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見不慣張氏得意,嘴巴閑不住的又張口了,“看未初這一點都不為自己辯解,任由處置的懦弱不爭,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膽子去害姝美呢?”田氏語氣涼涼,拐彎抹角的諷刺張氏明明是自己的女兒不要臉,卻惱羞成怒遷怒旁人。


    對於田氏的針對,張氏難得的沒有生氣,反而嘲諷的暗暗一笑,看田氏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白癡,田氏怕是擠兌她成了習慣,卻忘了這件事如今是老太太做的主,她的話不也連帶著諷刺了老太太是非不分,老太太豈會不怒。


    果然,田氏話落,就見老太太橫眉冷眼的從李氏身上瞟過,看向尹長峰,語氣不善的教訓道:“老二,你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媳婦,不如就換一個你能管好的,省的整日吃多了撐的,話多!”


    尹長峰臉色難看,呐呐的卻也不敢迴嘴,田氏更是一張臉白一塊青一塊的,恨恨的閉上了嘴。


    當然,田氏也就隻是因為老太太發怒才稍微收斂,一背著老太太就忍不住開始衝著一路而行的李氏抱怨碎叨,“娘就是偏心大房,我又沒有說錯,本來就是她張氏的女兒不知廉恥婚前失貞,她張氏好意思怪罪別人,卻又虛偽的不敢承認,真是可笑!”


    李氏淡淡的聽著,卻也一如既往的不搭腔,不做任何評論。


    田氏一直想把李氏拉到自己的陣線同仇敵愾,但又無奈李氏是個悶性子根本不附合她,她找李氏說這些也就漸漸的變成了簡單的發泄了,不期待李氏的應合,田氏繼續道:“不過任她張氏如何折騰,反正也改變不了她的女兒做了卑賤的妾室這個事實了。隻是可惜了未初那孩子要因為張氏的惱羞成怒背黑鍋了。”


    走在李氏身邊的尹妁默默的聽著田氏這話,眸子沉斂中閃著淺淺別樣的光,她想起前段時間杜衡怒火匆匆的找上梨落院卻被君未初三言兩語說退,又想著幾日前那場宴會落在尹姝美和杜衡身上那場明顯古怪的事情,君未初會乖乖的背黑鍋,任由張氏搓捏?答案定然是不可能的。


    尹妁如此想著就聽田氏身邊的尹菲兒脆生生的說道:“娘,你放心,大伯母的計劃恐怕沒那麽容易得逞的。”


    “你的意思是……”田氏停下步子,神色疑惑的看向尹菲兒。


    尹菲兒信心十足的一笑,解釋道:“君未初若是這般容易被大伯母擺弄,二堂姐就不可能淪落到做妾的地步了。”


    田氏細想一下似乎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眼睛頓時一亮,不由的愉悅起來,然後一臉驕傲的誇讚尹菲兒,“娘都沒想到這點,還是我的菲兒聰明。”


    尹菲兒抿唇笑著,麵上透出一絲自得。


    尹妁跟李氏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什麽活都沒說。


    這邊未初跟晴安被關進了佛堂,佛堂光線晦暗,大堂空曠,正中排排立著尹家列祖列宗的排位,顯得頗為森然陰冷,晴安不適的縮了縮脖子,不由自主的靠得自家小姐更近了一些。


    “小姐,咱們被關在這佛堂裏,想逃都逃不了,現在該怎麽辦啊?”晴安非常明白自家小姐肯定不會乖乖的順了張氏的意,但卻不明白要如何擺脫如今的處境。


    未初打量著佛堂環境,一邊琢磨著要如何打發這幾日,一邊漫不經心的迴答晴安的問題,“不用擔心,最多兩日,應該就會有人來放我們出去。”


    晴安一向很相信未初的話,聞言眼睛發光,“真的嗎?”隻是還未高興太早,就迎來自家小姐的一盆冷水。


    “當然,也不排除我們還未被放出去就被下藥給不知不覺的送到了誰的家裏去。”


    晴安一聽,瞪大了眼睛,“啊?”


