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府裏,雖然因為自己和席慕井的事情心生雀躍,但卻也沒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可是還想著搞清楚自己大哥和白心水之間究竟是怎麽迴事的,於是徑直去了君折淵的院子,不出意外的,直接在書房找到了還在看賬本的君折淵。


    “這麽晚,未初你怎麽來了?”見到未初這麽晚還來找他,君折淵放下賬本,很是意外的看著未初問道。


    未初走進屋子卻沒有立即迴答君折淵的問題,而是讓晴安等其他人都等在門外,然後關上門,這才走向君折淵,道:“因為有些事得趕緊告訴大哥。”


    見未初如此謹慎的樣子,君折淵越發的開始疑惑,問道:“什麽事需要你我兄妹兩單獨說的?”


    未初在就近君折淵的椅子上坐下,然後看著君折淵嚴肅的說道:“今日我進宮去見了卿晚長公主。”


    聽到卿晚長公主,君折淵的神色立即就沉鬱了下來,微斂著眸光也不看未初,佯裝不在意的問道:“你要說的事跟她有關?”


    未初麵上表情正經,但其實眸光一直在觀察著君折淵的反應,見君折淵與往常一般隻要提到卿晚長公主定然會神色有變,暗暗偷笑道:“若非是卿晚長公主我也不會這麽急的來找你。大哥,我聽長公主說她已經挑選好了駙馬人選,不日恐怕就要尚駙馬了。”


    君折淵聞言佯裝的神色頓時一僵,恍惚了半響才從喉嚨裏低聲吐出問句,“她選擇了誰?什麽時候?”


    “這個我倒是沒問,不過看長公主的樣子似乎對那人還挺滿意的。”未初完全是不怕火上澆油的繼續編造,她就是想狠狠的逼一逼這個總是瞻前顧後的大哥。


    “是嗎?那挺好的。”君折淵沉默了須臾如此說道,隻是那灰暗的神色卻是讓他的話顯得沒有半點說服力。


    未初定定的看著君折淵,開始認真的說道:“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打算什麽都不做嗎?”


    君折淵自嘲的一笑,“你覺得都這個時候了,我還能做什麽?”言罷,眸子裏複雜沉痛的情緒流轉洶湧,最後盡數化為了無力,“我什麽都做不了。”


    未初不認同的提聲道:“大哥你不是做不了,而是你怕去做。難道就因為一個白心水嗎?那個女人到底哪裏值得你如此灰心喪氣的封閉自己的心?”說著,未初看了君折淵一眼,繼續不動聲色的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大哥你看女人的眼光究竟是怎麽迴事?有眼睛的人在白心水和卿晚長公主之間恐怕都會選擇長公主吧,偏偏你的眼光就是這麽獨特,竟然為了白心水這樣的女人舍棄長公主。你能不能跟妹妹我說說,你究竟是看上了白心水哪一點啊?”


    君折淵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痛楚,嗤笑著說道:“世人有眼睛,我也不是個瞎子,白心水跟卿晚根本沒有可比性。”


    “大哥果然跟白心水之間有問題。”未初得到了確認,忙追問道:“既然大哥並不喜歡白心水,那當初與長公主解除婚約,將白心水帶迴左相府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香棋說聽到過你跟白心水之間提到過恩情之類的,白心水對你有什麽恩,需要你用娶她的方式來迴報?”


    君折淵默了默,他知道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了,況且他也從未想要故意隱瞞什麽,隻不過從未有人問過這個問題,似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喜歡白心水才說要娶她的,可事實卻是……


    “三年前,白心水不過是我身邊一個管事的女兒,有一次我去揚州談一筆生意,卻一時大意被人在我的茶水裏下了春藥,那種藥如果沒有……沒有女人幫助的話很可能會死,而幫我的恰好就是白心水。我並非是看在白心水救了我命的份上,而是因為我懷了她的清白,所以不得不負責。”


