人算計,必須要告狀!

    這男子一愣神兒,就見齊堅已經跑遠,頓時臉就白了

    ,後頭追著就跟了過去,卻見齊堅一頭撞進了鄭閣老的書房,片刻之後,傳來了一聲暴怒的喝聲,頓時雙腿發軟,知道自己這次是大難臨頭。

    前院兒的事兒,後院女眷還聽不見,鄭氏此時正與母親姐姐說話,正說到了自己不會管家,英國公夫人對她如同對閨女一樣愛護,就聽見裏屋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鄭氏一頓,便熟練地站起了身,腳下不停地向著裏屋走去。後腳女眷們也跟著進去,就見一個漂亮小姑娘,正呆呆地坐在床上,抱著被子揉眼睛,一邊還把小臉往被子裏拱來拱去,抬眼見鄭氏過來,就習慣地眯著眼睛張手要抱。

    鄭氏非常熟練地將這小姑娘抱在懷裏,放在一旁。

    不管是夫君齊堅,還是外甥女兒阿元,起床的時候,都懶趴趴,恨不能拱在別人的懷裏。

    飛快地將已經拱進懷裏的阿元掏出來,鄭氏麵不改色,在母親幾乎瞪掉下巴的目光裏,用帕子給阿元擦了擦小臉,衝著白嫩嫩的小臉蛋兒上親了一口,見公主殿下這才滿意地哼哼,便給她重新梳了梳頭發,看著一旁服侍的宮女給阿元奉了茶,這小東西偏頭喝了兩口,繼續在她的懷裏放賴,便很有經驗地小聲說道,“我剝了好多的小瓜子兒,阿元要不要來吃?”

    軟綿綿的小身子一動,鄭氏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也忍不住與阿元一起笑了起來。

    鄭家的女眷都看傻了好吧?

    阿元卻不以為意。

    在她看來,鄭閣老是她老師,鄭氏是她舅母,這都是長輩,做什麽要擺出公主的款兒呢?此時便也對著下頭不知該用什麽表情麵對這兩個的女眷咧嘴一笑,飛快地下地,隻拉著鄭氏的手小聲說道,“都是自家親戚,隻做尋常就是,不然,如何我如何敢登門呢?”

    鄭氏自然是同意的,況阿元本就與她親近,她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便也與母親笑著說道,“阿元才醒,咱們出去透透氣兒。”

    閨女嫁得好,連公主都親近,這自然是好事。鄭氏的母親許夫人,此時便連連點頭,覺得閨女確實沒有嫁錯人,心中隻念神佛,恨不能將給了鄭氏這麽一場姻緣的鄭閣老感激到天上去。隻忍著心裏頭發出的歡喜之意,對著阿元溫聲道,“公主還喜歡什麽,隻與我們說來,咱這就叫小廚房去做!”說完,就在阿元糾結的目光裏滿是期盼,見阿元垂頭喪氣,便疑惑地向著閨女看去。

    “阿元這幾日身子不爽利,不吃外頭的東西。”外甥女兒被勒令吃小青菜不吃肉,這叫齊堅

    樂得在家裏打滾兒,鄭氏自然也是知道的,又不好叫阿元暴露,此時便艱難地撒謊。

    閨女什麽性子許夫人還是知道的,見她目光漂移,阿元抬頭看天,就知道這其中大概有事兒,然而鄭氏不願意說,她也不勉強,隻笑了笑,使人出去絞了果子汁出來給阿元,這就一同在外頭說笑,阿元隻坐在鄭氏的懷裏,看著鄭家的母女說話,心裏便也覺得鬆快,正笑嘻嘻地聽著,就聽見前頭有吵嚷的聲音,之後一個丫頭匆匆地進來,隻給許夫人福了福,急聲道,“前頭五姑爺與二爺吵起來了,連老太爺都在罵人,三老爺叫奴婢過來請太太去勸勸。”

    “這是怎麽著?”許夫人一驚,便皺眉道,“咱們家的姑爺,最是和氣,怎麽就與人吵起來?”她一邊說一邊起身,見這丫頭支支吾吾,便心中一凜,揚聲道,“你說!”

    “是,是二爺要送姑爺一個妾。”從來報這種破事兒都很苦逼,這丫頭都要哭了,隻連聲道,“奴婢也聽得不真切,不過似乎就是這麽個……”

    “什麽?!”鄭氏還呆呆地抱著同樣呆呆的阿元反應不過來,許夫人已經氣得要冒煙兒了。她好不容易得了一個滿意的女婿,還沒偷著樂完呢,這就要叫人給背後捅一刀,捅一刀的竟然還是自己的一家人,隻尖聲叫了一聲,這位慈眉善目的夫人的臉上就布滿了殺氣,與一同一臉憤怒起身的閨女兒媳一起就要往前院走,走了兩步一迴頭,就見傻呆呆的小閨女還在抱著公主不動如山,便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還想什麽呢!”

    再想,女婿都沒了!