    看著晴安鼓著眼睛呆呆的樣子,未初好笑,拍了拍她的頭,“啊什麽啊?若是不想被藥倒,就趕緊看看哪裏有老鼠洞,吃飯前讓老鼠替我們先試驗一下。”


    晴安聞言眼睛瞪得更大,“老鼠!”想到那灰溜溜的一團毛茸茸嘰喳喳的小東西,晴安隻覺得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未初搖搖頭,覺著根本指望不上這個膽子該大不大該小不小的丫頭,自己親自四處尋找老鼠洞去了。


    晴安猶豫了半天,給自己做了半響的心理工作,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幫著未初一起尋老鼠洞。


    夜,靜謐無聲,人們正酣暢好眠。


    西街上一家宅子外,撒著月輝淺淺光線中,一道黑影從牆角下一閃而過,瞬間悄無聲息的躍進了宅子,然後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黑影又順著圍牆原路翻了出來,腳尖輕點間,如一陣風般躍上了不遠處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瞬間便隱去了蹤影,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般恢複了靜謐。


    一夜相安無事的過去,第二日朝陽東掛,過了早飯時間,在樹上睡了一晚的那個人睜開了清亮的眼睛,直接從茂葉中落下,三五兩下的就又從昨日走過一遍的路徑翻牆而入。


    偌大的宅子裏靜悄悄的仿佛無人居住,那個人徑直走入大堂,看著大堂裏十幾二十個人事不知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或趴在飯桌上的劫匪,那個人冷酷的麵容沒有泛起絲毫的漣漪,一方麵因為性格使然,一方麵則是因為這中畫麵在他的預料之中,並不意外。


    轉身,繞過大堂,穿過曲廊,進入後院。


    兩個還未來得及用飯的劫匪安然的守在院子裏,突然見一麵生神色冷然的男子竄進院子,兩人心頭一凜,隻是男子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手上的刀還未舉得起來,就隻聽得劍出鞘的聲音,接著脖子一涼,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腿腳一彎倒在了地上,死之前都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因為刀鐵落地的聲音,屋子裏的眾人心頭一慌紛紛看向門口,卻不可思議的見到一個讓他們頓覺絕處逢生的人推門而進。


    “千統領,你怎麽會來?”傅聰錯愕中帶著驚喜問道。


    “千流大哥,你是來救我們的對不對?”傅琴琴梨花帶雨的小臉綻開高興的笑臉,也忍不住出聲問道。


    千流麵容冷酷的點點頭,言簡意賅的說道:“受錦王之命。”


    眾人聞言麵色露出欣喜,這些日子以來的擔驚受怕瞬間散去,傅聰鬆了一口氣後,意外道:“錦王竟然在居安縣?”


    千流沒再開口說什麽,手中長劍一揮,斬斷了傅聰身後捆綁的繩索,視線掃過屋子裏間的床上,眸光微微一斂,幾步上前,床上的人左手臂染著猩紅,麵容蒼白,精神恍惚不醒,千流一眼就看出君折淵雖然傷不在要害,但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此時的狀況已經非常不好,不由的沉聲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傅聰替傅修然解了綁,走到床邊,眉頭緊鎖道:“君賢侄沒能成功逃出去,還受了重傷,那些劫匪根本沒想讓我們活,連簡單的止血都沒有做,任由君賢侄逐漸惡化下去,幸虧你來了,不然君賢侄恐怕危矣。”


    說話間,眾人的繩索已經都幫著解開了,千流沒再說什麽,與傅修然一人一邊扶著君折淵出了屋子。傅琴琴見著死在門外的兩個劫匪,嚇得麵容失色,驚唿一聲,傅夫人忙把傅琴琴帶在身邊,安慰著隨著眾人離開了後院。


    眾人走出宅子,門口已經等候了兩輛馬車,莫南從一輛馬車裏冒出頭來,眾人又是一陣意外,但也更加心安了,有這麽兩位武功高手在,就算那些劫匪再追來也有力抵抗了。他們卻不知,那些被藥迷過去的劫匪一時半會恐怕是追不上來了,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韓縣令就帶著衙役來將這些劫匪們統統帶迴了縣衙,等候發落。


    由於君折淵病情嚴重無法再拖,馬車一路直接去了相對傅莊來說更近的梵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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