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這天,當很多人都熱鬧歡度的時候,百味莊園裏卻忙得很,客人們是一撥撥地上門,秦向爭和韓氏是沒有一點兒空隙,因為今天是秦瀾悅添妝的日子。


    與當初秦瀾心在京都的縣主府如今的公主府出嫁不同,秦瀾悅是在百味莊園出嫁,然後水路快行到京都,之後在京都侯府舉行成婚儀式。


    秦瀾心從京都快馬迴來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留在了莊園裏和韓氏一起籌備秦瀾悅的出嫁諸事,然後再快馬趕迴京都。


    雖說要來迴奔波,但弟媳珍珠已經懷有身孕,暫時不宜操勞秦家之事,秦瀾兵和秦瀾瑞又是男子,招唿男賓客尚可,其他事情還是要有人分擔一些。


    “大丫頭,辛苦你了!”等到晚上添妝結束之後已是深夜,封好箱之後韓氏看著大女兒心疼地說道。


    “娘,這點事情有什麽好辛苦的。以後小妹嫁到京都自有我來照應著,倒是這裏,珍珠現在身懷有孕,楊婆婆年紀也大了,大弟之後還要趕迴西北,我有些不放心呢!”原本秦瀾心是想要秦瀾悅在公主府裏出嫁,但秦向爭和韓氏都覺得不妥,那裏總歸不是秦瀾悅的家,還是由百味莊園出嫁穩妥規矩一些。


    “這有什麽不放心的,小柔她們都是能幫忙的,還有瑞哥兒也漸漸長大,也能分擔一些。隻要你和二丫頭在京都過得好,娘在這裏也安心。”韓氏笑著說道。


    “娘,還是等小妹婚事一過,你們和三爺爺還有楊婆婆就搬到京都來吧,總歸是離得近些,我也好照顧你們!”麵對殘爹弱母,秦瀾心又怎麽會真的安心呢。


    “大丫頭,娘知道你的心意,隻是如今京都諸事剛剛平息,娘……現在還不想去京都,明日過後,你就陪著三爺爺迴去吧,他老人家整天念叨著三個孩子呢!”原打算是跟著秦瀾心一起迴京都的,可是皇甫百川處決的消息傳來,韓氏卻有些愁腸百轉,不管如何,總歸是她的生父,她終究最後還是無法坦然麵對。


    秦瀾心想了想點點頭,她是明白的,韓氏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不管當初皇甫百川待他們如何,父女一場,心裏那點放不下也可以理解,她也就沒有再逼迫。


    到了第二日天沒亮,幾乎一夜未睡的秦瀾悅就被丫鬟們叫醒梳洗打扮,秦家的人也都早早起來開門迎客,今日裏送嫁的隊伍一離開,這裏也是要擺上好幾桌酒席的。


    “姐,我有些緊張!”秦瀾悅鳳冠霞帔在身,一雙白嫩柔滑的手略微有些冰涼,緊緊地抓著秦瀾心不撒手。


    從小到大,姐姐就是秦瀾悅的榜樣和支柱,如今要離開家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要學著伺候公婆,秦瀾悅心裏總是不安的。


    “別緊張,放輕鬆一些,侯府迎娶的隊伍昨日裏就到了福江口,待會兒估計就到了,到了京都也都是熟悉的人,侯爺和夫人你又是熟悉的,日後還有姐姐在身邊,你隻管輕鬆做個新娘子便是。”秦瀾心安慰道,她已經聽到了迎親的嗩呐之聲。


    當初在西北,秦瀾兵與珍珠成親,因著是為了合乎大魏朝的規矩,所以婚禮簡便,秦瀾心心中也沒什麽大的想法,隻想著是大弟成家立業,她心中滿足,可如今妹妹出嫁,她心中也是不舍的。


    秦瀾心雖為姐姐,可十二歲撐起家門,弟弟妹妹都算在她的教導下長大,說是弟弟妹妹真要算上兩世的年齡,倒如她的孩子一般,和韓氏此刻複雜的感情也是一樣的,隻是人前卻不能顯現出來。


