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鳳鳴在德妃的宮裏賭咒發誓和那莫名其妙的表妹沒有任何關係,就說如今的太後宮中,便是其樂融融,太後皇後俱在座,看著阿元與五公主嘻嘻哈哈地在很大的宮室裏跑著,太後一邊探著身緊張地看著,唯恐兩個孩子磕了碰了,皇後便在太後的身邊與也含笑看著兩個孩子的聖人低聲說道,“這兩個丫頭,也不知是如何修來的緣法,竟這樣親近。”從三公主出嫁,阿元在這宮中,便隻與五公主情分最好。

    “彼此真心相待,自然會有這樣的情分。”宮中的伎倆,聖人其實門兒清,不過是懶得計較罷了,此時看著皇後風韻猶存的臉,便溫聲道,“宮中雜亂,不省心的不少,若是有難以決斷的,你便來與我說。”見皇後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婉轉的深情,他便握了握皇後的手,輕聲道,“不論如何,我總是會護著你的。”能在皇後麵前不用“朕”這個稱唿,聖人對皇後的心意已經很明了了。

    皇後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溫和的男子,似乎想到許多年前,當她懷著擔憂恐懼的心情嫁到太子宮中的時候,那還是個年輕的青年的太子,對著她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夫妻到白頭,咱們與旁人不一樣,對你來說,我不是‘孤’,隻是我。”那個時候她就記得他對自己的心意,也知道在他的身邊,哪怕總是會有許多美麗年輕的女子,到底都不一樣。這麽多年,這個人努力地完成自己的承諾,除了當年鳳卿的生母外,從未因別的女子,給她委屈。

    在皇家,在皇帝的後宮,她已經知足了。

    目光帶著幾分柔和地看著聖人,皇後握了握聖人的手,因宮中的一件突然發生的事情而有些不快的心情也明朗了起來,整了整心情,她便含笑說道,“說起來,臣妾要恭喜陛下。”見聖人的眉頭挑起來,又湊近了些,皇後就見正在打鬧的兩個女孩兒,已經一臉揶揄地看了過來,想到這還是在太後的宮中,臉上就紅了,隻推了推聖人的身子,與聖人笑道,“恭喜陛下,又要做父親了。”

    “嗯?”太後的注意力也被拉了迴來,自從八公主出生,宮中便再無喜事,聖人還年輕,卻不再有子,也叫太後心中記掛,聞聽此言,便急忙問道,“是誰?”又皺眉道,“這樣的大事兒,為何不來迴我?!”說完,臉上便有些不好看。

    “皇伯娘想必一知道,便來告訴皇祖母啦。”阿元蹦蹦跳跳地過來,從懷裏掏出鳳鳴給的一對兒小牙雕來,給了太後一個叫道,“阿元與皇祖母,一人一半!”說完,便用力地點了點頭,見太後的臉色好了許多,便笑嘻嘻

    地拱進太後的懷裏做出一副小大人兒的模樣歎氣道,“皇祖母聽到弟弟,就連阿元都不在意了,阿元好難過呀。”扭著肉唿唿的小身子鑽進了太後的懷裏。

    “我的阿元,誰都比不上。”太後見阿元如此,便心疼了,一疊聲地摸著阿元的小身子說道,“皇祖母最愛阿元。”

    “母後還看不出,這是看中了昨日的蜜汁蒸肉?”聖人也知阿元是在叫太後開心,此時便故意說道,“隻要母後不吝嗇,阿元就知道母後的愛了。”

    “隻是你王弟上一次進宮……”太後見了阿元滾圓滾圓的小身子,雖然心裏覺得可愛,可是想到前幾日肅王進宮看閨女,見著了一個圓鼓鼓的小肉球兒一路嘻嘻哈哈地滾過來,那幾乎厥過去的模樣,便遲疑地看了聖人一眼,到底舍不得叫貪吃的阿元餓著,穩穩心,便頷首道,“既然皇帝賜阿元禦宴,哀家如何能阻攔呢?”見聖人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阿元已經打著滾兒地叫好,便歎氣道,“你皇伯父這樣溺愛你,叫皇祖母也攔不住呢!”

