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瀾心帶著殷湛和徐爽一家人到了後院,打過招唿之後,她繼續去後廚做魚丸,徐爽洗了手也來幫忙。


    等到廚房裏正熱火朝天地忙著時,李寶幾人已經把鐵爐架好,肉切好,各種調料擺好,先燒起火烤了起來。


    “這幾個饞嘴的孩子,現在就吃上了!”在餘氏的眼中,兒子就算是做了縣太爺,也是她能拿掃把抽的孩子。


    “嗬嗬,在他們孩子家裏,我看比在自己家更隨便,也是公主慣著他們,要是在別家,早就打將出去了。”鄧氏笑著說道。


    “鄧大娘,包子可以蒸了嗎,靈哥兒都餓了!”秦瀾悅主要負責看孩子,可加上徐爽家還有寶笙的孩子,一下子五六個小蘿卜頭圍著她,就算是有紅賞她們一起幫忙也忙不過來。


    “可以了,可以了,上大籠屜,吃不完待會兒送到客棧或者食肆裏去!”鄧氏現在和餘氏偶爾還在百味食肆裏幫忙,大家都是老街坊,相處起來和以前也差不多。


    “肯定能吃完,今天這麽多人呢!”秦瀾悅笑著說道。


    “肉烤好了,誰先吃呀!”廚房外邊李寶已經高聲笑著喊了起來。


    “先給三爺爺送去,那邊酒都溫好了!”不知誰喊了一聲。


    “好嘞!”


    很快,就有下人直接在院子裏擺上了桌子,又搭了擋風的棚子,然後男女分桌而坐,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


    殷湛一家在百味莊園住了兩天就迴詹寧碼頭了,然後與秦瀾心相約下次在京都見。


    這天,秦瀾心親自從殷湛和徐爽上了船,而在她迴轉莊園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參見福慧公主,我家主子想在百味客棧約您見上一麵,這邊請!”擋在秦瀾心麵前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看起來有些武功。


    “你家主子是誰?”秦瀾心疑惑地問道。


    “迴稟公主,我家主子說她是您的故友,也算您的姐妹,要是您想知道皇甫家的事情,請勞煩尊駕前往客棧。”那少女就是不肯明說。


    秦瀾心想了一下,對這位故作神秘的來客心中有了猜測,對那少女說:“迴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會去見她的,讓她稍等片刻吧!”


    “奴婢遵命!”


    等到那人朝著百味客棧的方向而去,一直跟在秦瀾心身邊的重雙問道:“公主,這來人神神秘秘的,您真的要見嗎?”


    “見上一見也無妨!”秦瀾心笑著說道。


    “公主,您是不是猜出了來人是誰?”重喜問道。


    秦瀾心點點頭,迴到莊園裏重新換了件衣服,然後來到重雙和重喜從後門進入到百味客棧,而等她一出現,立即就有人領著她進了一間雅間。


    “兩位姑娘,我家主子要和公主單獨見麵,還請你們在外稍候!”雅間外邊的侍女把重雙和重喜攔住了。


    “你們在外邊等著吧!”秦瀾心隻是淡掃了一眼守門的侍女,自己推門就走了進去。


    雅間裏安靜的很,隻有一個美麗的倩影站在窗戶邊,背對著秦瀾心,等到門重新關上之後,那人才轉過身來。


    “福慧公主好久不見!”說話之人語氣溫柔親和,請秦瀾心在房中坐下。


    “的確是好久不見,皇甫側妃!”秦瀾心迴之一笑。


    “公主若是不介意,叫我暖香即可。”皇甫暖香和秦瀾心年紀相仿,就像當初晉王妃說的那樣,她們眉宇之間的確是有些相似。


    “皇甫側妃客氣了,不知特意請我過來,有什麽事情嗎?”看樣子皇甫暖香早知道秦瀾心要迴福江口,應該是專門在這裏等著的吧。


    “暖香知公主是個爽快的人,說話也不喜歡兜來兜去,暖香亦是如此。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情特來告知公主,還請公主聽後勿要驚訝!”皇甫暖香笑著說道,言語之中都是自信。