    或許是秦瀾心的安慰真的起到了作用,秦瀾悅的緊張少了些,而那邊新郎官羅修昀意氣風發的同時也被好友調侃的是滿臉通紅。


    好不容易將心愛之人迎娶到喜船之上,卻被送嫁的秦家二兄弟請到甲板上來說話。


    “修昀,以後我妹妹便是你的夫人了,你要是對她不好,我可是不念朋友之情的。”秦瀾兵寬厚的手掌很是有力地拍在羅修昀的後背之上。


    剛才,秦瀾悅踏出百味莊園大門之時,紅蓋頭下可是傳來隱隱的哭聲,韓氏與秦瀾心更是紅著眼眶在身後,秦瀾兵這個做哥哥的也是嫁妹心中不舍。


    “瀾兵哥,我哪裏敢對她不好,你忘了她小時候是怎麽欺負我的了。”小時候被秦瀾悅騎在身下打的事情京都也是好多人知曉的,雖然有損男兒尊嚴,但羅修昀卻是不在乎的,他雖然長大了,但依舊是京都裏難惹的人物。


    “那可是小時候,二姐夫,我二姐現在可是打不過你,在西北我可知道你是經常把她氣哭的,要是在京都還是如此,我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秦瀾瑞笑嘻嘻地說道。


    “瑞哥兒,你就放心吧,我哪敢對她不好,她可是我自己選的妻子,以後我天天讓她欺負都行,隻要她高興。還有,你別在動不動就給你二姐那些什麽藥粉,拿來對付別人可以,不好拿來對付自己人的,我現在怎麽說和鍾大哥一樣,也是你姐夫不是。”羅修昀有些後怕地說道。


    在西北的時候,有一次他和秦瀾悅鬧著玩,結果惹到了她,秦瀾瑞這個小神醫就給了秦瀾悅一些藥粉,害他全身癢不說,晚上根本就睡不著,那種滋味他可不想再受一迴。


    此時,秦瀾悅就在船艙之中,甲板上幾人的對話她還是聽得清楚的,臉上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次日一早,白石碼頭上又有一艘客船往京都而去,秦瀾心和鍾敬軒就坐這艘船迴京都。


    春日裏江水清澈,岸上百花含苞草木抽芽,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船行了兩日之後,這天秦瀾心正陪著鍾敬軒坐在甲板之上喝著熱茶,欣賞著四周的風景,就聽到“噗通”一聲,相聚不到二十丈的客船上落下一道身影,隨即就聽到有人大喊道:“不好,小姐跳船自殺了!”


    福江之上原本這樣風平浪靜的好日子裏船就比較多,這一喊聽到的人全都從船上露出頭來,鍾敬軒和秦瀾心也不例外,有些擔憂地朝前看去。


    前方的客船上很快就聽到丫鬟們的喊叫之聲,緊接著又聽到一聲傷悲的哭聲,應是落水之人的母親。


    “我的兒呀,你何苦這樣想不開,你這是要娘的命呀,我的兒呀,嗚嗚……”一位衣飾華麗胖胖的婦人大聲哭嚎道,此時已有懂水的船夫下水救人。


    可是等船夫將人救上來,卻說唿吸極弱,怕是救不過來了,那婦人一聽更是哭天搶地起來。


    因著兩船距離較近,鍾敬軒看那婦人哭的傷悲於心不忍,就說自己是個大夫,或許可以一看,那婦人聽得他這樣說,慌忙讓船家趕緊在兩船之間搭了扳子,秦瀾心扶著鍾敬軒上了他們的船。


    “三爺爺,怎麽樣?”鍾敬軒蹲在甲板上給那女子把脈,秦瀾心也不懂急救唿吸之法,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此時,她看了一眼那少女,身形瘦得很,隻是一張臉卻有些慘不忍睹,不但蠟黃難看,還有很多斑斑點點,很是嚇人。


    鍾敬軒在少女身上用隨身所帶的銀針紮了幾根,又讓人把她扶起來半坐,然後在她後背處推拿一番,她胸中灌進去的水就全數吐了出來,總算是撿迴來一條命。


    “蓉兒,蓉兒,你怎麽這麽傻!”婦人給鍾敬軒道過謝之後,就抱著咳嗽不已的女兒大哭起來。


    “你們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還不如讓我死掉為好,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少女也是悲從中來,抱著自己的親娘痛哭起來。


    “姑娘,看你年紀輕輕,剛才也不像失足落水,何苦想不開,要拋下家人尋死呢?”秦瀾心不解地問道。


    “我不想活了,也沒臉活了,我這個樣子以後沒人願意要我了!”少女想起自己一張難看的臉哭的就更傷心了。


    “蓉兒,你說什麽傻話,你無論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娘的女兒,娘就你這一個孩子,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婦人同樣哭的傷心。


