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就是傅靜安嘴裏的歐陽贏哪裏是她讓站住就站住的性子,嘴角微微一勾,就將傅靜安抵在樹幹上,麵對麵的湊得極近,微微垂眸的目視著她的眼睛,傅靜安惶然無措的縮著身子怯怯的與他對視,她總覺得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侵略的意味。


    傅靜安的眸子清澈純淨,此時因為緊張而微微的泛著波漾的水光,明明像個膽小的小白兔,卻偏偏又倔強的抿著唇不服輸的瞪著他,歐陽贏看著這樣的傅靜安,不由的心裏泛起一陣陣的悸動,那日他騎著馬縱橫在街道上,因為一眼就被她的靜謐美好而吸引,鬼使神差的就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將其虜到了自己的馬上,然後劫著她駕馬飛奔到了郊外的一處林子裏。


    馬上,她明明受到了驚嚇卻強自鎮定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故意嚇她,卻沒想她極為貞烈的拔下發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還真不是做做樣子罷了,那發簪緊緊的抵在她嬌嫩的脖子上已然戳出了血,她卻猶未可知的死死的防備著他不讓靠近,他沒想到自己的玩笑竟然害她受了傷,心下愧疚的同時隻能當即表示放她離開,結果卻沒想她防備著他步步往後退的時候,卻突然踏進了獵戶的陷阱裏,他情急之下一拉不出意外的將自己也給送了進去。


    陷阱雖然很深,但其實根本難不住他,可他什麽都沒做,裝作無能為力的跟她一起呆在那陷阱裏等待救援。一開始她對他還有所防備,但慢慢的想必是看出他並沒有亂來的打算,才慢慢的鬆懈了下來,苦喪著臉蹲在那裏不時將幽怨的目光投向他,他暗暗好笑,想著趁機會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的本事好好的了解她一番,卻發現她完全是個銅牆鐵壁刀槍不入,除了拿眼神瞪他,一句話都沒說。


    後來,沒多久她的家人就找來了,他才知她竟然是戶部尚書的女兒,和他有著不可逾越的身份差距。


    可縱然天差地別又如何,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認定了一個女人,即便是死纏爛打他也得將這個女人拿下!


    吊兒郎當的神色慢慢的斂去,歐陽贏認真的凝視著傅靜安,猝不及防的,他吻上了她的唇,感受到唇下女子的掙紮,他一手撐在樹幹上,一手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裏,不管不顧的追逐著她的唇舌,發泄著這些日子以來積鬱在心裏的激烈情愫,想著即便她惱他恨他,他也堅決不放開!


    正抱著豁出去想法的歐陽贏驚喜的發現,懷中小人的掙紮越來越小,最後竟然完全放棄了抵抗,任由他親吻著她,他暗自緊張的微微睜開眼看她,卻見她麵上染紅,閉著眼睛有些笨拙的迴應著他,突然而來的驚喜瞬間淹沒了他僅剩的理智,抵在樹幹上的手轉而捧起她的臉頰,讓自己的親吻可以更深一些……


    “靜安,你在哪?”


    梅林間傳來尋人的聲音,瞬間驚醒了被歐陽贏吻得迷迷糊糊的傅靜安,她如驚弓之鳥般瞬間將抱著自己的歐陽贏一把推開,錯愕懊惱的看著笑得一臉得意的歐陽贏,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聽到越老越近的腳步聲,歐陽贏知道再呆下去怕是會把事情鬧大,他上前兩步再次將傅靜安抱在懷裏,低沉暗啞的聲音湊在她的耳邊低聲道:“等著我,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走到你的麵前。”言罷,也不待傅靜安什麽反應,便立即放開她,在那尋來的人看到之前,迅速的消失在了梅林間。


    耳邊正迴蕩著歐陽贏臨走時說的話,殷天香和傅瑩馨就出現在了傅靜安的麵前,看著臉頰泛紅神思不屬的傅靜安,傅瑩馨伸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道:“堂姐,你傻愣著幹嘛啊?”


    “啊?”傅靜安迴過神來,眸光閃了閃,不自然的道:“沒什麽,你們怎麽找過來了?”


    傅瑩馨也沒注意到傅靜安的異樣,道:“這不是剛才碰到了君姐姐和錦王嘛,想著你被君姐姐拋棄了一個人肯定很孤單,所以就來找你了,看我們夠姐妹吧?”