    “哦?什麽事情,皇甫側妃但講無妨!”秦瀾心的態度依舊是平靜的。


    “公主想必已經知道令母的身世了吧?”雖然皇甫暖香已經知道葉寒和韓氏相認了,但秦家一直都沒表現出對皇甫家過多的關注,所以她還是要先試探一番。


    “皇甫側妃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我母親的身世怎麽了?”秦瀾心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


    “公主,您的母親原本是郡馬府皇甫家的嫡女,您的舅舅葉寒是嫡子,真要算起來,你我便是表姐妹,隻是當初姑母的親生母親被祖母她逼死了,還要害姑母和大伯,這才落得姑母一個名門千金成為獵戶養女,難道公主不知道這些嗎?”皇甫暖香話語中都是不信。


    “皇甫側妃可不要亂攀親戚,我母親姓韓,與皇甫家沒有任何關係,以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以後,就更不會有了,如果皇甫側妃是來和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那很抱歉,本宮的時間很寶貴,怕是不能陪你了。”秦瀾心站起來作勢要走。


    皇甫暖香沒想到秦瀾心從進門開始見到她就一直這麽冷靜,總覺得主動權開始不在自己手上了,不過她來不及想太多,然後就說道:“我知道公主不信我,可你就不怕我祖母要害你母親吧,明人不說暗話,我手裏有證據,可以證明當年就是祖母她故意害你母親的親娘的,公主,真的不打算接著往下聽嗎?”


    “皇甫側妃,我想你是找錯人了,我娘和舅舅無論和皇甫家有沒有關係,這都是我們的事情,你現在已經是晉王府的人,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秦瀾心冷冷地說道。


    皇甫暖香沒想到秦瀾心不按照她的路子來,簡直是油鹽不進,這才說道:“公主不必與我有那麽大的敵意,我知道公主心裏懷疑我對你說這些話的本意,我是皇甫家的女兒,現在卻對你說這些對皇甫家不利的事情,你不信我也是可以理解。可我有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還請公主多給我一些時間,能坐下聽我講完。”


    秦瀾心看著情真意切外加懇求地看著她的皇甫暖香,臉上的冷色淡了些,說道:“皇甫側妃,請吧!”


    皇甫暖香見秦瀾心並沒有立即抬腳離開,又重新坐了下來,深唿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說道:“公主,實不相瞞,我雖然是皇甫家的女兒,可是我卻恨郡馬府,恨雲瑩郡主這個祖母,都是因為她,我娘和她肚子裏已經成型的孩子才會命喪九泉,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祖母她作惡多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如今雖為晉王側妃,可畢竟是庶女出身,在府中並不受待見,為母申冤之路也很是艱難,如今她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我不能讓她繼續這樣了。公主,你可知葉家二爺是如何死的,那是被祖母她雇人殺死的,就是因為葉家二爺知道了你母親和舅舅的身世來要挾她,她才痛下殺手的。”


    等到皇甫暖香說完這些話,房間裏陷入短暫的沉默,秦瀾心定定地看向她,心中在猜測皇甫暖香真正的意圖。


    良久,秦瀾心才看著她說道:“皇甫側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你這些無憑無據的話可是大逆不道之言,隻要我出了這門對別人說出你這番話,你可知自己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此時,皇甫暖香也一臉堅決地看著秦瀾心說道:“公主,我皇甫暖香既然敢隻身前來見您,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我不怕死,也不怕被皇甫家拋棄,事實上,我恨不得與皇甫家早日脫離關係,那個害死我母親和弟弟的家讓我覺得惡心。不過,我相信公主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更何況這還有關您家人的生死,就算您不願意認皇甫家這門親,可也不會看著雲瑩郡主害你的家人,不是嗎?”


    “皇甫側妃,說出你此行真正的目的吧,你說這些,是想告訴我真相,想讓我和你聯手?不過,單憑幾句話就讓我信你,這太可笑了!”秦瀾心淡淡地笑著說道。


    “公主真是聰慧,我此行的確是想和公主聯手對付皇甫家,因為我恨他們。我也知道公主不可能單憑幾句話就信我的,自從我知道我娘是被雲瑩郡主和嫡母害死之後,我就在郡馬府裏苦心籌謀,府裏有人能幫上忙,可惜我現在遠嫁在外,與京都往來並不方便,公主若是對付皇甫家,我皇甫暖香願意助您一臂之力。還有,這些是我這些年搜集到的證據,應該對您會有幫助。”皇甫暖香從房間的床上拿出一個小木盒子放到了秦瀾心的麵前,這裏麵有雲瑩郡主和皇甫百川這些年為非作歹的一些書信證據。