    “你是因為覺得自己臉醜,所以才尋死?”秦瀾心想著大概自己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


    那少女不說話隻是哭,秦瀾心當她是默認,而這時那婦人突然跪在鍾敬軒麵前,求他為自己的女兒診病,還說自己女兒是三年前一場怪病好了之後才變成如今模樣的。


    醫者仁心,鍾敬軒又給她把了脈,等到這位叫商蓉的姑娘去換衣服時,他又詢問了那婦人一些話,也並沒有急著迴自己的船上。


    等到商蓉和她娘秋氏都換了幹淨的衣服出來時,商蓉的臉上已經戴了麵具,隻露出一雙哭腫的眼睛,身體還有些虛弱,需要丫鬟扶著。


    “敢問老先生,我女兒臉上可有救?”當初在京都也是請了好多大夫來醫治的,可是都沒有治好,秋氏心裏痛苦極了。


    “老夫倒是有辦法將她臉上的這些斑點去除,隻是會留下一些印痕,而且皮膚蠟黃乃是身體機理出了問題,是需要長久調養才能好的。雖不能恢複往昔,但總歸是會好一些,而且女子皮膚恢複這樣的事情,倒是有一人比我還要擅長。”鍾敬軒笑著說道。


    商蓉和秋氏一聽鍾敬軒這樣說,剛才心中的絕望和頹廢全都不見了,從來沒有一個大夫對她們說過這樣有希望的話,隻要能讓商蓉這張臉比現在好上一些,那就是菩薩保佑了。


    “不知老先生所說之人是誰?”秋氏不怕花銀子,隻要能治好她女兒的臉,她願意付出所有。


    “就是她,我的孫媳!”鍾敬軒笑著指了指秦瀾心。


    在西北的時候,秦瀾心的養生會館雖然因為康王叛亂之事沒了下文,可如今逆臣賊子都已伏法,那二十名醫女也帶迴了京都,而且鍾敬軒親眼見過秦瀾心的那些辦法是如何神奇地令一個女人由內到外變得更加美麗的。


    “求夫人救我!”商蓉走到秦瀾心麵前福禮求道。


    “我可不懂醫術,不過我倒是有一些辦法能令你的皮膚和精神都變得更好一些,對了,你們也是去京都的嗎?”秦瀾心笑著問道。


    秋氏和商蓉點點頭,然後告訴秦瀾心和鍾敬軒,她們是京都一位綢緞商人的家眷,三年前商蓉得了一場怪病,治好之後臉上就成了這副模樣,而當時商蓉隻有十一歲。


    眼看著商蓉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容顏盡毀,根本無人上門求親,再加上在京都的小妾生了兒子,隻有一女的秋氏眼看主母之位也不保。


    於是,母女二人從老家迴京都,想著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在家中的地位,這三年裏為了給商蓉求醫問藥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秋氏就算再會精打細算也已經捉襟見肘。


    誰想到本就因容貌自卑的商蓉離京都越近,胡思亂想就越重,最後更是衝動之下想一死了之。


    “我不想再連累娘親了,也不想去京都聽別人的譏諷嘲笑,沒了我這個累贅,娘還可以再要一個孩子,家裏的姨娘也不能作威作福了。”商蓉自卑地哭著說道。


    “你這個傻孩子,你要是沒了,娘還活著幹什麽,你就是娘的命。”秋氏原本也是剛剛三十出頭的年紀,可現在看起來就如四十歲的婦人,這些年就商蓉一個孩子,她已是知足。


    “商姑娘,話不能這樣說,你一死倒是解脫,可想過你娘的心情。我知道女子對於容貌有多麽看重,但一個人活著的意義不是以美醜而論的,最重要的是有自信。你若是不自信、不堅強,即便生的國色天香在人前也依舊抬不起頭來,反之,就算是容顏盡毀的醜女也可以活得快快樂樂。”女人自信是最重要的,而自卑會毀掉一個人的所有。


    “唉,話雖如此,天下又有幾個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又有誰能做到夫人所說的灑脫。”秋氏淒涼一笑,家中的小妾就是因為比自己長得美貌年輕會勾引人,才讓自己的相公經常留宿在她房中的。


