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安嬉笑著皺巴了一下小臉,揉著額頭不解問道:“什麽正事啊?”


    未初從櫃子裏拿出所有的銀錢交給晴安,吩咐道:“你用這些錢去買些最好的洛陽宣紙以及顏料,順便打聽一下目前市麵上誰的描摹品最受歡迎。”


    “小姐這是想要畫畫去賣嗎?”晴安接過用布巾包著的銀錢,問道。


    未初點點頭,“嗯,我們需要錢,這是目前最快成本最低的方式。”


    “好,我立馬就去。”晴安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小姐突然這麽迫切想要賺錢,但也沒有再多問,揣著一包碎銀子小跑著出了梨落院,往集市上去了。


    而那邊尹姝美在跟著張氏送走韓夫人等三人後,一迴到閨房就開始大發脾氣,“該死的杜衡,他是在耍本小姐嗎?”明明說好的計策,她實在想不明白最後怎麽卻不見杜衡的人了?


    “姝美,你今天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啊?”隨著進門的張氏問明了尹姝美想要做什麽,然後一臉嚴肅的問尹姝美道:“你真的想好了要把杜衡推給未初那賤丫頭,不要他了?”


    尹姝美神色堅定的看著張氏,“娘,女兒這次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一定非那梵香居的公子不嫁!”


    張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繼而又嗔笑的打趣尹姝美,“娘倒是很好奇,你嘴裏的那個人究竟有多好,竟然把我的寶貝女兒魂都勾過去了。”


    尹姝美聞言難得羞紅了一張臉,眸光卻猶如狼見到羊般含著濃烈的迫切和欲望,激動道:“娘見過就知道了,說不定到時候娘也會跟女兒一樣失魂落魄呢?”


    “死丫頭!”張氏被尹姝美這大膽的話語嚇了一跳,緊張又嗔怪的拍了拍尹姝美的額頭,道:“胡說八道,這話要是被你父親聽到了,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尹姝美也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吐了吐舌頭,討好的挽著張氏撒嬌,“女兒不敢了,娘,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啊!”


    張氏寵愛的拍拍尹姝美的手背,“放心吧,你是娘的女兒娘難道還不幫你嗎?雖然把杜衡推給那賤丫頭是暴殄天物,但看王氏的意思你與杜衡的婚事也沒辦法再拖了,便暫時便宜了那賤丫頭。”


    尹姝美笑了笑,眸光涼薄帶著惡意,沉聲道:“杜衡雖然我不稀罕了,但也不能這麽輕易的成全了未初,一個聲名狼藉不守貞潔的女人,可沒有資格與人為妻,隻能做妾!”


    張氏聞言立即明白了尹姝美的意思,頓時消散了心裏的不甘,母女兩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晴安很快就帶著未初要的洛陽宣紙和顏料迴到了梨落院,將東西交給未初,晴安一臉的肉痛,“小姐,這紙是金子做的嗎?貴死人了,我們現在隻剩下一塊小碎銀子了。”說著攤開手,露出手心裏一塊可憐的小碎銀子給未初看。


    “有舍才有得。”未初笑著說道,然後從一疊宣紙中抽出一張平鋪在案桌上,剩下的讓晴安放好,一麵研磨一麵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呢?”


    晴安這才想起正事,連忙應道:“我問了好幾個賣古玩字畫的鋪子,最稀缺的是顧愷之和吳道子的描摹品,據說一副有可能價值上千兩,不過這些早已仙去的大師的描摹品極為稀少,有市無物,而基本上目前賣的最好的是莫文先生的描摹品,上好的仿品也能值百十來兩銀子。”


    未初聞言並無多少意外,“顧愷之、吳道子這些人仙逝多年,能保留下來的作品本就稀少,大多數還被愛好收藏之人捏在手裏,能親眼見過這些人作品的人本就不多,描摹品自然就少了。”便是她前世裏也才有幸在翰林院翰林學士伯大人手中見過一次吳道子大師的真跡,不過事已多年,那幅畫在她腦子裏已經漸漸模糊,不能憑記憶描摹出來了。


    “而莫文先生是近代最出色的的書畫家,他的作品流傳甚廣,推崇者甚多,倒是個描摹的最佳人選。”最主要的是,莫文先生的書畫也是她極為欣賞的,品鑒過的真品也不在少數,記憶猶新,描摹起來會相對容易許多。


    聽未初這般自語,晴安一拍巴掌道:“那小姐就描摹莫文先生的畫好了。”


    未初點點頭也是正有此意,眸光輕轉間,由莫文先生想到了一個人,不由的手上動作一頓,喃喃自語道:“今天是七月初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七月初六是博文書院傅院長的壽辰。”說到這,眸光頓時一亮,“還有兩日,雖然時間緊了點,但應該還是能趕在這之前畫好。”


