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的口氣!好多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這位無名老人的女徒弟真的有這麽厲害!


    雖然現在關於無名老人的傳聞有很多,但世上除了秦瀾心還沒有別的人見過他,或者說見過也不認識,甚至很多人懷疑這世上根本就沒什麽無名老人!


    “既然福慧縣主都這麽說了,暖玉妹妹,不如你們和縣主比試一番,咱們也跟著來下注賭一賭,看到底是不是像福慧縣主說的‘不難’,哈哈,你們大家說好不好?”起哄說話的人是西平王府的世子於仁,也是京都有名的紈絝子弟,平時最愛的就是去賭坊賭錢。


    皇甫暖玉本想出口拒絕,這裏可是恭親王府,還是賀芳晴的壽宴,於仁這樣胡鬧會讓別人看笑話的,雖然他和自己沒什麽血緣關係,但現在名義上自己還是他的義妹。


    可就在這時,齊堯和鍾逸一同從外邊走了過來,也已經看向了她們這邊,所以她改變了主意,一臉柔和地看著於仁說道:“世子哥哥,這裏始終是恭親王府,下注就不必了,縣主要是同意,不如還像剛才那樣賭一點彩頭好了。”


    “這多沒勁!”於仁就像在自家一樣,幹脆攛掇起其他人一同下注,支持皇甫暖玉、孫雲月等人的算一方,支持秦瀾心、齊平寶等人的算一方,可以拿銀子,也可以拿自己身上的東西做彩頭,就和賭坊下注賭錢一樣。


    梁王妃等人見於仁把這裏當成了賭場都心有不喜,這時鍾逸和齊堯也已經走近,但兩個人了解到事情經過之後都沒有說話。


    這時,賀芳晴身邊的大丫鬟紅賞走到後院看著眾人說道:“王妃說,吉祥戲班那邊已經要開鑼了,喜歡聽曲兒的客人可以先過去,王妃隨後就到。各位公子小姐要是不想去,可在後院繼續遊玩,王妃她聽說要吟詩作對賭彩頭,覺得是個有趣的主意,這塊先帝禦賜的古玉她押福慧縣主這一方會勝。”


    說完,紅賞就把一塊瑩潤光潔的白玉雙手遞給秦瀾心:“縣主,王妃說,您盡管使出自己的實力,可別辜負了她一番信任。”


    誰都沒想到賀芳晴這麽快就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而且還同意於仁這樣“胡鬧”了,更當眾表示她對秦瀾心必勝的信心和支持。


    秦瀾心笑著收下對紅賞說道:“迴去稟告王妃,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奴婢一定如實轉告王妃,請縣主放心!”紅賞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瀾心妹妹,我也支持你!”徐爽說著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個通透的玉鐲取下來放在秦瀾心的手裏。


    “還有我!”盧青青和李蕊也將自己身上最值錢的首飾取了下來。


    “這算我和平寶的!”梁王妃抿嘴一笑,將身上的一個玉佩和手腕處的玉鐲也取了下來,放到秦瀾心的手裏。


    秦瀾心這次可是幫自己女兒找迴麵子,梁王妃自然要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和支持。


    “這是我的三千兩,支持福慧縣主!”蕭非直接就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放到秦瀾心手裏,這時已經有丫鬟拿了托盤過來,將秦瀾心手中的“彩頭”都放在一處。


    “我的五千兩!”蕭炎也跟著湊熱鬧,他們蕭家有的是錢,而他自然要支持秦瀾心了!


    皇甫暖玉那邊也有不少的“後援軍”,不一會兒兩邊各自支持的人不但都站在了一處,看對方也都帶著挑釁。


    就連奉恩侯夫人鄧婉如、輔國公府國公夫人尤氏、溫氏還有西平王妃、郡馬府孫夫人等人也都拿來了自己的彩頭,她們有的支持秦瀾心,有的支持皇甫暖玉。


    很快,就剩下齊堯和鍾逸兩個人,而他們竟然同時都走向了秦瀾心,這讓皇甫暖玉等人更惱怒了,發誓一定要戰勝秦瀾心。


    “這是我尋到的一塊七彩寶石,就當做彩頭,賭——福慧縣主勝!”齊堯妖嬈一笑,從懷裏掏出一顆有七種顏色的奇怪彩石放在托盤裏。


    “鳳凰海珠,福慧縣主,勝!”鍾逸簡單地說完,並沒有將手裏的珠子放到托盤上,而是親自放到了秦瀾心的手裏,這顆海珠本來就要送給她的。


    齊堯拿出七彩石就已經震得人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據聞,一塊七彩寶石可賣到十萬兩的價格,而鍾逸拿出的鳳凰海珠則是無價之寶,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這睿王和恭親王府的小王爺該不會是瘋了吧!這隻不過是貴女們爭長較短的小比試,他們用得著拿出那麽好的寶物出來嗎?!