    “夫君給我出氣呢,我等他再罵罵就去。”鄭氏與突然嗬嗬直笑的阿元對視了一眼,決定先叫齊堅爽了,自己再出現。

    許夫人氣得發抖,指了指鄭氏,彪悍地帶著長女與兒媳就直奔戰場。

    鄭氏與阿元對視了一眼,彼此泄氣,也不能叫許夫人頂在前頭不是?

    “其實,去見見夫君的英姿,也是可以的。”鄭氏望了望老娘彪悍的背影,便對阿元說道。

    還英姿……

    阿元叫六舅母給惡心壞了,真心想說她六舅舅就是一個大狗熊,此時看在半個荷包兒的瓜子兒的麵子上,便含蓄地點了點頭,從鄭氏的懷裏跳出來,落在地上走了兩步,這才挽著也起身的鄭氏仰頭說道,“走著!”這一對兒呆呆的舅母與外甥女兒便踏著小碎步往前頭走,走到了前院,就見此時,本是來掐架的許夫人竟是傻傻地立在不遠處,更遠處還傳來了鄭閣老中氣十

    足的喝罵聲。

    唯恐天下不亂的阿元往遠處眺望,就見齊堅此時正一臉悠閑地站在臉色漆黑的鄭閣老的身後,一點兒吵架了的模樣都沒有。倒是前頭她家老師,此時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一個跪在地上低頭不說話的男子罵道,“孽障,孽障!”真是從裏往外敗壞,鄭閣老沒有想到,他的好孫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出息”。

    早年得罪了先帝被一貶再貶,鄭閣老承認自己沒時間管教子孫,隻是這也不是理由來著,怎麽自己就這麽不幸,攤上了這種倒黴孫子!

    指了指這個孫子,鄭閣老本是個嚴厲的脾氣,此時隻冷冷地說道,“你的心性,竟然隻知道走這樣的歪門邪道?我鄭家的家風,就是叫你來這麽敗壞的?!”見這男子不服氣,他沉默了片刻,便低聲歎道,“罷了,罷了,既然你這樣有能為,便離了鄭家,自己好好兒地尋出路吧!”這話中的意思,卻是要逐這個孫子離家單過了,見院中的眾人都有些不安,還有人似乎想要勸勸,鄭閣老便搖頭道,“能想到這樣主意的,我是管不了,也隻好眼不見為淨了。”

    說著這話,他便歎息道,“那也是你的堂妹,你竟然也舍得。”

    “我也是為家裏好。”這男子就爭辯了一句。

    “得罪人的,可不是你妹妹。”鄭閣老眼睛瞪了起來,抬腳就將這男子給踹得倒在了一旁,隻厲聲喝道,“自己教不好女兒,還要旁人來為你還賬?!”

    “父親。”許夫人也恨不能抽死這隔房的侄子,隻是看著這人竟嘴裏吐血,知道鄭閣老這是怒極,急忙過去說道,“別氣壞了身子。”然而到底心中痛快。

    早年鄭閣老被貶官,家中的幾個兒子都吃了苦頭,這大房因年長,更是艱難,因此鄭閣老一直都對長房更多愧疚,如今發達了,別的幾房都顧著鄭閣老不大與長房相爭,愈發地慣起了這一房的氣焰,不說如今這事兒,就是那幾個小丫頭,也都叫許夫人覺得有些過了,見此時這男子跪在鄭閣老麵前連連磕頭認錯,便快意了起來,見齊堅隻笑嘻嘻地過去在鄭氏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便微微點頭。

    不管為了什麽,隻今日對鄭氏的維護,這個女婿便很不錯。

    “祖父,”鄭氏聽了齊堅的幾句話,此時便站出來,小聲說道,“您為了孫女兒張目,這已經很叫孫女歡喜,隻是二哥雖然今日錯了,到底是一家人,您就饒了他,別叫他離家了。”

    鄭閣老一怔,看了正立在鄭氏身邊的齊堅一眼,冷哼了一聲。

    阿元也笑嘻嘻地說道,“今日是我與老師拜師之日,生出這樣大的氣來,不是叫人覺得不快活?今日也就算了,且看以後呀?”

    饒了這家夥?簡直就是做夢。隻是如今叫他滾蛋,沒準兒啥時候鄭閣老心裏想念,這廝又王者歸來了。不如就叫他在鄭閣老的眼皮子底下多做幾件蠢事,鄭閣老目光如炬,從前是對自家兒孫有信心不在意,如今知道家中還有這等蠢貨,還不打著探照燈看著這幾個?時間久了,沒耐心了,就有好看的了。

    況且鄭閣老這樣嚴厲,隻怕這一迴,家法是要請出來?