    聽了君折淵這話,終於弄明白的真相的未初不得不對君折淵的智商表示鄙棄,“需要女人的話你大可去青樓隨便找一個女人,那樣也不用為難一定要娶了對方啊。”


    君折淵聞言突然神色有些古怪和尷尬起來,未初見此眸光一閃,忙追問道:“看大哥的表情似乎這其中還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問完見君折淵猶豫著不說話,未初白了君折淵一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哥你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君折淵繼續沉默了須臾,終於開口有些不自然的說到:“因為我當時把白心水當成了……卿晚,所以才……”才沒能忍得住自己的欲望。


    未初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也就是說,由始至終大哥就是喜歡卿晚長公主的,白心水不過是陰差陽錯沾上的一個不得不負的責任罷了。可是這種事大哥顧念著白心水的名聲不好對外明說,所以導致所有知情的人都以為大哥有多喜歡白心水,才會這些年來心如死灰的不再沾染任何女人。其實,他所有的情緒應該都是因為後悔把卿晚長公主推開了吧。


    “好,事情終於清楚了。”未初站起身來,“我想隻要讓卿晚長公主了解到大哥真實的心意,你跟她應該還有挽迴的餘地。”


    見未初似乎準備插手這件事,君折淵忙阻止道:“未初,卿晚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接受的人,你不要再多生枝節,白費心思。”


    未初忍不住笑了,她剛才不過是胡說八道的,沒想到這笨蛋大哥還真的全都相信了。見未初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君折淵隱隱有種猜測的試探道:“你是不是騙了我什麽?”


    未初挑挑眉,“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就不用多說了。”言罷當真是什麽都不說,直接開門走人了。


    “未初,你倒是給我說清楚。”衝著未初離開的身影,君折淵氣急敗壞的著急喊道,迴應他的隻有未初離開後的沉寂。


    翌日。


    席慕井果然如昨日他對未初說的,一大早就來了左相府正式拜見君夫人。


    聽到席慕井說希望跟她商量一個良辰吉日迎娶自己女兒,君夫人其實內心是十分高興的,對於錦王這個女婿她無可挑剔,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但她也沒有一口應下來,因為知道君折淵一直都挺在意未初的婚事,再說長兄如父,君折淵也有對此事發表意見的資格,所以君夫人派人去把君折淵也叫了過去。


    昨晚輾轉反側了一夜沒睡好的君折淵好不容易淩晨的時候終於睡了,卻沒想沒多久就被人叫醒,本不想搭理的,但一聽說是席慕井來向未初求親,準備跟他們商量婚期,當即瞌睡便醒了大半,強撐著疲累的身體來到了大堂。


    看著席慕井,君折淵確認道:“你準備解決的事已經都解決好了?”


    席慕井從善如流的應道:“昨日我已經搬迴了錦王府,未初與我成親後不會有任何的麻煩。”


    君折淵有些意外的盯著席慕井,“你與英王妃徹底的斷了關係?”原本他以為席慕井充其量就是說服英王妃可以完全接受未初,但卻沒想到他會這麽幹脆的斬斷與英王妃的關係,也不知道是因為未初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不過不管是為了什麽,席慕井決定迴到錦王府,對未初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一進門就是絕對的一府主母,沒有任何的婆媳糾紛,簡直是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生活。


    如此,君折淵也沒什麽意見了,當即跟席慕井商量過後,選定了七日後適合婚娶的吉日舉行成親大禮。


    君折淵將與席慕井淡定的時間給未初說了,未初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你都一點不意外?不緊張的?”見未初一臉的淡定,君折淵忍不住好奇問道。


    未初笑了笑,道:“我已經早就準備好了,有什麽可意外和緊張的?”


    聽未初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的心思,君折淵無奈又好笑的搖了搖頭,突然又想到了昨晚一直在糾結的問題,他忍不住追問未初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卿晚尚駙馬的事你是不是在騙我?”