    不過,想想剛才恭親王妃連先帝禦賜的古玉都能拿出來當彩頭,看來這王府裏的好東西就是多。


    這次比試的裁判是前來參加宴會的以才學出名的宋夫人和蔡夫人,她們兩位未出閣之前都是大魏朝最有名氣的才女,成婚之後在京都貴夫人圈中也是很受尊敬,哪家女兒要是被她們稱讚幾句才學,那說親之時必定會被踏破門檻。


    但凡比試都有規則,第一局就比對對子,其中宋夫人和蔡夫人各出一對子,誰答得最好為勝,另外兩方再給對方出一個對子。


    第二局比試作詩,規則與對對子是一樣的,也是有宋夫人和蔡夫人各出一題,然後秦瀾心和皇甫暖玉她們在給對方出題。


    第三局比試書法,誰寫出的字最好,誰就為勝。


    三局比賽中,勝出兩局以上者為這次比試的最終勝者,可以贏到所有的彩頭,每次答題比試為一炷香的時間。


    “不知福慧縣主的彩頭是什麽?”皇甫暖玉不但將自己剛才贏得所有彩頭拿了出來,還把身上最珍貴的一顆夜明珠拿了出來做彩頭。


    秦瀾心從袖筒裏取出一個佛珠手鏈說道:“這是我的彩頭,這個手鏈上有三顆刻字佛珠,寓意福祿壽,如果郡主你贏了,它就是你的!”


    三顆刻字佛珠可是珍貴異常,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秦瀾心曾經送給過張語喬一個佛珠手鏈,剛剛還知道,她還送給了齊平寶一個同樣的佛珠手鏈,現在這個好多人都眼熱。


    皇甫暖玉也誌在必得,這刻字佛珠她也曾去大悲寺求過,可那老和尚竟然見都不見她。


    “暖玉郡主,福慧縣主,現在由我給二位出第一個對子,我這上聯是‘翠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請對下聯!”第一個對子是宋夫人所出。


    隻見她話剛說完,秦瀾心脫口就答道:“風風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答得好!”宋夫人稱讚道。


    秦瀾心說得太快,別人都還在想,她就已經說出來了。


    而慢了一步的皇甫暖玉也說出了自己的下聯:“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


    “暖玉郡主答得也好!”宋夫人笑著點頭,隻是這時間上還是秦瀾心略勝一籌。


    蔡夫人也出了一聯,她說的上聯是“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而秦瀾心隨即也對出了下聯,說的是“從五步樓,十步閣,望百步大江”。


    “福慧縣主對的好,對的妙!”宋夫人和蔡夫人看著秦瀾心的目光越來越不同,讚賞怎麽也藏不住。


    而這一次,皇甫暖玉依然處在下風,對出的對子也花費了一些時間。


    接下來是雙方出題,皇甫暖玉先出的題,她看著秦瀾心說道:“福慧縣主,你聽好了,我的上聯是‘觀江樓,觀江流,觀江樓上觀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請對下聯吧!”


    “皇甫暖玉你耍賴,這對聯不是你想出的,而是觀江樓門前的千年殘對。”齊平寶氣憤地看著耍詐的皇甫暖玉喊道。


    這觀江樓乃是順天碼頭上最大的一個觀景樓,已經存在有千餘年,據說千年之前有一個落地秀才到此留下了這千古絕對,至今還沒人能真正對出來。


    不過,秦瀾心隻是淡然一笑,說道:“暖玉郡主,你聽好了,我這下聯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如何?”


    “妙,絕妙,大大地絕妙!”宋夫人和蔡夫人簡直欣喜不已,沒想到今日這小小的比試能把這千古殘對給對出來,這福慧縣主不愧是無名老人的徒弟,大才,大才呀!