    “公主,除了這些之外,我還有一些人證在手,公主想要扳倒皇甫家,這些都會有大用場。”皇甫暖香笑著說道。


    “人證物證齊全,皇甫側妃,其實根本不用我出手,你自己憑借著這些不就能對付皇甫家了嗎?為什麽一定要給我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壓根就沒有想過報仇呢!我母親和舅舅隻想過自己簡單的生活,皇甫家的人就算想害我們,憑借我現在的能力,我絕對能讓皇甫家動都不敢動。還有,雲瑩郡主如果足夠聰明的話,她應該很清楚,與我講和甚至討好我對於郡馬府是有益無害,她不急著攀親又怎麽會要害我娘呢!”秦瀾心口氣輕鬆地說道。


    沒想到,皇甫暖香似是早料到秦瀾心會有此種想法,稍微語氣變冷一些說道:“福慧公主,您真是太天真了,請不要怪罪暖香這樣說,您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說不定您的舅舅和母親認祖歸宗,身份上會大大提高。可是,這世上怕是沒人比我更了解我的祖母雲瑩郡主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了,她不隻是狠毒,她還貪慕虛榮,嫉妒成狂,當年您的外祖母本有機會遠走高飛,去過自己的日子,可就因為祖父對她這個發妻還有絲絲留戀,她就逼死了她,更害得韓家家破人亡,不僅如此,您的母親和舅舅始終是她的心頭刺,恐怕還有個事情您不知道,當年她之所以對您母親和舅舅痛下殺手,就是因為在您外祖母死的時候,您舅舅惱恨之下推了她一下,害得她一個多月的身孕沒有了,並且從此之後再也無法生育,在以後的日子裏,她不得不看著她心愛的男人一個接一個的納妾,讓別的女人為皇甫家開枝散葉,整日裏吃齋念佛,心腸卻猶如蛇蠍,她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


    秦瀾心聽後沒說話,沉默了下來,皇甫暖香見她眉宇間有些鬆動,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起了效用,秦瀾心是個聰明人,她應該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福慧公主,雲瑩郡主一直都覺得當年她的婚事是因為您外祖母才有了瑕疵,而她再也無法生育還要忍受嫉妒的折磨也都是拜您母親和舅舅所致,所以她心裏的恨意是化不開的,我可不認為她會就此罷手,葉二爺已經死了,接下來誰會死,我不說,您應該也能猜得出來。”皇甫暖香繼續說道。


    “皇甫側妃,這件事情我需要迴去好好地想一想,過兩天我會迴京都,你說的事情我會查實的,至於該怎麽做,等我想到再說吧!”秦瀾心看了一眼盒子裏的證據說道。


    皇甫暖香勾唇一笑,她知道自己這番話是起了效果,看來秦瀾心是有意想要和她合作了,也是,有了自己的相助,她不就是如虎添翼,皇甫家遲早要倒台的。


    “公主,那這些證據……”皇甫暖香看了一眼小盒子。


    “皇甫側妃要是相信我,就先留在我這裏吧!”秦瀾心抿唇一笑。


    “暖香自是相信公主!”自己孤注一擲選擇了這麽一條冒險的路走,皇甫暖香覺得自己賭對了。


    “那就多謝皇甫側妃的信任!”


    從百味客棧離開之後,秦瀾心迴到了百味莊園,到了晚上,她把楊婆婆又叫進了自己的屋裏,並且讓重雙和重喜在屋外守著,別讓任何人靠近。


    秦瀾心將今日見到皇甫暖香的詳細情況全都告訴了楊婆婆,在這個家裏,能商量這件事情的也隻有楊婆婆最合適。


    “公主,您信這位晉王側妃?”楊婆婆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一半一半!”秦瀾心笑著說道。


    “公主,您的意思是?”