    秦瀾心也察覺出秋氏的低落,她明白古代後宅的女人生活都是不易,這也是她開辦養生會館的一個初衷吧,養身又養心,她希望女人們也能學會更愛自己一些。


    “秋夫人說的是,既然同去京都,這幾日三爺爺給商姑娘看病,我就來幫商姑娘調理身體吧!”秦瀾心笑著說道。


    商蓉和秋氏一聽趕緊感激地福禮,又讓人備上診金謝禮等物,鍾敬軒和秦瀾心自是沒收,以後這商蓉的臉治好那可是活招牌。


    因為船上沒有鍾敬軒所需要的藥材,所以最後決定先以針灸幫她診治,等到上岸之後再按照藥方抓藥熬煎吃,而秦瀾心手中也是沒什麽工具,她先教了商蓉幾個簡單的瑜伽動作,之後就給她開始先做麵膜。


    從百味莊園離開的時候,自家大棚裏的春黃瓜已經能吃了,韓氏讓人摘了兩筐放在船上,現在這黃瓜經過戶部推廣已經和玉米、番茄、茄子等在大魏朝很普遍了。


    “秦姑娘,這是外族種子黃瓜?”自從打算和秦瀾心、鍾敬軒一起迴京都,商蓉就上了秦瀾心的船,她久在鄉下,性子單純,對於秦瀾心的身份並沒有過多懷疑。


    不過,秋氏是個精明的婦人,她感恩於鍾敬軒和秦瀾心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麵也猜出這兩人身份定是不簡單,氣度不凡的模樣非一般尋常百姓可比,就讓女兒懂規矩一些。


    “不錯,商姑娘也認識?”秦瀾心將黃瓜切片,又將鍾敬軒隨身攜帶的藥丸碾碎調成藥水抹在黃瓜片上,待會兒給商蓉做麵膜。


    “認得,老家也有很多農戶栽種呢,這可是外族的種子,是咱們大魏朝的福慧公主先種出來的呢!”商蓉這兩天和秦瀾心呆在一起,經過她的開導,雖然依舊戴著麵具,但是心情好了不少。


    秦瀾心笑笑,而商蓉並沒有就此打住,或許她之前因為自卑沒什麽朋友,麵對善解人意的秦瀾心,話不免就多了起來。


    商蓉告訴秦瀾心,她十分敬崇這位福慧公主,這三年裏每當聽到這位福慧公主在西北做的種種事情,她陰鬱的心情也會好些,說到興奮處,秦瀾心都可以看出她眼睛裏的亮光,沒想到還遇到了一個自己的粉絲。


    “商姑娘,把麵具摘下來吧!”秦瀾心已經調好了黃瓜片。


    商蓉聽話地照做,當薄薄的黃瓜片貼在臉上的時候,她覺得涼涼的,而且是那種涼到骨頭裏的,連著身體就變得清爽起來。


    “時間大概需要兩刻鍾,我貼好之後,你就這樣躺著,可不要說話,臉也不要亂動!”秦瀾心開始親自動手給她貼好。


    等到兩刻鍾之後,秦瀾心也一直在等著看效果,原本黃瓜麵膜的效果一次不會那麽明顯,但因為加入了特別調製的中藥水,正是對症下藥,所以當黃瓜片全都拿下來之後,商蓉臉上的斑點看起來輕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蠟黃的皮膚變得白了些,緊致了些。


    “小……小姐,你……你的臉……”跟著伺候商蓉的丫鬟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這也太神奇了吧。


    “怎麽了翠兒?”商蓉有些緊張,雖說之前秦瀾心就告訴她這第一次隻是看一下有沒有用,但她還是心存希望的。


    “你要照一下鏡子嗎?”秦瀾心也很滿意這個特製麵膜的效果,比她原先想象的還要好。


    商蓉想了一下,看著自己丫鬟和秦瀾心臉上驚訝的笑容,她想結果一定是好的,可船上沒鏡子,最後丫鬟打來一盆水,她在水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說起來她都有三年沒照過鏡子了,小時候鏡子裏的那個“怪物”已經在她心裏留下很深的烙印,如今再見這烙印竟是輕了不少。


    “小姐,咱們真是遇到神醫了,再有兩次,奴婢想著您的臉一定會全好的!”丫鬟翠兒欣喜地說道。


    商蓉突然掩麵哭泣起來,她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她的臉有救了,她以後的生活也有救了。


