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雖然未初很樂意看到“假冒女”受罪,但是想到母親,又有些擔憂,依著母親對自己女兒的疼寵,若是看到“假冒女”傷痕累累的躺著迴去,再加上“假冒女”一定會在母親麵前淒苦痛訴,未初不保證母親不會在氣急心痛之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席韻寧雖然沒有任何封賞份位,但畢竟還是皇親國戚,況且席宮洺如今也算是如日中天的皇位繼承者的人選之一,“假冒女”一個臣子府裏還不受家主喜歡的女兒,就算被席韻寧給打了,隻要不是她那父親去為“假冒女”出頭,恐怕誰都不會搭理這件事。


    為了避免母親衝動之下去以卵擊石,未初覺得這件事自己不能單純的看熱鬧。


    看了一眼一旁的長公主,未初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此事,還得麻煩長公主管上一管,畢竟這當街打人的行為,還是不夠妥當的。”


    未初想到的後果,對左相府的情況極為了解的卿晚長公主自然也能想到,她無奈的搖頭道:“哎,出來喝口茶也得不到片刻清淨。”發著鬧騷,她起身走下了二樓。


    席韻寧正指揮著她的人教訓“假冒女”教訓得正嗨,卻聽得一聲怒聲從身後傳來,“住手!”


    迴首見到是卿晚長公主,席韻寧臉色變了變,而那些正圍著“假冒女”的丫頭婆子們也紛紛散開,向卿晚長公主行了禮,退到了席韻寧的身後。


    “姑姑……”席韻寧低聲喚了一聲,雖然因為錦王哥哥,她與這個姑姑走得倒也比較近,可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歲的姑姑麵前,卻總是有些膽怯,無法真正的親近。


    卿晚長公主掃了一眼已經被丫頭扶起來的“假冒女”,臉上除了發行散亂了外,倒是看不出有什麽傷,隻是看其那蜷縮著的身子若是沒有丫頭相扶似乎都要站不穩的身形,還有其齜牙咧嘴的樣子,恐怕這些人都是招唿在其身上了,哎,還真是可憐。


    迴眸,看向席韻寧,淡淡道:“韻寧,你這是在做什麽?本宮倒是不知道你何時竟然學會了這般當街打人的本事。”


    聽卿晚長公主語聲淡淡中透著一股威懾,席韻寧瑟縮了一下,懦懦道:“沒有姑姑,是這個女人對寧兒不敬,還妄圖在大庭廣眾之下勾引太子哥哥,所以寧兒才……”


    “你也不用解釋,”卿晚長公主打斷席韻寧的話,“剛才發生了什麽本宮很清楚,即便是她再有什麽不對,你也沒有權利動用私刑,況且她還是左相府嫡女。”


    席韻寧暗裏撇撇嘴,左相府嫡女又怎麽樣,在她眼裏就是一頭蠢豬,打了便打了,那是她活該。可是麵上卻不敢表現得不在乎,她垂頭自省道:“是寧兒考慮不周。”


    “你知道錯了就好,”卿晚長公主淡淡的點頭似乎不會再計較,席韻寧剛鬆了口氣,卻聽得對方話音一轉道:“好在這次你還沒有梁成大錯,就罰你在府裏禁足半個月,閉門思過。”


    “姑姑——”席韻寧抬頭不甘的看向卿晚長公主。


    卿晚長公主瞟她一眼,“怎麽,還有意見?”


    席韻寧抿著唇委屈的看了卿晚長公主須臾,垂首泄氣道:“沒有,姑姑教訓的是,寧兒一定好好悔改。”


    “迴去吧。”卿晚長公主揮了揮手,讓席韻寧走了。


    在席韻寧看來自己根本不該被罰,在“假冒女”看來卻是罰的輕了,她猶自不滿的對卿晚長公主道:“長公主殿下,那女人把我打成這樣,你就隻是罰她禁足,是不是太偏袒她了。”


    見這沒腦子的左相府嫡女竟然還得寸進尺的埋怨長公主處事不公,眾人搖了搖頭,簡直是無語了。


    卿晚長公主冷颼颼的眸光掃向“假冒女”,“就你這對本宮的態度,剛才的那一頓打恐怕都還是輕的。”


