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顯然席天擎沒打算替未初解惑,他看也未看他們這邊一眼,就好像剛才的情況不過是他一時興起之為罷了,徑直轉身迴了舫艙,畫舫慢悠悠的往對岸去了。


    “這個登徒子總算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傅瑩馨衝著對岸漸漸遠去的席天擎,撇了撇嘴道。


    未初好奇的看了傅瑩馨一眼,還未來得及問一問,席慕井已經關切的問她,“身子有沒有不舒服?”


    未初輕撫著自己的肚子衝著席慕井安撫一笑,道:“沒事,幸好你來得及時。”


    席慕井點點頭放了心,側首向傅家幾兄妹告辭了一聲,準備迴府。


    席韻寧好不容易出一趟門,還未玩得盡興,不太願意迴去,恰好傅瑩馨說她們要去逛街,不由分說的就把席韻寧給拉走了。


    迴錦王府的路上,未初叮囑席慕井道:“今天的意外別讓府裏的嬤嬤知道,不然以後我這出門恐怕就更難了。”


    席慕井不認同的皺了皺眉道:“嬤嬤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你以後想要出門可以讓我陪你一起,而且對於席左言,我仍舊有些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未初乖乖的應了,她知道今日的事定然是嚇到了席慕井,因為她自己也被嚇得不清,如果她隻是自己一個人,即便遇到事故隻要沒有威脅到生命也沒有多少大礙,但如今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還是如此的稚嫩,經不起任何的折騰,必須得加倍的保護他才行。


    “對了,韻寧身世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了?”未初問道,因為今日突然起了給席韻寧操心一下婚嫁的事情,但如果英王妃確實是席韻寧的親生母親的話,她這個嫂子其實也沒有什麽資格插手,但如果一旦證明席韻寧跟英王妃沒有關係的話,依著如今席韻寧跟英王妃的矛盾,恐怕席韻寧會立即脫離與玨王府的關係了,那樣她也就有了名正言順的資格為她操心婚事了。


    席慕井聞言沉吟了一下,看向未初問道:“你希望是什麽樣的結果?”


    未初也不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自然是與英王妃沒有血緣關係。”


    席慕井歎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韻寧是否能接受這種結果?”


    未初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願,韻寧不是英王妃的血脈,她的生母隻是當時玨王府裏的一個小妾所生,隻是韻寧出生的時候恰逢英王妃難產沒能成功生下自己孩子的時候,嫉妒瘋狂的英王妃於是暗中處置了那個小妾,將韻寧佯裝成了她自己所生。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很少,但當初給英王妃接生的那個婆子卻是知道的,英王妃想來是沒想到會有人來調查韻寧的身世,所以也就沒對那婆子下手,這些事實也是從婆子口中說出來的。”


    看到席慕井麵上淡淡的擔憂,未初安慰道:“雖然韻寧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會難受,但也不過是短痛,總比讓她夾在以為是親生母親的英王妃和你之間來的好。”


    席慕井無奈的點點頭,事到如今,他們也隻能希望席韻寧能夠足夠堅強來接受事實的真相。


    而此時的席韻寧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經發生了變化,正與傅瑩鑫幾人閑逛在大街上,頗為悠閑放鬆。


    “韻寧,我跟堂姐有點事,你先跟堂哥逛著哈。”走得好好的,傅瑩鑫突然衝席韻寧說了這麽一句,不待席韻寧反應,就拉著一臉茫然的傅靜安快步的穿越街上的人群跑了,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頓時,明明很好的氛圍因為傅瑩鑫和傅靜安的這一走,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當然尷尬的隻有席韻寧,她渾身的不自在,甚至不敢直視傅修然的眼睛,而傅修然卻反而一派自然的在她身邊不緊不慢的跟著,見她不說話,還頗為親和的問了一句,“怎麽不說話?”


    “啊?”席韻寧猛然聽到傅修然的問話聲心裏微微一跳的抬頭看了看他。


    傅修然含笑道:“不是逛街嗎?你這頭垂得這麽低可是什麽都看不到。”


    席韻寧臉微微泛紅,尷尬的笑了兩聲,道:“沒有,就是感覺走累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行嗎?”