    傅靜安笑了笑故意笑話道:“嗯,你也就這個時候是個好妹妹。”


    “哼!”傅瑩馨板著臉故意生氣道:“好心來找你,你還不領情,不理你了。”言罷就率先轉身走了,傅靜安和殷天香笑著對視一眼,搖著頭跟了上去。


    眾人從梅林間出來時已經日落西山,君折淵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席慕井,沒好氣的道:“你要不要跟我妹妹跟得這麽緊?”


    席慕井還未說話,卿晚長公主就不樂意了,“人未初跟慕井的事情,你管這麽多做什麽?”


    然後,君折淵瞬間就沒話說了。


    下山迴了莊園,晚飯也基本都準備好了,眾人用過飯,傅靜安神思總處於恍惚中,想要迴房休息,但傅瑩馨和殷天香兩人卻意猶未盡的拉著眾人在園子裏聊天賞月,甚至在興頭上還吩咐人準備了古箏彈奏了一曲,未初才發現一向大大咧咧的傅瑩馨竟然還彈了一手細膩的古箏。


    折騰到深夜,眾人實在熬不住了,便紛紛迴了各自的房間。


    夜深人靜間,兩個纖細的身影隱隱綽綽的從女子的西廂房移到了男子的東廂房一道房間外,一人把風,一人鬼鬼祟祟的湊在窗戶上,用一個竹筒戳破窗戶紙,往裏吹了什麽東西。


    隻聽得一個緊張的聲音低聲道:“小姐,成了。”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響起,“行了,你迴去吧,記得明天把人帶來看一出好戲。”


    “放心吧,小姐,奴婢定然不會壞了小姐的好事。”丫頭保證完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留下來的人影在門口站了須臾,然後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屋裏有些暗,人影借著月光徑直往床榻邊走去,卻在剛剛靠近床榻邊上時,鼻尖聞到一股迷香,瞬間就暈了過去。


    靜了須臾,幾個人影走進屋子,點亮了屋裏的燭光,赫然便是未初、晴安和千沫三人,而那暈在地上的不出意外的便是蕭靜文。


    從看出蕭靜文是故意弄壞馬車來接近他們是時候,未初就一直在防著她出什麽幺蛾子,這才正好發現了她竟然不懷好意的想要爬她大哥的床。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蕭靜文,未初嘴角微勾道:“千沫,麻煩你將這個女人丟到山野上去。”在千沫帶著人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補上一句,“記得給她弄得衣衫不整點。”


    千沫將蕭靜文帶走後,未初看了眼床上暈過去的君折淵,不過是點迷藥,想來睡一覺便好了,未初其實並不擔心,但如此良好的時機,她覺得放掉也挺可惜的,便吩咐了晴安去通知了卿晚長公主。


    晴安這丫頭非常擅長渲染氛圍,將蕭靜文如何設計君折淵說得險象環生,更是暗示君折淵如今的情況不太好,直說得本來不想管的卿晚長公主還是沒忍住去看了君折淵。


    卿晚長公主剛踏進君折淵的房間,未初就一麵說著,“我好困,我哥就麻煩長公主了。”一麵腿腳麻利的還不等卿晚長公主反應就迅速的溜出了房間。


    “未初——”卿晚長公主張了張嘴巴,而未初卻早就一溜煙的沒了人影。


    無奈的歎了口氣,卿晚長公主迴首看向床上的君折淵,猶豫了半響,她才慢慢的走了過去。


    看著床上這個靜靜的終於不閃不避的男人,她沉默了很久,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也就這種時候,她才可以肆無忌憚的看著他,不怕被他看穿,也看不到他眼裏的漠然和疏遠。


    “君折淵,本宮什麽時候才能將你徹底放下?”她喃喃自語了一句,半響,轉身不想再繼續留下去,不過是自憐自傷罷了。


    “卿晚……”身後若有若無的聲音,讓她的腳步陡然一頓,再仔細靜聽,卻什麽聲音都沒有,是錯覺吧?再次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抬腳欲走,比先前更清晰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中,她猛然轉身,卻發現床上的君折淵正偏首直直的看著她,哪裏有半分的不清醒。


    未初對蕭靜文有所防備,君折淵看出了蕭靜文的異常自然也不會對她太多放心,所以一察覺到屋外有輕微的動靜,他就已經醒了,待聞到那股迷煙,他屏住了唿吸,所以根本就沒有暈過去。


    卿晚長公主瞬間如遭雷擊般僵直了身體,她以為他不知道,所以不加掩飾的在他麵前掏出了自己的心,可他明明就是清醒的,她卻像個傻子般將堅持了這些年那唯一僅剩的一點的尊嚴消磨得一點不剩,她此時就仿佛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麵前般極度難堪,唯一的想法就隻有逃!