    香棋暗罵蠢貨,忙拉住“假冒女”小聲勸道:“小姐,長公主殿下的地位僅在陛下之下,你若是得罪了她可就是被砍頭的後果了,咱們還是趕緊迴府,讓大夫好好的看看你身上的傷吧。”


    “假冒女”啞聲了,她對權貴沒什麽概念,可是對皇帝的權利還是知道的,想到有可能被砍頭,她即使再自以為是也是怕了,便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就一瘸一拐的在丫頭的攙扶下上了自己的馬車。


    見“假冒女”一點規矩都不懂也不向卿晚長公主辭禮,香棋暗暗咬牙,恭敬的給卿晚長公主作了禮賠了罪,待卿晚長公主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後,才跟著上了馬車,讓車夫趕著馬車迴了左相府。


    卿晚長公主迴了二樓,坐迴原位,無語道:“我真是好奇,什麽人竟然找這麽一個完全沒腦子的人來冒充你?”


    未初笑道:“左相府跳得最歡的除了白姨娘還會有誰?”


    卿晚長公主意味不明的說道:“白心水確實是個不安分的人。”


    未初看了卿晚長公主一眼,故意道:“何止是不安分,還很喜歡挑戰倫理常規,我不止一次看到她有意無意的撩撥哥哥,還攛掇著那個‘假冒女’來尋我的麻煩,想必她是不喜歡看到我這個與哥哥有關係的人在府裏轉悠了。”


    卿晚長公主眸光一閃,佯裝不在意的道:“你們左相府還真是挺熱鬧的。”


    未初笑了笑,點到為止,嘴角劃過一道諷刺的弧度,“接下來恐怕會更加熱鬧的。”


    ……


    馬車行到左相府門口,“假冒女”剛剛下馬車,卻見白姨娘從大門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假冒女”閃躲著收迴視線,讓香棋扶著自己顧自的要進府。


    在經過白姨娘的身邊時,手臂卻突然被白姨娘給拽住,“假冒女”心裏咯噔了一下,側首瞪著她,色厲內斂衝其道:“幹什麽?”


    白姨娘含著溫柔的笑意瞟了“假冒女”一眼道:“這是怎麽了,這麽一身狼狽的?”


    “假冒女”似乎很忌諱跟白姨娘說話,皺了皺眉不耐煩道:“不關你的事,放手。”


    白姨娘的笑意越發的濃了,她慢慢湊近“假冒女”的耳邊,溫柔的笑意中劃過冷厲的光,陰沉沉低聲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是再不聽我的話去做,我能讓你有今天光鮮豔麗的日子,也能讓你被打迴以前的窮困卑賤,要怎麽選擇,你給我自己掂量著辦。”


    言罷,白姨娘迴身,警告的盯了“假冒女”一眼,然後領著一眾丫鬟款款的走了。


    “假冒女”眼裏閃著惶恐,沉吟了半響,似決定了什麽事,快步的進了府,徑直的往君夫人的院子裏去了。


    未初迴到府裏,就聽說府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未初聽院子裏的粗使丫頭講訴了聽來的消息,淡然的眸光中閃過一道光,白心水終於出手了,既然知道了其目的,那麽也該是結束“假冒女”的假冒之旅了。


    走進君折淵的書房,君折淵正坐在案桌後沉思著什麽,聽到未初的聲音才迴過神來,看了看未初的臉色,道:“母親突然提出要和離的消息,你應該聽說了吧。”


    未初點點頭,“一迴府就聽說了,原來白心水的目的就是讓母親主動提出與那個男人和離,然後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左相府主母的位置。”


    “意料之中,白心水與左相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這麽一個位置嗎?”兩兄妹私底下對於君佑庭從來都不叫父親或爹。


    在雕花椅上坐下,未初諷笑:“如此大費周章,就為了一個相府夫人的位置,她還真是有追求。既然如此,這位置就讓給她又有何妨?”


    君折淵抬眼看向未初,“你的意思是就讓母親和離?”


    未初與君折淵對視一笑,“相信哥哥一直以來也是這麽想的吧?”