    “皇伯父賜,不敢辭也!”阿元搖頭晃腦,與太後一老一小做出了不甘不願的模樣,一起看住了聖人。

    “皇後隻說喜事兒吧。”聖人見太後笑了,便急忙岔開話題,與含笑看著的皇後說道。

    “是王貴人的喜事。”皇後眼角微微一頓,便笑著在聖人眉頭微皺中,故作不知地說道,“這孩子年輕不知事,竟不知自己有了身孕,還是太醫例行把脈才知曉,如今臣妾已吩咐她在自己宮中將養,不必給臣妾請安了。”說完,便又問道,“這是天大的喜事,陛下何不給她個體麵,升升她的位份?”說完,便似乎不在意地說道,“她侍奉陛下素來勤勉,這入宮數年,也不該再身處低位,也有別叫以後的小皇子身份低微的意思。”

    “年輕不知事,還是故意不叫人知道,防備著誰?”太後見多了這樣的小伎倆,此時便冷笑道,“哀家就是個聾子瞎子,才叫這丫頭給瞞住了!”說完,臉上就又有些不好看。

    王貴人隱瞞有孕,還不是防備叫皇後加害?這就算不說出來,太後也看的門兒清。雖然皇後素日裏未必清白,可是在聖人的子嗣上一向開朗大氣,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的皇子公主出生,見王貴人這樣上躥下跳,太後便沉了臉冷冷地說道,“作為皇子,便是皇帝的子嗣,哪裏有隨母地位低微的說法?我瞧著王貴人不好,便在這位份上好好地呆著!不然日後,隻怕還要掀起風浪來!”

    皇後見太後怒極,便急忙起身道,

    “是臣妾說錯了話,叫母後生怒。”

    “與你何幹。”太後擺了擺手,便與下頭仰著頭看著自己的阿元與五公主殷殷地說道,“這妾室仗著寵愛,就敢不將正室放在眼中,皇祖母很看不慣這樣!王貴人生性奸狡,這樣的女子到處都是。若是日後你們也遇見了,便不該一念之仁,隻將這禍害打死!有皇祖母在,看誰敢與你們分辨道理!”這簡直就是在教育兩個處世不深的女孩兒日後遇上夫君的妾室,先要了半條命的意思了,聖人也知道太後頗有些遷怒自己寵愛這等不知分寸的妃子,隻好苦笑著與皇後對視了一眼。

    “母後叫王貴人休息麽?”五公主天真地眨著眼睛問道,“可是,為何方才,王貴人還與父皇遊園子呢?”

    “這是真的?”太後的目光如電一般射向聖人。

    “不過是在禦花園遇上了,叫她陪伴罷了。”聖人微微皺眉,想到在方才王貴人一副在風裏等候自己多時,一身瑟縮的模樣,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厭惡。

    願意舍了身子等他,這是不錯的情趣。可是揣著他的娃還不保重身子,還想著爭寵,莫非在她的眼裏,龍裔就這麽不值錢?

    “傳朕的話下去,叫王貴人好好養著,若是這一胎有了什麽,旁人不管,她便自己去冷宮呆著吧。”聖人淡淡地吩咐了身邊的內監,見兩個女孩兒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含笑問道,“朕的臉上,有什麽麽?”見阿元與五公主叫著撲上來抱他大腿,隻一邊訓斥“哪裏還有女孩兒的樣子!”,一邊俯身接住了兩個女孩兒,與皇後笑道,“這是在為朕處置了王貴人快活?”

    “真心與陛下親近,您卻生出這樣的揣測。”皇後心知兩個孩子是聖人偏向了自己而快活,目光一暖,卻隻搖頭笑道。

    “這樣親近,為何還要吵著出宮?”聖人故作不快地點了點阿元的額頭,見這孩子笑嘻嘻地順著就往自己的身上爬,便將阿元抱在膝上,摸著五公主的頭笑問道,“宮外頭,可還有什麽揪著你們的心?”此時見懷裏的胖團子與下頭的小姑娘兩個孩子雙眼放光地一齊動手解自己的香囊,不由無奈地說道,“兩個天魔星,這已經是第幾個了?”到底自己解下來,將這不知是哪個妃子費心做的香囊毫不可惜地放在五公主的手裏,搖頭笑道,“竟是兩個財迷。”