    秋氏那邊也急等著想知道女兒如何,兩艘客船一直走的很近,當聽到翠兒說女兒的臉有了好轉,她再也忍不住上了秦瀾心的船。


    “蓉兒,太好了,太好了!”秋氏也是喜極而泣。


    接下來的幾天,鍾敬軒幫商蓉針灸,秦瀾心就幫她做麵膜,等到了順天碼頭上岸這天,商蓉的臉已經好了大半。


    分別之際,鍾敬軒給了秋氏母女一張藥方,而商蓉已經自己學會了做黃瓜麵膜,秦瀾心謝絕了她們母女二人要登門拜訪的心意,然後就分開了。


    等到秦瀾悅的婚事一完,秦瀾兵和秦瀾瑞又在京都呆了三天,三朝迴門的時候,又跟著一起迴到了福江口。


    秦瀾心雖然沒來得及參加奉恩侯府的這場婚事,但聽說連太後娘娘都來了,可謂是熱鬧至極。


    這天,知趣園內,秦瀾心、齊平寶、李蕊、盧青青、袁茗、林秋和賀以蓉、賀以珍姐妹都聚在一起,比起三年前,此時的她們如今都已經是嫁作他人婦,成了有兒有女的人。


    “公主,聽說您和郡主還有徐家姐姐要在京都合開一家鋪子?”林秋嫁人之後性格也沒什麽變化,依舊是柔柔弱弱的樣子。


    “沒錯,原本我在京都找的幾個地方瀾心妹妹都不滿意,如今她從西北迴來了,我也就輕閑許多,隻拿銀子參股就是!”齊平寶大咧咧地笑著說道。


    “表嫂,要開什麽樣的鋪子?”賀以珍同樣好奇地問道。


    “我們打算開一家養生會館,是專門為女人開的鋪子,如今地方早已經修整好了,過兩天你們多幫忙宣傳一下,這會館就可以開張了。”秦瀾心笑著說道。


    “這麽快?瀾心妹妹,你什麽時候弄好的?”齊平寶雖說是合夥人,可秦瀾心的動作比她快太多了。


    “迴到京都沒多久就找了地方,如今是二月末,我打算三月裏開業,到時候那個地方百花齊放,環境也更好一些。”秦瀾心原本是打算找個街上的鋪麵,可後來開辦養生會館的事情耽擱下來之後,她反而越來越覺得找個環境清幽雅靜的園子會更合適。


    “那個地方?哪裏啊?”袁茗整日裏打理後宅也是無聊的很,總覺得沒什麽意思。


    “原來京都城裏的洛園,我現在直接就改名叫養生會館了,簡單直接也不必費心想什麽名字了!”秦瀾心笑著說道。


    “洛園?就是那個園中種著奇花異草,有著四季都不敗的常青樹和花花草草的地方?”幾人似是有些不信。


    “沒錯,就是那個地方。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園中景致和房間格局,都很適合做養生會館,而且裏麵還有溫泉呢,在京都這樣的城裏能有這樣的溫泉之地可是極難得的!”秦瀾心對這個地方可是很滿意的。


    “瀾心妹妹,我可聽說那洛園的主人脾氣古怪的很,這個園子以前也是有人出高價買過的,但是園主人都沒有賣,我哥還去問過呢!”齊平寶震驚地說道。


    “說來也巧,這位洛園的主人和瞻王爺乃是舊友,有了老王爺在中間說了不少好話,所以我才能買到這個園子的。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秦瀾心也想幾個好友以後經常能去養生會館裏,那裏有專門用來會客聊天的好地方。


    “瀾心妹妹,什麽問題還沒解決?”齊平寶覺得自己也要幫上忙才行。


    “問題就是如何最快地把會館的名氣打出去,吸引更多的客人上門。養生和別的營生是不一樣的,有些方麵比較漫長,不過我打算用其中減肥、化妝和改善皮膚這三項先作為主要的業務,等到客人穩定下來,再開展其他方麵。”秦瀾心也沒有瞞著幾位好友。


    “公主,那我們能幫忙做些什麽?”袁茗問道。


    “現在你們就幫我好好地想一想,在京都有哪些你們認識的大家閨秀是因為容貌和身材自卑和不受歡迎的,如果能改善她們的現狀,那麽讓更多人看到會館的好處,大家自然都願意來了,畢竟女人都喜歡變美的!”秦瀾心已經不在京都三年了,物是人非,好多人她也是不認識的,隻能靠袁茗她們這些人了。


