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真被這理國公夫人給惡心著了。

    白蓮花兒她見著過,後宮裏有的是,要哪款有哪款,隻是聖人眼前還擺出了這麽一個架勢的,她還真是第一次見。抖了抖自己的小肥肉,阿元便一頭鑽進了聖人的懷裏,就感覺皇伯父的身子也在抖,顯然也是被惡心的不輕,心裏便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正要安撫一下這麽可憐的皇伯父一下,卻聽頭上,聖人竟然突然笑了,之後,方淡淡地說道,“沒想到,朕與母後皇後大晚上的不睡,就是在看你們這群蠢貨!”

    “聖人!”理國公叫聖人給按了個蠢貨的名兒,此時臉色便一白。

    “大哥兒資質平庸,況還是駙馬,就是沒有爵位,以後生子,聖人看在公主的麵上都會賜爵,何苦還要與二哥兒掙這爵位呢?”聖人麵無表情地說著這些,阿元探出頭來,就見理國公夫人那張婉約的臉上驚恐莫名,仿佛是見了鬼一樣,便知曉這隻怕是她想要奪爵時與理國公的花言巧語了,想了想當時的畫麵,再想了想這女人若是一副梨花帶雨這樣可憐,理國公叫她說動還真有可能,便小聲叫道,“壞!”若不是在皇伯父麵前做個好孩子,她現在就要用“賤人”唿之了。

    聖人看著懷裏的小肥仔兒張著圓鼓鼓的大眼睛,小嘴一鼓一鼓,就如同一隻小倉鼠一樣可愛,便抱著阿元小聲道,“阿元不喜歡,皇伯父送阿元往後頭睡?”叫阿元在此處,聖人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作為宮中受寵的公主,阿元隻見識過旁人的善意,這在他膝下時還好,總能叫他護住,可是嫁人後呢?麵善心惡的總有不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這孩子如同四公主一樣吃了虧,可怎麽辦呢?

    叫她早早見識到,以後也能更明白世情。

    隻是此時聖人見阿元氣鼓鼓的,卻有些不忍了。

    理國公沒有想到,夫妻之間的話竟然都叫聖人給聽到,此時隻驚恐莫名,有了大難臨頭的預感,然而見到聖人的目光都被懷裏的那個榮壽公主搶走,他目中一亮,隻哆哆嗦嗦地說道,“聖人說的是,今日不過是些家事,何必叫公主看著害怕呢?”又推了一旁呆住了的妻子,見她已經不知該露出什麽表情的樣子,隻嗬斥道,“還不與聖人請罪?!”到底這妻子是他真心喜歡的,還是不願意叫她被聖人不喜。

    “行了。”見阿元用力搖頭,聖人摸了摸她的發頂,這才撐著下巴淡淡地說道,“愛護兒女的好繼母,朕,是見識了!”

    “皇帝還與這兩個孽障說這些做什麽!”太後隻叫理國公夫妻這

    麽無恥氣得渾身亂顫,厲聲道,“奪爵,奪爵!”

    “母後息怒。”聖人一直是個溫和的人,此時隻俯身看著在太後“奪爵”的聲音中無力地趴在地上的理國公,低聲道,“當年逆王謀反,朕辦了不少的人家,卻獨獨地放過了理國公府,你知道這是為什麽麽?”

    “陛下仁厚,不忍……”想到從前自己還真沒看重過這位聖人表哥,理國公強笑道。

    “不是為了少死幾個,”聖人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理國公,溫聲笑道,“是因為姨母,朕不忍姨母為了你這麽個東西傷心,方才放過了你。不然,一個理國公府,朕還並未放在心上。瞧瞧,你還在做夢呢!”聽見懷裏小阿元嗬嗬地笑起來,聖人隻覺得這真是個壞丫頭,卻將興致勃勃地往外爬,想要看清理國公一臉扭曲模樣的阿元往外頭推了推,這才喝了一口茶,在小肥仔眼巴巴求繼續的目光裏一笑。