    五公主很嫻熟地將香囊打開,將裏頭兩個手指肚大小的小如意取出來,那香囊隻往地上一丟,這才與開心的不行的阿元分贓起來。

    見五公主

    將香囊丟了,一旁的內監賠笑著將這香囊給收了等著扔掉,聖人卻隻對著臉上微紅的皇後笑道,“還請皇後娘娘憐惜我,叫我不致身無外物。”見皇後將自己身側的紫色鳳凰紋圖樣的荷包解下來掛在了他的腰間,這才繼續看著一臉心滿意足的阿元,就見白胖胖很是討喜的小家夥很是狡黠地說道,“皇伯父自己不想要皇伯娘的荷包兒,咱們哪裏得的這樣輕鬆呢?”

    見聖人被她說中了心思,她便抱著聖人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道,“宮外頭可好玩兒啦,三皇姐如今常有熱鬧的宴會,裏頭小姑娘多得很,我和五皇姐喜歡呢。”

    “三皇姐家還有好看的歌舞。”五公主眼珠兒一轉,便求道,“父皇也一同去看?”

    “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兒,朕去做什麽。”聖人隻搖頭,然而見阿元與五公主都很喜歡,微微遲疑,這才與皇後溫聲道,“平昌家這樣熱鬧,下次若是再有酒宴,便賜些酒水,給阿元與福壽解悶兒。”

    幾年前公主出嫁,聖人索性分封了公主的封號。二公主為敏柔,三公主為平昌,四公主為鹹陽。因分封諸公主,聖人也懶得再有第二次,另封了五公主為福壽,下頭六公主七公主皆早殤,隻餘下徐妃所出的八公主為南陽公主。這其中隻有阿元與五公主的封號最貴重,京中早就流傳聖人膝下最得寵的便是福壽與榮壽兩位公主。如今再在酒宴上特賜酒水,顯然就是有為阿元與五公主造勢的架勢了。

    聖人也知道,隻有京中皆知阿元與五公主受寵,這兩個孩子才能這樣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長大,無人敢非議半句。摸了摸兩個沒心沒肺地叫好的孩子的頭,他便含笑道,“都是朕驕縱的你們!”

    “最喜歡皇伯父了!”麵對對自己好的人,阿元向來最可愛,此時一嘴用力地啃在聖人的臉上,在聖人還未說話的時候,突然就是臉色一變,捂著嘴做怒目金剛狀!

    “這是怎麽了?”聖人還是很喜歡阿元這樣帶著口水的親近的,見阿元捂著嘴很悲憤的模樣,竟有嫌棄的感覺,便有些失落了,然而再看阿元已經很傷心地捂著嘴,便忘了那點子失落,歎氣道,“是皇伯父身上又有味道了麽?”

    阿元矯情,若是聖人的身上有女子的脂粉香,便很嫌棄的樣子,如今聖人見阿元隻拚命搖頭不說話,還撲棱著想往地上跳,隻牢牢地抱著這小肉球兒,笑眯眯地說道,“是皇伯父的不是,好不好?”

    阿元隻拚命地捂著嘴搖頭。

    聖人看著這小東西這樣鬧騰,目光若

    有所思地落在了她肉嘟嘟的小爪子上,見她捂得死緊,眼睛裏還帶著緊張,心中竟是一動,忍不住笑著去拉阿元的小肥爪,口中笑道,“難不成,咱們家的小公主,這是要有漂亮的小白玉要珍藏?”一邊說,一邊與好奇地看過來的太後與皇後笑道,“都說是玉齒,這可不全了阿元的心意?”見這小胖丫已經自暴自棄地鬆開了手,吐出了一顆小門牙悲憤的不行,隻指著阿元大笑。

    “這是換牙了?”太後隻趕緊叫宮女去傳太醫,自己便見阿元此時也不笑了,隻抿著小嘴兒垂著頭喪氣,便笑道,“這又不是什麽壞事兒,阿元莫要不歡喜。”

