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行迴到錦繡園,在門口下馬,將馬韁繩丟給後麵的明岩,踏步往裏走。


    才進門,他心裏就生出奇怪之感,覺得今兒個守門的林五神色很奇異,倒像是出了什麽事情一般。


    他皺眉正要問時,妙音已經迎了過來,將剛才雲香找上門的事兒說了一遍。


    李靖行聽到雲香這個名字,開始時一臉茫然,早已經將很多年前納的通房拋之腦後了。


    直到妙音反複提醒,他方才想起來,不待聽完立刻變了臉色,皺著眉問:“夫人怎麽樣了?”


    妙音見他根本不記得雲香,得知消息後也不關心雲香和那孩子,隻追問千柔,心裏覺得好受了點。


    歎了一口氣,她低聲道:“夫人自是不好受,但也沒法子,隻能等老爺迴來決斷了。”


    李靖行一臉愁色,覺得萬分對不住千柔,咬著牙道:“我瞧瞧她去。”


    一時進了屋裏,見千柔立在窗下發呆,仿佛整個人的心魂都到了遠方一般。


    李靖行見狀隻覺得一顆心似被針紮一般,忙走上去將千柔攬在懷裏,低聲道:“都是我不好,柔兒,不要怪我,不要離開我……”


    被他抱在懷裏,千柔愣了一下,情不自禁紅了眼圈,旋即淚水滾滾而下。


    縱然她想得很明白,知道這雲香是李靖行婚前的相好,但遇上這樣的事兒,心裏仍舊難過又茫然。


    如今李靖行迴來了,心底的委屈再也抑製不住,噴發出來了。


    她哭,一則是為了發泄,二則是因為她明白,此事李靖行心底必定存了幾分愧疚。


    彼此正是情濃之時,李靖行她掌控得住,但以後呢?若自己青春不再時呢?若有一天彼此激情不再時,李靖行也許會生出幾分別樣的心思。


    她要用自己的淚水警示李靖行,其實自己很難過,要讓他知道,這樣的事兒,她是容不得的,以後絕不能沾惹。


    不然,下次她不會哭,會直接棄他而去。


    李靖行見她哭成淚人一般,越發覺得心痛。


    他娶了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承諾要一生一世對她好,護她現世安穩,但在她陷入危險時,卻沒能及時趕到她身邊相護。


    如今,她所遭受的傷害,卻來自於他。


    采薇的事兒,雖然過去了,但他永遠都記得,新婚之夜,一個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他給了新婚妻子多麽大的“驚喜”。


    如今,又來了一個雲香。


    偏偏,這事兒理不清扯不明,他辯駁不得。


    千柔哭了許久,覺出有溫熱的唇如同雨點般落在臉頰上,淚水竟被他吻了去。


    她怔了一下,對上他滿是柔情和歉疚的眸子,慢慢止住了抽泣。


    李靖行見她緩和了些,歎息道:“柔兒,我又要跟你說對不住了。”他苦著臉向妻子表達歉意,並且發誓今後絕不會再招惹這樣的事兒,讓妻子難堪。


    千柔發泄一番,這時候已經緩和下來,低聲道:“我也知道這是婚前的事兒,不會跟你廝鬧的。”


    她揚起頭來,帶著脈脈柔情看著他,一字字的道:“隻要你答應我,以後一直對我一心一意,我是絕不會因為這事兒跟你離心的。”


    見她這樣通情達理,李靖行自是心中一鬆,摟著她道:“你放心,你對我這樣好,我若不一心一意對你,真是枉為人。”


    千柔依靠在他懷中,點頭道:“我信你。”


    李靖行擁著她,去屏風後親自絞了帕子,給她擦了臉,帶著憐惜道:“以後一定不再讓你流淚。”


    千柔目露感動之色,默了一下,咬著唇問道:“那個雲香和那個孩子,你要去見一見嗎?你心裏有什麽打算?我們是夫妻,遇事兒要一起麵對,你隻管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不必瞞著我。”


    哭哭啼啼隻是發泄一下,並不會改變現狀。


    她既然說了不跟李靖行鬧,那麽,就一定會鎮定冷靜,跟他一起處理好雲香母子的事情。


    李靖行忙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騙你的。”


    表白了一番,這才皺著眉道:“那雲香我不想見,無緣無故的,她突然冒出來,這事兒實在蹊蹺。她既然上了門,顯然是鐵了心要將孩子栽到我頭上。即便我去見她,她必定也會咬死口風,絕不會說出真相。我懶得看她的嘴臉,讓妙音去探她的話,再讓明石盡快去趟定國侯府,查清她家鄉在哪兒,順藤摸瓜,查一查她嫁了什麽人,先將她的經曆都弄清楚再說吧。”


