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


    雖然已經親身體會過愈餌還丹效力,黎鈞先也難免有些緊張的詢問:


    “你可有感覺到傷勢的好轉?”


    此刻的林興朝相比服藥之前明顯煥發出了不少生氣、生機。


    他又是激動,又是難以置信的道:


    “我感覺被打裂的肺腑好像正在愈合和恢複.這等嚴重的內傷明明應當是沒救了才對,怎麽會.?”


    此言一出,席北辰顧有容兩個徒弟頓時狂喜,黎鈞先也是鬆了一口氣:


    “有效就好。先別管其他的,你先搬運調理氣血,加速藥力發揮,然後再繼續服用剩下的丹藥!”


    本來滿臉死氣的林興朝仿佛看到了希望,眼中煥發光彩:“好!”


    當即,他便雙眼微閉,盡力調動著氣血,助力藥力發揮。


    黎鈞先一揮手,讓其餘人全部到屋外等候。


    來到外麵,緊閉屋門。


    如今算是徹底峰迴路轉,席北辰激動欣喜的向著陸淵道:


    “陸師弟,你竟然遇到這等奇人,收獲這等神藥,一路上為何都不曾說一聲?”


    陸淵無奈笑笑:


    “主要是我和師父都不清楚林師叔的具體情況,擔心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才沒透露。”


    顧有容此刻也是一掃哀傷,滿臉期待:


    “陸師弟,你說那奇人的丹藥能不能把師父徹底治好?”


    陸淵道:


    “這我也不敢打包票,畢竟林師叔的傷勢實在太重。不過光從我師父使用的效果來看,這丹藥即便不能讓林師叔完全恢複,也足以讓他脫離生命危險,後續慢慢調養,依舊可以恢複如初。”


    “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席北辰兩人未見失望,依舊激動且期盼不已。


    畢竟林興朝方才見到黎鈞先之後明顯是迴光返照,很有可能連這兩天都過不去。


    陸淵黎鈞先所帶來的丹藥若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得天之幸,不敢再有更高的要求。


    就這樣。


    席北辰和陸淵便在院子裏等候,顧有容則是趕緊為眾人做飯,然後送進屋中。


    到了傍晚,又服用了三分之一顆愈餌還丹,在黎鈞先的照看下,林興朝氣色狀態越發恢複,令席北辰顧有容兩人越發欣喜。


    直到三更半夜之時,一整個愈餌還丹給林興朝全部服下後,黎鈞先才從房間出來。


    席北辰和顧有容為他們師徒安排了房間休息粥,就在外屋輪流等待起來。


    轉眼一夜一晃而過。


    第二天一大早。


    雞鳴犬吠之聲響起後,聽到隔壁黎鈞先起臥的動靜後,盤膝打坐的陸淵也停止了修行,跟著一起出了屋子,前往林興朝的房間。


    一推門邁進屋子,陸淵便見裏屋之中席北辰顧有容都在,更重要的是本來重傷在床的林興朝竟然已經坐了起來,並且靠坐在床頭自己端著一碗藥粥小口小口的喝著。


    “好好好!”


    見此一幕,黎鈞先綻放笑容,走入其中:


    “都能自己喝粥了,你的內傷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吧?”


    陸淵也是跟著上前恭賀道:


    “恭喜師叔霍然而愈,平複如故。”


    “師兄,阿淵。”


    林興朝立刻放下手中的碗,感激涕零道:


    “此丹效力非凡,我肺腑內傷依舊得到控製,並且恢複了許多,一條命算是徹底保住了。多虧了你們帶來如此神丹妙藥,才把我從這鬼門關裏拉了迴來,不然.”


    黎鈞先笑道:


    “謝我幹什麽,謝阿淵就行了,要不是他因緣際會遇到奇人得了這兩顆神丹,我們就算來了也毫無辦法,所以他才是我們兩的恩人和福星!”


    陸淵道:


    “機緣巧合而已,師父師叔就別跟我見外了。”


    席北辰和顧有容此刻卻是齊齊上前,鞠躬一拜:


    “不管怎麽說,多虧了阿淵你才救下了師父一命。”


    “此等大恩我們不知該如何報答,請先受我們一拜!”