    “皇伯父的麵皮太厚了!”左右也無外人,阿元便惡人先告狀地叫道,“壞了阿元的牙,皇伯父壞!”說完,一腆自己的小肚皮做憤怒狀。

    她一說話,就露出了自己的門牙來,聖人離得近,就見到喜氣洋洋的小肥仔的嘴上豁了一個黑洞洞的缺口,不由捂著嘴側身在一旁笑個不停,摸了摸齜牙咧嘴的阿元的小身子笑道,“有阿元在,朕真是心無憂愁。”和前朝的那些老狐狸玩心眼兒的鬱悶,竟是全都不見了,看著這個大怒,氣哼哼地要往下爬的小肥仔,聖人隻用力地抱著笑道,“朕的開心果兒!”

    太後與皇後見阿元張著缺牙的小嘴巴看了聖人許久,這才反應過來飛快地去捂自己的嘴,不由都搖著頭笑了。

    這是什麽?

    這就是日後會成為大美女的公主殿下的黑曆史哇!

    阿元一想到日後,當自己靦腆一笑的時候,這幾個目擊證人就會想到自己缺了門牙的模樣,不由心灰意冷地垂著頭說道,“作為絕世美人的阿元,怎麽能被人看到這一幕呢?”話說,難道曆史上,美人兒們換牙的時候,都沒有阿元這樣的不幸,沒有人見到麽?

    “絕世美人,絕世美人。”聖人隻覺得開懷的不行,一邊擦眼角,一邊順著阿元的話兒笑道,“皇伯父這就傳話兒出去,不許叫宮中之人,直視公主殿下,如何?”

    “好極。”阿元有氣無力地說道。

    真有這樣的旨意傳出去,榮壽公主在宮中霸道的名聲,算是砸瓦實了!

    皇後見阿元很哀怨的模樣,也知道小孩子最愛美,如今的打擊可真不輕,便含著笑容說道,“阿元莫要傷感,不然,皇伯娘叫小廚房做些阿元喜歡的點心,開心開心?”見阿元咧著豁牙的小嘴兒對自己一笑,便覺十分可愛,隻強忍住笑意,與搖頭微笑的太後笑道,“今日,母後還是莫要

    叫這孩子見人,免得惱羞成怒。”

    太後自然是應承的,聖人笑了半日,心懷大暢,見了阿元吐在一旁的小牙,心中一動,隻叫內監捧著帶走,作為日後在肅王麵前炫耀的資本,這才揚長而去。皇後跟著聖人一同走了,餘下的阿元與五公主,便伴著太後繼續在太後宮中嬉鬧,阿元知道一旦換牙,隻怕這隻是一個開始,又有隨後趕來的太醫的叮囑,竟是連太後宮中都不出,隻等著自己把牙齒長齊全了再說。

    然而躲了幾日,就有三公主的請柬上門,看著五公主興致勃勃地說起,這一次三公主的府上還有稀罕的舞蹈,阿元素來愛熱鬧,心裏就有些蠢蠢欲動,迴頭看了看銀鏡中自己的小嘴巴,隻要不裂開嘴笑,也不至於暴露自己無齒的真相,阿元心中動搖,到底與太後請假,自己便與五公主一路往三公主的府中去了。

    自從當年成婚,三公主的日子就過得不錯。至少夫妻之間琴瑟和鳴的,三駙馬是個聰明人,尚了公主,自然行事謹慎,又有當年鳳鳴兇神惡煞一般,早就將三公主當仙子般供起來。若說初時還有些不情願,然而三公主性情溫柔和順,完全沒有宗室女的張狂跋扈,不過相處了一年,三駙馬的一顆心就撲在了公主老婆的身上,再也沒有了半分不情不願。如今三駙馬已中了進士,得聖人看重,愈發地與三公主恩愛了起來,這成親幾年,素無通房妾室,雖然三公主還未有子嗣,不過卻也並不著急。

    如今三公主過得好,便有了閑暇招了京中的女孩兒在府中閑話玩耍。她的公主府不小,做了流水宴倒也有趣,阿元來過幾次便喜歡的不行,此時與五公主到了三公主府,跳下了車便往府裏跑,迎麵就見府中還另有一副公主的儀仗,對視了一眼,見著其中有四公主身邊的宮女,便知道四公主已經先到了,從前與四公主相處的不錯,阿元便十分快心,與堂姐一同往裏頭衝。

