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的?”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做好他隨時吼我的準備。

    但是他沒有,他頓了一下,然後又放肆地笑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拖我直直往前走。他並沒有迴答我的問題,我感受著他手的力度,很大,把我的手拽得很緊,我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問了。

    我想,即使是真的,我也管不了。可是,我怎麽會吃他偷來的錢買來的東西呢?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這等於我也同流合汙了。

    他真的把我拽進了一間飯店,把我按在了座位上,就去叫他要買的東西。他迴過頭的時候很狡猾地笑著,然後拿著兩個勺子向我走過來。

    “這裏的燒鴨飯超好吃。”他把勺子遞給我說,但是我沒有接過那個勺子,他索性放在了桌子上。

    他到處看了一下這間店,然後嘴裏吐著一串我聽不懂的話,仔神經兮兮迴過頭來對我笑。

    “你怎麽迴事?老爸走了,舍不得啊?”他伸手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臉,疼得我差點叫出來。

    我該慶幸自己的忍耐力很強,沒有喊出來。畢竟這裏的生意很好,如果我真的喊出來了,絕對成了這裏的焦點。

    我朝他白了一眼,然後把桌麵上的那個勺子推迴到他的麵前。他無所謂地又把勺子推來給我,好像我必須吃這頓飯一樣。

    “我不想吃,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我站了起來,他連忙把我拉了下去,我又迴到了位置上。

    不一會兒,店裏的服務員把他所謂很好吃的燒鴨飯盛到了我們的麵前。他利索地從桌子上那個裝筷子的盒子抽出一手筷子,然後迅速地扯掉了外麵的那層薄膜,朝他那碗飯狼吞虎咽地扒起來。

    他好像很餓的樣子,沒有理會我有沒有吃。我就這樣坐在他對麵,安靜地看著他大口大口地扒自己碗裏的東西吃,他吃得很認真,頭也不抬一下。

    等到他準備吃完的時候,他突然間抬頭,看到我看他的時候,他驚訝地放下筷子。

    “你怎麽不吃啊你?”他指著我那碗連碰都沒有碰過的燒鴨飯問。

    “我不能和你同流合汙。”我說。

    他聽了哈哈笑起來,然後店裏麵的客人都朝這裏看,害得我不知所措。

    “沒事沒事,你們吃你們吃。我女朋友和我說笑話呢!”他衝那些人擺擺手,還在笑。

    我的天,我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女朋友了?

    “我說洛微同學,你當真不吃?”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搖了一下頭,看著他準備怎麽辦。

    他瞟了一眼我,然後用他吃過的那雙筷子將我沒有吃過的那晚飯分成了兩份,另一半扒進了他的盤裏。

    “你吃吧,我知道你吃不完。”他滑稽地笑起來。

    我承認我確實吃不完那麽大盤的東西,但是即使他分了一半給他自己,看著他那雙他吃過的筷子,心裏很自然地說出“惡心”兩個漢字。

    他很快地扒完飯,最後抬頭看我的時候他沒有驚訝,看著我沒有動過的那份一半的飯,還有那些菜,他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然後站起來示意叫我跟著他走出去。

    我還是乖乖地跟著他走了出去,他並沒有問我為什麽不吃,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在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左邊的是我迴小姑家的路,右邊是他要走的路。他好像知道我要迴家的樣子,站在了十字路口中間,寸步不移。

    “小白兔,記得想我哈!”他插著腰,笑得像小醜一樣。

    我的雞皮疙瘩全都活躍起來,沒有多留,調頭就走。

    我迴到小姑家的時候,小姑不在家,鍾小陽一個人在家裏看《哆啦a夢》。我走近他的時候他也沒有知覺,直到我倒水喝的時候不小心摔碎了一個杯子,他才像被什麽嚇了一下慌張地將目光離開電視。

    “呀!洛微你迴來了啊?”他看到我的時候馬上跳下沙發,衝我跑了過來。

    他抱著我的大腿,笑嘻嘻地不肯放開,像是很驚喜的樣子。

    “哎呀,放開我先,我要掃碎玻璃。”我輕輕地推開了他。

    鍾小陽看見地上的玻璃片,急忙跑去幫我拿來掃把和垃圾筒。我把玻璃碎片掃好之後,鍾小陽他給我把他那個叮當貓拿了出來。

    “洛微,我不要它了,它不能講話呢!”鍾小陽說著費勁地將叮當貓扔向沙發,卻看見那個大大的公仔還張大嘴巴開心地笑著。

    我有點不理解他這種做法,畢竟小孩的思維和我們的不一樣,他想的東西至少不會那麽深入,隻是我連這點淺淺的問題的答案我也想不出來。

    鍾小陽把腦袋探出門口外麵,然後抱著我說:“洛微,我以後都和你玩,我不聽小姑的話了。”

    我突然間很想笑,他怎麽會這樣說呢?他在糾結些什麽呢?或許說他什麽也沒有糾結,隻是單純地不想聽小姑的話。

    “鍾小陽,媽媽的話怎麽可以不聽呢?你要記得,不管怎麽樣,你都得聽小姑的話,知道沒有?”我蹲下去,摸著他的小腦袋。

    他呆頭呆腦地看著我,然後指著叮當貓說:“可是,小姑隻要我和它玩,不準我和你玩呀。”

    “笨蛋,以後小姑不會這樣了啦!你放心。”我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小姑會這樣,也許她真的很不喜歡我,也許是因為我的成績下降了她以為我學壞就不準鍾小陽靠近我,不過這些都不所謂了,已經過去了。就算還在持續,又有什麽所謂呢?鍾小陽畢竟是她的兒子,我孤獨已經成了習慣,隻是她怎麽可以讓這個小孩慢慢孤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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