    千柔見他竟不將雲香和那孩子放在心上,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想法,許是自私了些,但是,她隻是一個小女子罷了,所盼的,是夫君完全屬於自己。


    如今,雖然有風雨來襲,但他肯傾心相待,她心底很滿意。


    李靖行注視著她,接著道:“柔兒,雖然知道他們會影響我們的夫妻感情,但我不是一個狠心的男人,不可能直接將他們趕了,或是暗中滅口。我知道,你也絕不是狠心之人,我們等事情查清了,再做打算吧。”


    千柔點頭道:“無論你怎麽打算的,我都支持你。”


    李靖行見她柔順又通情達理,一顆心酸酸軟軟的,仿佛要化了一般。


    他將她抱緊,靠在她肩上道:“先將雲香的經曆查清,再做打算。如果那孩子是她隨意弄來充數的,自然不必猶疑,直接將他們趕出去。”


    他閉一閉眼,歎息道:“如果……如果真是我的,就給他們買個莊子,將他們送得遠遠的。這樣做,固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我絕不會讓他們在跟前晃悠。”


    如果孩子是他的,他會讓他們衣食無憂,至於別的,想都不要想。


    千柔愣了一下,暗自想,李靖行這樣的想法,倒是跟自己的打算不謀而合。


    千柔一顆心便軟了下來,微微抿著唇道:“好,就照你說的辦。”


    李靖行見她答應了,整個人都鬆弛下來,靠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雲香先不管了,有樁事兒我得跟你說一下。”


    他說著,便皺起眉,將那天在書齋遇上玉茗,及今兒個又跟玉茗照麵的事兒講了一遍。


    千柔得訊,自是久久無法迴神。


    李靖行撫摸著她的青絲,隻覺得滿腹的情思都被她緊緊纏繞著,從容道:“柔兒,那女子姿色豔麗,乃是顛倒眾生的尤物。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就算是平民,也不可能隻與我見一麵,就為我傾倒。這段時間,我絕不會再去杏花巷,但那蘇氏讓我如鯁在喉,總覺得她是有心算計。”


    千柔擰著眉道:“聽你這意思,她的目標是你呢,隻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唔,素來妙音是最常跟著我的,若是讓她去探聽消息,必定能有所收拾,但我又怕那蘇氏認得妙音,那就打草驚蛇了。”說到這裏,一臉愁色,簡直左右為難。


    李靖行聽了這話,瞅著她笑了一下。


    千柔一怔道:“你笑什麽?”


    李靖行拍著她的頭道:“小傻瓜,去探聽消息可能會走漏風聲,但我有嘴呀,我可以跟你說清楚那女子的長相。倘若是你認識的人,隻要說幾句,你就會想起來的。”


    千柔拍著額頭,恍然道:“有道理,我連這個都忘了,真是太糊塗了。”


    李靖行聽了,目中閃過一抹心疼來。


    千柔素來是最聰慧的,如今連這個都沒想到,顯然是因為雲香的事兒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跡,令她無法保持平常心。


    而這困擾,全是因為他。


    雖猜到了千柔的心思,但他並沒有點破,隻將憐惜放在心底,正色將玉茗的長相描敘了一番。


    隨著他的話語,那女子的容貌,漸漸在腦海裏清晰起來,聯想到她自稱蘇氏,千柔止不住冷笑道:“原來是她,她可真行,堂堂公主殿下,竟然肯放下身段算計你。”


    李靖行吃了一驚,忙問了一番,得知是玉茗公主時,不由得滿麵震驚,擰著眉道:“照你話中之意,你跟她隻是在宴席上有幾句口角罷了,她如今卻這般處心積慮,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千柔冷笑道:“根據你的描述,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何況,她是蘇廢後所出,自稱姓蘇,細節也對上了,必定是她無疑。至於她這麽做的緣故,我想不出來,也不關心,但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罷休。”


    拉住李靖行的手臂,輕聲道:“夫君,按理說你是一家之主,這些事兒都需要你來操心,但你如今正是關鍵時刻,我不想讓你分心。不如你還是靜心念書吧,這樁事兒交給我打理吧。”


    李靖行笑著道:“有你代勞,我是最放心的。”心底有些好奇,便問道:“你打算怎麽做呢?”


    千柔揚著下巴道:“無論她為了什麽算計,無論她是什麽身份,哼,在我心底,有女人敢覬覦我的男人,我豈會給她留一絲情麵?”


    話雖如此,但她到底顧忌著那是皇家公主,自是不能為所欲為,便咬牙道:“我會讓人去盯著她,若發現她跟秦王、蘇廢後有來往,立時就往上報,到時候,不用我出手,自然會有人收拾她。”


    李靖行在她說“我的男人”時,一顆心早化了,在她紅唇上啄了一下,隻覺得心裏的柔情要流溢出來一般。


    千柔也沒避開他的吻,等他親完了,斜睨著他道:“說起來,你對那玉茗的相貌讚譽頗高,我就不明白了,有美人對你獻殷勤,機會難得,為什麽你不接受呢?”


