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魅字紅色麵具下的美眸陰冷的微微眯起,緊鎖著那道黑影的離去,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胸口滿腔的怨恨和妒忌讓她以往的溫柔嫵媚漸漸消散……


    ……


    不管南景塵是生氣還是吃醋,解決的唯一途徑就是操哭簡兮。


    幾番雲雨過後,簡兮終究承受不住,半昏半睡了過去。


    南景塵退了出去,溫柔的輕撫著那巴掌大的小臉,那般輕柔,生怕貼得近了,就會傷到她細嫩的肌膚。


    片刻,他起身,吩咐狄縛準備浴湯,靠沐浴來舒緩還未盡興的欲望。


    隨後,房門被推開,南景塵以為是狄縛提熱水進來,未轉頭便低聲說道:“不用伺候了,出去吧!”


    話音一落,那腳步聲還在靠近,隨之一抹異香撲來……


    南景塵眉頭一皺,偏頭看向身後出現的花傾城,隻見她一身若隱若現的黑色薄紗,在燭光的照耀下,與她白皙如雪的肌膚相得映彰,襯托得越加性感迷人了。


    “在取你命之前,馬上消失在本尊眼前。”那包含戾氣的冰冷出口。


    若不是左丘宇指名要她,簡兮也異常執著禪婆以及左丘宇,她在入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是縷亡魂了。


    花傾城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出胸膛,她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怕死的繼續靠近,柔聲入耳,令人發癢:“尊主,傾城願為尊主獻上一切。”


    哪怕她的命。


    隨著她的靠近,那香味越加濃烈,他剛剛壓下去的浴望,竟然再次被勾起……


    被這香味勾起。


    南景塵若是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那簡直愚蠢到骨子裏去了。


    他伸手,帶起浴桶中的水花,那水花灌注了幾分內力,朝近在咫尺的花傾城攻去——


    她身無武,甚至來不及閃躲,硬生生的被那水柱擊中腹部,猛的飛向門外,門框被撞擊發出一聲悶響,隨後那身子失重,掉落在地上,摔地的疼痛還未傳來,那五髒六腑的痛疼已經迅速占據了她的大腦,疼得她卷縮了身子,下意識發出一聲痛疼的呻吟……。


    突然的聲響驚醒了疲憊睡著了的簡兮,她猛然睜開眼眸,但又很快闔上,翻了個身,伸手習慣性的去摸身旁,嘴裏模糊不清的嘟囔著:“南景塵……”


    可手摸來摸去摸了個空,她緩緩睜開眼眸,剛巧看到門口穿著無比性感的花傾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快速離開了房門。


    簡兮瞬間驚醒,坐起身來看向那半開的房門,有些懷疑她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浴桶中種了迷情媚香的南景塵隻感覺下腹有一把火在燒,他憐惜簡兮,想自我解決,可聽到簡兮那一聲半夢半醒的唿喊時,那把火燃燒的越加厲害了。


    他從浴桶中站起身來,光著身子朝床榻上醒了的簡兮走去——


    簡兮冷著眼眸看著朝他走來的南景塵,在他走近之時,出聲問道:“剛才花傾城來過了?”


    南景塵眸中滿是深邃和溫柔,淡淡應了一聲,張嘴咬上了簡兮圓潤的耳垂……。


    他知道的,這是她的敏感區,隻要觸碰這裏,她很快就會進入狀態。


    可簡兮並未像以往那樣癱軟在南景塵懷中,隻是僵著身子,繼續出聲問道:“你們剛才在幹什麽?”


    三更半夜,南景塵光著身子在洗澡,她剛才如果沒有看錯,花傾城隻穿了一件透視的輕紗,她若是不醒來,他們是不是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南景塵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緊緊抱著簡兮溫軟的身子,氣息越來越粗重,那裏還顧得上將心思放在那種可有可無的人身上……


    可簡兮突然伸手推開他想要親吻她的臉,冷著聲線:“我問,你們剛才在幹什麽?”


    南景塵眉頭一皺,有些沉色:“什麽也沒幹。”


    “是什麽也沒幹,還是想幹什麽卻沒來得及幹?”簡兮追問。


    南景塵眉間的折痕越加深了,某處忍得厲害,聲音也有幾分粗啞:“你希望我們幹什麽?”


    這一出聲,讓簡兮的心瞬間跌入了穀底。


    她氣得用力推搡眼前的南景塵,吼道:“滾,滾遠點!”