    才到了公主府的花廳外,阿元便聽到裏頭有小小的哽咽聲傳來,還有一聲聲低低的安慰,心中微微一動,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隻揮退了身後跟著的宮人,偷偷地湊到了花廳處,便聽裏頭四公主哽咽的聲音說道,“老太太從不因這些與我為難,駙馬也是好的,與我說兒女都是緣法,這都不是著急的事兒,都年輕著,總是有的,隻有婆婆,嘴上不說,卻給了駙馬兩個丫頭,說是隨意使喚,這,這豈不是就在明晃晃地叫駙馬收房?”

    “妹夫又如何說呢?”三公主便歎著氣摸著妹妹的頭發,此時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

    當年四公主得了理

    國公家的親事,她也是羨慕過的,隻是瞧著從前性情開朗的四公主如今也垂淚不已,便覺得比起妹妹,自己真是幸運極了。

    與四公主一般,她也是幾年未孕,可是夫家總是在安慰她,哪裏如理國公家這般刺心呢?

    有底氣的勳貴,竟是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

    “他隻當那兩個丫頭就是使喚丫頭,連房都不叫進的。至於老太太,當年我未進門,就將駙馬身邊的通房都打發了。”四公主口中的老太太,就是太後的長姐,理國公太夫人了,說起她,四公主的聲音便帶了幾分感激,與三公主低聲道,“這是咱們姐妹說知心的話兒,當初我未能有孕,本以為老太太會刁難我,可是到如今,老太太也都半句責難都沒有,也不賜人,隻說叫我好生調養,並不著急,實在叫我感激。”

    “既然太夫人與妹夫都這樣,你還擔憂什麽呢?”三公主便鬆了一口氣,湊在四公主耳邊低聲道,“說句不好聽的話,有太夫人在,你的那婆婆算什麽呢?到底要聽太夫人的不是?至於日後,”她拍著四公主的手溫聲道,“你隻將那兩個丫頭往太夫人處走一圈,太夫人自然會有道理。”見四公主慢慢點頭,她便推了她一把笑道,“我還當是什麽事兒,不過是兩個沒有叫人看中的東西,如今你來,是在炫耀你家駙馬不成?”

    “我隻恐日後此事不絕。”四公主想到自家駙馬,臉就紅了,隻扭著手小聲道,“如今一雙兩好的,憑什麽將駙馬分一半兒給別人呢?”

    “咱們可是公主,斷沒有叫駙馬三心二意的道理。”三公主見四公主自己歎氣,便安慰道,“實在不行,叫四弟再與他姐夫吃杯酒?”這話說完,就見四公主飛快地搖頭,臉上煞白地說道,“罷了罷了,這個算了,皇姐不知道,”她咳了一聲方小聲道,“駙馬說,成親前四弟請兩位駙馬喝酒,迴來了,我家駙馬,就,”在三公主好奇的目光裏,她低聲道,“就做噩夢了。”

    誰見著恨不能一臉橫肉的家夥說著不小心,一刀子下去將桌上烤全羊剁成兩半兒時殺氣騰騰的模樣,都會做噩夢的。

    想到鳳鳴這個著名的,被京中稱作莽夫的事跡,躲在門外偷聽的阿元便忍不住捂著自己的小嘴兒偷笑不已,見兩個姐姐還在說知心話兒,五公主聽得一臉的津津有味兒,她卻覺得無趣,隻自己甩開了要跟過來的宮女自己一路滾著往公主府的花園走,才進了花園,就見花園裏有人影晃動,仔細一看,竟正是鳳卿與阿容坐在一處,不遠處隔著一處花牆,那邊卻是蔣

    舒雲與齊家姐妹,幾個人正在說話,見著了美人大哥,阿元眼睛頓時亮了,一頭就撲進了鳳卿的懷裏。

    然而剛從鳳卿有些清冷的懷裏探出頭,就對上了阿容皺著眉看過來的目光,不知為何,阿元縮了縮小脖子,竟有點兒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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