    “這個可就太容易了,果老王爺的孫女平怡郡主六年躲在京都郊外的莊子沒迴來過了,我可聽說,她現在胖的根本出不了門,而且每日裏還專讓人去百味酒樓和百味食肆裏買好吃的,越吃越胖她就越不想出門,現在果老王爺可是被她吃窮了,而且平日裏最看不順眼的可就是你這個福慧公主了。”齊平寶想起上次湊巧和她娘去莊子裏看望這個老王爺,還沒進門就聽他不停地在念叨秦瀾心的名字。


    “我?和我有什麽關係?”秦瀾心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她可是連齊平寶嘴裏的這個老王爺和平怡郡主聽都沒聽過。


    “嗬嗬,當然和表嫂你有關係了!”賀以珍她們也笑了,“你在京都開的吃食店鋪哪一個不是讓人吃了又吃,就是我現在也比以前胖了不少,那平怡郡主最喜歡吃,老王爺可不就怨你了,誰讓你做的東西那麽好吃的。”


    “是呀,今年平怡郡主都十九歲了,老王爺給她找門親事都不容易。老王爺膝下如今就這一個孫女,皇上和太後心裏也念他孤苦,想著替平怡郡主操心一下婚事,結果人家看到她一眼全都嚇跑了,她那個人性子又烈,自己不喜歡的還不嫁,誰拿她都沒辦法!”說起這位平怡郡主,齊平寶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凡她能少吃一些,瘦下一些,哪愁嫁不出去。


    “那她自己不覺得難受嗎?”秦瀾心有些不解地問道。


    “她那個人隨性自由慣了,自小跟著老王爺在郊外住著,沒人能管住她,該吃吃,該喝喝,反正莊子裏也沒人敢當麵說她,隻是她自己心裏也清楚,知道自己那副尊容會嚇到人,所以從不來京都城裏,更沒有參加過任何的宴會,瀾心妹妹你也不認識她。”


    齊平寶對平怡郡主是最為了解的,因為老王爺和梁王府關係不錯,她比平怡郡主年長些,小時候倒是常逗弄她,長大之後不見麵也就生疏了。


    “平寶姐姐,那你幫我去問問這位平怡郡主,她可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忙,我可以利用針灸減肥術和其他的一些運動辦法,讓她在短時間內減掉身上的肥肉,而且隻要按照我說的來做,以後養成健康的飲食和運動習慣,她就不會胖迴去的。”聽齊平寶這樣說,秦瀾心倒是覺得平怡郡主可以作為一個最大的活招牌。


    “就算她不願意,果老王爺也是願意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齊平寶從知趣園出來之後就坐著馬車去郊外了,當天晚上就來到了恭親王府。


    她到的時候,秦瀾心正和賀芳晴在曦晴院吃飯,她也不客氣,坐下吃完之後就說起了平怡郡主的事情。


    “嗬嗬,瀾心妹妹,你都想不到事情會這樣順利,我到了莊子裏,剛把話說到一半,平怡郡主就拉著我的手哭起來,說要是能讓她變瘦變美,她願意受任何的罪,就連老王爺都驚了,以前她可從不這樣的,而且明日她想見你一麵。”齊平寶眉開眼笑地說道。


    “好,沒問題!”秦瀾心也很有興趣見一見這個胖郡主。


    “看來你們是又有事情要做了!”賀芳晴笑著說道。


    “娘,等我們的養生會館開了,你可要經常光顧,現在孩子也大了些,您也可以抽出時間多歇歇!”自從迴到王府裏,賀芳晴的主職就成了看孩子,可是孩子會跑之後她想跟也跟不上。


    “到時候娘肯定是要去看看的,而且那瑜伽娘也有練的,你沒看我現在精神都好了很多!”賀芳晴也是在西北的時候喜歡上這種舒緩安靜的運動,而且動一動,心情真的跟著好了。


    到了第二天,秦瀾心和齊平寶一起來到了郊外果老王爺的莊子,而平怡郡主更是一大早就在莊子外邊等著她們,她似是絲毫不介意那些放在她身上的異樣目光。


    秦瀾心在現代見過很多胖女人,所以麵對近三百斤的平怡郡主也是能收斂驚訝目光的。


    “你就是福慧公主,平怡見過公主,我可喜歡你做的東西了,月餅我一次能吃十個!”見到傳說中聞名已久的秦瀾心,平怡郡主十分熱情地上前笑著說道。


    說起來,秦瀾心自己都覺得奇怪,就算在現代,麵對三百斤的體重,很多女人也是受不了的,但在並不崇尚胖女人的大魏朝,平怡郡主還能保持這樣樂觀開朗和自信滿滿的性格,還真是難得。