    “姨母!”理國公眼見聖人臉色不善,隻轉頭就要往太後的身邊撲,想要爭取一線生機,卻被內監按在地上,而太後閉上了眼,隻做不理,叫他心中絕望。

    阿元殷勤地將聖人手上的茶杯接下來吹吹涼,十分討好。

    看著這肥仔兒忙碌,聖人隻覺得有趣,頓了頓,看向理國公的目光,卻仿佛帶了刀子。

    “理國公府傳承百年,老祖宗厲兵秣馬的那點子功勞早就沒了,如今這麽風光,全憑姨母。你莫非以為,朕還是為了你們理國公府不成?姨母,”他輕歎了一聲道,“當年求娶鹹陽,有私心,朕是知道的。隻是我信姨母的人品,能夠善待我的帝姬,因此方將公主下嫁,沒想到竟成了叫你們謀算的目標?上躥下跳,可將朕放在眼裏?”

    “不是的。”理國公夫人隻含著眼淚,一臉的柔弱悲傷地說道,“大哥兒,我是真心在教養。臣婦此事上,是有私心,可是聖人在上,臣婦不敢說假話,這麽大的爵位,誰不上心呢?大哥兒的子嗣本就會有爵位,難道就叫二哥兒看著這一切,到頭來出府做個分家?!太不公平!”說完,隻伏在理國公的身邊哀哀地哭泣。

    “既然給人做了繼室,本就要有兒子不如前頭元妻嫡子大的準備。”皇後冷眼旁觀,見這女子就算落淚,竟也風華不減,種種分辨隻叫人心中微微驚詫,而聖人一訕後,也不願與一介女流多費唇舌,隻與阿元頭碰頭一同看太醫留下的藥方子,小聲討論,便在理國公夫人駭然抬頭的目光裏說道,“這場富貴,本就不是你的,費盡心

    思圖謀不屬於你的榮華,如今還振振有詞,簡直可笑!”

    皇後雖出身不高,然而這些年聖人一直都極為尊重愛護,後宮很少有敢與她爭鋒之人,如今積威日盛,說出這樣的話來,便叫人心中驚懼。

    “隻將太夫人氣得病倒,”皇後才不知道太夫人究竟是因為什麽病了,不過這並不妨礙她順手將這屎盆子扣在理國公夫妻的腦袋上,隻含笑說道,“這已是不孝!又衝撞禦前,這又是不忠!不忠不孝之人,有何德何能執掌理國公府?臣妾懇請陛下,為了京中宗室與勳貴不再非議,下旨奪爵,也給京中驚醒。”

    “奪爵,倒叫姨母心中不安。”聖人頓了頓,見藥方子上並無稀罕的藥材,顯然理國公太夫人這一病雖來勢洶洶瞧著嚇人,可是卻並未有礙,便放下心來,隻淡淡地對著拚命搖頭的理國公道,“看在姨母的情分上,朕給理國公府一個顏麵,你,”他斂目道,“請旨讓爵吧,從前之事,朕不會再追究。”說完,便起身抱著阿元走到臉上微微緩和的太後麵前,恭敬地說道,“姨母無礙,母後若是擔心,明日隻使人往理國公府去,瞧瞧姨母。”

    “都聽皇帝的。”聖人孝悌,比眼前被“讓爵”的理國公強上不知多少。太後的臉色溫和了許多,隻拍了拍聖人的手,瞧著阿元咬著自己的胖指頭不說話,一雙眼睛卻因熬夜熬得通紅,不免心疼,隻歎道,“你們都是好的,哀家也算是有子孫福。”見聖人一笑,並不多說,便摸著阿元的小臉蛋兒說道,“阿元呢?”