    “她想扳倒皇甫家的心思應該是真的,不過想要和我聯手的最終目的卻不是那麽簡單。皇甫暖香是個聰明人,她不但查皇甫家,估計查我也費了不少的功夫。現在晉王風頭正盛,皇甫家就算在京都的勢力不怎麽顯眼,可對於晉王來說始終是個助力,皇甫暖香為什麽轉頭要對付皇甫家,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嫁給了晉王,聽說夫妻關係好得很,沒理由要背著晉王斬斷他的羽翼,除非還有別的目的。”


    “公主說的是,老奴這就派人好好查查這位晉王側妃!”


    “查是一定要查的,不過要分兩撥人來查,一撥查的要讓皇甫暖香知道,讓她認為我已經開始重視她說的話,另一撥暗中查她,而且方方麵麵都要查仔細、查透,這件事情我會讓重鷹和重飛配合您。”


    “是,老奴遵命!”


    又在福江口呆了三四天之後,天氣越來越冷,鍾懷邵和賀芳晴就和秦瀾心帶著三個孩子離開了。


    當秦瀾心迴到京都四處宴請好友宣告她的歸來之時,皇甫暖香也已經迴到了晉王的封地褚州。


    她迴來的當晚,晉王就在她的香暖院留宿,寬衣解帶,一室情熱之後,兩個人在鴛鴦錦被之下相擁而話。


    “香兒,辛苦你了!”晉王很是愛戀地撫著美人的側頰。


    “為夫君辦事,何來辛苦之說,隻希望香兒沒有白跑這一趟就好!”皇甫暖香淺笑盈盈地說道。


    “其實香兒本不必如此,就算香兒向福慧公主示好,鍾家日後也未必站在本王這一邊,鍾逸是皇後的親弟弟,他就算不支持皇帝,不還有皇子在嗎!”晉王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皇甫暖香一聽,立即臉色正然地說道:“夫君,話可不能這樣說,隻要南宮家的人能離間皇上和鍾家的關係,到時候就算鍾家不站在王爺這一邊,咱們也要借著皇上的手除掉鍾家還有賀家,這樣一來,您的大事便可成了。”


    “香兒,本王都聽你的,無論本王有多少女人,你都是本王心中最深愛的女人,本王也一定會保護好你,你想要的本王都會送到你的身邊,再說本王身邊有你這個軍師,何愁大業不成。”晉王深情款款地說道。


    “夫君就會拿甜言蜜語哄我,香兒什麽都不要,隻要能守在夫君身邊,看著夫君得到自己該得到的,不再受委屈,香兒心裏就滿足了。”皇甫暖香嬌柔一笑地說道。


    “香兒,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委屈,你真是上天送給我的寶貝!”說完,晉王又忍不住欺身上來。


    等到晉王沉睡之後,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皇甫暖香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她正在自己籌劃的道路上一步步地往前走,總有一天她會走到那個至高位置上,成為所有人仰望的目標。


    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曾經輕視過她的人總有一天會像狗一樣跪在她的麵前,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是不可以利用的,除了權力也是沒有什麽是不可以失去的。


    這遠離京都的晉王府可是裝不下她的,她要讓世人看到,就是她這樣一個庶女,能隨意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半個月後,梁王府設宴,雖然大雪紛飛,但梁王府後花園的梅花卻爭相開放,更顯清麗奪目,令觀者也忍不住流連忘返。


    “真沒想到,今天的賞梅宴竟然會遇到大雪天,好在不怎麽冷!”梁王府後花園的暖閣裏,梁王妃笑著對坐在暖閣裏的鄧婉如、西平王妃等人笑著說道。


    “這梅花開的可真好,不過這前來參加賞梅宴的各府小姐們比梅花還要嬌豔呢,王妃可有覺得不錯的?”西平王妃笑著問道。


    京都各府夫人接到梁王府賞梅宴的帖子時心中就有了猜測,怕是梁王妃又想借著宴會的機會給梁王世子齊俊安選世子妃呢,這件事情可是梁王妃的心頭大事。


    “我看著不錯又有什麽用,唉,俊安這孩子孝順是孝順,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不讓任何人拿主意,我這也是沒辦法!”看著人家孫子、孫女一個個地生,梁王妃頭發都快愁白了,齊俊安到現在別說是妾室,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想的。