    李靖行又好氣又好笑:“問我做什麽?這緣故難道你不知道嗎?”


    千柔歪著頭,故意道:“我的確不知道,你給我解釋一下吧。”


    李靖行掐掐她的臉道:“你可真壞,故意想聽我說甜言蜜語是不是?我向來拿你沒辦法,你想聽,做夫君的自然要滿足你。”


    說著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聲音輕柔得仿佛要隨風散去一般:“我不理會她,自然是因為這裏已經住了一個人,被那個人占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旁的人。”


    千柔沒有言語,但唇角卻往上翹。


    雖然煩心事一樁接一樁,但李靖行這番話取悅她了,讓她心情好轉了些。


    李靖行見她歡喜,心裏也高興,何況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自是信手拈來,接著又道:“縱然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眼底隻看得到你,隻愛你,隻在乎你,愛你到地老天荒!”


    千柔唇角笑容微深,便也迴應了他幾句:“夫君,我也愛你,對你一心一意,想跟你攜手共度此生,隻有我們兩人,會相伴最久,一起白頭。”


    李靖行點頭道:“放心,我們一定會一直恩愛下去,白頭到老。”


    這是他對自己最心愛女人的承諾,也是他期盼的。


    女人的世界很小,從來都隻容得下一個男人。


    其實情到深處,男人的心也很小,隻會將自己的摯愛放在心坎上,其餘的人,不會關注的。


    雖然很多人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是,愛情的力量,是可以戰勝欲望的。


    所以,玉茗的靠近,不是他想要的,反而是他的負擔。


    夫妻兩人經過這一番交心,感情竟沒受雲香影響,反而還濃鬱了幾分一般。


    過了一會兒,李靖行依舊去了書房,千柔便命人將柳絮的夫君趙天利傳了來。


    趙天利雖是護院出身,但身手不凡,反應奇快,是個人物。


    去年秦王安排了一次暗殺,那一次趙天利展現出了自己機敏果敢能幹的一麵,身受重傷,功不可沒。


    自他受傷之後,一直被安排靜養,千柔又不是吝嗇之人,賞了很多名貴補品藥材,令他的傷好得很快。


    如今這探聽消息的事兒,自是要交給他辦的。


    何況,趙姨娘隔壁就是玉茗,地勢上占了優勢,倒是十分方便的。


    趙天利到了後,千柔也沒點破玉茗的身份,隻說趙姨娘隔壁新搬來一戶人家,似乎不懷好意,為了以防萬一,讓趙天利去給趙姨娘送東西,以後就留在那邊,護著趙姨娘,探聽那戶人家的動靜。又說這件事兒很要緊,讓趙天利一定多多用心。


    趙天利閑了一年,難得如今主子肯重用,自是十分欣喜,忙不迭應了下來。


    他迴家收拾了一番,果然就照千柔安排的,拉了半車吃吃用用的東西,去了杏花巷。


    玉茗那邊安排妥當了,千柔便將妙音喚來,讓她這幾天專門盯著雲香母子,不必苛待他們,但也不必給什麽好東西,隻按大丫鬟的標準安排就成了。


    妙音連忙領命,又說自己打算多去跟雲香說話,探聽消息,讓千柔不要多心。


    難得她肯用心,千柔自是讚賞了幾句,才讓她去了。


    另一邊,妙音的夫婿趙四安卻由內侍領著,進了勤政殿。


    雖然齊逸崢已經是一國之君,但之前早就發了話,但凡錦繡園有什麽動靜,要立刻稟告。


    因為齊逸崢有命在先,趙四安自是不敢違逆的。


    齊逸崢從趙四安口中得知,有個小婦人帶著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跑到錦繡園門口鬧,自稱孩子是李靖行的,不由得愣住了。


    等迴過神來,他心不免跳快了幾分。


    先是玉茗纏上李靖行,如今,又來了個私生子,是老天看不慣李靖行一個平庸之輩,獨占了佳人,才起了這麽多的風波吧?