    君折淵斟酌著點頭道:“確實,母親留在這個左相府隻不過是平添煩惱,所以我不止一次提出讓她和離,但是母親一直堅持不願意離開,如今突然改變了主意,所以我剛剛就在猶豫要不要將計就計讓母親就此離開也好。”


    未初知道君折淵猶豫的是什麽,道:“雖然暫時如了白心水的意,但不是有句話叫‘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嗎?”


    看到未初眼裏的戲謔和寒意,君折淵笑了,“如此,便讓母親和離了再說。”


    見君折淵下定了決心,未初便沒再說什麽。


    本以為有她跟哥哥的袖手旁觀,以及白心水的推波助瀾,母親和離的事情會進行得很順利。可是未初跟君折淵都沒想到的是,當君夫人拿著和離書去讓黃昏時候才迴府的君佑庭簽字時,卻遭到了君佑庭的拒絕。


    聽到消息的未初一怔,稍一思量,便大概明白了那個無恥的男人在打著什麽主意。


    “君佑庭!你究竟想怎麽樣?你不是早就盼著要休了我,如今我如了你的意,你又不答應了是什麽意思?”


    君佑庭的書房裏,君夫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我若是讓你想離就離,讓本相的麵子往哪裏擱?”君佑庭似乎覺得沒有麵子而惱羞成怒。


    君夫人諷笑不止,“君佑庭,就你還有什麽麵子可言?”


    君佑庭根本不在意君夫人的諷刺,“隨便你怎麽說,反正今天這和離書本相是不會簽的,你拿迴去吧。”


    “你——”君夫人怒極說不出話來。


    “不知父親要怎樣,才願意簽這個字,不妨說給兒子聽一聽。”君折淵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君佑庭的眼神裏全是冷漠。


    君佑庭落在君折淵身上的眸光閃了閃,一臉慈和的道:“折淵來了。”


    君折淵根本不吃君佑庭這虛偽的一套,直言道:“母親終於想通願意跟父親和離,兒子自然要來看看,想必父親您也是盼著兒子來的。”


    君佑庭既然能做出搶兒子女人的這種事,自然就可以忽略君折淵的這點諷刺,麵色不改道:“對於你母親的意思,我不可能答應,這要是傳了出去,我這個左相恐怕會聲名掃地。”


    君折淵不慌不忙道:“所以兒子來了,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彌補此事。”


    君佑庭瞄著君折淵,試探道:“你想如何彌補?”


    輕笑一聲,君折淵看著君佑庭道:“還是父親說說兒子該如何彌補,畢竟對於父親的胃口,兒子一向是拿捏不準的。”君折淵這話就差指著君佑庭的鼻子說你這麽貪心,我怎麽知道要如何滿足你,想要什麽就直接說!


    君夫人也是一臉的鄙夷的看著君佑庭,她也是看出來了,這個不要臉的人竟然又想借這件事來跟兒子要東西,簡直是可恥!


    盯著兩道嘲諷的視線,即便是以君佑庭的臉皮也都有些變了變,他輕咳一聲,也不再拐彎抹角,直直的看著君折淵道:“隻要將你名下的產業都過到我的名下,這字我立即就簽。”


    君佑庭這話一出,不止是君夫人變了臉色,連做好心理準備的君折淵都忍不住沉下了臉。所有的產業?這個人的胃口還可以再大點!


    “君佑庭,你想得美,我兒子的產業都是他辛辛苦苦經營來的,你想以此來威脅他門都沒有!”君夫人氣得破口大罵,渾身上下的大家出身的氣質被君佑庭的無恥消磨得半點不剩。


    君佑庭根本不理會君夫人的話,隻看著沉默不語的君折淵,一副吃定了君折淵的樣子,


    說實話,他根本就不擔心君折淵不會答應,這些年他很了解這個兒子,他很在意自己的母親,也因此這些年無論他提出什麽樣的要求,隻要以他母親相脅,他都會答應。即便是這次他可能會因為他提的這個要求超出了他的底線而拒絕,這對於他來說也根本沒什麽影響,隻要這個女人還在左相府,還在他的掌控之中,那麽在君折淵身上他就依然可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左右都是一樣的,“怎麽樣,你答應了你母親就此便解脫了,若是不答應,你們母子就繼續安生的呆在府裏,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君佑庭的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傳來一個清冷譏誚的聲音,“既然你這般殷切的希望母親留在左相府,那就依你所言,希望你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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