    “孩子們大了,自己心裏都有主意,你有問過他心裏是不是有人了?要是有他喜歡的,也先別扭著他。”鄧婉如笑著說道。


    當初羅修昀就是自己看上了秦瀾悅,讓她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媳婦給他定下來,她兒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我倒是也想,問了不止一次,哪怕是百姓家的姑娘,隻要他喜歡,先娶迴來也是。他都這麽大了也不成親,我和王爺都著急。”梁王妃搖頭歎道。


    “這自然是著急了,坊間關於梁王世子斷袖的傳聞可是傳的越來越邪乎,都和真的似得!”西平王妃笑著說道,不過看梁王妃和鄧婉如聽到之後臉色都不好,趕緊又笑著說,“不過這都是一些好事之人瞎編亂造而已,可說到底還是世子身邊每個姑娘。我看郡馬府皇甫家的九姑娘就不錯,才學樣貌都不差,還是個嫡女。”


    “九姑娘?是庶女吧?”鄧婉如想了一下問道。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她娘現在可是郡馬府的當家主母,過了年就及笄了,年齡上也合適,今天宴會也來了,現在她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呢!”西平王妃笑著說道。


    “這皇甫家的女兒倒是各個很有才氣,不過……可別是下一個皇甫暖玉,光有才可不行!”溫氏笑著說道,但誰都聽得出來,她話中有譏諷之意。


    西平王妃臉上一僵,皇甫暖玉曾經是她的義女,不過後來她成為康王妃之後,西平王府就慢慢和她疏遠了關係,後來在她被逐出皇甫家的時候,西平王府也和她斷了關係。


    康王造反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一段時間,關於皇甫暖玉這位大魏朝曾經的才女也漸漸被人遺忘,但此時被突然提起,倒讓西平王妃心裏不舒服。


    “說的是啊,我看輔國公府和瞻王府家的姑娘都不錯,就是不知道俊安他喜不喜歡!”梁王妃對於皇甫家的人可是好感不多,結親家可是大事,不能隨便的。


    此時,暖閣外的幾個涼亭之中也有三三兩兩的人相聚,其中最大的一處,齊俊安、蕭非、鍾逸和齊平寶、秦瀾心都在。


    “今天這賞梅宴來的漂亮姑娘可真多,哥,你就真的沒有喜歡的?”齊平寶和她娘一樣發愁,自己孩子都三四歲了,可她哥這個世子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胡說什麽呢!”齊俊安笑笑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要是說有喜歡的,估計他娘今天都敢給他訂婚。


    “說真的,大舅哥,都這麽多年了,你一直都是一個人,難不成真像於仁他們說的那樣,你喜歡的是……男的?”蕭非似笑非笑地上下瞅了一眼齊俊安,卻沒想到被妻子齊平寶給猛推了一下。


    “你瞎說什麽呢,我哥才不會喜歡男人,他喜歡的是女人,女人!”齊平寶拿眼剜了一眼有些狼狽的蕭非。


    “我妹妹說的沒錯,我喜歡的是女人!”齊俊安並沒有被好友調侃的尷尬,他喜歡的的確是女人,隻是還沒有遇到那個令自己動心的女人而已。


    “齊大哥,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你說出標準來,說不定我們能幫你找到呢?”作為齊俊安的義妹,秦瀾心也開始操心起來了。


    “什麽樣的?我也不知道,如果能說出標準來,可能也就不是我真正喜歡的了!”齊俊安笑笑說道。


    “你怎麽不知道?你看我,我就喜歡平寶這樣傻乎乎的女人!”蕭非笑著說道。


    “臭蕭非,你竟然說我傻,你是不是找死呀!”齊平寶直接將雪握成雪團,然後朝蕭非狠狠地砸了過去。


    “我沒有說你傻,我是說你可愛,可愛!”蕭非一邊躲,一邊笑著說道。


    “其實我覺得齊大哥說的沒錯,所謂的標準,是在你真正喜歡一個人之後,照著對方來描述的,是因為先喜歡上才有了標準,而不是先有標準才找到喜歡的人,齊大哥,我說的對不對?”秦瀾心笑著問道。