    秦瀾心說出了下聯,皇甫暖玉的臉色霎時白了起來,她沒想到秦瀾心竟然真的給對了出來,而且還這麽快,即使不再比下去,她也輸了,輸的顏麵盡失,但她不會就這樣放棄的,她一定要比到最後,她倒要看看這秦瀾心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姐,你太厲害了!”秦瀾悅隻知道她姐姐這麽快說出來之後,好多人又是驚訝又是讚賞,她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瀾心妹妹,你才是這當之無愧的才女!”齊平寶雙手緊握成拳,一樣激動地笑著說道。


    鍾逸則是淡淡的笑意,這可是他鍾逸的女人,是這天下最特別最出色的女人,而齊堯、蕭炎、齊俊安等人看著秦瀾心的眼神笑意中也夾帶著更多的欽佩和意味深長,好一個才學滿腹的女子!


    “瀾心妹妹,該你出題了!”徐爽也是心情激蕩的,她更想知道秦瀾心出的對子會是怎樣的,想必也一定會是千古絕句。


    果然,秦瀾心也沒有讓眾人失望,她看著皇甫暖玉和孫雲月幾人靜靜地說道:“我的上聯是‘笑古笑今,笑東笑西笑南笑北,笑來笑去,笑自己原來無知無識’,暖玉郡主,請對下聯!”


    秦瀾心這上聯一出,明白其中意思的幾人都忍不住輕笑出聲,秦瀾心這不是諷刺皇甫暖玉幾人盲目自大,連自己的不足都不知道,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找人比試,還真是找死。


    聰明如皇甫暖玉,她又豈非沒有了解這上聯的意思,心中惱恨的同時還要想下聯,可她的心已經亂了,這下聯怎麽都想不出來。


    不說皇甫暖玉,在場的人都在想秦瀾心出的這對子的下聯,但沒有一個人能想得出來。


    很快,一炷香的時間過了,皇甫暖玉隻有認輸。


    “瀾心姐姐,這下聯是什麽?”羅修昀和齊俊河今天也來了,不過他們來得晚,到的時候正在比試,這時看到他們的先生這樣厲害,也是與有榮焉。


    “這下聯還請福慧縣主告知!”宋夫人和蔡夫人也都一臉懇求地看著秦瀾心問道,她們很怕秦瀾心說自己也不知道下聯是什麽,那豈非又和“觀江樓”一樣成為了千古絕對。


    秦瀾心笑笑說道:“這下聯便是‘觀事觀物,觀天觀地觀日觀月,觀上觀下,觀他人總是有高有低。’”


    “妙,絕妙!”這是齊堯稱讚的,心想,無名老人到底都教了秦瀾心些什麽,她怎麽知道那麽多的東西,學問怕根本不是她自己說的那樣淺顯。


    “福慧縣主真是才華橫溢,令人佩服之極!”宋夫人對於接下來的作詩就更期待了。


    “這一輪相信大家應該沒有疑義,福慧縣主乃是勝者!”蔡夫人宣布道。


    秦瀾心對對子的過程大家都有目共睹,她的確是比皇甫暖玉要厲害很多。


    “現在比試作詩,那邊池塘有幾棵柳樹,兩位就以‘柳’為題各做一首詩吧,當然,要是詩興大發,兩首也可以!”宋夫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淺笑盈盈地看向秦瀾心。


    秦瀾心衝著她微微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柳樹,隨口就念道:“‘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題目為‘詠柳’。”


    “縣主,一炷香的時間還早著呢,不如你再做一首如何?”蔡夫人早就按捺不住地看著她問道。


    能遇到這樣一位有才氣的女子,讓她覺得今日來參加宴會真是太值了。


    “姐,你就再做一首吧!”秦瀾悅自豪地看著秦瀾心說道。


    此時,哪還有人關注皇甫暖玉,隻一心催著秦瀾心再做一首好詩出來。


    “柳條百尺拂銀塘,且莫深青隻淺黃。未必柳條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長。”對於古詩信手拈來的秦瀾心沒有拒絕眾人的要求,很快又念出了另外一首。


    “聽說福慧縣主在福江口還是一位小學堂的女先生,不知縣主可否做一首詩激勵學子呢?”蔡夫人也不管什麽比試了,在她看來剛才對對子的時候,秦瀾心和皇甫暖玉之間的才學就已經高下立判,現在她隻想讓秦瀾心多做出幾首好詩來。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秦瀾心脫口念道。


    這時,皇甫暖玉卻出聲說道:“福慧縣主的才學的確是令人佩服,隻是你作詩如此之快,這些詩作真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嗎?”