    南景塵有些莫名其妙簡兮的怒意,但還是安撫出聲:“乖,別鬧,我好難受。”


    簡兮知道南景塵現在正在欲望中掙紮,但沒發覺他是中了藥,在她看來,中了藥的南景塵跟平時發情起來的南景塵根本就沒有什麽倆樣,也就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她掙紮排斥著,哪怕他們沒發展到那一步,她也芥蒂花傾城的出現和存在。


    但男女力量上的差距在這一刻凸顯,簡兮看著身上瘋狂的南景塵,怒到了極點,冷聲喝道:“南景塵,南景塵你給我走開,你這是強bao,這是強bao,滾啊!”


    話音一落,她瞳孔驀然放大,無力地放棄了掙紮……


    ……


    當暴風雨過後,南景塵溫柔下來,隻是大掌卻突然觸及到一片粘膩,他身子一頓,將手放到眼前,接著燭光一看,竟然是鮮血?


    他嚇壞了,看著身下有氣無力的簡兮,連忙退了出去,將被褥扯過為其蓋上,叫喊道:“狄,快去請大夫。”


    盡管狄縛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去將睡夢中的大夫直接扛著上了山,但等大夫為簡兮診脈之時,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了。


    南景塵僅穿著一條裏褲,臉色煞白地看著身旁細細為簡兮號脈的大夫,心髒隱隱作痛,好似有千萬根細針在紮一般。


    當看到那抹紅豔時,他恨不得想要殺了自己。


    良久,那大夫將手從簡兮的手腕上拿開,站起身來,對南景塵恭喜道:“恭喜恭喜,夫人這是有喜了,不過有小產的征兆,但好在胎兒還在……”


    大夫還沒說完,南景塵身上的煞氣充斥著整個寢殿,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年邁的大夫,冰冷的聲線比這入冬的深夜還要寒人:“你說什麽?”


    大夫微微一愣,被這氣勢嚇到,弱弱地出聲迴應道:“夫人懷孕已有三月之久……。”


    話音還未落,那大夫的脖頸突然落入了一隻大掌中,用力收緊了一番,那大夫眼球突兀,立刻斷了氣息。


    懷孕已有三月之久……


    三月之久……


    這句話就像是被按下了重複鍵似的一直在南景塵腦海中迴響。


    他不能孕育子嗣,這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那簡兮腹中的胎兒從何而來?


    三月之久……


    三個月前……


    南景塵似乎想到了什麽,唿吸突然變得急促,深深地看著床榻上昏睡的簡兮,眸中竟然有幾分殺意?


    ……


    簡兮醒來後,已經是隔天的中午了。


    她動了動渾身酸痛的四肢,一偏頭,便看見了身旁坐著的南景塵。


    她眸色一冷,心中還有怒意,偏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南景塵唿吸有些紊亂,他起身,走到桌前去端那碗熱了又涼,涼了又熱的藥,也不管那藥到底是熱還是涼,將其端到簡兮榻前,聲線如機械,不帶一絲情感:“起來,把藥喝了。”


    簡兮沉默,沒有作出絲毫迴應。


    南景塵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加重了語氣和音量:“起來,把藥喝了。”


    簡兮身子一顫,被這一吼,心中更加委屈了。


    她坐起身來,揮手就將南景塵手中的藥碗打翻在地,倔強的吼道:“不要你管,我不想看見你,給我滾。”


    南景塵右手保持著端著碗的姿勢,如墨玉的眸子輕動,看著地上那幽黑的藥汁和碎片,轉而將視線放在簡兮那張怒意明顯的小臉上,突然伸手狠狠掐住了她細嫩的脖頸……


    在那一刻,簡兮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看著眼前怒紅了一雙眼眸的南景塵,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那熟悉的窒息感幾乎讓她唿吸不過來,她這才緩過神來,清楚的感覺南景塵在對她做什麽。


    “是為了留下你肚子裏的孽種嗎?”


    所以才不喝藥,是知道藥裏有滑胎藥?


    因為窒息,簡兮整張臉憋得通紅,對於南景塵這莫名其妙的話,她滿是疑惑。


    什麽肚子裏的孽種?


    他在說什麽?


    眼看著簡兮因為窒息都要翻白眼了,南景塵這才反應過來,像是觸了電似的猛然將自己的手縮了迴來,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掌心,不敢想象,他剛才差點掐死這個小女人……


    得到氧氣的簡兮趴在床上下意識地大口大口唿吸,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她這才出聲質問道:“你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


    南景塵垂下手臂,看著簡兮一臉疑惑的模樣,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在說什麽你不知道嗎?我這一生無法孕育子嗣,可你卻懷孕了,三個月,三個月前,你嫁給了鳳燼……”


    簡兮一愣,呆呆地看著南景塵眸中的受傷甚至是厭惡,隨即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眸子輕顫。


    她懷上了鳳燼的孩子?


    空氣就這樣寂靜了許久,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良久,簡兮抬眸,抿了抿幹渴的唇瓣,出聲問道:“因為這個孩子,你要殺了我?”