    “對,我看這裏就你是個聰明人,當然還有我!”齊俊安大笑著說道。


    “你們似乎把我忘了,我可不是蕭非!”鍾逸笑著說道。


    “我怎麽了我?”蕭非很是不滿地說道。


    “你就是個傻子!”齊平寶一邊笑著一邊繼續拿雪團砸他。


    “我是個傻子你還嫁給我,可見你也是個小傻瓜,嗬嗬,咱們傻子配傻瓜,正好一對!”蕭非絲毫不害臊地說道。


    “你……”齊平寶又羞又氣地繼續砸雪團,而此時早有人聽到說笑聲走了過來。


    “你們別鬧了,有人來了,你們夫妻要打雪仗,迴頭迴自己家去打,沒人笑話你們的。”秦瀾心揶揄地笑著說道。


    “瀾心妹妹,連你也笑話我!”齊平寶輕輕在雪中跺了跺腳。


    很快,朝著他們亭子走來的人越來越多,齊平寶和蕭非趕緊跑進了亭子裏,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堂堂的郡主和郡馬像個小孩子一樣打雪仗。


    “臣女皇甫暖蕊參見王爺、公主、郡主、郡馬、世子爺!”一群名門貴女看到秦瀾心幾人之後就來行禮,而為首的是一個十四五歲容貌絕色的女子,秦瀾心可是頭次見她。


    “皇甫家的?”一聽叫皇甫,齊平寶臉上就沒了好臉色,雖說死對頭皇甫暖玉已經死了,可她對姓皇甫的依舊沒好感。


    “迴郡主,正是!”皇甫暖蕊低笑淺答,態度恭敬,而且她長得絕色傾城,很是顯眼。


    秦瀾心看到這位皇甫暖蕊的身邊有很多名門貴女,而身後也跟著很多京都的貴公子,想來都是被她容貌吸引至此,媚而不妖,看來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隻可惜她抬眼看向齊俊安的目光被秦瀾心逮個正著。


    “好了,你們這禮也見過了,去別的地方賞梅吧,別擾了我們的雅興!”齊平寶很是直白地說道,一點兒沒覺得她說出口的話是否會讓對方尷尬難堪。


    其他人臉上的確是神色各異,隻有皇甫暖蕊依舊淺笑,而且是看向了秦瀾心:“啟稟郡主,我等正是賞梅而來,聽說大魏朝第一才女福慧公主在此,而且暖蕊幾年前就聽聞福慧公主才學無雙,更是無名老人嫡傳弟子,這次難得機會,還請公主不吝賜教。”


    “什麽意思?你這是想要和瀾心妹妹在才學上比試一番不成!”齊平寶一聽就惱了。


    皇甫暖蕊趕緊說道:“還請郡主不要誤會,暖蕊自知才疏學淺,哪有資格與福慧公主這等才學之人較量比試,隻是暖蕊一心仰慕公主才學,今日也是鼓足勇氣前來,希望公主能指點一二,也全了暖蕊一片向學之心。”


    “你這話倒是說的挺好聽的,比皇甫暖玉會討喜!”齊平寶有些不陰不陽地說道,她總覺得這皇甫暖蕊來者不善。


    “好了,平寶姐姐,皇甫姑娘既然如此誠心誠意,我又怎麽會推脫。指點談不上,今日是賞梅宴,大家在一起娛樂一番便是。”秦瀾心笑著說道。


    “公主說的是,這是我等剛才在那邊涼亭所寫的詩和所做的畫,還請公主指點一二。”皇甫暖蕊讓身後跟著的丫鬟拿來幾張宣紙雙手遞給了秦瀾心。


    亭中有石桌,秦瀾心將宣紙都放在桌子上,然後一張張地看過,也都說了些中肯的意見,大家聽著頻頻點頭。


    齊平寶本以為皇甫暖蕊是和當初的皇甫暖玉一樣是來挑釁的,卻發現她言語之間對秦瀾心很是恭敬討好,自己心裏也迷糊了。


    “公主,今日可否有雅興寫兩首詩作,也讓我等有幸觀之。公主遠在西北三年,京都的學子文人可是遺憾的很,說是再難見到好的詩作了。”皇甫暖蕊笑著說道。


    “那是大家抬愛了,好吧,我就寫幾首。”秦瀾心笑著說道。


    立即就有人準備了文房四寶到亭子裏,原本皇甫暖蕊是想給秦瀾心研磨的,但是齊平寶截住了她親自給秦瀾心研磨。


    秦瀾心看了一眼亭子外的大雪和紅梅,又看了一眼亭子裏眼神殷切的眾人和鍾逸、齊俊安意味深長的笑容,提筆沾墨,揮毫起來。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


