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儀手腳麻利地在少婦周身的大穴上行了針。


    沒過多時,那少婦就悠悠醒轉。


    “我,我這是在哪兒?”剛剛睜開眼的張秀蘭隻看得見自己頭頂漆黑的夜空,目所及處,就是無邊無盡的黑暗。


    她的夫君,那個年輕人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喜極而泣,“娘子,你……你活過來了?”


    “別在這兒閑聊了,趕緊把人給抬到破廟裏。”南宮儀從少婦身上起了針,跳出棺材外,急急地吩咐著。


    這少婦可是個難產而亡的婦人,她肚裏還有一個娃呢。不過是生產之際失血過多,閉過氣而已,並沒有死絕,卻被人給當成死人要給埋了,也幸虧是遇到了她。


    雖然不是專業的婦科大夫,但事到臨頭,不試一試,她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年輕人這次不疑有他,不管張秀蘭怎麽想,自己趕緊指揮著下人把棺材給抬進了廟裏。


    碧荷被響動給吵醒,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就被南宮儀喝著去燒熱水去了。


    廟裏架起了熊熊的火堆,南宮儀把閑雜人等都給趕了出去,門口留秦佑守著,張秀蘭的夫君李貴生被留下了。


    李貴生趁著南宮儀預備刀剪的當兒,急急地把方才的一幕說給了張秀蘭。張秀蘭跟聽說書一樣這才明白自己是死而複生,還是這位姑娘救的自己。


    她忙不迭地就躺在棺材裏磕頭,“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家沒齒難忘……”


    “別別別,你還是留著力氣等會兒生娃吧。”南宮儀頭也不迴地打斷她的話,馬不停蹄地吩咐人配濃鹽水紅糖水的。


    好在和親隊伍裏這些東西不缺,常用的藥材什麽的倒也齊全。


    再加上南宮儀本身是個大夫,秦佑對她又好,一路上她可是讓秦佑添了不少的東西。包括她用的銀針包兒、手術用的小刀子小剪子、棉紗之類的。


    給張秀蘭灌下一碗紅糖水之後,南宮儀又拿了一片人參讓她噙了:“等會兒發作的時候,你不要大喊大叫的,留著勁兒聽我的吩咐……”


    張秀蘭重重地點點頭,表示聽明白了。南宮儀可是把她從死神手裏拉迴來的,她的話比聖旨還管用。


    李貴生看看妻子,也忙點頭,“姑娘盡管放心,我家娘子會聽話的。”


    張秀蘭看了看自己的夫君李貴生,有些羞赧,“姑娘,他一個大男人家留在這兒,怎麽行?”


    古代的男人,妻子生產的時候,那都是在外頭候著的。哪有守在妻子跟前,看著妻子生產的?


    那些血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的。


    南宮儀哪裏理會古人怎麽想?


    她看也不看李貴生一眼,冷笑著,“你給他生孩子連命都搭上了,要不是遇到我,你還能在這兒瞎操心?告訴你,要不是我,再過兩年,你這夫君孩子怕是又有了。而你呢,估計連個上墳的人都沒有!”


    這話說得李貴生麵色不好,這姑娘好則好,就是嘴巴不大會說話,雖然說的是大實話。


    而張秀蘭卻別有一番心思,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種體會,沒人比她更深切。


    默默無語地看一眼李貴生,她深吸口氣閉目養神。


    過不多時,她的腹部開始疼了起來,一陣陣的攪得她眉頭都皺起來了,但因為南宮儀囑咐過不能大喊大叫的,她隻好強忍著,隻是額頭上的汗珠子卻不停地往外沁出。


    南宮儀見她這個樣子,把自己前世書本上學到的理論拎出來了,“對,就這個樣子,疼的時候就深唿吸,慢慢地去平複。”


    李貴生見妻子疼得這個樣子,手足無措,著急忙慌地問,“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你是眼神不好還是心眼兒不足啊?看不見你家娘子疼得滿頭大汗嗎?你不會給她擦擦啊?”


    南宮儀也是被這男人一副甩手掌櫃的樣給氣著了,張嘴就沒好話:這男人啊,就是欠收拾,明明都是眼麵兒上的事情,他愣是看不見。


    李貴生這才擰了一張帕子,給張秀蘭擦著汗。


    張秀蘭緊緊地攥著他的手,咬著牙根拚命地用力。


    “用力,用力,深唿吸……對,很好。”


    南宮儀坐了下來,一邊引導著張秀蘭,一邊躊躇著怎麽下刀。


    雖然知道一些理論,但她從未操作過啊。


    見張秀蘭又沒勁兒了,南宮儀又讓李貴生給她灌了一碗紅糖水。等她平複過來,就又按照她的引導開始唿吸……用力……


    羊水破了,張秀蘭已經疼得麵色發白了,李貴生的手也被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疼得他齜牙咧嘴,著急起來。


    “姑娘,這孩子什麽時候能生出來?”


    “這得問你媳婦!”南宮儀板著臉甩了一句,低下頭去,拿起了消過毒的小剪刀。


    若是不切口,孩子就難生出來,到時候還是一屍兩命,白搭了她今晚的功夫了。


    若是切了口,她也不敢保證就能母子平安。但不試一試,她總歸是不甘心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


    做大夫的,既要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也得有當機立斷的魄力。


    形勢不妙,南宮儀不敢再耽誤,手起刀落,就給張秀蘭側切了一個口子。


    許是張秀蘭生產的疼痛已經無以複加,所以,這一剪刀下去,她竟然沒有大吼大叫,死去活來。


    南宮儀放了心,趁著功夫在張秀蘭高高隆起的腹部推了推,再加上張秀蘭拚了命地用力,就見胎頭慢慢地露了出來。


    頭生出來,孩子的身體很快就出來了。


    剪斷了臍帶才發現孩子沒哭,南宮儀忙起身提著孩子的小腳丫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


    “哇哇……”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的孩子驚天動地地哭起來,南宮儀才鬆了一口氣。


    “是個兒子,帶把兒的。”李貴生一把搶過來,激動地語無倫次。


    南宮儀白他一眼,嘟囔了一句:“真是個沒良心的,也不看看自己老婆一眼。”


    張秀蘭已經奄奄一息了,南宮儀蹲下身子給她縫合著傷口,消了毒,又讓碧荷給她擦了身子,見她並無大礙,才讓她睡著了。


    李貴生已經命人把好消息稟告給家裏的父母了,這會兒見南宮儀閑了下來,抱著孩子給南宮儀結結實實地就磕了三個頭,嘴裏說著,“姑娘真是活菩薩降臨,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南宮儀聽他絮絮叨叨地謝完,這才指著草鋪上躺著的張秀蘭,“你該謝的是你的妻子,她可是九死一生哪。往後,多疼惜著她,女人哪,這輩子不容易!”


    秦佑在門口一直聽著裏頭的動靜,聽南宮儀這麽說,心裏驀然一酸:公主為別的女人歎息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自己?


    ------題外話------


    文中的案例都是瞎編的,和專業的醫學差遠了,娛樂而已,別當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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