    是嫌棄她不貞的過往,是嫌惡她身上的髒點。


    南景塵蹙眉,身上的戾氣還有殺伐之氣一點都沒有收斂,一雙深邃的眸子緊鎖著簡兮那蒼白的小臉,沒有言說任何。


    南景塵的沉默讓簡兮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撐似的,反而變得輕鬆起來。


    “你要殺,那就動手吧!”她輕聲說。


    那場婚禮,本來就不是她所願,但卻像是他們各自埋在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掉,始終隱隱作痛,卻又各自掩藏的很好。


    這個孩子不受任何人歡迎的情況下到來,就像是一個引火索,點燃了他們埋藏在心中的炸彈。


    南景塵心痛到難以唿吸,他也恨不得想要殺了她,可這比要了自己的命還要難,叫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把孩子打掉,我們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他終究作出了讓步。


    簡兮看著南景塵,就像是看著一個極其陌生的人一般,她笑:“真的能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嗎?你在跟我行房的時候,心中會不會想著我在鳳燼身下承歡的模樣……”


    話音還為落,突然被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打斷。


    簡兮的臉被打偏向一旁,臉上頓時浮現清晰的手指印,浮腫得十分明顯,可見力道之重。


    南景塵有些激動的抑製不住的顫抖著身子,他看著那發熱的掌心,剛才甚至想都不想就伸手揮了過去,那一切都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等迴過神來的時候,那一巴掌已經落在了簡兮的臉上,看著那臉上鮮紅的指印,他心抽痛了一下,犯賤的忍不住升起一抹憐惜……


    她真殘忍,為什麽一定要將他心中的傷疤撕開……


    簡兮突然大口大口的唿吸著,心中的悲痛就像是瘟疫一樣蔓延著,起初南景塵不管是掐她脖頸,擊飛於她,亦或是用劍傷她,那些傷害都沒有這一巴掌疼……。


    她眸子輕顫,突然起身下榻,赤腳踩在冰涼的地上,抬步就往門外的方向走——


    可還未走兩步,手腕被一道力道禁錮,那滿是諷刺的聲線在身後響起:“怎麽?是要去投鳳燼的懷抱?”


    從此一家三口,盡顯天倫之樂?


    南景塵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帶有攻擊性一般,簡兮闔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而冷聲說道:“南景塵,我現在不想跟你多說任何一個字,我們現在都需要好好冷靜冷靜,想想以後的事。”


    以後……。還有以後嗎?


    其實她不怨南景塵現在的冷漠,若是換做了她,她也容不得自己另一半身心的不淨……


    南景塵沒有鬆開她的手,那輕蔑的語氣再次響起:“不需要冷靜,隻要你把孩子打了,這件事很快就會翻篇的。”


    是的,隻要沒有這個汙點的存在,時間會淡漠一切。


    也許吧!


    簡兮抬眸對上那抹深邃和冷漠,眸子輕顫,覺得有些不認識他了。


    如果真的拿掉孩子就能讓他們迴到從前,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那她也不會抗拒。


    畢竟,她是自私的,這個孩子隻會給他們三個人帶來不幸……


    但簡兮卻沒有應下來:


    “聽著,我沒有任何過錯,不需要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你的怒火不該燒到我。現在,我們先好好冷靜之後再說吧!”


    他明明知道跟鳳燼大婚的不是她,卻將另一個人犯下的過錯強加到她的頭上,這不公平。


    哪怕話語態度如此堅決強硬,南景塵依舊沒有放手,卻也沒有再說任何。


    空氣就這樣寂靜了一會,簡兮迴過頭來,想要伸手扯開南景塵的手,卻被他死死抓住,根本脫離不了。


    倆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門被敲響,花傾城的柔音傳了進來:“尊主,午膳準備好了,可是要端入房中?”


    花傾城的突然出現,就像是在已經平靜下來的水麵上,再次扔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了層層漣漪。


    簡兮看向窗外的黑影,深吸了一口氣,耐性也到了極限:“我說、放手。”


    南景塵依舊不為所動,眸中的深邃飽含著怒意,受傷,委屈,殺意……


    外麵的花傾城嘴角輕挽,再次出聲說道:“尊主,昨天晚上……是屬下越矩了,但……總之,隻要尊主有任何需求吩咐,屬下都不會有任何猶豫遲疑,為之付出生命。”


    那輕柔支吾的聲音中含著女兒家的嬌羞,幾乎都能從那聲音中掐出水來。


    簡兮身子一頓,變得十分僵硬,就好像是刺蝟遇到了危險,無意識的豎起了身上的刺,不管是誰靠近,都要紮到對方頭破血流……


    南景塵就好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花傾城的聲音一般,他的眼裏心裏,隻有眼前這狠心的女人,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他隻知道,現在,她要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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