    她不相信這世上有如此才學的女子,反應這樣快速,出口成章,一步成詩,她絕對不相信!


    “皇甫暖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見瀾心妹妹比你學問高,你就故意詆毀別人是不是?”齊平寶越看皇甫暖玉越討厭,自己做不出來就算了,現在還說秦瀾心,真是不要臉!


    “平寶郡主別生氣,我隻是心有疑問而已,聽說無名老人寫了不少的絕世佳作,福慧縣主是無名老人的徒弟,她熟記了那些詩作也不是不可能!”皇甫暖玉用一種略帶篤定的語氣看著秦瀾心說道。


    “剛才不知道誰對對子的時候用的是人家觀江樓上的千古殘對,輸了就輸了,還這麽輸不起,還真是有失風範!”蕭非有些陰陽怪氣地看著皇甫暖玉說道。


    這個女人還真是討厭,敢欺負他家平寶,哼,找機會收拾她!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暖玉郡主要是不信,可以隨意出題。”秦瀾心依舊波瀾不驚地笑著說道。


    這些詩不是她親自所做又如何,反正這世上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些詩詞歌賦可都是融入到她的骨血當中,不是她不會自己作詩,而是皇甫暖玉還不值得她費心思。


    此刻,在眾人看來,光是這份氣度,秦瀾心都甩了皇甫暖玉好幾條大街。


    “好,我出一題。”皇甫暖玉往四周瞅了一下,看到那邊池塘裏有幾隻大白鵝,於是指著那些白鵝說道,“你就以‘白鵝’為題吧!”哼,看她能做得出來嗎!


    秦瀾心和眾人都往池塘那邊瞧去,而且她還發現在池塘中間有一隻白石雕刻出來的仙鶴,很是逼真。


    此時,徐爽、張語喬她們都有些擔心秦瀾心做不出來,就是宋夫人和蔡夫人也有些擔憂,不過她們又想知道秦瀾心的實力究竟如何,所以都期待著。


    “怎麽樣?你做不出來吧!”於仁是站在皇甫暖玉這一邊的,這次要是皇甫暖玉輸了,他可要陪不少好東西進去。


    秦瀾心依舊淡然一笑說道:“那我就送暖玉郡主三首與白鵝有關的詩吧,這第一首就是‘鵝贈鶴’:‘君因風送入青雲,我被人驅向鴨群。雪頸霜毛紅網掌,請看何處不如君’;這第二首:‘眠沙臥水自成群,曲岸殘陽極浦雲。那解將心憐孔翠,羈雌長共故雄分”;第三首:‘臘後閑行村舍邊,黃鵝清水真可憐……風吹楚澤蒹葭暮,看下寒溪逐去船’,暖玉郡主,你可還滿意?!”


    三首詩做完,沒有一個人說話,現場一度陷入沉默當中,當場作詩而且還這麽快,這到底是要相信,還是不要相信呢?再有才學的人也要想一想吧!


    “切,我還以為多難,‘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我也會一首,以前在家的時候,姐姐經常寫了詩讓我們讀的!”秦瀾悅有些牛哄哄地說道。


    不過,她這話一出口,眾人心裏總算緩過來一口氣,看來福慧縣主不是當場就做出來,而是平時思考了很久,今天出的題又剛好與她之前想出來的詩吻合,所以她才能這麽快做出來。


    即便這樣也是很了不起的,誰沒事的時候能做出這麽好的佳作出來,就是那些專門寫詩寫文的大學士、才子們,有的好幾個月還寫不出一首令人叫絕的詩作出來呢,而今天福慧縣主每一首都堪稱絕唱。


    “福慧縣主真是厲害呀!”此時兩方人群中都有了低低私語稱讚之聲。


    “可不是,聽說當日在宮宴上她也是立即就解出了文淵國使者出的難題,那九連巧環在她手裏就像小孩子的玩意兒一樣,真是又聰明又有才學!”


    “以前都說暖玉郡主是這大魏朝的才女,依我看,與福慧縣主相比,她還是差得遠呢!”


    “我看也是,人還真需要比較,一比就知道誰才有真本事!”