    “小姐,你都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呢?”晴安睜著懵懂的眼睛看著未初,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未初心情不錯的衝她一笑,道:“到時候你就懂了。”


    ……


    翌日,天還未大亮,尹府的門就被急促的敲響,守門人莫名的打開門,就見兩個鼻青臉腫的男子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待仔細一瞧,才驚奇的認出兩人是杜家大公子和秦家二公子。


    “兩位公子這是——”守門人小心翼翼的話還未問完,兩人已經徑直往梨落院的方向去了,守門人見兩人竟是不經通稟就自顧的往府裏跑,一副來勢不妙的樣子,忙一麵追著兩人,一麵讓人去主院稟報給了張氏。


    梨落院的大門響起時,未初睡得正沉,昨夜她熬夜作畫後,沾床便深睡了過去,如今被那擾人的敲門聲吵醒,心情並不如何愉快,待到晴安如驚弓之鳥般縮著腦袋來告訴她來人是杜衡和秦家二公子秦沅時,未初哂笑了一聲,“來得倒是晚了點。”


    不怪杜衡來得太晚,他昨日從梨落院離開後就怒不可遏的直接去了秦家想找秦沅算賬,誰知卻撲了個空,秦沅並未在家,怒氣不平的杜衡就生生在秦府外守了一宿,臨近清晨才守到了不知在哪裏瀟灑了一夜才迴府的秦沅,當場二話不說就上了拳頭,秦沅也不是個軟性子,莫名其妙被揍了也來了火氣,立即就還了迴去,然後兩人動手之後就成了如今這幅看不清臉麵的狼狽樣了。


    對於杜衡的指控,秦沅自然不會承認,爭論無果後秦沅還未迴府就跟著杜衡一起來了尹府,想要找君未初對質。


    未初穿好衣服,讓晴安開了門,然後不慌不忙的走到門口,看著兩張讓人發笑的臉,驚訝道:“兩位公子這是怎麽了,怎麽這般模樣?”


    杜衡本來是氣急敗壞的,但看到未初一張未施粉黛卻依舊清麗無暇的臉後,一時間熄了火,迷戀的注視著未初,沒有立即發作。


    但秦沅卻早就被冤枉後的憤怒衝昏了頭腦,張口就劈裏啪啦的對著未初一陣斥問,“說,是不是你這個狐媚子故意揣度著杜衡來找本公子麻煩的?本公子何時請你幫了忙,送了你東西,還邀請你來我家的?就你這卑賤的身份,還妄想進我秦家的大門!”


    聽到秦沅口出穢語,晴安眉頭一擰上前一步就要迴嘴,卻被未初淡淡伸手攔了下來,她眸色清涼的看著秦沅,道:“秦公子一大早來我這梨落院就是為了說這麽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與杜公子的矛盾與我何幹,我又何曾說過幫了秦公子忙,收了秦公子東西還欲要進秦公子家大門?”


    杜衡本來因為秦沅對未初的惡言而心生不滿,但也因此越發的覺著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此時再一聽未初竟然否認了那些話,心裏頓時一怒,看著未初的神色極為不滿,“君姑娘為什麽要否認昨日所說的那些話,難道真的是故意欺騙我的?”


    這時庭院幽深,張氏和尹姝美相攜著從園子後走來,尹姝美一聽杜衡一大早就找上君未初便隨著張氏一同來了,想到昨日杜衡莫名其妙不見了,很有可能是著了君未初的道,待終於反應過來後來找君未初算賬來了。雖然尹姝美並不想杜衡與尹姝美鬧僵壞了她的好事,但也喜聞樂見杜衡能好好的教訓君未初一頓。


    緊接著,未初看到府內的主子依次還來了兩位看熱鬧的,一位是她那大舅剛納進門不久的顧姨娘,這顧姨娘是外縣一青樓出身,年歲不過十八,正是青春妙齡的好時候,樣貌好,手段也挺足,在青樓時將尹長順留了足足一個月,硬是懷上了尹長順的孩子,讓其替她贖了身,還不顧張氏的強烈反對納進門做了姨娘,對此也不知張氏暗暗咬碎了多少牙齒。


    另一位則是二房的嫡長女也就是她的三表姐尹妁,對於這個三表姐,未初顯然要比尹姝美更高看她一些,因為在這尹府的眾多子女中,尹妁是最不顯山不露水,但最後卻是爬得最高的人,前世尹妁在隨著尹家遷往京都來投靠她的那短短半年時間,便成功的躋身進了皇家貴族,給裕襄王做了側室,最後更是由側轉正,穩坐王妃之位。


    想到尹妁上輩子的隱忍心計,未初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此時的尹妁還隻是個剛剛及鬢麵容稍顯稚嫩的少女,但眼底已然有了聰穎成熟的光芒,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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