    “明兒,明兒阿元去看望太夫人,心裏擔心。”阿元指著自己的心口小聲說道。

    雖理國公奪爵,看著皆大歡喜,然而太夫人有這樣的兒子,四駙馬有這樣的父親,本就是件傷感的事情。

    她寧願平平淡淡,也不喜歡過別人眼中“精彩”的日子。

    眼見阿元小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太後又心疼長姐又心疼孫女兒,看著那理國公更加遷怒,隻冷冷地說道,“從此,你便往別院處,沒有哀家的旨意,理國公府,不準你再迴去!”做事自然要做到底,陽奉陰違,太後見識了不少,便是日後四駙馬襲爵,這理國公自己又迴來非要做個老太爺,誰又能如何呢?到時理國公府又是雞飛狗跳。想到這裏,太後就覺得惡心的不行,冷道,“帶上你心愛的媳婦,不要再迴來!”

    “不!”理國公夫人眼見竟到了如此地步,十幾年的心血叫一張聖旨便滿盤皆輸,頓時雙目赤紅地衝過來,在被內監攔住來時尖聲叫道,“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大哥兒是您心坎兒裏的孩子,二哥也流著與你一樣的血!”見太後一震,她隻嚎啕大哭道,“尚了公主,做個世子,大哥兒什麽都有了,您與老太太為了大哥兒費盡籌謀,可是,可是不能不管二哥兒啊!那孩子真的聰明可愛,您看看他,看看他!”

    哭到最後,隻幾欲瘋狂,這樣的對兒子的疼愛,就叫皇後看著心中都不忍了起來。

    “夫人若是當真這樣愛自己的孩子,為何當年一定要與人做繼室,叫兒子低人一等?”阿元隻忍不住出口問道。

    若不是想著謀算公府爵位,理國公夫人本可以給人去做原配,或許沒有理國公府這樣榮華富貴,可是卻也不會叫兒子比不上原配嫡子。

    理國公夫人的哭聲,在這童言之中,戛然而止。

    呆呆地看著聖人懷裏,一雙眼睛清明透亮的榮壽公主,理國公夫人的心裏隻覺得被看透了一般。

    為什麽要做繼室?

    還不是因為她的那個高人一等的嫡姐!明明是她更善解人意,明明是她更討當時還未娶親的理國公的喜歡,明明是她更好看更出挑!可是就因為嫡姐是嫡,她是庶出,生生地叫人奪了大好的姻緣,踩著她的心嫁入了她夢寐以求的理國公府!

    憑什麽呢?

    理國公太夫人慈愛,嫡姐進門就有孕,她心裏恨得不行,日夜詛咒,蒼天庇佑叫她如願以償,嫡姐生子的時候血崩死了。她嘴上說著照顧嫡姐的兒子嫁入了理國公府給這個她喜歡的男人做繼室,稱心了十幾年,兒女繞膝,可是每每見到那個長子,心裏就如同生出一根刺來!

    府裏的爵位,本該是她兒子的,卻叫這孩子給占住。當年他母親奪了自己的男人,如今他又來奪她兒子的前程,這叫她如何能忍?!

    可老太太這樣偏心,竟叫這麽個平庸的孩子尚了三公主,當場便壓製了她。天幸公主數年未孕,如今眼看著一切順遂,卻在今夜被盡數打破。

    “阿元困了。”阿元眼見理國公夫人委頓在地,不知在想些什麽,連哭泣都沒了,隻覺得厭煩,便撅著嘴小聲道,“明兒,明兒再說。”太夫人無事,一群人還為這兩個熬夜?別開玩笑!不說太後皇後,聖人日日早朝的,豈不是很疲累?