    “好。”傅修然爽快的應道,看了看一旁的酒樓,迴首正準備建議他們去酒樓歇歇腳,卻見席韻寧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個方向,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除了一棵樹和樹後稍顯清冷的小巷外什麽都沒有看見,“韻寧,你在看什麽?”


    席韻寧仍舊看著那個方向,眼裏閃過一絲擔憂,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剛好像看到你的未婚妻被壞人拉到巷子裏去了。”


    傅修然聞言眸光閃了閃,“是嗎?你應該是看錯了吧。”


    “那萬一是真的呢?”席韻寧仍舊不放心的看著傅修然說道。


    “好吧,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們便過去看看。”傅修然說著拉起席韻寧便往她所說的巷子裏快步走去。


    因為有所擔心,席韻寧並沒注意到自己被傅修然握著的手,跟著傅修然很快來到小巷外,穿過小巷,裏麵是一處寬敞的院子,院子周圍是一間間大小差不多的廂房,此時院子裏靜悄悄的似乎半個人都沒有,席韻寧眨了眨眼睛,正懷疑是他們跟錯了地方,便突然從右手邊的一間房裏傳出來了一聲女子的嬌吟聲,雖然很短暫,但證明了裏麵確實是有人的。


    席韻寧不疑有他的就要過去敲門,傅修然卻眼疾手快的拉著她躲在了廂房外的窗戶後,靠在傅修然的胸前,席韻寧萬分的不自在和緊張,正想說什麽,傅修然卻湊在她的耳邊低聲提醒道:“別說話。”說話間已經伸手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透過洞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屋裏的情況。


    席韻寧正因為傅修然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邊而心裏發顫的時候,眸光不經意的從洞裏看了進去,頓時長大了嘴巴,若非是傅修然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的驚唿聲絕對會發出來將屋子裏的兩個人驚動。


    “討厭,好癢啊。”


    “我不討厭,怎麽能讓你喜歡呢?”


    “嗬嗬……”


    耳邊聽到屋子裏那不堪入耳的打情罵俏聲,席韻寧怎麽也沒想到,原本她以為是被壞人拉走的傅修然的未婚妻,卻原來竟然是和……和人在這裏苟合!頓時又驚又氣,她怎麽可以?她明明已經和修然大哥有婚約在身,而且很快就要成親了,她這麽做豈不是讓修然大哥難堪嗎?


    想到這,席韻寧掰開傅修然捂她嘴巴的手,迴首擔心的看著他,親眼見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是個男人應該都不能接受吧。


    傅修然知道席韻寧在想什麽,他微斂了眸子,情緒似乎有些低落,默了須臾直接轉身就走了,席韻寧心裏一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小巷重新迴到街上,席韻寧看著走在前麵一句話都不說的傅修然,眼裏是滿滿的擔憂,她猶豫了下,快步跟上傅修然拉住傅修然道:“修然大哥,我們去喝酒好不好?”雖然她從未喝過酒,但不是有句話叫一醉解千愁嗎?她陪修然大哥喝酒應該會讓他心裏好受一點吧。


    “你要陪我喝酒?”傅修然眸色深深的看著席韻寧問道。


    席韻寧連連點頭,盡力表現自己的誠意。


    傅修然淡淡一笑,“好,我們去百香軒,那裏有京都最好的酒,你陪我一醉方休。”


    這邊傅修然帶著席韻寧往百香軒去了,他們卻不知借口有事離開的傅瑩鑫和傅靜安其實一直在偷偷的跟著他們,見他們進了巷子出來,也好奇的鑽了進去,然後不出意外的也就著先前傅修然弄出的那個洞看到了裏麵更加激烈的畫麵,當即驚得花容失色,臉帶桃紅。


    “瑩馨,你還看,不怕長針眼嗎?”見到傅瑩馨仍舊拔著窗子上的洞往裏看,傅靜安小聲嗔怪的拉了拉她說道。


    傅瑩馨繼續看了兩眼才收迴視線,眼裏閃著恍然的光匆匆的將傅靜安拉離院子,走出巷子就忍不住對傅靜安說道:“堂姐,你可看到那男的長什麽樣了沒?”


    傅靜安微紅著臉說道:“看到一眼,大概知道長什麽樣子。”


    傅瑩馨盯著傅靜安眼睛發光的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數天前我們無意間碰到的那個從堂哥院子裏離開的那個男的不?”