    陸淵伸手阻攔:


    “你們再這麽客氣我可就不好意思在這裏待了。”


    就此,歡聲笑語充滿整個房間,悲傷氣氛一掃而空。


    “對了。”


    這時,黎鈞先出聲問道:


    “北辰到我那裏時時間匆忙講的不甚清楚,你們殺入宮廷中那麽多的高手乃至宗師都是從何而來?”


    林興朝這一次並無隱瞞,道:


    “這些高手,都是出自聖平天國的一些老兄弟,還有天理教、鐵血救國會,我們三方早年已經組建了一個倒金滅洋聯盟,在天京、金津、魔都等多地都有根基。


    其中帶著我們出手的兩位宗師,一個是我方昔日聖王身邊的護衛大統領趙武鵬,另一位則是天理教的上代教主宋唯居。”


    黎鈞先目光微震:“趙武鵬,居然是他!?”


    當年加入聖平天國後,他和林興朝兩人憑借出色的武功實力也混到了統領一職,算是地位不低。


    而這個趙武鵬,當時是聖王陳克全身邊的心腹近衛統領,手下統領了一隊全由三境鍛骨武師組成的精兵,無論地位實力都極高。


    聖平天國國都天雲府被金軍攻破之後,聖王陳克全戰死於聖王府,黎鈞先還以為這個心腹統領也一同陪葬,卻不曾想竟然還活著、並且在二十年後還踏入了宗師之境!


    不過,他突然想到什麽,又問道:


    “那被西慈妖後十招殺死的,就是趙武鵬!?”


    林興朝重重點頭,眼神隱現悲愴:


    “不錯,就是他。趙大哥已經年近六旬,因為身患重疾和早年所受之傷,其實早已斷絕步入宗師之境的可能。他之所能踏入第七境其實用的是壓榨潛力根基的折壽秘法,這一次入宮刺殺本就沒想著活著出去。


    但是我們誰都沒想到那老妖婆竟會如此厲害,不僅武功高絕似有宗師絕巔,同時竟還掌握了一手詭異莫測的道術手段,並不遜色武功多少。”


    黎鈞先悚然一驚:


    “你是說那妖後不僅是七境絕巔的武道宗師,還是個道術頂尖的七境真人?這怎麽可能?”


    無論無功還是道術,想要修行至七境絕頂之境,天賦、悟性、傳承、資源等等缺一不可。


    大金習練武功者無數,能夠達到宗師境地的鳳毛麟角,往往多年才能出現那麽一個兩個,更不要說道術一途遠比武功一道晦澀艱深,已經許多年沒有聽說過有七境真人的出現。


    他完全想象不到西慈妖後能在這兩條途徑上達到頂峰。


    林興朝澀然點頭:


    “不錯,我們也是事後分析才確定了此事,光憑武功妖後不可能十招殺死趙武鵬,她的道術層次必然是也達到了七境。


    想一想薩滿神教有所謂灌頂大法,加上此妖婆已經活了一百二十年,這麽長的時間加上金廷中收藏的各類典籍、天材地寶等,她能達到如此境地似乎也不是什麽不可思議之事。”


    一旁,陸淵卻是眼睛微眯,出聲問道:


    “師叔,一百二十歲按理來說應當垂垂老矣,宛如朽木,為何此妖婆竟然還能和人動手?”


    和他所修行的導引仙術不同。


    這個世界無論武功還是道術,都並不具備任何長壽之效,正常人的極限壽命就在一百二三十歲。


    當然,這隻是理論極限,世間隻有極少數體質特殊者,或者修煉養生功法、修身養性、與世無爭的人能活到這個年紀,數量恐怕比七境的宗師還要稀少。


    實際中,尋常的武功道術高手壽命往往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甚至這類人群因為時常爭鬥廝殺留下暗傷,還不如一些懂得養生的富家翁。


    西慈妖後身為金廷主宰,有秘法有太醫為其一個人服務,能活到這個年紀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但是其兩個甲子的高齡卻還能和人動手甚至十招殺死一個宗師,這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些!


    林興朝輕咳兩聲,凝重道:


    “這一點,我們至今也沒有想通,隻能歸咎為那老妖婆體質特殊,或者薩滿神教之中存在著什麽秘法,能夠讓保持狀態,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解釋。”


    黎鈞先長長一歎:“若是如此的話,這天下間恐怕無人能殺得了此妖後,隻能等著她壽盡而亡了.”