    “拖下去。”太後隻伸手費力地將阿元抱過來,叫一旁有些擔憂她抱不動過來的宮女走開,這才對著聖人殷殷叮囑道,“你姨母的事兒,以後不必你再擔心,都有哀家呢。前頭,”她難掩厭惡地說

    道,“前頭,皇帝隻想著叫他趕緊上折子!”說完,便一邊與阿元溫聲道“今晚與皇祖母一起睡”,一邊領著宮人徑直走了,獨叫聖人一臉無奈地收拾殘局,也就罷了。

    阿元隻與太後一同睡了,心裏掛念太夫人,到底不安,便有些睡不著,天才亮便醒了,隻等著太後起身,便自己飛快地穿上了小衣服在太後的身邊亦步亦趨。

    太後見這小肥仔兒連衣裳都選了簡單的月白,點了點她的頭,這才聽外頭皇後與德妃領著五公主來請安,便與阿元歎道,“皇後昨夜未睡,今日一早就來,實在辛苦。”

    “皇伯娘看不著皇祖母今日無恙,哪裏會心安呢?”阿元便抱著太後的手臂說道。

    “真心假意,隻在這樣的時候便能看清。”太後之所以對皇後滿意,就是因為皇後的心確實是真誠,而非在表麵對“太後”的順從,此時臉上便含笑道,“德妃,也是好的。”雖然在她心中不比皇後,卻還是有些分量了。

    德妃素來行事謹慎謙恭,以皇後為先,自己也不爭寵,阿元總覺得德妃的心思從來沒放在聖人身上過,不過是做個合格的擺設而已。此時聽太後說了,心裏一動,隻拉著太後的手說道,“從小兒太夫人最疼五皇姐與阿元了,今日皇祖母給個恩典,叫我們姐妹同去。”也一同去看看昨兒還叫四公主哭的家夥,是個什麽下場。隻是,阿元心裏便一歎。

    她本與五公主出主意,想著叫四駙馬先來一場苦肉計,隻死死地頂住理國公的嘴,叫他別將不孝這麽個罪名給安在四駙馬的頭上去。過後,再尋事擠兌繼母,籌謀爵位。卻沒想後宅的這些伎倆,在絕對的皇權的麵前,是這樣輕而易舉就就破了。這就叫阿元心中對皇權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她的心中也頗有所得。

    作為一個公主,背後的靠山是一個很靠譜,很疼愛兒女的聖人,那麽,為什麽遇事還要哭哭啼啼,叫個臣下給唬住呢?旦有不平事,隻往靠山訴說委屈就是,不給辦再自己想辦法,日子過得也快活輕鬆許多。

    正神遊天外,阿元已經叫太後牽出了寢宮,迎麵就見皇後與德妃坐在座上低聲說話,皇後與德妃與太後請安,阿元又給兩位長輩請了安,眾人坐下,阿元便縮在五公主的旁邊,聽她小聲說道,“聽說昨夜,咱們宮裏大熱鬧。”五公主一邊說一邊見阿元打著小哈欠,眼圈黑黑的,便心疼地說道,“昨日沒睡好,你這麽早起來,難道還要與父皇一同上朝去?”說著便叫宮女取了帕子來給阿元敷眼睛。

    “別說,除了太夫人叫人擔心,我真是見識了。”阿元隻仰著頭叫五公主給自己敷眼睛,口中便笑嘻嘻地說道,“皇姐這麽早也過來,想必也知道些?”

    “母後昨夜裏從皇祖母宮裏出來,就請了母妃過去。”五公主眼睛亮晶晶地說道,“我想去見見四姐姐,可是怎麽與皇祖母說呢?”

    “我都求完了。”阿元壞笑一聲道,“比起雪中送炭,本宮,本宮更喜歡落井下石來著!”

    “本宮也這麽覺得!”五公主的臉上,露出了與阿元一模一樣的壞笑來,彼此看了一眼,就覺得對方真是自己的知己。

    叫四公主委屈了這麽多時候,若不看看這些壞人最後的下場,外加踩一腳,怎麽著都不安心不是?

