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將大家的視線吸引過來,沐月夕淡然一笑,眸光流轉,嬌滴滴地道:“爹爹,難得今日大家齊聚一堂,商談甚歡,爹爹不如把南疆的美酒拿出來,讓大家嚐嚐吧!”


    “南疆美酒?”趙殊是好酒之人,聞名,眼中一亮,“沐大人,夕兒說的可是有瓊漿玉液之稱的南疆葡萄酒?


    “正是此酒。”沐晚謙笑著點頭道。


    趙殊雙手互搓,迫不及待地湊到沐晚謙麵前,“沐老弟,這酒,可否讓老兄飲上一杯。”為了美酒,趙殊立刻把對沐晚謙的稱唿由大人改成了老弟。


    “這一杯哪夠。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不醉不歸。”沐晚謙豪氣地道。


    趙殊眉開眼笑,連聲讚好。


    “夫人,勞你帶盈兒去將酒取來。”沐晚謙道。


    沐夫人笑了笑,起身拉起沐月盈的左手,“盈兒,陪娘一起去取酒。”


    沐月盈緊抿著嘴,右手按在桌上,不肯動。


    “候爺以前飲過這葡萄美酒嗎?”沐月夕笑意盈盈地問道。


    “聞名已久,卻不飲過。今日夙願能償,如海深覺榮幸。”淳於容禮貌地迴答道。


    “好了,盈兒,你就別那麽小氣,快去把酒拿來,讓先生,八王子和候爺他們嚐嚐。”沐月夕努力想幫沐月盈挽迴一些顏麵。


    “容哥哥,你等等,盈兒這就去幫你拿酒。”沐月盈喜滋滋地跟沐夫人去取酒。


    一會兒,沐夫人就迴來了。不過跟在她身後的不是沐月盈,而是幾個婢女。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對剛才的事絕口不提,仿佛沐月盈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沐月夕低頭吃了口菜,打定主意明天去勸沐月盈,這淳於容對她沒有一絲情意,勸她還是早點放棄的好。


    趙殊不愧是嗜酒之人,品起酒來有模有樣,先搖晃玉杯,看酒色如何,再聞香味,最後閉上眼睛小酌一口,在口中慢慢迴味。


    “好酒,好酒。不愧是天下第一美酒,酒香幽雅清淡,酒味醇厚甘甜。真是好酒。”趙殊讚不絕口道。


    “香氣悠久,滋味醇厚,入喉淨爽,不愧有瓊漿玉液的美名。”八皇子讚歎道。


    “真好喝,再來一杯。”杜徵毫不客氣將酒杯倒滿,一飲而盡。


    “色若琥珀,味香純正,入口清澈純淨。”淳於容輕聲讚道。他沒有象趙殊和八皇一品再品,而是淺嚐輒止。


    別人都是慢慢的品酒,唯有杜徵是大口的喝酒,一口氣連幹了六七杯了,還意猶未盡的直接抓過酒壺往嘴裏灌。


    “哎,杜徵,這酒不是這麽喝的,要慢慢品,才能品出酒中滋味來。”沐月夕皺著眉道。她本不想出言的,可實在受不了杜徵那種浪費酒的喝法。


    杜徵很認真地拱手道:“請夕兒妹妹賜教品酒之法。”


    沐月夕見他一臉真誠,還以為他真不知道如何品葡萄酒,便好心地告訴他注意的事項。卻沒想到這竊竊私語,惹得八皇子赫連斏不快,眸光微沉,抿了抿嘴唇。沐月夕是他內定了的太子妃,豈容別人染指。


    “古人早有先見,品美酒知酒趣,趙先生,沐大人,沐夫人,表哥,欣悅妹妹還有杜公子,不如今天我們也學學古人,賦詩紀念今日這件幸事。”赫連斏不辭辛苦,一一點名,將大家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賦詩?沐月夕抓狂,這隻該死的八哥鳥,她可不想再剽竊古人的大作了,搶先開口道:“既然是品酒,夕兒覺得做詩還不如行酒令。”


    “妹妹想行什麽酒令?”赫連斏的目的達到,自是順著沐月夕意思,討她歡心。


    眼中流光一轉,沐月夕不想用太複雜的酒令,來為難自己,笑道:“就行個數九令,數到九,或九的倍數,以及數字裏帶有九字時,不能讀出來,敲擊碟碗來代替,誰錯了令,就罰酒一杯,由讀錯的人重新起令。”


    赫連斏點頭道:“這個令好,既簡單,又好玩。”


    他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出言反對。七人便開始行酒令,沐月夕張口報出:“十三。”


    坐在沐月夕下首的是沐夫人,沐夫人道:“十四。”


    沐夫人身邊本來坐著的是沐月盈,沐月盈已退了席,輪到淳於容接數,他淺笑道:“十五。”


    “十六。”趙殊道。


    沐晚謙報,“十七。”


    赫連斏早就留意,沒數數,用筷子敲了一下瓷碟。


    “十九。”杜徵輕鬆地吐出兩字。


    “罰酒一杯。”沐月夕笑嘻嘻地指著酒杯道。


    “十九又不是……哎呀,疏忽了疏忽了。”杜徵迴過神來了,爽快的罰酒一杯。


    杜徵想了想,“二十六。”


    “當。”沐月夕敲碗,順利過關,眉尖輕輕上挑,想害她,沒門,小臉上全是得意地笑。


    “二十八。”沐夫人報道。


    “當。”淳於容順利過關。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三十五。”


    淳於容用響聲代替三十六,可趙殊卻沒留意到,張口報出了三十六,被罰酒一杯。


    酒令繼續,一輪又一輪,一個簡單的酒令被他們玩得興致勃勃,是真心是假意,無人去分辨。


    很快那幾罐葡萄酒一掃而空,婢女們見他們玩得開心,自作主張地呈上了其他的酒供他們繼續玩樂。


    混合酒最易醉人,轉眼,桌上人的紛紛醉倒。微醺的沐月夕抬起迷離的雙眸,看著依舊保持清醒的淳於容,佩服不已,他真太厲害,居然一次酒都沒有被罰。


    醉酒的人表現各異。赫連斏最先坐不住,身子一直往桌下滑,要不是兩位內侍官強行扶著,早就成了地上的爛泥。淳於容不放心,親自送他迴了宮。


    趙殊和沐晚謙酒經考驗(申明這不是錯別字),又為官多年,自控甚嚴,就算喝得目不識人,還穩穩當當地坐在桌旁,等人連人帶椅抬迴房裏去了。


    隻有杜徵,不管是醒著,還是醉倒,都是最麻煩的一個。他不肯老老實實的迴客房休息,非要滿院子晃悠,美其名曰:消食。


    本來沐夫人打算強製將他抬迴去客房,那知道這位大爺武功高超,醉拳十分的厲害,沒人近得了身。沒辦法,沐夫人隻好讓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跟在他身後,等他自己轉昏了,再抬迴客房。


    沐月夕很乖,酒品不錯,在詠詩的扶持下,迴房喝醒酒湯,淋浴更衣,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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