    對於齊平寶昨天說的平怡郡主的哭訴,秦瀾心覺得是不是齊平寶誇大了,這平怡郡主雖說看起來很胖,但性格極好,讓人並不覺得嫌惡,反倒生出喜愛之意。


    三個人就在莊子裏的院子裏坐了下來,果老王爺在莊子外邊的河裏釣魚,要到了午飯的時候才會迴來,而且這莊子裏也沒幾個下人,看起來也都很和氣。


    在秦瀾心看來,這莊子很像農家小院,根本不像是王爺和郡主會住的簡陋地方。


    “公主,您真的能幫我變美嗎?”平怡郡主看著秦瀾心眼中都是希冀。


    “我是有信心,不過我需要郡主你自己有很大的毅力。”秦瀾心現在有些懷疑平怡郡主是否能堅持下來,因為她看起來也真是隨行自由,似乎並不認為胖有什麽,這種心寬體胖的秉性她也最是喜歡。


    “我有毅力,有很大的毅力,我都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我……我不想再錯過了!”平怡郡主咬著牙說道。


    “平怡,我總覺得你這次要減肥有些奇怪,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怎麽這次決心看起來這樣大呢?”齊平寶也是覺得奇怪,她昨天都想好要費很大勁才能說服平怡郡主了,沒想到她自己如此主動。


    “平怡郡主下定決心減肥,是否還有其他的原因?”秦瀾心覺得還是問清楚才好,這樣才有助於後續工作的開展。


    平怡郡主也沒想著隱瞞,她和齊平寶關係算是她所有認識的外人之中最親近的,而秦瀾心又是她一心喜歡和崇拜的人,再加上她性子也是爽朗的很。


    於是,略有些羞澀地對二人說道:“我……我一直有個喜歡的人,以前我覺得自己一點兒希望也沒有,可這次再見到他,知道他還是一個人,我就想要試一試,如果我變瘦變美了,或許他心裏就會有我了。”


    “原來是為了一個男人!”齊平寶明白了,平怡郡主性子烈,不喜歡的怎麽都入不了她的眼,一旦喜歡上了,那就是個一根筋的死心眼。


    “不知是哪家公子呢?”秦瀾心笑了,也許隻有愛情才有這樣大的魔力吧。


    “這個人公主也是認識的!”平怡郡主提起自己喜歡的人,臉上更是羞紅一片。


    “我認識?”秦瀾心詫異極了。


    “誰呀?”基本上秦瀾心認識的,齊平寶想著她也是認識的。


    “他叫歐陽正平!”平怡郡主輕笑說道。


    “什麽?你喜歡的人竟然是他!”齊平寶愣住了。


    對於歐陽正平她雖然了解不深,可也知道那是長公主的繼子,是歐陽世家的嫡公子,雖然他與平怡郡主身份上門當戶對,年齡上也說得過去,還有男未婚女未嫁,可整個大魏朝都知道那是個癡情種,當年與劉騫、葛歡的一段三角戀情天下皆知,他更是避走文淵國。


    “平寶姐姐,我為什麽不能喜歡他,其實,我從十三歲時見他第一麵時就喜歡上他了。”平怡郡主笑著說道。


    “平怡你對他知道多少?你可知他心裏一直有別人,還把人家的新娘子都給搶了?”齊平寶也不想打擊平怡郡主,隻是她誰不選為什麽偏偏選歐陽正平那個最難啃的骨頭。


    “我知道!即便現在他心裏還有別人,我也不介意,等到他喜歡上我,心裏就不會有別人了。”平怡郡主像是給自己在打氣,她這種自信讓齊平寶覺得無語,卻也讓秦瀾心覺得佩服。


    喜歡一個人是沒錯的,愛上誰也是沒得選擇的,因為那是跟隨自己的心做出的決定,不管結果如何,秦瀾心倒是想陪著平怡郡主試一試。


    不管是減肥變美還是獲得愛情,又有誰說過一定不會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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