    “嗬嗬,這暖玉郡主以鵝為題,本來是想難為福慧縣主,沒想到反被羞辱。福慧縣主說的是,這暖玉郡主要不是因為認了西平王妃為義女,她哪有資格成為郡主,‘請看何處不如君’說得真好!”


    ……


    各種各樣的聲音漸漸響起,平時對皇甫暖玉敬著的人此時心裏也已經產生了別樣的想法,今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先是皇甫暖玉、孫雲月那些人故意刁難羞辱齊平寶,然後又挑釁秦瀾心,結果前兩局比試一局也沒有贏,以後估計不會再有人稱皇甫暖玉為“大魏朝第一才女”了。


    雖然別人說話的聲音小,但是皇甫暖玉和孫雲月、孫雲香幾人都聽到了,各個都是又羞又惱,今日秦瀾心讓她們如此丟人,這個仇她們一定要報。


    皇甫暖玉更恨的是,這前兩局比試秦瀾心的才學名聲早就傳出去了,齊堯看著她的眼神也讓她更加妒忌,今天本該是她大出風頭的日子,都讓秦瀾心給毀了。


    “暖玉郡主,你已經輸了!”


    以前宋夫人和蔡夫人也覺得郡馬府的皇甫暖玉在炎埉國為大魏朝爭光,算得上是一個值得肯定的奇女子,但今日卻也讓她們有了另外的想法,總覺得這皇甫暖玉的才學並沒有外邊傳聞的那麽厲害。


    “不是還有最後一局嗎!”皇甫暖玉現在已經不在乎什麽彩頭了,隻要最後一局她贏了,那麽就算之前秦瀾心兩局都贏了,也可以對外說那些對子、詩作都是無名老人寫得,看她以後還敢囂張,一定要把這秦瀾心踩在泥裏。


    宋夫人和蔡夫人還有在場的人見皇甫暖玉還不死心,非要比到最後一局,她真是不懂得別人是在給她台階下,讓她輸的不至於很難看,試想一下,秦瀾心才學這樣好,難道不會寫字嗎?


    這裏麵對這一局完全篤定的,除了秦瀾心,就是鍾逸,因為鍾逸現在每日都在臨摹秦瀾心的字體。


    “待會兒你寫得字送我可好?”下人們搬來高書案並擺上筆墨紙硯的時候,鍾逸突然開口對秦瀾心說道。


    “師弟,你以前見過福慧縣主的字?”經過兩局比試,以徐琰為首的一幫才子們早就對秦瀾心敬佩不已,都想要和她多討論一下對聯詩作。


    “見過!”鍾逸也沒有隱瞞,怕是世上他見過的是最多的,因為他們兩個時常通信。


    “如何?”徐琰等人都圍著他一臉熱切地問道。


    “你們待會兒自己看!”鍾逸笑笑說道。


    很快,下人們擺了兩個書案,皇甫暖玉和秦瀾心各站在一個書案之前,而徐爽親自給秦瀾心研磨。


    “這局比試看的是郡主和縣主的字,所以你們可以隨便寫!”宋夫人也是很期待。


    皇甫暖玉冷冷地看了一眼秦瀾心,然後提筆揮毫起來,如果說前兩局她也是被人相助的話,那麽這一局她完全是憑借自己日夜苦練的真本事,秦瀾心終究是農女出身,她的字又能有多好!


    而秦瀾心提起筆卻頓住了,她要寫什麽呢?


    看著秦瀾心遲遲不下筆,孫雲香就譏諷地笑著說道:“福慧縣主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字怕是不能見人,膽怯了?”


    “你胡說什麽,我姐姐的字寫得不知道有多好!”哼,敢小瞧她姐,秦瀾悅怒瞪了一眼孫雲香,大家小姐了不起呀,欺負她姐的人都是壞蛋!