    其他人都是臉色沉重,隻有陸淵聞言若有所思,心中不由得的評估起來。


    他在評估如果是自己親自動手,能否殺得了這般表現的不死妖後。


    以他現在的修為水平,擊殺五境層次已經易如反掌,對付六境層次應當也沒有太大問題。


    但七境層次的武功宗師和道術真人,到底有何等手段實力他卻還沒有見識過所以難做判斷。


    而就在他念頭轉動之間。


    砰砰砰。


    院子後門,隱隱有獨特頻率的敲門聲飄了進來,顯然知道來人是誰的顧有容立刻前去開門。


    黎鈞先正欲帶陸淵迴避,卻被林興朝阻攔:


    “師兄,來的人應當也是你的故舊,無需迴避。”


    黎鈞先頓時問道:“是誰?”


    林興朝笑而不語。


    不一會兒,屋外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接近。


    隨後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一名背著藥箱、風韻猶存的美婦在顧有容的帶領下走進了屋子,一進來就急切詢問道:


    “林子,你可”


    話未說完,在看到屋中多出來的黎鈞先和陸淵時,他頓時一愣。


    數目相對。


    黎鈞先在見到來人、尤其是老者身後的美婦時,不由得聲音微顫:


    “古教頭,雲笙?”


    老者和美婦似是父女,聽聞唿喚之後皆是想起了什麽,齊齊出聲:


    “鈞先(黎哥)?”


    黎鈞先激動上前:“沒錯,是我。”


    被稱作古教頭的老者反複打量著他,有些感慨的深吸一口氣道:


    “沒記錯的話,我們一別已經有十餘年了吧?我們一起從天雲府逃出後,你小子重傷剛愈便不告而別,今天終於舍得來金津見我們了?”


    一旁,被稱作雲笙的婦人眸光複雜,有緬懷亦有幽怨:


    “一別十餘年,你在鳳陽府過得可還好?”


    不對勁。


    一旁陸淵目光狐疑,看看黎鈞先,又看看老者和婦人,頓時嗅到了八卦的氣味。


    “咳咳。”


    而這時,床榻之上林興朝再度輕咳兩聲宣誓自己的存在,揶揄出聲道:


    “我說古教頭,雲笙,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我的死活?”


    林興朝中氣十足的聲音頓時讓古氏父女迴過神來,然後在見到其氣色狀態之後狠狠一驚:


    “興朝,你的傷?”


    背著藥箱的古雲笙快步上前為其把脈,隨後麵容上盡是難以置信:


    “死脈已消,脈相歸於平穩怎麽可能!?”


    死脈顧名思義,便是必死之脈。


    作為在天京時親自為林興朝處理傷勢之人,她可是清楚的知道林興朝所受之傷是何等的慘烈和嚴重,如果不是煉血武道家的體魄支撐,其他任何人都活不過三天。


    而即便是不計代價的處理治療過,林興朝的傷勢依舊無藥可治,最多月餘之間就要生命走到盡頭。


    然而她怎麽也沒想到明明昨天還死脈明顯,眼看著挨不過幾天的林興朝不過一夜之間就脈相大變、起死迴生了!?


    古教頭也是神情驚疑的上前查看,林興朝卻是笑道:


    “兩位無需驚奇,我這傷之所以能好,主要是因為我師兄”


    當即,他便將事情簡短說明了一遍。


    古教頭父女自然是吃驚不已,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陸淵,似乎難以相信世上還有如此奇遇。


    而似乎是看出氣氛有些古怪,顧有容適時出聲道:


    “師父師伯,古爺笙姨,你們先聊,我們去給你倒茶。”


    說著,她便拉著席北辰和陸淵,一起退出了房間。


    出來後。


    陸淵不由的問道:“師兄師姐,這位古爺和笙姨是什麽來曆?”


    席北辰道:


    “古爺名為古看山,以前乃是聖平軍的總教頭,師父師伯年輕時剛剛加入聖平軍便是在其麾下,頗受照顧。至於笙姨便是古爺的女兒,一手醫術高明無比,不下於當世任何名醫。”


    “哦?”


    陸淵摸起下巴:


    “不過我看這位笙姨好像和我師父的關係不一般,這是怎麽迴事?”


    顧有容低聲道:


    “師弟你有所不知,我聽師父說過以前在天雲府時,師伯他和笙姨關係親近,古爺甚至有把女兒嫁給他的打算,但是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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