    狼狽不堪的轉身要走,卻在手剛剛碰到門栓的時候,就被人環住脖頸緊緊的抱在懷裏,“你放開!”她低聲怒喝。


    君折淵卻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不放!你也不要放手。”他的語氣急切又霸道,天知道當他聽到她說還未放下他的時候心裏有多麽的震動。


    卿晚長公主怔住,放棄了掙紮,卻語聲疲憊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瘋了嗎?”


    “是,我瘋了,所以才在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以為我們就隻是單純的各取所需的利用關係,卻又在你答應取消婚約的時候才知道我並不想讓你走,才會在這些年裏總抱著一絲我們還有可能走到一起的奢望。”君折淵在她耳邊低述,字字句句都蘊含著長久以來壓抑的真正情感。


    卿晚長公主因君折淵這些話失了魂,可是她的欣喜還未來得及浮在臉上,腦海裏卻猛然想到了一個人,她的心瞬間又冷卻了下去,涼涼道:“你可是忘了白心水?別在說這種話,不然本宮會瞧不起你。”


    君折淵聞言頓然一僵,半響沒有言語,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不曾迴頭看他一眼,便徑直的推開門快步的離去,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矯情,她不過是想倔強的撿迴一點顏麵罷了。


    卿晚長公主已經離開了很久,君折淵卻仍舊矗立在門口,夜風輕輕的拂過他頹敗的臉,他終於明白,他跟她之間不在於誰還未忘記誰,而在於還有一個揮之不去的白心水……


    靜夜,有人無眠有人好夢,亦有人享受冷風吹。


    翌日,眾人剛剛收拾妥當,就聽得一個丫頭焦急的叫聲傳遍了整個莊園,“不好了,我家小姐不見了!”


    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的幾人紛紛走出房間,問那小丫頭發生了什麽事,而未初則不慌不忙的走出房門,暗暗看戲的見那小丫頭故意將眾人引到了君折淵的房外。


    “昨天小姐說是找君公子有話要說,可最後卻一晚都沒有迴來,奴婢猜想,我家小姐是不是……”小丫頭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君折淵的房門說道。


    傅靜安等人麵麵相覷,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顯然這小丫頭在暗示什麽她們可是聽得明白的。


    正在幾人半信半疑的時候,房門突然從裏麵打開,君折淵麵色清冷的走了出來,冷冷的撇了小丫頭一眼,道:“昨晚我並沒有看到你家小姐,你可以去別處找了。”


    小丫頭聞言腦子有些懵,忍不住往房裏看去,卻發現這屋裏除了一個君折淵確實沒有旁人,那她家小姐呢?小丫頭開始慌了,明明昨天小姐進了君公子的房間,可是今天人卻不見了,怎麽會這樣?


    傅靜安心思轉得比較快,看出了這件事有些蹊蹺,對那小丫頭道:“看來你家小姐應該是去了別處,你趕緊讓人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可千萬別出了什麽事才好。”


    小丫頭也擔心自家小姐出事,聞言也顧不得疑惑她家小姐為何不在君公子房間裏的事了,忙吩咐了蕭家的小人去尋蕭靜文。


    這邊君折淵作為主人,自然也是裝模作樣的將莊裏的人都派了出去尋找,很快就在莊園後的一處荒野坡上找到了衣衫不整昏迷過去的蕭靜文。


    “小姐!”小丫頭驚唿一聲跑上去,試探了一下蕭靜文的鼻息,還好還活著。


    或許是小丫頭折騰蕭靜文的動靜太大,亦是藥效經過一夜的消化依然散了,蕭靜文動了動,睜開了眼睛,一開始還有些迷蒙,待看清眼前的狀況和自己此時的樣子,頓時一陣驚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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