    “就是,福慧縣主別想太多,你寫什麽,我們都支持你!”這時,站在徐琰身邊的一個文弱少年大聲地喊道,他現在已經是秦瀾心狂熱的崇拜者。


    此時,不知何處飄來一聲鑼鼓曲樂的響聲,接著咿咿呀呀的老旦之聲響起,秦瀾心仔細聽了一下,是她為吉祥戲班寫的那出《嶽母刺字》。


    於是,她又蘸了濃濃的墨汁,然後在雪白的宣紙之上寫下了“滿江紅”和“嶽飛”五個大字,接著一鼓作氣,將這首前世最膾炙人口的嶽飛詞作寫了下來。


    而這時,徐琰等人早已經忍耐不住地念了出來:“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那邊皇甫暖玉早一步就寫好了,還以為這次自己終於比秦瀾心快了一步,卻發現孫雲香等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也詫異地朝著秦瀾心那書案上看去,差一點就驚得坐在地上,那樣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她再練幾年也寫不出來。


    宋夫人、蔡夫人和徐琰等人簡直用狂喜可以形容,明明是楷體可在一筆一劃之中又給人全然不同的感受。


    秦瀾心看了一下時間還足夠,就又寫了一遍《滿江紅》,而這次她不再用大魏朝最常用的楷書,而是用更加飄逸瀟灑的行書,字裏行間的肆意不羈讓看得人也能感同身受。


    “這是哪種字體,我怎麽以前從未見過!”徐琰如獲至寶一般兩眼放光地看著秦瀾心這次用行書所寫的字體。


    “這叫行書,比楷書寫得快,因寫的時候如行雲流水一般,更有著雲的輕,水的秀,因此叫行書!”秦瀾心寫完之後解釋道。


    秦瀾心一寫完,鍾逸就讓人把這張行書寫出來的《滿江紅》拿到自己屋裏去,即便他是恭親王府的小王爺,這時候也有好多人站出來阻止。


    “鍾逸,這比試還沒結束呢,你現在就拿走,太不地道了吧!”齊堯笑著伸手就要去奪那張紙,但負責拿那張紙的下人還是躲了一下,他是小王爺的人,鍾逸沒說放手,他是不會放手的。


    “師弟,我可是你師兄,這張行書寫出來的佳作讓給我!”徐琰一定要拿到這張字體去臨摹,這樣新的字體一出現就直擊他的心扉,想必也是無名老人創出來的字體,在他看來行書比四四方方規規矩矩的楷書更能顯出文人風範。


    “這是福慧縣主所做,應該由福慧縣主來決定究竟給誰,嗬嗬,縣主,您受累,再寫一副唄!”都是傻子,要求也應該求福慧縣主才對,所以心思聰明的都看向了秦瀾心,一臉討好。


    皇甫暖玉看著這些人都爭著要秦瀾心寫得字,而自己寫好的字卻沒有人看一眼,這就像她當眾被人扇了好幾個耳光一樣,覺得自己一刻也在恭親王府呆不下去了,但若此時扭身離開,豈不顯得她真是輸不起。


    “縣主這楷書寫得大氣磅礴,不知可否送給我臨摹?”宋夫人本不想爭,但想著這樣的好字今日若是錯失掉,自己一定會後悔的,所以也“厚著臉皮”要了起來。


    秦瀾心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對宋夫人說道:“夫人若是喜歡,盡管拿去!”


    “縣主,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送了宋夫人,可也要送給我一副,我家老爺最喜書法,不知縣主可否寫一副行書送我?”蔡夫人也笑著求道。


    這時,紅賞又來了,她帶著笑意對眾人說道:“王妃讓奴婢傳話,比試若已經結束,各位收了彩頭,去留軒園聽曲兒,觀壽禮。”


    觀壽禮是大魏朝一個不成文的習俗,壽宴開席之前,壽宴主人會讓客人們在自家遊玩、聽曲兒,然後由主家從所收到的壽禮中選出幾樣最中意的拿出來讓大家觀看,一是表示主家對客人的謝意,二是客人送的禮被主家選中,既增了自己的顏麵,也得了主家的喜歡。


    於仁心不甘情不願地看著自己這方的彩頭到了對麵人的手裏,而且自己義妹輸的這樣慘,也讓他臉上無光,冷哼一聲,他帶著一幫經常圍在自己身邊的公子哥先去了留軒園。


    皇甫暖玉也是無奈忍下心中羞惱怒意,帶著孫雲香幾人也離開了。


    秦瀾心要是繼續給眾人寫字的話會有怠慢王妃之意,蔡夫人等人也知道此時不是合適的機會,隻有帶著幾絲失落也往留軒園走去。


    不過,鍾逸看出秦瀾心眼中對蔡夫人的“抱歉”,也不管徐琰等人如何懇求,就讓人把那張行書送給了蔡夫人,而蔡夫人自然欣喜地收下來,很感謝鍾逸的大度。


    秦瀾心和皇甫暖玉的三局比試,早有下人一五一十地告訴給賀芳晴等聽戲的人知道,賀芳晴聽完過程,自是越來越開心,而一旁西平王妃、孫夫人的臉色卻不是很好,她們沒想到皇甫暖玉會輸的那樣慘。