    齊逸崢想到這裏,心裏狂喜,麵上卻不露聲色,隻吩咐趙四安,好好守護著千柔的安危,旁的事不用管。


    趙四安連忙答應下來,恭恭敬敬退了下來。


    這裏齊逸崢獨自坐了一會兒,卻無心再看折子,直接站起身來,到殿外走動。


    本以為今生無望的情愫,不曾想,如今竟然出現轉機了。


    遙想千柔得知李靖行有私生子的消息,心底必定會十分難過,說不定還會流淚痛哭。


    她落淚傷心,不是他情願看到的,但是,如果她跟李靖行就此產生了隔閡,如果玉茗的勾引大計成功了,那是不是代表,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他默默下定了決心,如果李靖行跟她反目了,那麽,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去她身邊,守著她護著她,用漫天的柔情和滿腔的愛火,融化她心底的堅冰。


    若能如願,從今以後,他隻會守著她過日子,為她虛置後宮。


    他想著,一顆心激動得無法自抑,唇角不自覺湧起了一抹笑意,引得宮女們春心蕩漾,覺得皇上今兒個格外可親。


    這時,齊崇光迎麵而來,給齊逸崢行了禮,寒暄幾句,瞧著齊逸崢心情很好的樣子,便期期艾艾的道,自己連日來學習文才武略,有些累了,想歇一歇,這兩天出宮走動一下。


    齊逸崢聽了目光一閃,挑眉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齊崇光笑了一下,若無其事的道:“沒想去哪兒,就是好久沒見玉欣姑姑了,想去她家裏瞧一瞧罷了。”


    齊逸崢聽了,注視著齊崇光,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齊崇光見他神色有些奇異,不免心裏打鼓,勉強笑著道:“父皇盯著兒臣做什麽?難道兒臣去姑姑家裏走動,父皇不高興了嗎?”


    齊逸崢揉揉眉心,直接問道:“你去玉欣那裏,是為了見玉欣姑姑,還是為了見蕾兒?”


    齊崇光一聽這話立刻炸毛了,差點沒跳起來,口中忙道:“父皇這是什麽話?我自是為了瞧姑姑和薇薇,跟李蕾兒有什麽關係?”


    齊逸崢見他這樣,隻覺得額頭亂跳,心裏很鬱悶。


    齊崇光反駁得很快,若是沒什麽心計的,必定就被他騙過去了。


    但齊逸崢是什麽人?曆經風雨的老狐狸,豈能看不透兒子的小心思?


    越是反常,越是有異。


    也許,齊崇光還沒有意識到,蕾兒在他心目中占據了不一樣的位置,但旁觀者清,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是過來人,豈能不懂兒子?


    之前他一心想將崇光和蕾兒湊到一起,如今卻覺得頭痛。


    之前,他是在給自己挖坑嗎?


    如果,如果千柔跟李靖行散夥了,那麽,機會該是屬於自己的呀。


    如果自己將來真能娶千柔,那麽,蕾兒跟崇光就成了名義上的兄妹,自然再無可能了。


    哎,早知有今日,他才不會提出那個建議呢。一瞬間,齊逸崢心中五味雜存,但最終,還是自己的私心占了上風,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崇光跟蕾兒年紀還小呢,哪裏懂什麽情事,不過是接觸多了些,這才覺得蕾兒特別些罷了。


    從現在開始,讓崇光少跟蕾兒接觸,彼此的情分,自然能淡下來的。


    自己就不一樣了,自己戀慕千柔的心,真是天地可鑒。


    如今好不容易上天垂憐,他若是辜負這個機會,來日必定後悔莫及。


    如果齊崇光知道他隱晦的心思,必定要歎一聲,真是親爹呀。


    齊逸崢是個很果斷的人,拿定了主意後,眯著眼瞧著齊崇光,直接就道:“你休息一天沒問題,但玉欣那裏就別去了。說起來,你很多天沒去看林府的外祖父、外祖母了,不如去林府吧,如何?”


    齊崇光側首想了一下。臉上有些愧疚:“父皇說的是,兒臣的確該去林府瞧一瞧。”


    齊逸崢聞言,臉色由陰轉晴,正要說一聲“孺子可教也”,不料齊崇光笑著道:“反正時間充裕,上午去林府,下午去姑姑家,也是可行的。”


    齊逸崢聽了這番話,額頭青筋直跳,這是哪裏來的熊孩子?怎麽就是要跟自己作對呢?


    他心裏不高興,麵上不自覺就帶出來了,看向齊逸崢的目光充滿了不滿。


    齊崇光見他這樣,眼珠子轉了一轉,吃驚的道:“父皇不想我去姑姑家?”


    歪著頭想了一下,皺著眉道:“姑姑跟父皇一向都很要好,怎麽父皇突然就冷落起她,瞧她不順眼了呢?姑姑若是知道了,必定會很難過的。”


    齊逸崢見他胡說八道,氣極反笑道:“你少胡扯了,朕跟你姑姑姐弟情深,好著呢。”


    齊崇光困惑不已:“那父皇為什麽攔著兒臣,不讓兒臣去姑姑家?”


    齊逸崢見他圍著這個話題打轉,心裏氣得突突跳。


    他自然不好說自己的真實想法,便板著臉道:“朕自有朕的理由,你追著問什麽?朕讓內侍跟著你,你直接去林府,在那裏呆一天再迴宮,旁的地方不許去。”言罷直接抬腿走了,留下一臉呆懵的齊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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