    “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秦瀾心接連看了三首與梅有關的詩,而每當她寫完一手,皇甫暖蕊就會輕輕地念出來,當她全部念完,臉上是驚喜狀,心中卻是嫉妒心起,為什麽這些傳世佳作不是出自她手呢。


    之前,她聽聞秦瀾心才華橫溢,詩畫雙絕,還想著莫不是世人誇大了些,隻要自己再努力幾年,定是會超過她的才名。


    可是,隻單單看這三首詩,她就知道自己就是再苦心鑽研十年也是寫不出來的,她不想承認自己不如別人,如今這事實讓她心緒難平,卻還要佯裝無事。


    “公主您寫的真是太好了,這樣的才學的確是天下少有,暖蕊佩服至極。”皇甫暖蕊笑著說道。


    秦瀾心低頭一笑,終究是年輕了些,那僵硬的笑容也裝的太不像了,心口不一,這皇甫家的姑娘還真是想喜歡都喜歡不起來。


    “我瀾心妹妹的才學那當然是天才無雙了,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內就看出這樣三首經典佳作來,瀾心妹妹,送給我吧!”齊平寶見皇甫暖蕊那張受打擊的臉,心情別提多高興了。


    “你喜歡送給你就是了!”秦瀾心笑著說道。


    “也送我一副吧!”齊俊安拿走了秦瀾心最後寫的那首詩。


    鍾逸本想也拿一副,但是被蕭非搶了先,他笑著說道:“你們是夫妻,你想要多少詩作沒有,這個就送給我吧。”


    接下來,眾人又吹捧了一番秦瀾心的才學,然後就四散離開去別的地方賞梅了,不過皇甫暖蕊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對秦瀾心說道:“還請公主莫怪暖蕊冒昧,暖蕊有個問題想單獨請教公主,還請公主移駕兩步。”


    “有什麽是我們不能一起聽的嘛?”雖然皇甫暖蕊沒有皇甫暖玉那麽討厭,但是齊平寶也不喜歡她。


    “好!”秦瀾心倒是沒拒絕。


    兩個人從涼亭走出來之後,來到一株離涼亭不遠的紅梅樹下,皇甫暖蕊低聲問道:‘公主可見過我姐姐皇甫暖香,日後若有用得到暖蕊的地方,公主盡快吩咐。”


    看著皇甫暖蕊那似笑非笑的美目,秦瀾心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皇甫暖香所說的人,其中應該就有這位皇甫暖蕊吧。


    秦瀾心沒答話,隻是對著她笑了笑,她相信這笑容在皇甫暖蕊眼裏也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認吧。


    等到皇甫暖蕊離開之後,秦瀾心重新迴到了涼亭之中,鍾逸幾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她,齊平寶更是忍不住問道:“瀾心妹妹,你剛才和那皇甫暖蕊在梅樹下說什麽悄悄話呢?”


    “沒什麽,皇甫姑娘很是好學,不過是想問一些詩作上的問題而已!”秦瀾心笑著說道。


    “瀾心妹妹,你當我是我兒子不懂事呀,我才不傻呢,她要是問詩作上的問題,幹嘛神神秘秘的躲一邊。我們到底還是不是好朋友,你都不和我說實話了。”齊平寶有些委屈地說道。


    “平寶姐姐,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有些事情該你知道的你自然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也是不會知道的,明白嗎?”秦瀾心笑了一下。


    “平寶,你別難為瀾心了,既然這是她和人家皇甫姑娘之間的事情,你隨意插手可不好,這也不是朋友所為。”齊俊安看著齊平寶說道。


    “對不起,瀾心妹妹,我不是故意多事的,我隻是擔心那皇甫家的不安好心,你可不要著了她們的道兒,皇甫家的女人最會挑事了!”齊平寶歉意地說道。


    “平寶姐姐,謝謝你的提醒,我記住了,我會變聰明一些的!”秦瀾心笑著說道。


    “你本來就聰明,嗬嗬!”齊平寶也笑了,反正不管皇甫家的人想要做什麽,要是他們敢傷害秦瀾心,她可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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