    “記得又怎麽樣?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傅靜安眨巴著眼睛有些不解。


    傅瑩馨興致勃勃的跳了跳腳,“你難道沒認出來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同一個人?”傅靜安有些驚訝,不由的仔細的迴想了一下,倒是越想越也覺得好像就是一個人。


    “沒有錯,肯定是一個人。”傅瑩馨十分確定的說道,繼而嘖嘖的感歎道:“真是沒想到啊,堂哥簡直太腹黑了,找人去勾引那府尹千金這種損招也虧他想得出來。”


    傅靜安皺了皺眉頭,有些猶疑的說道:“大哥這麽做不太好吧?”


    傅瑩鑫不置可否的“切”了一聲,道:“我看沒什麽不好,若不是那府尹千金不要臉非得纏著堂哥負責,堂哥哪裏會跟她訂婚?況且,如果那府尹千金自己堅貞不屈又如何會被人勾引?你剛才沒看到嗎?那府尹千金看起來可是比一個男的還欲求不滿的樣子呢。”


    聽傅瑩馨毫不掩飾的說這種女孩子不該說的話,忙捂了捂她的嘴巴,壓著聲音說道:“好了,這可是大街上呢,你說話不能收斂點嗎?被人聽到了怎麽得了。”


    “好了,我知道了。”傅瑩馨沒什麽誠意的敷衍道。


    百香軒身為京都眾文人雅士附庸風雅的場所,除了有京都第一的酒釀,其環境也相當的幽靜雅致,四周都是青竹林,一座座清幽的小院被青竹林環繞在裏麵,小院裏有個全木打造的花架,花架下則擺放著青藤椅和青藤桌,確實是飲酒散心的好地方。


    傅修然要了一壺青酒,兩個酒杯,卻隻給自己倒了一杯來了個一飲而盡。


    席韻寧抿著唇看著傅修然一副借酒澆愁的樣子,心裏有些心疼,眼看著傅修然第二杯又要下肚,她忙道:“修然大哥,說好我陪你喝酒的,你怎麽能光是一個人喝。”說著就拿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鼓作氣的仰頭一口將一杯酒喝了下去,從未喝酒的她頓時覺得喉嚨像有火在燒一般難受,不由的緊了緊眉頭,“嘶”了幾聲,嬌俏的臉瞬間紅成了猴屁股。


    傅修然看著不過一杯就立竿見影的席韻寧,眼裏根本就沒有因為被未婚妻背叛而憤懣或者失落,有的隻是對麵前這個傻丫頭的小小算計和試探,他語氣低落的說道:“韻寧,你說我根本就不值得被人愛?”


    席韻寧一聽當即否認道:“怎麽會?修然大哥你這麽好,才不會沒人愛呢?”


    “是嗎?連未婚妻都這麽對我,誰還會愛我?”他自嘲一笑,似乎受了相當大的打擊,但眸光卻暗暗的在注視著席韻寧的反應。


    席韻寧此時的腦子早就被酒給衝昏了,毫無防備的迷蒙著眼睛看著傅修然傻兮兮的舉著手告白道:“我啊,我就很喜歡修然大哥。”


    傅修然眸光一亮,湊近了席韻寧繼續問道:“可你隻是喜歡而已,並不愛我對不對?”


    看著近在眼前的傅修然俊逸的臉龐,席韻寧歪著腦袋,眼裏閃著不解,喃喃道:“愛?”喜歡跟愛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傅修然像引誘小白兔一般輕撫著席韻寧的臉,低沉的說道:“喜歡可以喜歡很多人,但愛隻能給一個人。”


    席韻寧眨了眨眼睛,依然滿臉懵懂,傅修然耐心的問道:“還是不明白?”


    席韻寧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


    傅修然眼裏閃著腹黑的光抬起席韻寧的下巴,語聲輕緩引誘的說道:“簡單點說就是我若是吻你,你不反抗,那就證明你愛我。”


    席韻寧雖然有些迷糊,但聞言眸子還是忍不住蕩漾了一下,自動將傅修然的話轉變成了“他要吻她”這種意思,突然開始緊張了起來,怔怔的與傅修然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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