    “這麽想知道,大哥你可以直接去問長公主啊。”未初就是不給君折淵一個痛快的答案,說完也不再搭理他,徑直出了門,今日是殷天香大喜的日子,她需得早點去殷府幫殷天香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殷天香與莫憂的成親大禮並沒有請多少賓客,去的基本都是兩家的親戚和男女雙方的一些朋友,雖然少了一些隆重,但卻更多了一絲溫馨和睦,兩個人準備攜手,不在乎多少人觀禮,隻要有親人朋友的祝福,那便是最好的。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未初因為懷著身孕,並沒有跟傅靜安和傅瑩鑫她們一起去鬧洞房,待傅靜安被傅瑩鑫拉去玩夠了迴到席間時,未初都已經準備迴府了。


    “未初,我們跟你一起走。”見未初準備離開,傅靜安忙道。


    幾人走出莫府,未初正準備上自己的馬車,卻見傅瑩鑫嬉皮笑臉的突然跑了過來說是要坐她的順風車,未初好奇的看了一眼獨自一人上了馬車急急的就走了的傅靜安,問傅瑩鑫道:“靜安這麽著急是要上哪去?”


    傅瑩鑫擠眉弄眼的湊在未初耳邊低聲說道:“她預備把生米煮成熟飯去了。”


    未初訝然,“她這麽快就決定了?”


    傅瑩鑫歎了口氣道:“不快不行啊,我二叔都已經準備要將二堂姐的生辰八字拿去跟他物色好的女婿合八字了,而且二堂姐還聽說二叔去找過了那個歐陽贏,據說還教訓了對方一頓,可把二堂姐給著急壞了,自然也沒什麽猶豫了。”


    未初恍然,看來靜安也是走投無路了才真的打算將自己豁出去了,希望她能有好運吧。如此想著,未初與傅瑩鑫上了馬車,先將傅瑩鑫送迴了傅府,然後未初才迴左相府。


    且說這邊傅靜安徑直坐著馬車去了城裏一個有名的客棧,此時天色將晚,傅靜安站在歐陽贏的門外,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但事到臨頭依然是住不住的緊張和忐忑。猶豫了須臾,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終於拿出勇氣伸手往門上敲去。


    敲了好幾聲,門才終於從裏麵打開,但讓傅靜安失望的是,開門的是一個小廝並不是歐陽贏。


    小廝見到傅靜安愣了一下,然後詢問道:“這位小姐找誰?”


    傅靜安壓抑著自己的緊張道:“我找歐陽贏,他在嗎?”


    小廝聞言突然眸光閃了一下,打量著傅靜安若有所思確認道:“您是傅小姐嗎?”


    傅靜安點點頭。


    小廝猶豫了下,還是打開門一麵將傅靜安讓進去,一麵道:“我家少爺在,傅小姐直接進去吧。”


    傅靜安聞言走了進去,然後小廝很識趣的退出了房間,還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房間很大裝飾得也非常富貴,恐怕是這客棧裏最上好的房間,倒是非常符合歐陽贏的消費水平。


    繞過屏風,傅靜安便看到了臥室裏歐陽贏正趴在軟榻上,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已經都走到了近前居然都還未發現。


    不由自主的去掀開歐陽贏背上白色的單衣,待歐陽贏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傅靜安已經將他背上的青痕傷勢看在眼裏,瞬間就濕了眼眶。


    “靜安!”反應過來的歐陽贏一迴身便看到傅靜安含著一抹名叫“心疼”情緒的眸光掃過他的背,然後定定的看著自己,他又是驚又是喜的立即從軟榻上蹭了起來,因為牽動了背上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卻不管不顧的拉著傅靜安驚詫的問道:“你怎麽會來?”


    傅靜安眸光濕潤的說道:“我知道父親打了你,所以來看看你。”


    歐陽贏想到傅靜安專程過來看自己,心裏滿是歡喜,嬉皮笑臉的衝著傅靜安笑道:“你這麽關心我?”


    原本隻是習慣性的輕佻問話,歐陽贏卻沒想傅靜安竟然認真的迴應他道:“是,我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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