    一對兒姐妹在陰影裏頭碰頭地說話,便聽皇後溫聲道,“臣妾已備好了最好的藥材,就等著往理國公府去,不知母後還有什麽要帶給太夫人?”見兩個丫頭的小模樣兒都憋著壞水兒,她心裏搖頭,微微皺眉道,“理國公如今正逢大亂,阿元與福壽過去,隻恐衝撞了,不若叫小四跟著過去?”她口中的小四,便是一直覺得自己初次見麵不完美,如今一心在家做宅男琢磨怎麽叫心上人另眼相看的鳳鳴了。

    “小四,是個不錯的人選。”鳳鳴對幾個姐妹都是真心相待,他一個王爺去了,又能鎮場子又能給四公主五公主與阿元撐腰,太後便覺得很滿意,讚賞道,“還是你處事周全。”

    “這個,倒是德妃提醒了。”皇後卻不居功,隻將一旁沉默的德妃推了出來,見太後頷首,便低聲道,“還有事想要啟稟母後。”見太後點頭,她便說道,“上次選秀,已經五年,如今,是不是應該再次選秀,也有充裕後宮之意?”見太後眉頭皺了起來,她隻強忍著心裏的不願意說道,“宮裏的嬪妃,都是老人,這……”難免不新鮮了,叫聖人不喜歡了。

    “皇帝怎麽說?”太後隻叫阿元與五公主吃早飯,自己一邊喝茶一邊問道。

    “聖人說,宮中嬪妃不少,秀女之事並不著急。”皇後想到聖人並無要再納妃嬪,心裏敞亮了些,此時隻低聲道,“隻是這規矩……”

    “充裕後宮,就是為了綿延子嗣。”太後見皇後麵上寬和大方,可是做女子的,誰願意再迎新人來分享夫君的寵愛呢?心裏到底憐惜皇後,隻溫聲道,“如今宮中皇子皇女不少了,這都是你的功勞。王貴人還懷著一個。如今後宮的嬪妃確實不少了,皇帝的心思也不該用在後宮上,這不像話。”見皇

    後起身請罪,她便笑道,“這哪裏是你的罪過?你也是謹守宮規罷了。隻是這秀女……”

    太後的目光,便落在豎著耳朵聽著的阿元與五公主的身上,笑了笑,這才說道,“這幾年,且緩緩,或是給太子選幾個良家子,多給哀家生幾個小乖孫,也是好的。”

    阿元與五公主都小小地吐出了一口氣來。

    每每有新人入宮,兩個小姐妹都為皇後與德妃抱不平,如今沒有了新人,後宮事端少了,誰會不高興呢?

    皇後如今,是真的感激太後了。

    宮裏皇子皇女很多麽?可是誰嫌少呢?太後如今這般,已經是對皇後的一種立場很鮮明的維護了,皇後心裏頭感激的不行,便想著投桃報李,與太後恭敬地說道,“小二家的王妃已經沒了三年,如今府裏頭還沒有個正經主子,隻是臣妾到底目光短淺,不如請母後做主,也是小二的榮耀了。”皇後兩子,長子便為太子,次子如今為鄭王,隻是命不大好,正妃三年前一病沒了,如今連個兒子都沒有,很叫皇後操心。

    如今太後對她善意,她便想著可與太後的娘家安國公府聯姻,也有給安國公府一個保障的意思。

    果然,太後聽明白了,而且心情確實很不錯,然而想到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太後隻點了頭,並未一定應允,又叫兩個女孩兒過來囑咐了幾句,便叫阿元與五公主領著宮裏的賞賜一路浩浩蕩蕩地去了理國公府。才一進門,阿元就見不少的下人在府中亂走,對門兒的四公主府府門大開,另有四公主的貼身宮女一臉驚慌地進出,竟隻給阿元與五公主磕了頭,便一路驚慌地往後院去了。

    阿元心裏一驚,又見太醫匆匆而至,驚聲道,“難道是太夫人……”又叫人氣著了,身上不好?

    “迴公主的話兒,”四公主的宮女還留了一個給眾人領路去後頭,此時隻低聲道,“國公爺中毒了,如今已經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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