    果然,鄭閣老鐵麵無私不是吹的,這不僅對外人嚴厲,對家中犯了事兒的孫子也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請出了家中的一根打狗……竹板子,懶得給這孫子留什麽臉麵,隻叫一群臉紅的女眷退了出去,這就當眾扒了這人的褲子,親自監督狠狠地抽了這個家夥一陣。

    阿元初時隻聽見一陣的哭爹喊娘,心裏笑得不行,本欲觀望,卻叫嘴角抽搐的齊堅一把捂住了眼睛扭著不許她看亂七八糟的,隻好聽著淒慘的叫聲自己腦補。

    鄭氏此時,正看著那縮在角落裏的絕色少女,迴頭偷看齊堅,見他正與做反的外甥女兒搏鬥,便悄悄地走到那少女的身邊,小聲冷哼道,“夫君是我的!”見這少女驚恐地看過來,她努力想了想母親兇神惡煞的模樣,對著少女便說道,“我這人,最好說話了,隻是誰敢與我夫君有首尾,我,我,”她鼓起了勇氣說道,“我就賣了她!”說完,便警告道,“我可是說真的,我什麽都能讓,就是不讓夫君!”

    你夫君那麽兇殘,自己個兒留著吧!

    美人兒想要做妾,是為了享福的,不是為了叫人抽打的。見識到了齊堅幾句話就坑了從前的主子,還麵不改色地看著人被抽得要斷氣,這少女也是害怕了,此時便飛快地點頭,縮到了更角落裏。

    鄭氏滿意了,一臉快活地迴到了齊堅的身邊,笑眯眯地不說話。

    就在齊堅一邊偷偷掐媳婦兒的手,外加與熊孩子做鬥爭時,一場慘絕人寰的家法結束了。鄭家大房衝出了幾個人來,隻哭著喊著將那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倒黴蛋抬走,鄭閣老這才緩了臉色,對著阿元拱手道,“叫公主看笑話了。”見阿元不以為意,這才鬆了一口氣,然而目中卻露出了幾分落寞,歎道,“子孫不肖,無人能夠繼承老臣的衣缽了。”齊堅倒是不錯,可是卻出身英國公府,注定不能給鄭家做當家人。

    見鄭閣老

    麵色疲憊,齊堅也很有眼色,隻告辭,與阿元一同出了鄭府。

    齊堅見媳婦乏了,隻叫她歇著。倒是阿元,睡了一個午覺,此時那叫一個精神抖擻,隻趴在他的耳邊小聲問道,“我老師,瞧著有分家的意思?”

    “看出來了?”齊堅淡淡地一笑,輕聲道,“不分家,一家子仗著他的勢,隻怕要出大亂子。”見阿元點頭,他便繼續說道,“與其日後被攻殲,不如現在就撒手,就算也與他有關,不過卻也挨不到根本。”隻要鄭閣老不倒,鄭家就算犯了什麽事兒都不會出大事。

    阿元扒拉著自己的小耳朵,哼哼了一聲,之後往一旁一滾,悠閑地說道,“作為一個公主,對前朝,咱真的不大感興。”對上了齊堅鄙夷的目光,她便笑嘻嘻地說道,“一個公主,是不能隨意插手前朝的。咱們隻能影響它。”女子涉政,這真是一個嚴肅的話題,沾上了的就不帶有好事兒的。不過用一點點的影響力“不小心”影響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二叔真是毀人不倦。”這口氣一看就出自英國公二老太爺,齊堅看了笑得奸猾的熊孩子一眼,抖了抖身上的寒毛,不說話了。

    六舅舅實在不耐煩這熊孩子了,忙不迭就送了熊孩子迴肅王府。暴擊了一下六舅舅的公主殿下分外滿意,跳下了英國公府的車便蹦蹦跳跳地往後院跑,順便跟肅王妃八卦一下鄭家幾房那不得不說的故事。才跳到肅王妃處,就見此時屋裏,正坐著一個有些病態的美少年,頓時停住了,心裏竟有些心疼地上去拉著含笑看來的阿容的手問道,“你病還沒好,怎麽不歇著?”

    阿容本就眉目秀美,如今病了,臉色與嘴唇都有些蒼白,人也露出了虛弱的模樣,竟有一種脆弱的美感,隻是這美感叫阿元心肝兒疼,摸著他有些涼的手,阿元便垂著頭小聲道,“都是因為我任性。”她也是叫阿容養得任性了,隻為了一點兒的事兒就鬧騰個不停,如今後悔極了。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呢?”阿元側頭咳了一聲,見阿元還有些沒有精神,便笑眯眯地說道,“不過叫殿下心疼我,我也覺得歡喜了。”說完,便溫聲道,“聽說殿下今日去了鄭府?”見阿元靠在自己的身邊,雖心裏願意,卻還是輕聲道,“遠些,別過了病氣給你。”

    “病了我也願意。”阿元往阿容的身邊拱了拱,之後,便慢慢地說道,“皇伯父叫我跟著老師學習呢,以後出宮也方便,不必經常困在宮裏。”

    “鄭閣老為人方正,這很好。”阿容頓了頓,見阿

    元默默點頭,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之後眼角一跳,竟覺得胸悶氣短,皺眉道,“不過,這是要你跟著鄭府的小輩一同學習的意思?”怎麽,總是叫他從這裏頭,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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