    等到秦瀾心他們到的時候,吉祥戲班唱的《嶽母刺字》已經結束了,開始有王府的下人在紅俏的帶領下將賀芳晴選出來的壽禮擺在長桌上,而其中賀芳晴最喜歡的一份壽禮放在正中間,還用紅布給遮住了。


    “王妃,中間這份壽禮怎麽還蓋著?”尤氏見賀芳晴一共選出了七份賀禮,這其中有玉觀音、百壽圖、古畫、夜明珠等,而中間那份壽禮很神秘,也是七份賀禮中最大的,看著像一幅屏風。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份壽禮,你們都知道我平時最愛繡,可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繡品,紅俏打開給大家看看吧!”賀芳晴微微地往後退了兩步,其他人也都跟著後退了兩步,然後紅俏輕輕地扯下了紅布。


    “娘,那兔子會動,蝴蝶會飛!”紅布一扯下來,正好一陣微風吹過,經過稀薄如水的絲帛裝裱起來的十字繡上有在草地上的小白兔和花上的蝴蝶,此刻隨風輕動。


    秦瀾心這次用十字繡繡的是一幅少女遊春圖,而那繡上的少女正是照著賀芳晴的樣子繡出來的,畫中少女人比花嬌,腳下有白兔相伴,有蝴蝶翩翩起舞,就如月宮中的仙子一般。


    而且她還特意用絲帛做了一種視覺假象出來,隻要人在繡前走過,或者有風微微吹過,這畫中的一景一物都像是活過來似得。


    整幅十字繡的色彩非常濃烈,紅花綠草,斑斕耀眼的大蝴蝶,白衣勝雪、國色天香般的少女,其中兩隻蝴蝶就繡在少女的裙子上,讓人分辨不出這到底是空中舞動的蝴蝶,還是裙擺上本就有的紋飾。


    所有人包括再一次看的賀芳晴都看呆了,這也是鍾逸第一次看到秦瀾心為賀芳晴準備的壽禮,這樣巧的心思,天底下也唯有她能想得出來。


    齊堯也同樣看向了秦瀾心,即便沒有人明確告訴他,他也能猜出這份壽禮一定是出自秦瀾心之手,這樣優秀聰靈的女子的確有令男人為她瘋狂的本事。


    “好美的繡呀!”鄧婉如驚歎地讚道。


    怪不得賀芳晴要用紅布遮蓋起來,其他壽禮雖貴重卻也比不上這份精巧。


    “王妃,這是誰送給您的壽禮?這……這裏麵的少女倒像是王妃年輕的時候。”尤氏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賀芳晴和孫嬤嬤等人初看到秦瀾心送來的壽禮時,也是嚇了一大跳。


    秦瀾心是不可能見過年輕時候的賀芳晴,而且她也從未穿過繡品上的衣服,隻是繡品上的少女任誰看都像是她年輕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十幾歲的模樣,真不知道秦瀾心是如何想到的。


    “姐,這就是你忙了好久繡出來的壽禮?真的好漂亮呀!”秦瀾悅這次沒敢大聲說話,隻是很小聲地湊到秦瀾心身邊低語道。


    不過,還是被站在秦瀾心另一邊的齊平寶給聽到了,她表現得就不那麽平靜了,看著秦瀾心就大喊道:“瀾心妹妹,這是你繡的?”


    齊平寶這話一喊完,就和那日在宮宴上一樣,秦瀾心霎時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福慧縣主,這真的是你繡的?”


    “瀾心妹妹,這……這是你送的壽禮?”


    “縣主,你親自繡的嗎?”


    ……


    這一刻,除了幾個明白的人,其他人都是一臉驚奇、訝異、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秦瀾心,她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


    “沒錯,這的確是我繡出來送給王妃的壽禮!”秦瀾心承認道。


    “這怎麽可能!”孫雲香、孫雲月兩姐妹嗓音尖利地驚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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